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重生小说>大唐里正>194、连哄带骗
  以暗渠引水,这类工程自汉便有,只是赵正在凉州还从未听过哪里有现成的遗迹可以参考。学供水的,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引水工程的窍门,像这种暗渠,想起来十分美好,但其实真正动土施工,其中艰辛一般人难以想象。

  因为暗渠开挖,势必会打通一些暗河支流,这些地下河水,与主河道一样,都源自头顶的天山雪水融化,常年流水并不结冰断流,但温度极低。人在井下作业,有时是泡在这冰冷的河水中,跪坐甚至俯身挖掘。井下通风不良,还需要每隔一段挖上一口竖井通气,否则容易憋闷至死。

  一条百余里的暗渠,其艰难程度一点也不比二百里明渠小,甚至还要搭上人命。

  第一口竖井挖成后,将从铁门关调来三百名吐蕃俘虏试着挖一挖,确定施工标准。这其中有许多人还是女人。她们穿的还是七八月的衣服,在铁门关前临时修起的战俘营中,赵正曾给他们留下了不少御寒的衣物,但回鹘人收走了一部分,被焉耆、铁门关的难民抢走了一部分。一整个冬天,两万人只冻死不到五百人,也多亏赵正没有亏了他们的口粮。

  眼看开春时节,总算熬过了一个寒苦的隆冬,泼出去的水不再结成冰壳,浆洗晒上的衣物收回来也不是那般梆硬梆硬的时候,太阳也暖和了起来。俘虏队伍中有专门的队正和伍长,他们拿了安西人的钱,便挥舞着长鞭,催促着这三百人的队伍加快速度。

  没有人知道要去哪里,原本听说约茹要花钱将他们赎回去,可这已经半年过去了,仍旧没有动静。在战俘营中熬了几个月,等看见了希望,却又听说约茹人出不起赵都护要的价钱,那希望便就成了躁动。有咒骂罪魁祸首赵正的,有咒骂约茹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的。

  左右没人在乎他们的生死,便是在唐军的屠刀下,能活着也便如猪狗一般,于是有人想要越狱逃跑,但唐军的弓箭和刀刃给他们上了一课,当着所有战俘们的面,那些想逃跑的被剁成了肉泥,射成了蜂窝。

  侥幸没有被抓住的,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和戈壁滩又给他们上了一课。被战马拖拽回来的干尸,就吊在战俘营门口,像干瘪的劈柴,没有一点生机。

  于是,再也没有人想过逃跑。他们便如被他们从霓波尔抓回来的奴役们一般,双目空洞,逆来顺受。

  阿比拖着沉重的步伐,感受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灼热。队伍走了半个月,终于看见了远处入云的天山山峰。身边的同伴倒在了地上,不愿意起来,被那冰冷的山风吹过凌乱肮脏的长发,恨不得扒开身上裹着的破烂布片,好好地用圣洁的白雪,清洗一番这脏乱的身体。

  “啪——”一鞭子抽在了地上,溅起来的火星子迷了阿比那的双眼,“都别躺这了,赵都护军令,再行十里,营区内烧了热水,今夜有肉吃,有澡洗,都起来!”

  阿比木然地从那队正的身边路过,和所有人一样,看也没看那家伙一眼。所有人的心里都在赌咒,谁信他的鬼话,谁就是蠢货。所谓的热水,不过是折磨犯人的开水,谁赖在地上不起,抓住便往木椅上一摁,开水从头淋下,紧接着铁刷子刷上一遍,一层皮肉离开身体,疼痛都喊不出来。

  所谓的肉,丧心病狂的回鹘人,用他们死去同袍的肉打成泥,做成丸子,骗着他们吃进肚子里。

  可这能怪谁?谁让他们打了败仗?

  能熬过去年的冬天,就已经是唐军给他们的最大仁慈。他们要用自己这些人换成百万的银两,可这明明没有人能出得起的价钱,分明是要把这些人留在这不毛之地,折磨致死。

  阿比踉踉跄跄地进了一座崭新修葺的营房,从来没有见过的黑甲唐军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一脚一脚,将爬不起来的俘虏们踹进了修好的木屋里,随后提着木桶,一桶一桶的水浇在了那些人的身上、脸上、头上。

  有人站唐军的战旗下,拢着羊皮纸筒,正高声喊话,“脱掉你们身上的衣物,一件不留!”

  女人们看着一群唐军甲士张开了布幔围了过来,顿时惊慌失措,尖叫连连,挤成了一堆,然后被那些黑甲唐军拉扯开,三下五除二,将她们身上原本就已经衣不蔽体的破烂布片“嗤、嗤、嗤”地撕成更破的布片。

  “曲娜!”阿比终于愤怒了,他挣脱了唐军士卒的包围,冲向了那堆女人,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护住了其中一个。

  一桶温水没有收住,从阿比的脑袋上浇了下去。

  “哪来的野种,拖走!男女隔离,不从者,杀。”唐军上来便是一个大脚,将阿比踹倒在地,阿比也不知哪里爆发的气力,起身就去抢那堆女人中的一个,“曲娜,兄长在这,你莫要害怕!”

  一个魁梧的身影却挡在了两人的面前,阿比只觉天色一黑,抬眼看去,却见一个身高七尺余,魁梧雄壮,一身黑甲甲片熠熠发光的唐军将佐狰狞着面孔,抬手一巴掌,如山一般拍在了阿比的脸上。

  “啪!”

  一道闪电自脑海中一闪即逝,剧烈的疼痛随即从脸上传来。耳边同时响起那魁梧唐将恶狠狠的话语,“你他娘禽兽吧?看见女人就想扑?”

  斜刺里也同时戳出几支枪杆和几柄刀鞘,丁零当啷地对着阿比一顿爆锤,阿比被那一巴掌打得一头栽倒在地,正自昏天暗地,脸上、头上、身上接着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把子,一时间不辨东西,浑身痛楚。

  却听一阵甲片摩擦声响起,有人道:“吉利你误会了,这人是在找他的胞妹。”

  阿比抱着头,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唐军中一个吐蕃将领已是到了身边,目光冰冷,却从那堆光着的女人里扯出来一个,指着地上蜷成一团的阿比,问道:“说,这是谁?”

  那女人早已被吓得手足无措,捂着胸不敢放声大哭,只是流着眼泪,使劲地点头,“兄长……他是我兄长……”

  “呸,晦气!”一旁打人的赵吉利啐了一口,转身带着人离开,“赶紧给她们冲,冲完了发衣裳。”

  恰好一队俘虏路过,有人侧着目光看了过来,被赵吉利一刀柄顶在了肚子上,“瞅甚呢?没见过脱光的女人?拖下去,打!”

  三五个玄甲军立时扑了上来饱以老拳。

  于是没人再敢往那围幔看上哪怕一眼。

  混乱的情景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赵正也忙碌了一天。虽然调拨粮食、衣物,划分监区、管队不需要他亲自上手,但开挖竖井后他还有一些工程草图还没有完工,这工程计划要分十处工地,草图也要根据不同地势地貌画很多份。外面一阵呜呜咽咽生离死别,听得赵正有些麻爪,出门看时,已是篝火升起的时候。

  “赵吉利!”

  “有!”

  “你他娘在闹甚呢?安排他们洗个澡,换身衣裳如此困难么?平凉杀猪也整不出这动静吧?”

  赵吉利一脸不开心,“元良你就可着我整便是,这三百人里,一半女人,让她们自己脱衣裳去洗这热水澡,你觉着她们会干?还不是要我一个一个,一件一件地扒?弟兄们都多少日没洗过热水澡了?怎么给他们烧了水,他们还跟丧了考妣似的?”

  赵正粗略看了一眼,战俘嘛。哪家打了败仗,战俘不是这般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凌辱,又怕人一个不高兴,抽出刀子就喊剁喊砍。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莫过于此。

  赵正皱起了眉头,使了个眼色,“悠着点,看紧些。玄甲军众将士也是,犯军纪者,罪加一等。要睡婆娘回龟兹,我出钱,此时此地给我闹幺蛾子的,不要怪我赵正不给他脸面。”

  “遵你的军令!”赵吉利也是这般做的,他也看不惯那种欺凌弱小的勾当,特别是他带出来的玄甲军,若是有这等没出息的货,他能当场撕了……

  喧闹的工地营里终于恢复了平静,第二日日出后,唐军倒也没有立时赶着催着上工,而是将调来的俘虏进一步分营,抽调精干,准备工程攻坚。开出的条件好到令人不敢相信,所有人只要老老实实地完成交代的任务,均有赏田耕种,从此以后便是安西户口,不分奴役或是军籍。主动下井挖进作业的,完工之后赏渠边土地十亩,年税减三成。并且还有工钱,井下一月五十个钱,轮换一个月二十个钱。

  病了有医,伤了有休。

  还有这等好事??!!

  那五大三粗的赵吉利还没说完,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吐蕃不要你们了!约茹也不要你们了!”赵吉利卷着喇叭筒,高声道:“可是我们不嫌弃啊!我赵吉利,深知约茹兵败,非战之罪,非尔等之罪。乃是我大唐安西都护府督本,苍宣县侯赵公讳正,用兵如神,才有了眼下这局面。他老人家心善,调军粮救济尔等,请龟兹城的娘子为你们浆洗衣物,让你们能光鲜亮丽地站在此地……”Μ.miaoshuzhai.net

  说罢,赵吉利摆了摆手,军士捧上来一本花名册,赵吉利道:“有一个算一个,今日登记在册的诸位,未来便是安西的子民,咱就不受约茹的鸟气,他们爱要不要,我赵吉利要。看得上安西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也请吭个气,挖暗渠引水我要的是自愿来的,那些个不自愿的,你爱滚哪滚哪,今日我便放开手脚,你能跑多远,你便跑多远,我也懒得照看!至于谁给你收尸?对不住,爱莫能助,就这样!”

  人群“哄”地一声,顿时便炸了。

  这些人里,有被约茹抓来的奴役,他们吃苦耐劳,没能死在战场上是他们的造化,如今不过是换了个东家,一听还能造册成民,顿时就是跳的最高的那群,纷纷拥挤上前,踊跃报名,要下到井下去,赚那十亩水边的地。

  只是更多的约茹人仍在观望,他们打心底不愿意帮助唐军,但人在屋檐下又不能不低头,此时虽然有了衣服穿,有了粮食吃,但要让他们甘心情愿地当地鼠去那深不见底的地下打洞,那却是仍旧有些犹豫。

  总不能像那般杂奴一般如此没有身份吧!

  谁知道唐军是不是耍得什么阴谋诡计,先给你画个饼,然后等完工之后再把他们杀了完事,如此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勾当,打死也是万万不能做的。直到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主动地和那帮霓波尔杂奴们站在了一起,这些人才终于有了松动。

  阿比这顿打挨得倒是不亏,至少在战场上失散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兄妹二人劫后余生,抱头痛哭。良久,阿比才扶着妹妹曲娜,抚摸着她身上穿着的干净的回鹘人的衣裙,眼中神情顿时复杂。

  “这衣裳……”

  “听说是龟兹城里收来的,还着了龟兹的娘子浆洗干净才送来的。”曲娜听阿比问起,挂着泪的脸上分明有了笑容,道:“昨日我被分到了浆洗营,日后你们的脏破衣物,都要交给我们来浆洗缝补。每月还有十个钱,等完工了就给。”

  “他们说的话你也信?他们可是杀我们那么多人!”

  “兄长,这十几年了,兄长你可曾想过!我们约茹,谁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呢?爹战死了,娘也累死了。如今你能活着,曲娜心里高兴,就盼着兄长你不要再回约茹了,不如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种地不好吗?”

  “可我们是吐蕃人!他们怎容得下我们!?”

  曲娜摇头,道:“我见唐军军中,也有许多吐蕃人。你瞧那一个苏毗将军,他地位也不低啊,连唐军主将也要听他一言两语。也便是他说的,什么吐蕃人回鹘人,还是莎车人,疏勒人?这里是安西,原本便是所有人的安西,只要认了这个身份,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打紧?唐军也没有摁着我们的脑袋,让我们认了大唐当爹当娘,只说在安西,便就是安西的子民!兄长,你听我一句劝吧,就算让你回了约茹,你又能有什么呢?”

  阿比听了曲娜的话,踌躇良久。他想起他在吐蕃军中,被上约茹人嘲笑,说你们下约茹的牛羊,也配入你们的口?虽说那些军奴是最低贱的人,可他作为约茹人,也仅仅不过就是一件打仗的工具,和那些军奴又有何不同?

  如今被唐军俘虏,该说不说,是福是祸也不定有谁能说得清楚。但阿比累了,不仅身体累,心也累,不知道信仰在哪,这遭受的非人痛苦又是因为什么!

  直到他在工地营里看见了曲娜。他忽然就清醒了过来,就算为了这个妹妹,他也不想再回到高原上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离珠的大唐里正最快更新

194、连哄带骗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