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车赶去学校的时候,展昭觉得这可能是个复杂的案子。
但在看了一路的“帖子”,并且找到了一个被袭击的目击者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却都笑了。
在交代了赵虎和马汉几句话之后,两人跟着洛天一起来到了学校医院。
S大学的医学科相当有名,本身就有附属医院,校医院的医生水平也相当高。
展昭和白玉堂走进病房,就见病床上躺着个脑袋上裹了一圈纱布的男生,旁边坐着个戴着眼镜,正低头看报告的女医生。
“徐医生”
展昭似乎认识那医生。
徐医生一抬头,看到展昭立刻笑了,“小展啊!”
展昭跟她问好,边介绍白玉堂给她认识。
这位女医生叫徐也,跟郝灵是同辈,跟公孙他们都认识,是S大附属医院的骨科医生,今天是正好在校医院值班。
旁边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那位发帖的学生王正宇。
展昭问徐也他伤的怎么样。
徐医生说没伤到要害,稍微有点脑震荡,外伤破了点皮,其他还好。
展昭问能不能看出是被什么钝器打伤的。
徐医生说可能是块板砖之类平的东西,还好是平,要是那种有棱角或者窄一点的,可能伤的更重。
白玉堂问王正宇能不能说话,王正宇点点头,他看起来神志也清醒。
徐医生见警方要问话,就站起身出病房了。
刚出门,就见走廊前方,洛天正对她招手。
徐医生走过去,洛天跟她低声说了几句,她就点点头。
……
病房里,只有展昭、白玉堂和病床上的王正宇。
白玉堂让王正宇说一下今早目击的经过和刚才被袭击的经过,展昭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也不说话,就盯着王正宇看着。
王正宇回忆了一下,详细地讲述了事发的经过:
他因为要赶一篇论文,所以在实验室熬了个通宵。到清早大概五点多,就天刚亮那会儿,他写完了论文,腰酸背痛起来伸个懒腰。结果刚走到窗边,就看到窗外有个人走过。m.miaoshuzhai.net
王正宇认出走过的人是陈言,而在陈言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有个穿着黑色卫衣牛仔裤的女生跟着他。
王正宇是认识陈言的,他也知道陈言挺风流的,当时就想,这小子是不是跟个女生外宿了,早上才偷偷回学校?但那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肯定不是本校的学生。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八卦吧,王正宇拿出手机就给两人拍了张照片……结果那女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王正宇赶紧躲到了墙后。
之后王正宇就去吃早饭然后补觉了。
直到晚上听说人工湖那边出了命案,警方发现尸体是陈言,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看到了凶手。
王正宇其实也不是太确定,所以就发帖在校内网上,看有没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结果他一边在人工湖边围观,一边发帖子,抬头,却看到对面人群里站着个女生,就是今早看到的跟着陈言的那个。
王正宇正盯着她看,那女生突然像是发现了他,朝着他看过来。
王正宇说,那虽然是个美女但目光看起来特别吓人,他就觉得不妙,赶紧跑了。
他本来想回宿舍跟几个哥们商量一下,可刚走出没几步头上就挨了一下,之后他就摔倒了,看到有人从他身边跑走,然后就意识模糊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校医院躺着了。
白玉堂让他详细描述一下那个女生的长相。
王正宇大致描述了一下,最后说她有点像某个歌星。
白玉堂搜出他说的歌星照片给他看,王正宇点头说长得有点像,更瘦一点,然后眼神更凶一些。
白玉堂点了点头,看展昭。
展昭在整个问询过程中都一言不发,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正宇看着,看得王正宇都有些在意了,看了展昭好几眼。
等白玉堂问完,展昭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往外走,展昭说S大食堂据说伙食还不错,去吃个饭吧。
白玉堂招呼其他几个警员也一起去吃饭。
不一会儿,人就陆续都走光了……
此时,大概是晚间八点左右。
天已经全黑了,王正宇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就觉得四周围静悄悄的,好似整个校医院都已经没有人了。
正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王正宇有些紧张地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看。
脚步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
又安静了下来。
王正宇双眼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哇啊……”王正宇叫了起来,才看清楚来的是展昭。
展昭手里拿着个手机,正低头看,突然听到这一声好似也吓了一跳。
两相对视,王正宇直喘气。
“刚才忘了问你个事情。”展昭拿着手机走进病房,“你认识赵丽么?”
“谁?”王正宇问。
“陈言死前最后一个联系的就是这个女生,让她去搞什么大冒险,到郊外找个坟之类的……你知道这件事么?”展昭问。
“呃……”王正宇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她说你们在她生日的时候一起喝酒了,你没印象了么?”展昭边说,边点出赵丽的照片给他看。
王正宇皱眉认了一下,最后好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哦……好像是见过,但肯定不认识,只是喝酒的时候碰见过。”
展昭点了点头,手指点着手机一划,给他看下一张图片。
那是刚才隧道口蛙跳男追着赵丽时的监控画面截图,这个角度清楚地可以看到蛙跳男的脸。
“这个人呢?”展昭问。
王正宇盯着画面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张着嘴,有一瞬间似乎很吃惊,“这是……”
“我们怀疑陈言跟这个通缉犯有什么关系,赵丽听了他的话之后去大冒险,差点被杀。”展昭边说,边又将手机照片里蛙跳男的脸放大,问王正宇,“你见过这个人跟陈言在一起过么?”
王正宇双眼直直地盯着照片里蛙跳男的脸,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连……连环杀手?真……真的?”
“对啊。”展昭点头,“这人杀了好几个人了,一直没抓到,不过他很久没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出来了。”
这时,展昭的手机响了一下。
展昭就收起手机,对王正宇说,“想起什么就联系我们。”
边说,边递了张写了电话号码的卡片给他,然后转身走了。
等王正宇从震惊中缓过来,再抬头,展昭已经跑没影了。
王正宇看了看空荡荡的病房,就有些紧张,张嘴喊,“警察!警察!”
可喊了半天,并没有人回应。
“护士?医生!”他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
“啧。”王正宇直犯嘀咕,就想下床,“人都上哪儿去……啊啊!”
说话间一转头,忽然就看到在病房外,漆黑的窗户后边,站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人影。
王正宇吓得一掀被子就从床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往外跑。
等他跑出病房,漆黑的走廊上只有入口处正对着大门的大堂有光亮。
他正想跑出去,就见大门一开,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走廊的入口处,戴着黑色套头衫的头部微微地低着,阴影遮蔽了大半张脸,就能看到那人的一张嘴……那张嘴还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随后,那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着王正宇就跳了过来,就跟只人形的青蛙差不多。
王正宇吓得张着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慌忙跑回病房,一把关上房门,用力锁住门。
可病房的老式门锁看着并不怎么牢靠,很快,脚步声出现在门后,随后是一片寂静。
王正宇哆嗦着手拿出刚才展昭给他的卡片,一把拽过挂在床尾的书包,摸了半天,从包内的一个夹层里摸出一部手机来开机。电话好容易开机了,他赶紧拨号……这时,身后就听“嘭”一声,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气踹在了房门上,王正宇整个人都一颤,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这时,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展昭的声音,“喂?”
“救命!救命啊!”王正宇直喊,“那个蛙跳杀手来杀我了……”
“哈?”展昭那边似乎正在吃东西,还传来了白玉堂的声音,“谁啊?”
“就刚才那男生,说蛙跳杀手要杀他。”
白玉堂笑了,“被撞傻了吧。”
“真的!”王正宇大声喊,“他来杀我了!他就在门口你们赶紧来!”
展昭有些无语,“那个蛙跳杀手他只杀女人……”
“他真的要杀我你们快点来救我啊!”王正宇嗓子都喊哑了,这时,就听到门锁“咔嚓”一声,在巨大的推力下,锁被撞开了。
王正宇坐在门口死死抵住门,但还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正将门一点点推开。
“救命啊!是我!是我杀了陈言!”王正宇对着手机喊,“我是被人设计了!你们快来……”
王正宇撕心裂肺地喊着,同时,身后的门被推开。
他惊叫着躲到了床后,对着门口走进来的黑衣人喊,“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设计陷害你的,我也是被骗……”
那黑衣人也没往里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摘掉了套头衫的帽子,摇着头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王正宇。
王正宇也看清楚了,就见那个黑衣男人并不是什么蛙跳凶手,而是刚才问过他问题的一个警员,好像叫……洛天?
同时,洛天往一旁挪开一步。
就见展昭拿着手机探头进来,另一只手还拿着个吃了一半的甜筒,笑眯眯对他晃了晃手机。
王正宇愣了良久,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床边,手机也掉了,展昭后边,白玉堂也走了过来,一脸的嫌弃。
“你们骗我?”王正宇终于是回过味儿来了,恼羞成怒,“你们这算钓鱼执法!我刚才是受到惊吓乱说的!我要告你们……”
展昭继续吃甜筒,白玉堂走进病房,捡起地上那部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问他,“怎么,刚才袭击者来还你手机了么?”
王正宇张了张嘴,“我……我有两部手机,这部是备用机。”
“所以你是用备用机发的帖又删的帖么?”展昭笑问。
王正宇此时一脸的愤懑,他一个S大的高材生,自认聪明,也想不到这么被人给耍了自投罗网。
“对了。”展昭又点出了手机里一张画像,就是之前赵爵根据方东的一堆谎话,画出来的那张“实习生”,也就是蛙跳男化妆后的画像,问王正宇,“这是跟你联手那哥们么?”
王正宇看到画像张大了嘴,“这……”
展昭将那张蛙跳男的截图又给他看,“没发现么?是同一个人哦!”
王正宇一愣,随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呆滞了,良久,他突然疯了一样笑了起来,情绪崩溃一般猛敲着病床,那状态,就跟被赵爵打击后的方东顺一模一样。
白玉堂摇了摇头,问展昭,“又一个自作聪明制造完美犯罪的么?”
展昭也觉得挺可笑,点点头,“这大概是蛙跳的新游戏吧。”
洛天去把王正宇扶起来,给他戴上手铐。
王正宇此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被洛天拽着拉起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洛天,随后又似乎有些困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窗户。
洛天要拉他走,他突然问,“刚才在窗口吓唬我的也是你么?”
洛天微微一愣。
而已经准备走出病房的展昭和白玉堂也脚下一顿,回头看过来,“窗口?”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又去看了看窗户的位置,他们刚才一直在医院大门口和大堂里,没去过外边啊……
“身高好像不对。”王正宇仰起脸看了看洛天,觉得他要比刚才窗外的人高一点,而且……这窗户距离门口其实很远,他刚才从病床到走廊也才几秒钟吧,这点时间,会瞬移也不可能直接从窗口绕到了大门口啊。
另外,洛天的感觉,显然没有刚才窗外站着那个人给人的感觉,那么可怕……
“是他!不一样!”王正宇激动了起来,指着窗户的方向喊,“刚才是他!刚才站在窗口看我的真的是他!他真的来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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