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墨星恒疑惑的看向艾琳。
艾琳沉默了两秒，道：“教会与血族是死敌。”
艾琳说完，取下了尖帽子和鸟嘴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庞。
艾琳有着典型的东方人特征,黑发黑瞳，五官清秀，虽然眼角有了鱼尾纹，但精神很饱满，给人的感觉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教会的人了，”艾琳看着凯若琳，道，“所以你放心地说吧。”
凯若琳抿了抿嘴，道：“污秽,一方面是教会对我们的蔑称，另一方面源自我们这一族的宿命。”
说到『使命』这个词时，凯若琳的脸颊微微红了一下。
“宿命？”墨星恒坐正身体，认真地看着凯若琳。
冥冥之中，他觉得这和异化源有着很大的关系。
凯若琳抿了抿嘴，道：“玛利亚前辈告诉我，血族的宿命就是寻找‘污秽之血’，为无形的我主诞下血之圣子。”
“无形的我主？”
“是的，无形之主·亚丹，一位古老的神明。祂也曾是红衣教会信奉的主。”
“那‘污秽之血’又是什么？”
“一种特殊的血液，”凯若琳微红着脸，道：“血族的女性只要饮下的污秽之血越多，就有可能怀上无形之主的子嗣。”
墨星恒听得愣了一下。
啊这，确实有点污啊。
等等，难道这个污秽之血，就是异化源？
“这个污秽之血是从哪来的？”墨星恒问。
“任何生物体内都可能存在，只不过很稀少。”凯若琳顿了顿,道：“但据说,越是沉迷于猎杀的人，体内的污秽之血就越多。”
越是沉迷猎杀，污秽之血就越多……难道是沉迷猎杀引发了自身血液异化？
还是说，这种存在任何生物体内的稀少血液，会在猎杀中自发聚合？
如果是『自发聚合』的话，那『污秽之血』可能并不具有实体，而是只能通过血液来现形的无形之物，就像灵魂和肉体的关系。
把这个能让血族怀孕的污秽之血看成是无形之主的“小蝌蚪”，那么只要小蝌蚪足够多就能怀上血之圣子就很好理解了。
嗯，这么假设的话，倒是符合了『无形之主』这个描述。m.miaoshuzhai.net
所有生物体内都存在稀少的污秽之血也就不难理解了，毕竟只要有血就能与这个无形之主产生联系。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世界的生物是谁创造出来的？
如果是无形之主创造的，那么红衣教会信奉自己的造物主就说得通了。
按照这个思路推演下去，兽化病可能是这位无形之主为了繁衍后代，搞出来的鬼。
因为兽化者会渴求鲜血、沉迷猎杀，不论是猎杀让血液异化成了污秽之血,还是猎杀让污秽之血相互聚合了，其结果都是方便让血族怀上无形之主的子嗣。
这么来看，治愈教会推翻红衣教会，用血疗术治疗兽化病，其实是在反抗自己的造物主？
那么血疗术的本质是什么？
把聚合起来的污秽之血再均摊出去？
不行，这个解释太牵强了。
想到这里，墨星恒看向尤瑟夫卡，道：“血疗术是怎么研发出来的，治疗兽化病的原理是什么？”
尤瑟夫卡原本是不该说的，但因为驯生契约的关系，她在潜意识里无法拒绝墨星恒的要求，于是就从心的回答了：
“血疗术的原型是苏美鲁人的圣餐仪式，据说苏美鲁人就是血族的祖先。
“拜伦维斯的学者在地下遗迹里发现了无形之主赐予苏美鲁人的秘法。
“研究和使用这些秘法会令人发狂癫狂，只有给自身注射浓稠的人类血液能起到镇定效果。
“后来学者们慢慢发现注射血液还能强身健体，延长寿命，于是就研发出了能够治愈疾病的血疗术。
“至于治疗兽化病的原理……
“兽化病的本质，就是一种人类退化成野兽的现象，也就是从高等生命向低等生命退化。
“所以患了兽化病的人，相对于没得兽化病的人，就是低等生命。
“而将高等生命的血液注入低等生命体内，就可以抑制这种退化。
“所以只要不断为其注入健康人的血液，就能达到类似治愈兽化病的效果。”
墨星恒听后微微点头，现在他终于明白尤瑟夫卡之前为什么要抽自己的血注射给发烧的提姆了。
而一旁的艾琳则皱起了眉头，质疑地看着尤瑟夫卡，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瑟夫卡抿了抿嘴，道：“我妹妹曾是圣歌团的高级研究员，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艾琳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圣歌团是什么？”墨星恒问。
“一个由拜伦维斯的年轻精英创建的组织，”尤瑟夫卡解释道，“同时也是治愈教会的高层。”
墨星恒微微点头，仔细思考了片刻，道：“所以按照这个理论，血疗术其实是无法完全治愈兽化病的，对吗？”
“是的，”尤瑟夫卡微微点头，接着皱起眉道：“但也不应该让兽化病再次爆发。”
墨星恒闻言挑了挑眉：“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哪了？”
“我不知道，”尤瑟夫卡摇了摇头，“我的妹妹应该知道，但她不肯告诉我。”
“这个简单，我去把她抓过来问一问就好了。”墨星恒站起身来，对赛菲妮娅道：“你在这守着她们，我去去就来。”
“嗷！”赛菲妮娅欢快地应了一声。
……
一小时后，墨星恒便扛着五花大绑的尤瑟夫卡妹妹回来了。
『老大，你没驯服她吗？』赛菲妮娅用心灵感应悄悄问道。
墨星恒：『性子太倔，驯了一路，走到门外才刚刚驯服，就直接扛进来。』
『呃……好吧。』
墨星恒刚把五花大绑的妹妹放在长椅上，姐姐就起身走了过来，语气带着请求地问：“可以帮她解开吗？”
墨星恒有些意外地看了姐姐一眼，道：“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尤瑟夫卡沮丧地低头看了一眼嘴里塞着纱布的妹妹，见她正凶巴巴地瞪着自己，顿时更沮丧了。
见此情形，墨星恒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想解就解吧，不过她要是跑了，我可不帮你追。”
尤瑟夫卡犹豫了片刻，只摘掉了妹妹嘴里的纱布，结果妹妹还是凶巴巴地瞪着她，也不说话。
墨星恒随手拿出一把海鲜烧烤味的折叠椅，坐了下来，道：“话说你们姐妹俩是都姓尤瑟夫卡，还是都叫尤瑟夫卡？”
“我是艾丽卡·尤瑟夫卡，她是莫妮卡·尤瑟夫卡。”姐姐艾丽卡主动介绍道。
墨星恒点点头，看向妹妹莫妮卡，道：“来，先说说你之前为什么要把你姐绑起来。”
“她妨碍我做研究。”妹妹莫妮卡没好气道。
“哦，什么研究？”墨星恒颇有兴趣地看着莫妮卡。
“进化的研究，”莫妮卡高傲地翘着鼻子，道，“只要成功，人类就能进化成上位者，彻底根除兽化病了。”
“厉害啊，”墨星恒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问：“那个脑袋开洞，满嘴触须的家伙就是你的实验弄出来的吗？”
“是的。”莫妮卡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怎么做出来的？”墨星恒问。
“把人贝的幼体通过外科手术植入人类的大脑，有很低的概率进化成那样，不过那是失败品。”莫妮卡的语气中带着嫌弃。
“人贝是什么？”墨星恒好奇道。
“科斯的眷族之一。”
“科斯又是什么？”
“一个上位者。”
“上位者？”
“上位者就是比人类更高等的生命。”莫妮卡·尤瑟夫卡扭了扭五花大绑的身子，道：“劳伦斯认为，上位者的血液，可以让人类进化到更高的阶段，彻底根治兽化病。”
“劳伦斯是谁？”
“治愈教会的创立者，初代大教长。”
“所以你们用这个上位者的血液，给兽化病患者做了治疗？”
“是的。”莫妮卡坦然地点了点头。
“但你们并没有成功，对吗？”墨星恒道，“如果成功的话，亚楠就不会是现在这副鬼样子了。”
莫妮卡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显然被墨星恒说对了，不过她还是倔强道：“在给我一些时间，多一些实验素材，我肯定会成功的。”
墨星恒微微皱眉：“你说的实验素材，就是城里的幸存者吧？”
“是，”莫妮卡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反正他们迟早要死于兽化病，不如给我当实验材料，这样至少能活下来，运气好还能进化成更高等的生命。”
墨星恒听后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愣了一下。
莫妮卡·尤瑟夫卡愣完之后，两眼放光地看着墨星恒，道：“原来你也是个聪明人啊。”
却见墨星恒神色认真地看着她，问：“你在拿别人做实验之前，有告诉他们实验后果吗，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吗？”
莫妮卡面色一僵，眼神躲闪道：“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完全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墨星恒闻言面色一沉，目光转向姐姐艾丽卡，道：“你妹妹这三观是谁教的？”
艾丽卡愣了一下，老实交代道：“是圣歌团的导师教的，她从小就聪明，所以导师选亲传弟子的时候选了她，没有选我。”
“那你是谁教的？”墨星恒好奇道。
“一位普通的教会医生。”艾丽卡说着，眼中透出了淡淡的悲伤。
“呵，”莫妮卡轻笑一声，道：“一个自己把自己抽血抽死的傻子，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医生。”
“不准你这么说我的老师！”艾丽卡眉毛一沉，捏紧了拳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妹妹莫妮卡，竟是罕见地生了气。
莫妮卡转头避开姐姐的目光，不屑地嘁了一声。
墨星恒回忆着艾丽卡满是针孔的手臂，沉默了几秒，道：“你的老师并不普通，他很了不起。”
艾丽卡神情一怔，怒意瞬间消散，眼底噙出了一泡泪：“谢谢，谢谢你。”
这时，大枢纽发来了一条信息：
【请搜集上位者的血液样本，若情报属实，即可完成本次试炼。】
看完信息后，墨星恒嘴角微微翘起，问向莫妮卡，道：“那个科斯现在在哪？”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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