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最近越来越嗜睡和能吃了,但这似乎是生存能力极高后的效果,她腰部的伤口已经不明显了。
宫理打着哈欠去上课,一如既往没有在食堂里他们常坐的位置,看到平树。
宫理端着托盘过去,坐在柏霁之旁边:“左愫呢?”
“她说是要见留在万城的几位师兄师妹去了。”
柏霁之给她让了点地方,宫理顺手夹走他点的套餐里的花椰菜。柏霁之看了她一眼:“我偶尔也吃点青菜的。”
宫理嚼了嚼:“食肉动物也没必要遵循什么膳食纤维之类的。再说这玩意儿好像是某个合成食品公司开发的,根本消化不了——”
老萍说请假不去上课了,柏霁之和宫理到了教室,才接到班级群里的通知。
他们的规章制度及天灾史这两门班主任教的主课,都已经停课了。打分都按照之前的作业和出席率算。
众人在教室里议论纷纷:“为什么?是不是被紧急调走了!”
“春城吧!他们肯定是去春城了吧。最近春城会议反响这么强烈,方体早该派人了吧!”
“……可不是说班主任是因为在春城、东海岸时受伤太多,才退下来当老师的。怎么又要调走?”
宫理转着笔,没说话,只是像这几天经常做的一样翻着新闻。
很快,几条新闻就上了热搜。
“方体派遣数只飞行器穿越万城上空,去往春城方向!”
点开热搜,里头是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拍到的画面,也有些是记者在高楼天台上拍摄的。
方体几艘极具压迫力的飞行器正穿过天幕投影广|告与雾霾,缓慢坚定的往东方而去。
那些飞行器的形状,跟春城会议时出现的很类似,只是大了几十上百倍不止。比如在雾霾与惨淡的光中,镜面反射突破材料极限的八面体,在前方飞行。妙书斋
记者介绍道:“听说这架飞行器名为【乘积】。”
广|告|机像鸟群一样掠过它身边,似乎因为乘积飞行器表面极高的反射率,让广|告|机的自动驾驶迷失方向,拉着减肥餐横幅就撞上了方体飞行器。
但连那爆炸的烟云都像是一朵小花一样,【乘积】上甚至没有留下丝毫凹痕或污迹,黑烟因为它行进时的强大气流,瞬间拉丝卷散消失。
它上半截都埋在低云中,在城市中投下巨大的阴影,若是在城市中仰望这样的庞然大物,必然是要敬畏腿软。
之后还有数架巨物降神般的飞行器,都沉默的跟着【乘积】,像是在因果中流淌的法则,绝不会改变航向。
柏霁之皱眉:“方体为何会这么大张旗鼓?我之前从没见到过这种……架势。是春城这么可怕吗?”
宫理缓缓摇头:“或许因为方体改变策略了。”
春城会议先让方体的飞行器先露脸,这会儿只要登场,不需要任何解释,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是方体……
而据宫理所知,在以往,方体虽然掌控力强大,但基本遵循着无形与无处不在的原则,并不会这样大张旗鼓。
这种改变,是否与甘灯有关?
宫理不能把握方体究竟有多大的规模,对甘灯所在的位置更是无法估计。她有时觉得甘灯有一双能决定许多生死的眼,但这双眼却也充满人性的望着原重煜、望着书、望着与姐姐的合影……
既然主课不上了,宫理就要回去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就瞧见平树慌慌张张的闯进教室里来。
他似乎想找一个边缘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才发现大家都在往外走。
宫理走过来,就像是不知道他这几天失踪了一样,挥了挥手里的本子:“走啦,刚通知的,不上课了。”
平树似乎剪了头发,剪了一个……大概更适合用发胶抓起来的发型,但他只是刚洗完头发梳了梳,显得有点呆。
脸上手背上还有点青紫,他在躲宫理的眼神:“啊……哦,我、我都不知道呢。”
宫理推开教室门走出去了,柏霁之问道:“你去哪儿了?这几天好像都不在。以前感觉你只会跟宫理一起出去的。”
平树垂着头:“唔,去见了一个朋友。他那边需要我帮忙……”
回了宿舍,平树还纠结着要不要去跟宫理说句话,就瞧见她宿舍门打开,她手里抱着个枕头:“哦,我发现我不喜欢床上好几个枕头,你要不要多出来的。”
平树想到那个被撕扯到填充物倒满地的枕头,抬手接过:“谢谢。”
宫理关门正要进屋,平树手一下子撑在门上,对她抬头讨好似的笑了一下:“我朋友送了我甜点,你要不要来尝一尝。”
宫理:“刚好,我有串拿到的海草、啊不……衣服袖子,你帮我处理一下吧。去去腥。”
宫理跟着他进他宿舍房间之前,还犹豫了片刻,平树推开门,她看到屋里的电子壁炉的屏幕上显示着火光,房间里温暖整洁,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杂物早已被收拾。只有地毯上几块擦不干净的小污渍。床铺上也叠好了被子,只是少了一个枕头。
宫理进房间的时候,瞄了一眼洗手间。
墙上的字迹已经都被擦除掉了,因为是油性笔还留有淡淡的黑色的痕迹,地面上还有他擦除这些的洗剂、小桶和抹布。
平树接过她装着【华玉袖】的水盆,放在厨房,笑着问:“这个东西交给我就行,我拿小苏打和白醋搓洗一下,还有衣领净。啊,你想喝咖啡还是茶呀?”
宫理:“红茶吧。”
她窝到平树房间的小沙发上,这里能看到半开放的小厨房,之前平树都是在这儿做黑暗早餐。他抱了两盒糕点过来,宫理喝了口茶,吃了一块:“好吃。”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平树抱着茶杯坐在沙发里,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宫理注意到他指甲边缘似乎有某些指甲油没有卸除干净的颜色。
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手指蜷起来,道:“我……可以处理的。我不要紧。”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以处理?你处理谁啊?啊……不会吧,你害怕这女人知道我的存在?]
平树脑内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掐了掐指尖,可凭恕的嘴不肯停。
自从上次他用了役灵药水之后,他哪怕能压制住凭恕不出来控制身体,却无法控制他的清醒,控制不了凭恕跟他共享大脑,并在他脑海里胡说八道。
[她脸还行,就是胸不够大啊。哦!你想睡她?别用老子的几把乱操,我对你们这些恶心的情情爱爱不感兴趣——]
平树重重的把杯子放下。
宫理抬眼看他,平树连忙抱歉笑道:“对不起我手滑了……”
宫理叼着马克杯的边缘:“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啊。”
她大概能猜到平树的“病”,但想到这个总哭哭啼啼的他,在镜子上一遍遍写自己的名字,又能回来后,一点点将混乱收拾好,一点点擦掉那些侮辱他的话语——这一点就比她想象中坚韧多了。
平树小心翼翼的看了宫理一眼,终于展露了一点笑意。宫理把话题扯到春城会议上,只说了万云台多么奢华,各界名流去了多少。
宫理的光脑消息弹窗亮了起来,平树登陆萌萌格斗场给她送体力,宫理就回着消息。
平树突然听到宫理发出一声轻笑,她盯着光脑屏幕笑的眼底流光,眉眼弯起,平树看她笑也很高兴:“怎么啦?怎么笑成这样?”
宫理耸肩:“周末我要出去约会了。其实我觉得也不能算是约会,但有些人似乎脸皮薄,强烈要求——”
平树一愣:“约会?”
宫理:“嗯啊,跟护士长。”
他脑袋里的声音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傻了吧,人家要找别人去约会了。护士长?护士长应该是个女的吧,草,平树你|他|妈喜欢一个女同性恋啊——]
宫理简单告别之后就走了,看着合上的房门,平树走到厨房去洗那个海草,在安静中忽然手一下拍向水盆:“……你闭嘴!”
……
原重煜站在81号街区的人造绿植景观道,头顶是仿日光的环状灯。这片绿植区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被大厦环绕,抬头看不见天空,只有各个大厦之间的水泥、钢架通道与大厦外凸出来的外墙。
不过他没料到这里会一直降落人工的细雨,来这里玩的男男女女大都打着伞,在旁边整洁崭新的玻璃店铺中购物。
他想着要去买伞,但又怕宫理找不到他,只能在一个泡膜雨幕下等着。
“先生,要买朵花吗?”
原重煜转过头去,就看到宫理撑着透明伞,手里抱着一捧爆米花,白色头发被雨沾湿几丝:“既然非要玩约会游戏,岂不是要把俗套的都来一遍。给你,先生,你要的999朵爆米花。”
原重煜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宫理撑在肩膀上的伞杆,是蓝色的荧光管,在她侧脸上投下浓墨重彩的蓝色,她打量他道:“幸好,你没我想的那么傻。我还想说你要穿着超短裤或者燕尾服,我转头就走,装不认识你。”
原重煜就穿了个黑色鞣皮夹克,很平实的卫衣牛仔裤配靴子。普通的衣服配着这张脸,就怎么看都怎么像个私服明星了。
宫理把伞撑起来,手伸长才能把他的脑袋也拢在下头,就这一个动作,原重煜脸就微微泛红起来,他清了清嗓子:“你今天很好看。”
宫理拽了拽自己身上盖住屁|股的长卫衣,卫衣似乎是男款,领口有些大,展露着她的锁骨。卫衣下光着腿,只穿了双及膝的棕色靴子:“不用硬夸,我穿的这身是之前有次跟你打架的时候穿的呢。也不是说不重视你,主要这衣服好脱。”
原重煜:“好脱?”
她挑挑眉。
原重煜脸一下子爆红。
走路都同手同脚起来。
宫理挽住他胳膊:“我说了,我不是在谈恋爱,也不擅长约会。不过你都要求了,我也没事儿,就干脆出来呗。只要咱们这次约会的终点是你家或者哪个汽车旅馆就行。”
俩人撑着伞在细雨淅沥的植物之间行走,宫理感觉原重煜被她挽住的那条胳膊,就跟打了石膏一样,连摆动都不敢。
走了一段,他忽然站住,看四下无人,才伸出一只手。简直像是要盟友会面一样的,伸出他那有力坚毅的右手。
宫理正要跟他用力握手,他忽然小声道:“就算是、就算是你说的炮|友,那你可以牵我的手吗?”
宫理抬眼看他。
原重煜在盯着她鞋尖。
宫理:“……啧。”话上虽然说的是炮|友,他这态度哪里像是有点炮|友的自觉啊。这不还是哄着她玩约会游戏吗?
宫理一直觉得自己前世挺铁石心肠的,这会儿却忍不住伸出手去,跟他十指相扣。
到底他是傻还是聪明?宫理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她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原重煜跟她手指交叉在一起,他不敢紧握似的,人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僵硬起来,脸上也开始浮现傻笑。
他个子太高了,乱糟糟的头发在伞底下摩擦起了静电,伞一抬,他头发也因静电立起来,宫理忍不住笑道:“你低头。”
原重煜不明所以的弯下脑袋来,宫理随手沾了一下伞面上的雨水,在他脑袋上捋了一下,抓了抓头发。
宫理:“现在好了。”
原重煜抬起眼来,脸却贴到她脸前了,眼睛亮晶晶道:“你能再揉揉我脑袋吗!就像刚才那样!”
宫理:“!”
太近了。表情也太可爱了。
宫理抿了一下嘴唇,道:“不行。”
原重煜眉毛都垂下去:“啊?”
宫理:“因为我要先亲你一下了。”
她把伞斜开几分,抬头凑了上去。她浅浅吮了一口,他嘴唇因为好几次紧张的舔唇而湿润,雨丝滴到他睫毛与她脸颊上。
原重煜呆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眼睛往两边瞟。宫理一只手有点拍了拍他脸颊,原重煜连忙看她,他刚刚微微偏头,想要像上次那样加深——
宫理却撤了回去,她抬起两只手抓了抓他头发,好一阵子揉了揉他脑袋,他几缕头发搭在脸前,也遮挡不住他落在她嘴唇上的目光。
宫理笑了。
她是挺馋这家伙的,但在某些人还想搞纯情恋爱的时候,她硬要吃,显然是熟度还没酝酿够硬吃青果子。她更乐意看他这傻狗自己开了窍,馋到抱着她不撒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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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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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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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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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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