折腾到很晚,她终于拿到了手术同意书,辞别了云朵朵直接去了楚颂住的公寓。
大半夜,城郊别墅区进了个陌生女人,见她衣着光鲜,门卫照例盘问,她压了身份证并出示了钥匙才被放行。
月亮躲进了黑压压的云层里,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下着雨,苏落找到了靠近假山的独栋别墅,用钥匙开了门。
屋子黑漆漆的,寂静无声,空气带着一种陈旧的气息。
客厅里的灯亮起,她穿着高跟鞋,踩过柔软的地毯,穿过大厅,穿过屏风,一间间屋子找过去,终于在二楼最里侧找到了楚颂的房间。
冷灰的色调,简洁又高级,天花板吊着并不繁复的灯具,床面没有一丝褶皱,薄薄的落了一层灰。
苏落伸手掸了掸,坐在了上面,昂着下巴,仰视着墙面上的照片。
相框里,五十多个人穿戴着博士服,将帽子扔向蔚蓝的天空,她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楚颂。
他笑着,身上带着锐气,自信而热烈,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却依旧很有魅力。
凝视了一会儿,苏落起身走向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最上方顶着天花板,最下面落地,一眼看过去数不清的书。
各国语言,各个领域。
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滑过那些书,一本又一本,直到停在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上,她抽了出来,重新坐回床上翻看着。
夹层里放着楚颂从小到大的照片,各种奖状,学历证书,专利。
苏落仔仔细细看过去,将他的一切都印在了脑海里,唇边不自觉露出了一抹笑,直到她翻到了最后一页,愣了一秒后,眼里骤然滑过惊痛。
那是一张铅笔素描画,没有颜色。
海上浪潮起伏,沙滩延绵,一个女人穿着波西米亚的吊带裙旋转着。
风起,纱巾被吹的裹住了女人的脸,看不清五官,但苏落却一眼认出了那是她的裙子。
那个人是她。
那片海,是她与谢浔蜜月时的海岛。
视线下移,边角上写着几个清隽飘逸的字体:
致,我梦中的小仙女
落款:楚颂
心脏又开始剧烈的疼痛,她手指摩挲着那几个字,呆呆看了好久,久到呼吸都在痛,她啪地合上了册子,猛地向楼下跑去。
她穿过大厅,穿过玄关,穿过大门,脚步匆忙的好像黑暗中,身后有一头猛兽在追。
等逃出去很远,她才慢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最后看了眼身后还在亮着,却已空无一人的屋子,转身离开。
林荫道上铺满了金黄的树叶层,踩上去发出脆裂的声响,苏落安静地走着,道路两旁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又斜又长。
临到大门口,她脚步一顿,深秋,空气冷凝,她的头脑也忽然清醒。
下一秒,她猛地跑了回去,徘徊在别墅旁很久,终于停在了一颗大树下。
雨还在下,绵密而湿冷。
她缓缓蹲了下来,修长的十指渐渐埋进了湿润土壤,挖了一个深而小的坑。
须臾,她将脚踝上那条链子解了下来,放了进去,盯着银片上刻着的大树与小草,苏落眼眶一红,手指捧起泥土一点一点掩埋。
忍了一路的泪,终于还是淌了下来。
三天后,苏落被推进了手术室,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一人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头顶的探照灯光打在了她的眼里,强烈的令人炫目,苏落却睁着眼,一眨不眨盯着光源,感受着麻药缓缓推进了血管。
意识渐渐模糊,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
耳边嗡嗡嘈杂的声音不断,苏落缓缓打开睫羽,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伸着手在她面前晃着。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听得见你就眨眨眼。”
半晌,女孩儿眨了眨眼,张了张干裂的唇,刚发出一个音节就牵动了胸口处的伤口,引发了钝痛。
苏落蹙眉,等着这波疼痛过去,意识也渐渐清晰,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各种药剂被推进了吊瓶里,顺着细管打进了她的体内。
她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每次醒来,床边都会守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目光慈爱而关切。
那是孤儿院的院长,这一世,“苏落”一直在孤儿院长大,高考结束后,进医院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两周后的一个黄昏,她终于彻底清醒,开口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院长,是谁捐的心脏?”
院长正削苹果皮的手指一顿,偏头看了过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捐赠者信息都是保密的,小落,你别想太多,安心养着,”
顿了顿,院长又补充,
“成绩下来了,你的分数很高,这两天你好好考虑下志愿的问题,我还是建议你报考艺大的雕塑系,女孩子毕业了留校做个老师也很不错。”
院长将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上递到苏落面前。
见女孩儿呆愣愣的没有反应,院长忽然笑了,拍了拍她被子上的手,柔声安慰:
“你是不是在担心读大学的费用?别急,一直赞助你读书的那个人前阵子还汇了一笔款过来,你只管好好养病,开学就能开启新生活了。”
院长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她才回了院里。
窗子半开着,秋风将落地的蓝白窗帘吹的一鼓一鼓的。
夕阳西下,阳光通过玻璃窗倾洒了进来,将女孩儿苍白的手臂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空气安静了下来,苏落掀开被子下了地,捂着胸口,一步步进了卫生间。
镜中,十八岁的面孔稚嫩而朝气,那双浅眸却清洌咧的,没了大喜大悲,透着一股淡漠和漫不经心。
衣衫落了地,胸部下方的伤口已经愈合,她伸手抠了抠,渐渐,黑色的痂一点点被剥离,露出里面嫩粉的形状,弯弯的,如同新月。
…原来如此。
她盯着镜子,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块月牙疤痕,掌心下,心脏跳的沉稳而有力,苏落感觉了下,竟然没了一丁点儿难过,反而,胸腔里充斥着莫名的满足。
从此,他住进了她的身体,与她相融,为她输送血液。
每一次律动,她都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而她所产生的每一丝感觉,他也都能感同身受。
在未来无数个的黑夜中,她再也不会孤单。
苏落勾了勾唇,心情颇好地上了床,打开了电视机。
她滑开某宝,下单了好几种对心脏好的坚果,又加购了几种养心平气的口服液,手指正敲着屏幕,电视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苏落一僵,缓缓抬起了头。
电视上,男人西装革履正接受着记者的采访,镁光灯打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孔上,一双琥珀色的鹰眼散发着商人独有的犀利。
……傅乾柏?
苏落呆楞了几秒后,猛地退出了购物界面,点进了微博。
她一下下敲着字,点击搜索。
下一秒,【朵朵的云】的微博蹦了出来。
狂喜如同流星坠落的猝不及防,导致心脏猛地加速,吓得她连忙深吸一口气,才抑制住了澎湃的情绪。
云朵朵的微博里粉丝还只有寥寥几人,盯着头像中的葡萄大眼,苏落眼眶一湿,伸手点了关注键。
夜幕降临,苏落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原来她还在这个世界,时间却回到了五年前。
窗外,人声消弭。
一小时后,苏落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戴上口罩和鸭舌帽,悄悄拉开了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地面的瓷砖刚被拖过不久,带着水渍,有些打滑。
她不敢走快,手扶着墙壁,一步步挪着。
不一会儿,迎面走来了一个值班护士,苏落心里一动,没有再伸手扶墙,而是将全身支撑力放在了墙壁上。
见那人目光扫了过来,她不疾不徐掏出手机,贴在了耳畔佯装打电话。
等护士终于走远,苏落又重新扶着墙,一步一步,摇曳着向大门口走去。
短短几十米,她却走的满头大汗,十多分钟后,她上了停泊区的计程车,报了个地址。
她靠着椅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小声自言自语:
“亲爱哒,你要乖哦,回去就给你吃坚果,大补。”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心里升起丝怪异感。
这长得挺俊一小姑娘,怎么神神叨叨的,难道是从精神科出来的?
一路平坦。
二十多分钟后,苏落根据记忆来到楚颂别墅所在的小区。
现在的安保系统并没有五年后的健全,苏落轻易就绕过了值班室的视线。
夜很黑,她站在那栋别墅前,看着二楼窗内的暖光,缓缓提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她静静站在那儿,裤线旁的手指紧了松,松了又紧。
门渐渐被打开,室内的光透了出来,逆光处,她听见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找谁?”
一颗心已经坠了下去,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开口:
“请问,楚颂在吗?”
男人愣了一秒,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应该是搞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
男人话音刚落,里面又传来女人的声音:
“老公,是谁啊?”
压下心底的失望,苏落说了声抱歉就转身离开,一步步消失在了树影里。
男人关上了门,转过身搂过老婆的肩膀,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
“认错门了。对了,明天来看房子的人会准时到吧?他姓什么来着?”
“好像姓容,刚回国不久。”
等苏落回到了医院,换回了病号服躺在了床上,她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嘬着,思维不自觉飘远。
半晌,她拿起手机,给院长发了微信:www.miaoshuzhai.net
【院长,我要报考医科大。】
如果这是五年前的世界,如果她与楚颂注定会相遇,那她就提前去他本科的母校找他。
让他重新爱上她。
*
十月,大一新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军训,一个个已经晒的黑漆漆。
A区女生公寓楼三层,一个女孩儿躬着身子,脑袋伸进水池里洗头。
她揉搓着头发,绵密的泡沫不小心蹭进了眼角,沙的她生理性地开始流眼泪。
正想回宿舍拿毛巾,旁边一直白皙的手伸了过来,递过来一张纸巾。
“不用了,谢谢。”
女孩儿下意识拒绝了别人的示好,却发现那只手依然举着。
她眯了眯眼,泪眼朦胧中,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站在那儿,正对她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莫名的似曾相识……
水房里哗啦啦地流着水,她听见了对方清越的嗓音:
“你好呀,徐芷菡。”
徐芷菡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纸接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儿向旁边努了努嘴。
顺着她的视线,徐芷菡看见了自己脚边的水壶上,用记号笔写上的三个大字。
她心下好笑,但面上还是摆出一脸高冷的样子,淡淡道:
“谢了。”
然后,就不再理对方,自顾自提着水壶走进了寝室。
然而,她发现那个女孩儿也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还进了门。
徐芷菡一呆,就发现她在其中一张空床上坐了下来看向了自己,眉眼弯弯的,一双浅眸流转着潋滟的光,漂亮的足以让她嫉妒。
但奇怪的是,不知怎么,徐芷菡只觉那双眼本应如此,她一点儿也生不起来厌恶的情绪。
反而,还莫名的亲近。
看着她脚边的行李箱,徐芷菡一边擦头发,一边开口:
“新来的?”
“嗯。”
“你叫什么名字?”
“苏落。”
然后,空气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苏落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徐芷菡不懂的欣喜。
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徐芷菡岔开话题:
“你要进学生会吗?今天是竞选的最后一天,”
顿了顿,她看了眼手机,补充,
“准确来说,还有一小时结束。”
话音刚落,徐芷菡就见苏落小跑了出去。
楼梯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迎面上来的女生都忍不住侧目,实在是苏落太白了,比军训后的她们足足白了几个度。
二十多分钟后,苏落进了行政楼,填了报名表。
还有时间,她进了卫生间,一边平复胸口传来的钝痛,一边从包里翻出一只铅笔,迅速将一头卷发盘成清爽的丸子头。
看着镜中疏淡清雅的眉眼,她勾起了唇角,抬腕一看,还有五分钟轮到她上台。
苏落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转弯处,一下撞进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胸膛。
她心口一突,被撞的连退几步,一个不稳就要向后倒。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拽住了她的手臂,猛的向前一带,没等她站稳,那人已松开手走了。
等苏落回过头,那人消失在了转角,她只来得及看见一点黑色外套的影子。
心脏骤然开始加速,苏落蹙眉,刚想回忆刚才的那种感觉,就听见主持人的声音:
“七号!苏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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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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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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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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