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境遇。
有的人再怎么严肃的说话，别人也不会当做一回事，而有的人哪怕只是云淡风轻的漠然开口，那无形中的压力与威严，足以让人浑身一颤！
这八个字问来，杨志广、安娜两人下意识更低了几分头颅。
内心不由庆幸。
还好自己早有预感，多留了个心眼跟着一起跪拜下来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若不是如此，恐怕就会被这个村寨的人当做异类排斥了。
荒山野岭的，又是人家的地盘，你跟别人对着干，保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
尽管生在和平年代，从小到大接触文明社会的大学生俩人，对自身的安危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多注意一点总没错，入乡随俗嘛。
一时半会。
暗自庆幸的同时，又不免为远道同行而来的那位‘驴友’担心。
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是何人？”
“穿着竟如此随意，他把祭祀当什么了？”
“去，查一下。”
宗族长老们，纷纷皱眉，有老妇人跪拜暗中袖口爬下数条蛊虫，直奔苗寨各地而去，似乎是调查对方一路行踪与底细去了。
面对如雷滚滚汹涌而来的质问，陈牧无动于衷。
他眼里。
根本就没有那位权利至高的潘姓男子。
所有的一切。
在他心头，都不及多打量几眼少女，哪怕只是远远地，隔山默望。
有趣的是。
韩小秋……
竟然紧张了。
她但凡只要紧张，就会无措地下意识捏衣角，这种刻在潜意识里的习惯，从未改变，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蛊术倾苗疆的圣女，而是一个遇到喜欢的人，会心慌意乱，会不知所措的少女。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
韩小秋不明白。
陈牧同学……
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自演唱会后，她就再也没有打扰过陈牧哪怕一次，就算再想念，再不甘心，也始终不敢打出那一通熟悉的电话，以往默默挨骂挨欺负的她，不敢再听到那白月光熟悉的声音。
韩小秋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忘掉陈牧的决心。
可真当再遇。
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装作熟视无睹……
“你想死吗？”
这时。
潘阎泓动了些许怒意，在这苗寨，在这苗疆教内，还没有人敢无视他的话！
“来人，扔出去喂蛊！”
潘阎泓不耐烦摆摆手，眼角尽是嫌恶，祭祀仪式还在继续，他可不会因为一只老鼠，就因此大动干戈。
两名黑袍妇人从阴影中走出。
她们隶属宗族心腹，没有资格登台，也没有资格参加任何祭祀活动，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她们藏匿守护在何处。
就在二人快步朝陈牧走去，欲打算将其拖出村寨外时。
“住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小秋突然开口了。
她看了看宗族众多长老，又看向潘阎泓，“他是我同学，不可乱来，请出去即可，勿要伤人！”
闻言。
长老们面面相觑，皱眉议论，窃窃低语。
“那又如何。”
潘阎泓冷冷一笑：“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不拜的道理，之前是同学，以后不会是了，见圣女如见苗疆，此子不拜即是不敬之罪！”
陈牧没有搭理他。
而是看向身边跪服的郑滟，歪着头问：“他是谁？”
郑滟都快疯了！
这种局面下，想死可别牵扯上她！
可当她见陈牧那始终如一平静的漆黑眼眸时，不知怎的，原本被打散的心气鬼使神差重新涌上脑海，冲动且疯狂，头也不抬的低声咬牙道。
“潘阎泓，就是我想杀的那个男人……”
话音刚落。
“哦。”
陈牧身形于原地消失。
再眨眼，他已落至高台，在无数人惊愕的目光下，漠视潘阎泓，“我这次来，只做两件事。”
“第一。”
“她，跟我走。”
“第二。”
“我答应过，要帮忙杀一个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你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番话从陈牧口中道出，无数人神色狂变！
“住口！”
“黄口小儿，还不快速速滚下来！台上是你有资格去的吗！”
“也就是村寨内不能杀生，否则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命丧蛊口！”
宗族长老们脸都绿了！
你一个外人，招呼都不打一声，未经任何同意，擅自跑到我们苗疆的地盘来也就算了，竟还如此出言不逊，尤其是还是在这种严肃的祭祀大典上，简直是未把他们苗疆教放在眼里！
“不是……”
杨志广都懵了：“这家伙是怎么突然一瞬间上去的？”
听闻陈牧那几句话。
他们后知后觉，不可思议意识到，这家伙与他们不一样，带有目的性，似乎是专程奔着这个苗寨来的！
“不知道。”
安娜缩了缩脖子：“但是可以肯定，他好像引起众怒了……”
咚！咚！咚！
接连数道黑袍身影，登上高台，将潘阎泓重重保护在了身后，他们自然分辨得出来这是一位带有敌意的古武者，而且实力恐怕不低……【妙】 【书】 【斋】 【妙书斋】
韩小秋内心大乱。
她很清楚苗寨里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到处都是血统纯正的蛊师，陈牧此番做法，无疑是将自身陷入龙潭虎穴之中，很危险的！
“陈牧同学……”
韩小秋刚想开口调解劝说。
便遭到陈牧打断：“先别说话，等下再找你。”
鬼使神差的。
小秋潜意识里竟就想听他的话，乖乖照做，面色虽担忧依旧，却当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衣袖下的手做好了准备，但凡陈牧同学若有什么危险，必当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她的事，待会再说。”
“现在。”
“我先履行诺言好了，既然答应过要杀了你，那就一定杀你，我不是在跟你谈判，我是在通知你，听明白了吗。”
言语间，陈牧右手残影一晃。
灵虚剑出。
他面无表情，无视拦在身前的那些个黑袍蛊师，慢步朝脸色铁青得可怕的潘阎泓走去，剑尖于地面上方三寸不到悬空贴地游。
如同索命的利器，剑芒令人寒颤。
“拿下他。”
潘阎泓不屑一顾。
他重新落座，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揭开茶盖吹了几口热气，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不断靠近的陈牧。
随着他此声令下。
众多黑袍蛊师群起而攻之，蛊出袖口，道道都带有令人痛不欲生但却不会立马致死的奇异蛊虫，飞行、地走，密密麻麻，看得远处杨志广二人一阵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东西！？”
安娜眼底满是恐惧。
再望周围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一副理所当然的冷漠模样。
“震！”
陈牧面不改色，喉咙微动，一字道出！
真言显现！
刹那间，晴空万里的天朗下，高台凭空雷升雷起，以陈牧为方圆中心，雷法暴起，活生生将脚下一带化成了凶险万分的雷池！
惨叫声起伏不断。
黑袍蛊师们惊骇发现，她们所派出的蛊虫竟全部断联，于雷池中瞬间消亡！
一丝抵抗力都没有！
瞬秒！
面无表情的陈牧。
一步，再一步，没有人知道动起真格来的他，杀生究竟有多恐怖！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继续上！”
也就是到这这会，潘阎泓才意识到前方青年的手段。
黑袍蛊师们被一语惊醒。
慌不择路，手忙脚乱布置起了蛊术。
别的不说。
再怎么样，先拦住这个家伙，既然蛊虫对他无效，那便用术好了！
“哦？”
陈牧微微挑眉。
眼望身前的阴魂阵阵，森罗异术，这倒是和祝融峰顶汇聚的那群人有些不太一样，白血符为媒介，蛊精为气，攻来的每一道术法都充满了阴邪之道！
然而……
幻痛也好，剧毒也罢。
这些阴邪遇到雷池的刹那，全都如土鸡瓦狗般崩塌消散！
“怎么可能！？”
无数人大惊失色，宗族长老们更是一个个骇然站起！
陈牧漠然。
雷法，乃是时间最为阳盛的存在。
万邪不侵！
若是其他的还好。
任何阴邪之术，在雷法面前，完全就是羚羊遇猛虎般。
天生完克！
这下，潘阎泓彻底坐不住了。
“给我杀了他！”
眼见诸多蛊术都对对方无效，竟丝毫没有拦下哪怕半步，潘阎泓再也不顾什么杀不杀生的规矩，“快！给我拦住！都给我弄死他！”
奈何。
无论黑袍蛊师们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定。”
在雷池中漫步，陈牧就是这方小天地的主宰。
他指间随意一弹。
无数雷虫分散，四面八方奔袭蛊师们，将其牢牢定身在原地，以雷为束缚，丝毫动弹不得！
“不……这不可能的……”
潘阎泓手中的茶杯打碎一地残渣。
“圣女！对！圣女！”
他不由看向韩小秋，面目扭曲，以命令的口吻道：“我以宗族潘氏单脉传人，命你出手，你还愣着干什么，速速拿下此子！”
有圣女在。
他几乎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没有人比潘阎泓更清楚，韩小秋体内究竟蕴含着怎样可怕的蛊力，她乃天生的完美容器，任何蛊术遇到她都会自主甘愿被调动臣服，她若出手，定能将此子灭杀！
只是……
驻足原地的韩小秋，不知无措。
苗疆一脉，体系非常复杂。
她虽是圣女，但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个傀儡，自打从天井里蜕出后，她就从教内的宗族那得知了一切。
历代圣女，都会被一人所限制。
这个人。
便是潘氏传人。
在教内，潘氏拥有绝对的统治，他们是能唯一通过特殊手段，约束圣女之人，早在无数年前，苗疆一脉为了防止圣女推翻旧族统治，早早就立下的规矩以及种种手段。
表面看起来，潘氏与圣女平起平坐。
实则不然。
“我……我不想……”
韩小秋声音都在颤抖，抬头望陈牧身影的眼眸，满是泪水，换做其他情况，她肯定会照做。
可是……
这是他啊！
自己，怎么可以对陈牧同学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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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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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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