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人群边缘,倚靠着卷发姑娘的晴江,此时正发着高热,右臂滚烫剧痛。她强撑着模糊的意识,抬眼看向笼门外。隐约看见一个吊着烟杆的老婆子,正冲着身旁的几男几女滔滔不绝,手舞足蹈。
随后,笼门锁链被打开,吊烟杆的老婆子带着其中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客家,真的不行,就那一个女奴,再送你个‘畜人’,已经是老客最大的优惠了!你去别家问问,谁家有我烟二娘爽快利落!”自称“烟二娘”的吊烟杆老婆子,粗着大嗓门,说罢还矫揉造作地扭动几下腰肢,侧身看向墙角这群“畜人”。目光一个个掠过,似乎只是在看一群鸡鸭。
“你,你起来!过来!”烟二娘伸出枯如鸡爪般的食指,点了点晴江身边的卷发姑娘。
卷发姑娘有些紧张,却并不害怕。她轻轻把晴江身子扶正,才起身站到那群人面前。
“丫头,你都会做什么?”烟二娘旁边的另一个老婆子淡淡问道。
“我……我力气大,什么都肯做的。”卷发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众人。
晴江心中已然有了对策,这次机会若是不抓住,恐怕,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她挣扎着,踉跄起身,强迫身体稳住,一步步走到了几人面前。
她双手交叠在前腹处,低头弯身,向众人行了一礼。抬眸便看着那一男一女,她还是无法开口说话,却可以让他们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只见她左手拿起自己一片破烂的衣摆,略抬了抬右手,强忍着剧痛,手腕做出一个缝针的动作。放下衣摆,举起左手心,右手手指捏起,做出写字的动作。
一男一女明显看懂了晴江要表达的意思,男人却满眼嫌弃,谁家买奴隶,会捡一个手臂残废的哑巴回去。旁边的老婆子却拽了拽男子的腰间,一个眼色示意他看眼前人的衣料。衣服再破烂,也掩饰不住衣料的名贵。
男子微微一怔,烟二娘却看不懂这些弯弯绕,抬起一脚便把晴江踹回了人群中。“什么玩意儿,没叫你,动什么!”
卷发姑娘忙去扶晴江,晴江缩在墙边,浑身瑟瑟发抖。她于心有愧,抬眸去看卷发姑娘,眼见姑娘与她对视时,目光复杂,心中更是难受。她知道,今日若是能被带走,哪怕为奴为婢,都是逃出生天的绝佳机会。但是,机会来找的不是她,而是卷发姑娘,自己在与她争!
“烟二娘,要不你就把这半死不活的‘畜人’也给了我吧。你看她那样,没几天也就死在你这了。我带回去,她要是命大没死,也会感念你的恩德。万一能侥幸留下做工,我便让她把一整年的工钱都给你送来,你看如何。”
烟二娘一手叉腰,一手托着烟杆子,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便答应了。
“带走归带走,得把书契给我签了。”说罢,扭摆着腰肢,带着一男一女出去了。
卷发姑娘拉着晴江的手,喜极而泣,“太好了,我们俩都能出去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有办法,我一定帮你治好身上的伤!”
晴江费力地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面部肌肉因为疼痛而抽搐抖动。浑身滚烫无力,她感觉自己犹如一颗即将爆开的浆果,每个意识模糊的瞬间,她就重重咬一口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面目狰狞的粗衣光头汉子,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写着西域文字的纸,似乎是什么字据。只见他一把扯过晴江的左手,随意捏起她的食指,重重往右臂的鲜血上一戳,再往纸张上一按。便撒开手将她丢到一边。妙书斋
“你们两个起来,跟我出去。”
走出黑牢的晴江,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阳光是这样的珍贵。这份温暖,让她不想哭泣,只想笑。卷发姑娘扶着她的左臂,几乎支撑着她全身的重量。
两人跟在光头大汉身后走着,这是一条普通的青石回廊,外侧的院子空落落,只有几块黄岩,满地黄沙。再往前走,左侧下了台阶,便是外门门户。
踏出外门,光头汉子与路边停靠的小马车,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小马车后面还有一辆小板车,板车上坐着一个老车夫,载着一名捆住双手的灰衣女子。老车夫冲着两个丫头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上来。前面的小马车并不等众人,已经自顾自走了。
晴江回过头,睁大双眼看着门上的牌匾,将那几个扭来扭去的西域文字,记入心底。她在这里丢失了珍贵的礼物,迟早要再找回来!
坐在小板车上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不自在。最终,捆住双手的女子先开了口,“大家都是去为奴的,以后要是在一处,就好好相处吧。”
“他们为什么捆着你?”卷发姑娘揽着晴江的肩,轻声问道。
“因为,我当初把绑我来卖的人打了。他们怕我冲撞买客,哼!”灰衣女子冷哼一声,竟还有些豪气。
“这位姐姐,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阿若姐姐吧,你们呢?”
“我?我没有名字……”卷发姑娘低下头,缩了缩腿。
晴江却是心里一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听卷发姑娘说过,她是在那黑牢里长大的。
阿若也是眸光一沉,再看向卷发姑娘揽着的晴江,晴江与她对视,只是摇了摇头。原来看她受了重伤,还是哑人啊。阿若心中叹了口气。
“阿若姐姐,我们是被谁家带走了?要去哪里?”
“听说是去丝路驿站。他们是冲着我会缝补名贵织料,才买我的。你们呢?”
“我……我们是他们买你,送的……”卷发姑娘微红了脸,有些羞涩。
阿若一听,却是咧嘴一笑,“这样也好,我一条命,还能把你们两个带出来。值了。”
丝路驿站,占地二十余亩,上中下客房二百余间,是丝绸之路上,唯一一家只接待各国王公使臣的豪华驿站。
此时,驿站的三楼,星斗三字号间,一个灰袍巫医,正在给床榻之上的年轻男子诊脉。男子昏迷不醒,满头虚汗,面色惨白。胸口的衣衫被撕开,正中露出一个血窟窿,还在吱吱冒血。
巫医身旁站着一个十分焦急的玄衣男子,男子侍卫打扮,口中念念有词,“你倒是快止血啊!一个巫医,学别人诊什么脉,看着血在那里冒!”
巫医却是不理他,诊了一会儿,还抬手压了压伤口,顿时又涌出一大摊血。
“你到底在做什么!”男子大惊!
“吵吵吵,有本事你来,请老夫作甚!哼!这伤口带毒,不流出来,莫非蓄回去?哼!”巫医吹着胡子,连哼两声。顿时将玄衣男子制的服服帖帖。
胸口的血,又流了半盏茶时间,老巫医方才拿起一团药棉,清理伤口。后又拿出一个墨绿色瓷瓶,将瓶内褐色的药粉往上撒了小半瓶,敷上药纱,“将他扶起来。”两人又是一通来回,终于是包扎完毕了。
玄衣男子提到心口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大半。
“先生,阿孟得罪了!我家少主的性命,求你多多费心!”玄衣阿孟持剑作揖,弯腰一拜。
老巫医也就定定地承了,“今日先行止血,明日我再来治伤。”丢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话,拿起药箱,便走了。
丝路驿站侧后门,小板车稳稳停下,老车夫一跃跳下,便去拍门。
卷发姑娘晃了晃怀中迷糊的晴江,“醒醒,我们到了,快醒醒!”
晴江满脸痛苦,睁不开眼。自己的舌尖早已被咬破无数次,一嘴腥稠的血,每每能往肚子里咽。没水喝,血,也好啊。一阵激灵,总算是清醒过来,她还不能睡!
卷发姑娘见她醒来,松了口气,揽住她的肩头,慢慢往车边移动,阿若正站在车边,伸出自己被捆着的双手,搭着两个小丫头下来。老车夫拍开了门,正站在门外看着三个姑娘。待到三人进了门,他才带上门,赶着小板车走了。
三人站在小门内,早前买下几人的老婆子,已然等在院中了。
“你们随我来。”她皱着眉,看了一眼被卷发姑娘紧揽着的晴江,转身招呼着几人,便往一道矮墙院子走去。
“你们今后就住在这个女婢院子里,里头总共十间瓦房,每间房住十人。你,去住第八间。”老婆子指了指阿若。
“你们俩去第十间。每张床铺都是按住人顺序排的,不许随意选床位!现下是工时,屋里没人,你们自行去整顿,换工服。家伙什都在门后箱子内。半个时辰后,在这候着。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阿诺低头,欠了欠身。
“妈……妈妈,那她怎么办?她还无法上工。”卷发姑娘微红着眼,小哑巴着实可怜,让她不能不管。
“屋里先躺着吧,过会儿,你随我去拿些金疮药给她治治,治得好治不好,就看她的命了。”老婆子转身,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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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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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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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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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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