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老牌的B级赛,历史悠久,但与时间无关,奠定它老大哥地位的原因是——每到冬奥赛季,雾笛杯都会作为落选赛来帮助选手们争取最后的名额。
丛澜评价:“感觉跟走后门似的。”
安凝思在一旁笑个不停。
舒傲白:“你是指‘我们参赛人数多、我们转播权卖得贵、我们……’然后雾笛杯来一句‘我是冬奥落选赛’,一句话结束所有B级赛老大资格比拼,吗?”
丛澜给她举了个大拇指。
舒傲白矜持点头。
安凝思笑得都快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出去了,好险才忍住。
“你俩真的是够了,”她道,“还能不能好好讨论了?”
丛澜:“您继续。”
舒傲白:“您请。”
安凝思:“哈哈哈哈!”
丛澜耸耸肩:“人没救了,拉出去埋了吧。”
舒傲白:“别介啊,外面就是冰场,扔上去冻一会儿,万一还有一口气呢?得冻没了再埋。”
说前面的时候,安凝思还以为她是“再救救自己”,结果重点居然在最后。
她当时就气得拍了舒傲白一下,结果又没忍住,再次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笑声真是不绝于耳。
丛澜摇头沉思:“看来确实是没救了。”
也正常,有时候人陷入了欢快的情绪里,随便一句话都憋不住想笑,笑点很奇怪的。
A级赛以外的赛事特别多,有的B级赛竞争也挺激烈的,很多一二线的选手都会来这里练练手,毕竟成年组大奖赛十月才开始,他们可以趁着赛季初找找感觉。
B级赛要交钱才能比,奖金也很少甚至是没有。
总之,花滑就一个大字:穷。
雾笛杯不是赛季初第一个举办的赛事,但却是国际滑联承认的大型赛事。
真正第一个举办的,是八月初的亚洲公开赛。
虽说丛澜她们仨都不参加雾笛杯,但也不妨碍她们关注一下这个比赛的情况。
也是对手嘛,了解他们新赛季的实力,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新的节目构成、创新的编排或者是其他的。
万一有人又练出3A了呢?
万一有人四周跳又成功了呢?
但比较坑的是,A级赛事都不一定有直播和转播,更别说B级赛事了,那真是什么都没有。
想追直播的话只能翻刷分网站,也就是ISU的赛事成绩网站,一般而言,比完一个选手就会有对方的小分表上传到网页,供大家观看。
所以,冰迷们都说追直播看赛事其实是在猜赛事,只能不断去刷新刷分网址,根据小分表来猜测选手实际的发挥。
谁的F或Lz标了e,谁的多了个<,谁的多了俩<<……
事后可以翻·墙到外网去看别人录制的直播视频,有些国家的电视台会有直播,转播权要买的嘛,贵的嘞。
赛事承办的官方是不给直播的,不然也能找个网址蹲一蹲。
北京跟举办雾笛杯的Oberstdorf这个城市的时差在六个小时左右,那边正执行夏令时。
这会儿是29号,也就是比赛最后一天。
她们仨下午训练完了,凑在休息室里摸鱼。
舒傲白:“昨晚上十二点比的男单,我追了一会儿帖子,太困了就睡过去了。”
丛澜:“真巧,跟我的时差一样。”
她10月5日要去芬兰Espoo比芬兰杯,时差是有的,最近在走对方城市的作息时间,那边比北京要慢上六小时。
于是上学再次被打乱,干脆直接请了假。
班主任忧愁地问丛澜这课程怎么办,丛澜默默地道训练中心那里有补课,他们一群人都要跟的。
班主任:“……”
问了以后,知道丛澜的进度早就超过了高二上,她放心了许多。
很早之前,于谨提了补课的事情,张简方让人去找各科老师来,看看运动员里谁还有需求,一起来补了。
除此之外,一些低龄也耽误了学习的,同样被安排了补课事宜。
以往大家训练结束能有半天的时间出去玩,现在被塞了至少两个半小时的文化课,搞得小孩子们哀声连连。
但家长很高兴,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虽然大部分学习成绩确实有点问题,可能多学点多考点分数,那当然也是好的啊!
他们也不求分数多高,只觉得多读点书总没大错。
不仅如此,他们还联系了孩子的各自教练,说队里要是没钱的话他们可以赞助,请老师这方面一定要坚持下去!
教练们:“放心吧一定的!”
没看孩子们上冰都变得积极起来了吗!
这就是学习的力量啊!
孩子:呸,是动脑子不如运动的力量!
丛澜这会儿就掏了练习册在做物理题。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国外时间才下午一点。
安凝思闲着无聊等晚上的加练,她今年升组但不参加B级赛,到时候比GP分站就行。
舒傲白的伤还没好利索,也是直接十月份比大奖赛。
B级赛里,也就是雾笛杯和芬兰杯参与选手比较多,连一线的选手也会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金色旋转杯什么的,选手也不少。
人多,竞争性却不比A级赛事,只是相对其他几十个B级赛来说的竞争性更强一点。
安凝思:“我看看……哇塞,霓虹的一线男单去了俩,有几个刚升组的女单也选了这站诶,罗刹有俩,美利坚的一个,枫叶国的一个。”
舒傲白:“双人的QT和DL都在,不知道他们两组新节目是什么。”
丛澜:“这俩……很厉害?”
“新贵呢,”舒傲白眺望远方,“有一组是艺术巨星。”
丛澜:“……”
她静静地低头写了一道选择题:“懂了。”
P分难民对此很羡慕。
安凝思也在掰着指头算:“青少组去了好些人,DK组合好猛的,上赛季表现超厉害,可惜他们女伴的年纪不够不能升组,不然今年就要来跟我比成年组了。”
舒傲白:“绪静他们俩危险了。”
绪静历椿岚去了雾笛杯,这一站四项都有,同去的还有男单的林咚和女单秋翠。
B级赛可以有两站的积分算到赛季里,很多选手来这里也是为了攒积分。
更多的是年后的,积分不够的话就会参加有积分的B级赛来补,去年秋翠他们就是这样。
张简方很看重练兵,原先国家队的人都不参与B级赛,去年开始陆续有去,今年算是最多的,在赛季初就安排上了。
丛澜:“很厉害?”
舒傲白:“技术不错,而且还是大鹅国宝级教练的弟子,你知道的哦~”
安凝思接话:“一般默认从这位教练手里出来的组合,是滑行表演最佳的。”
丛澜:“……”
对,打P分的时候看国籍也看教练,如果教练的名声强,那么对学生也是有益的。
安凝思:“Jr的双人里,罗刹待遇最好的就是DK了。”
三六九等,就跟女单里娜塔莉待遇最好一样。
丛澜:“啧啧啧。”
她画完了受力分析,畅想:“什么时候于谨教练的学生也是艺术的代表,那就好了。”
舒傲白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想多了,有你在,他的代表就是女单最高难度,而技术跟艺术向来是割裂的。”
这就是刻板印象啊!
凭什么技术跟艺术不是共存?
你不行又不代表我们不行!
丛澜:“==。”
安凝思刷新着帖子,叹气:“很正常啊,我们被压分就只能上技术,到最后他们就有了刻板印象,觉得我们只有技术。”
国内选手没有得到过好的P分吗?
不尽然,但数量极少。
裁判给分,就很迷。
丛澜按理说不该被压得这么狠,她裁判缘似乎跌穿了股价,没有一个愿意给高分——新人赛季时机太寸了。
技术高,BV保领奖台,只要不是摔得过于惨不忍睹,前三名她总是可以上去的。
偏她还clean。
那完蛋了,大鹅女单怎么跟她比?
要是10赛季比JGP的话也好说一点,那会儿温哥华冬奥刚结束,索契奥运周期将将开始,大鹅还没伸那么长的手。
11赛季都安排好了,丛澜这么一冒尖,就等于是枪打出头鸟。
恰巧,裁判对天·朝运动员的刻板印象就是他们有技术没有艺术,比如那谁和那谁和那谁,那这个女单肯定也不行。
拉脱维亚站九个裁判里有两个都歧视亚洲人,给分一向吝啬,丛澜的分数就没上去。
后面就按照这个来了。
今年又是12年,明年13翻过十二月到了二月,就该索契冬奥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灌水操作现场。
大鹅不少人盼着丛澜这两年发育呢,要么今年就遇上发育关过不去,要么明年冬奥赛季瞬间长高长胖来不及反应。
丛澜只觉得他们想得美。
舒傲白抠了抠手指:“我比世青赛的时候……P分有的单项都没过7。”
满分10,九个裁判里大部分的人在五个维度打分,几乎都在7分左右。
比丛澜还惨。
丛澜:“噫——”
舒傲白:“加权平均后是7.1几左右吧。”
安凝思插嘴:“罗刹的DL两人,升组第二年都上8.8了,最低的8.6多呢。”
丛澜:“那小白呢?”
舒傲白:“第一年7.6,第二年8分。”
丛澜:“……你们同期啊?”
安凝思:“对啊,DL是大前年的世青赛第二。”
丛澜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肩膀:“节哀。”
舒傲白捂着胸口:“痛苦!”
要不然他们练个毛线的抛四啊!
丛澜:“诶,那不就是他俩参加雾笛杯吗?”
刚才提过的。
舒傲白:“所以我在看竞争对手的水平,留意他们今年又练了什么新技术,外网说他们的构成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得回头找找视频,光看小分表也不是很行。”
丛澜:“双人不是昨天就比完了吗?”
安凝思:“对,他们第一。”
丛澜:“额……”
舒傲白摩拳擦掌:“那就更要看了!”
丛澜用橡皮擦了擦画错的线,换了一条支撑的腿,觉得搭着有点麻了。
她问:“我们真的不能去桌子上看吗?我坐在地上支棱小桌写题真的很麻烦。”
三人在瑜伽垫上坐着,安凝思给丛澜扒拉了一个简易小桌用着,还是那种可以折叠的。
舒傲白:“所以我说就不要写作业了嘛,看完再写。”
丛澜:“姐姐,二十多个女单的比赛啊,还没个视频只能刷网址,我不写作业我干嘛?”
她呼扇了一下手里的册子:“这么厚呢!”
舒傲白移开视线:“所以我说,学习真的好难。”
安凝思:“别看我,我可不考清华北大。”
丛澜:“……”
她们在这儿待着,更多的是凑在一起聊天玩耍,赛前解压。
反正都在宿舍住,一会儿上冰再练练,然后收拾东西直接回去睡觉。
丛凛怕丛澜饿着,送了不少吃的过来,都是低热量的,舒傲白安凝思数着手指头吃着过嘴瘾,边吃边聊也还过得下去。
丛澜则是在哪儿都能写题,作业不算难,她一心二用也够得上。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便应了下来。
三人姐妹茶话会,就此成型。
安凝思:“哎哎,我看帖子里有人上传前两天的视频了!来来来,看看!”
舒傲白嗷嗷:“双人有没有!”
安凝思:“先是男单,哇,好抽啊,美帝大个子摔了4S还空了3A,霓虹这个摔得好狠……”
舒傲白翻到了女单:“澜澜,你的纸面BV都完虐她们了。排第一的女单分数好低啊……”
安凝思:“因为没有3A,会3A的都没有去。”
舒傲白:“抛跳有个小失误,唔,我回头找俞寒也抓一下这个。”
安凝思:“澜澜,我发现罗刹国籍不算什么,你们女单最值钱的其实是枫叶国籍。”
排第一的就是加拿大刚升组的选手,P分已经跟最高的不相上下了。
她比了个小小的手势:“差那么0.03分,自由滑哦。”
丛澜在研究导线段cdf受到的磁场的作用力的合力,听到这话后头都没抬:“欧美第一,小国要照顾,我们放最后。不过今年我应该可以涨一点吧?好歹到了成年组赛场。”
安凝思:“那你明年回去比世青赛,岂不是又要缩水?”
丛澜:“嗯?”
这么一说还真是诶!
舒傲白吐槽:“放心,裁判们很收放自如的。”
丛澜点点头:“也是,不用我们操心。”
远远地随口奚落了国际滑联,三姐妹继续看视频。
帖子里转来的视频不全,都是冰迷们相对推崇的选手,排名的话基本都是前六,再靠后的技术水平不足,他们也不怎么关注。
丛澜特意问了一句:“绪静历椿岚呢?”
安凝思:“第四诶……他俩新节目好抽啊,我看长曲到最后历椿岚都没力气了,螺旋线好慢。”
舒傲白在翻别的帖子,最近没她的比赛,所以首页很安全,一般找不到自己跟俞寒的名字。
说她玻璃心也好,其他的也罢,没人乐意看到别人在旁边逼逼,她向来眼不见为净。
比较热烈的就是雾笛杯讨论帖,其中还掺杂了一个挂着丛澜大名的。
舒傲白偷偷瞅了一眼旁边在做作业的丛澜,很好,孩子很认真,看来是真的被课业压弯了腰。
太惨了啧啧啧。
她动动手指,点了进去,发现是一个吵架贴。
怪不得能飙成HOT,她心想。
这种对选手吹毛求疵、胡编乱造、故意硬杠的内容,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看还是可以看看的,虽然也会生气……
算了点都点进来了,了解一下对我们紫微星这群人还能挑剔到哪儿去吧。
事实证明,舒傲白想得太简单了。
丛澜会3A总拿第一又怎样?
去年赛季数次破掉Jr世界纪录又怎样?
她在一周前的国内赛上失误了诶!
自由滑没有clean诶!
——完蛋了,丛澜就此要沉湖了。
——这才赛季初,我就说不要比GP,这下子好了,出去在成精了的真一线面前,怂得估计在冰上站都站不稳。
——这p分爷也是看笑了,冰协这么捧她啊?
——强捧遭天谴啊
——就算都是兔子我也要说一句,她真的飘了,不好好训练,在学校跟其他人混,早晚吃大亏。
舒傲白:“……”
当然也有反驳的,毕竟这言论过于傻逼且特别钓鱼,让人忍不住去对骂。
舒傲白记得前两年,他们还夸下海口,说只要有了紫微星就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
呸。
啊不对,她想了想,觉得可能这是两拨人。
于是随手点了某人的头像,发现这人在去年的言论还是吹嘘丛澜从不失误将要创造历史,尤其是她破纪录的时候更是吹到了天上去,丛澜自己看着都要不好意思的那种。
舒傲白:“……”
那你现在为什么在骂?
再扒拉扒拉,发现这人是唯成绩论的,丛澜世青赛短节目落后娜塔莉,当天发了十个帖子来骂丛澜飘了站不住了心态不稳了。
当然后来得了世青赛第一,这人又开始夸,嫌弃的那种,因为没clean。
舒傲白看得整个人后仰。
绝了绝了,被你喜欢可太难了。
她以为唯成绩论的都是要金牌,没想到丛澜表现过于优异,不clean着拿第一,就是失败?
笑不活了,那花滑干脆规定一失误就零分得了,还扣毛线的GOE啊!
手指动了动,舒傲白好想去对战。
忍了忍,听着旁边安凝思在小声交流雾笛杯情况,看着低头认真做作业的丛澜乖巧后脑勺,舒傲白没忍住。
她迅速切小号,助力HOT更上一层楼。
丛澜对此一无所知,正沉浸在电路图中,掰扯电磁方向。
等到两小时后,三人收拾了东西,换冰鞋,裹着外套去了冰场那边。
于谨正在场边按计算器,不知道在算什么东西,往一张纸上填表格,旁边站着科研组的初晓山。
因为要跟丛澜去芬兰杯,于谨的作息也改了。
初晓山表示,熬夜才是当代大学生的日常。
研究生也同样!
冰场这边冷,丛澜一进门就无意识地冒了一句:“好想吃烤红薯啊!”
舒傲白:“……”
安凝思:“……”
来接舒傲白的俞寒:“……”
来接安凝思的顾示:“……”
四人痛苦地想道:求求你了祖宗别在大晚上说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区别在于,两个姑娘是被勾起了馋瘾,脑海、嘴边一瞬间就回忆起了烤红薯的快乐;
后面俩人是崩溃,女伴控制饮食就是为了方便托举和抛跳螺旋线,已经很惨了就不要引诱她俩了!你不是也不能吃吗!到最后痛苦的还是大家啊!
丛澜毫无所觉,动了动鼻子,裹紧了外套:“从外面走来一下子还挺冷。”
冰刀套擦在地面上响着,她哒哒哒地小步快跑到了于谨身边,问他今儿要练什么内容。www.miaoshuzhai.net
舒傲白看着她的身影:“好想揍人啊——”
安凝思:“好想吃烤红薯啊——”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呜呜呜丛澜好烦人啊!”
不就是刚才吃了你两根牛肉干啃了根黄瓜吗!
·
国庆,别人放假,丛澜工作。
他们乘坐飞机去了芬兰Espoo,为10月5日的芬兰杯比赛做准备。
磨好了冰刀,带好了装备,一行人在领队的安排下,顺利地抵达了赛事举办地。
丛澜难得没有犯困,老老实实地拉着行李箱,跟在于谨后面。
于谨诧异极了。
上了大巴,丛澜随便找了个位置直接瘫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还戴着耳机,里面是她短节目跟自由滑的曲子,循环播放。
于谨:“……”
懂了,只是暂时的启动。
到了酒店,丛澜茫然醒来,下意识地跟着大部队行动。
芬兰杯只有三项比赛,没有双人滑。所以这一次跟她来的有男单易儒和冰舞的宋茗茗古意,人也不算少。
科研组除了初晓山以外还多了一个人过来,他俩负责三个项目的数据记录。
丛澜也不知道他们要记什么,她自己事情多也懒得去研究。
行李放好,收拾屋子,于谨交待宋茗茗有空了去抓一下丛澜,省得她直接瘫在床上睡了过去。
饭还要等会儿再吃,领队和冰协的人去找国际滑联的工作人员对接了。
于谨这边也跟教练们有事,几个选手暂时没人管。
宋茗茗牢记于谨的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跑去找丛澜,敲门没人应,她沉默。
不是吧,就睡了?
没等她发愁这要怎么办,就听见里面的人说没锁门直接进。
丛澜看着懵逼的宋茗茗,解释:“总是有人来找,所以我刚到这里一般先不锁门。”
宋茗茗:“……”
那你前科似乎有点累累啊?
丛澜正在吃维生素果冻,晃了晃:“要来一袋子吗?”
宋茗茗:“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睡觉……”
丛澜:“不是很困,就没躺。”
躺下去的话,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宋茗茗跟丛澜的接触不算多,但两人都是一队的,见面次数也不少,只是不怎么聊天罢了。
五分钟后,宋茗茗开始喊“澜澜”,并跟她挽着手出门买香蕉和苹果。
丛澜说突然有点想吃了。
于谨忙完回来,看到的就是丛澜跟宋茗茗坐在大厅里,咬着苹果在跟当地的一个爷爷聊天。
她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语言,一边的宋茗茗脸上写满了佩服。
于谨:“……”
他走过去,跟丛澜打招呼,老爷爷也微笑着点头。
于谨:“你还会芬兰语?”
这里说芬兰语和瑞典语比较多,真巧,他都不会。
于谨觉着外国话都差不多,区别在于懵和更懵,弹舌和不弹舌。
丛澜:“不会啊,但老爷爷会俄语。”
于谨:“……”
丛澜扭头跟人家道别,说有事要离开了。
于谨跟她和宋茗茗走远了以后,问丛澜又跟人瞎聊什么呢。
丛澜:“我说马上要花滑比赛了,他说会去给我加油的,他也喜欢花滑就是来看比赛的,会关注我。”
于谨:“……”
宋茗茗激动地道:“于教练!澜澜姐真的好厉害哦!”
于谨喃喃:“我就知道,把你落在哪儿,你都能活下去,还活得比我们都好。”
他们刚才去办事的时候磕磕绊绊的,外语困难真的好遭罪啊!
哪儿像丛澜,跟路人都能聊得愉快。
丛澜在兜里摸了一块巧克力塞给他:“来,吃点东西压压惊。”
于谨:“谢谢。”
他反应过来:“你巧克力哪儿来的?”
丛澜:“路边买的当地特产,鲜牛奶做的巧克力,特别好吃。”
宋茗茗:“嗯嗯嗯!好吃!”
于谨:“……”
丛澜立刻交待:“只吃了很小很小的一块!你看你手里的就是我掰开一小块后剩下的!”
于谨翻了翻,果然是被打开过的,一长板少了最外面的两个小方格。
另一个估计是宋茗茗吃的。
“行吧,没收了!”
他掰断了一大块,尝了尝:“果然好吃。”
丛澜:“是吧?”
·
于谨他们到了这里以后,就找了冰场安排训练,怕出现意外,比如路人来玩的时候撞到了丛澜几人,所以包场了,贵就贵点,胜在安心。
赛前两天报道,后面就有OP的场馆可以用,能够感受一下比赛现场的设施情况。
一应安排很是省心。
丛澜进入了副馆,肩上背着手里拉着行李箱上还堆着,走路风生水起,大眼一扫,感慨:“居然是免费OP吗?我还以为要交钱呢。”
B级赛有些太寒碜的好像不免费提供合乐训练哦,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
丛澜还是在网上看见的。
于谨无语。
他轻推了一把丛澜:“合你的乐去吧!”
掏什么钱掏钱,掏钱也不用你发愁。
丛澜扭头扮了个鬼脸:“略略略!”
她欢快地朝着前方跑去,脖子里挂着证件还没取下来,一摇一摆的,刚才进来打卡签到时候还要对人呢。
上面印着丛澜的寸照,笑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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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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