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洞壁内骤然伸出许多双金色的手,快若闪电,顷刻间便将霜月君抓住,金光摇曳,那些金色的手化作一双巨大手掌,不远不近地环着她,如禁锢一般,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楼浩从她手里滑落,秦晞唤来风势托住他,拉至近前一看,他胸骨几乎尽数碎裂,凹进去一大块,已是气若游丝。
俞白扑上前,丝缎般的神灵茧立即将他团团裹住,她面沉如水:“小九,看顾好令狐和丛华!”
光靠他多半不行,好在费隐与温晋似乎是冲着大师姐,应当能寻到遁逃的机会。
秦晞一转身,冷不丁便见令狐蓁蓁拽着周璟疾驰而来,兔子也没她灵活,一面跑一面还在说话:“葱花别发呆!快跑!”
情急之下,她连小七都不叫,葱花两个字叫得特别顺溜。
周璟竟然没和她恼火争辩,跟着跑了一段,忽然把她胳膊一抓,化作一道金光,眨眼便落在秦晞对面。
“没事?”秦晞有一肚子疑惑想问他,然而场合与时间都不对,只能问得含糊。
周璟一言不发缓缓摇头,两只眼只定定看着昏迷不醒的叶小宛,整个神情都不对,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这表情不陌生,却极罕见,上回他有同样神情的后果,是试炼遇到的十几只妖尽数被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秦晞心知不好,然而情况扑朔迷离,实在顾不上他。
费隐已转过来面朝他们几个年轻修士,缓缓道:“诸位太上脉小友,尤其是秦周二位修士,想必对映桥仙子的身份一直很好奇,今日便由我替仙圣给诸位细细讲解一番。”
洞壁上那些流转的映桥仙子图似水波般荡漾开,渐渐换成另一张图,却是一个小姑娘跪坐在软垫上,恭敬聆听教诲的模样。
“向银雀,一百二十六年前出生徐州富贵人家,拜散修为师,其后进过六个无名小仙门,每每被人看中资质倾囊相授,她并不信守承诺,学到独门术法后便立即潜逃。”
壁画再度变化,变成了凤冠霞帔的新娘。
“为了习得更高深的术法,她假意与四个修士结过爱侣。最后一次非但没学到术法,反被对方家族一路追杀至豫州,就此遇见蛇妖施杨。”
凤冠霞帔的新娘变成了美人被巨蟒纠缠的可怖景象。
光影闪烁,霜月君并未发怒,只静静看着壁画上栩栩如生的漆黑蟒蛇,忽然开口道:“施杨的妖相可比这个大多了,也丑多了。我有好几次险些死在他手里。”
费隐依旧不理会她,淡道:“遇见施杨后,向银雀化名银雀儿,骗取施杨的信任,逐渐将他的势力化为己有,因势力拓展太快,恶行做了太多,终于引来太上脉的注意。”
壁画变成了霜月君跪拜在大脉主身前的模样。
“被太上脉击溃后,银雀儿跪在大脉主面前,忏悔哭求了三日,大脉主为其所感,将她收入门下,那是七十五年前的事。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上脉也未能教化其恶性。”
壁画光影晃动间,终于恢复成最初仙子端立银桥的模样。
费隐的叙述也到了尾声:“五十年前,银雀儿嫉恨令狐羽的资质,试图暗杀,却被反伤。十六年前,为了满足野心,她创建映桥一派,自称映桥仙子。自此对外勾结大荒妖君,提供䔄草迷惑南荒帝,对内扶持施杨成为玄山一族族长,以噬元转灵阵引诱温晋叛离紫虚峰,以太上脉长老之命引诱我入映桥一派。还有更多,剩下的你们可以等她落网后慢慢地问。”
他说完,洞内很久都没有声音,唯有温晋笑吟吟地说了一句:“费先生说什么引诱叛离,我可是心甘情愿的。”
秦晞环顾一圈,俞白犹在替楼浩疗伤,周璟不对劲,令狐蓁蓁不能指望,他只能上前一步问道:“费先生与我们说这样多,是何用意?”
费隐语气冷淡依旧:“仙圣恼火仙子抢夺墨玉牡丹,故而令我等当着诸位的面揭穿她的真面目,你们只要向太上脉如实转述即可。”
语毕,却听霜月君幽幽笑起来:“你的话总是不说全,误导这些孩子,我虽非善人,却也不是跳梁小丑。我嫉恨令狐羽是真,暗杀却未必。引诱你与温晋是真,可入不入局,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巨大金掌包裹中,她纤细的身影像是马上就能被捏碎,看起来颇有些惊心动魄。
“有些事你不敢说,或者不好当着这里谁的面说,我来替你说。”
霜月君缓缓道:“仙圣是不想自己亲手打造出的三个盘神丝有缘者被我杀了。”
费隐忽觉洞窟内弥漫起一层淡淡血雾,心知不好,身形当即如鬼魅般腾飞起来,一面急叫:“温晋!”
温晋早已施术运转噬元转灵阵,谁想大阵毫无反应,大惊之下扭头一看,此次被他隐蔽得极好的九个藏人洞内正汩汩流出鲜血,一柄近乎透明的纤长飞剑倏忽间便刺至眼前,其上犹残留数粒血珠。
她竟一下便看穿他的阵,无声无息地把九个活人杀了。
温晋倒抽一口气,只听洞窟内惊天动地地震颤起来,那一双金色通天臂骤然松开,下一刻霜月君已落在他面前,手掌张开一把按住他的脸。
像是烙铁与刀刃同时肆虐,他痛得惨声大叫,耳畔只听她声音轻淡:“费先生,我之前一直猜不透仙圣怎么能取得一半妖丹而不伤及墨玉牡丹性命,更不知他如何将二乔化人,见着那双通天臂我便懂了。”
密密麻麻的白骨术开始流窜,话语间,费隐的身影已到她身侧。霜月君握住那柄纤细而透明的飞剑,与他缠斗一处,二人相斗期间,术法光辉似火花般溅射,白骨碎片纷纷扬扬如雨落。
她的声音始终不紧不慢地响着:“早已失传的绝学,仙圣都能习得,他必是名门中位高权重的人吧?”
费隐只是冷笑不答,霜月君也不恼,又道:“当年仙圣将二乔化人,便是在这洞窟里,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找着这地方,想不到他果然技高一筹,先在洞里把我编排上了。要打要杀都正常,不过,仙圣当年为了掩饰痕迹,不惜制造山塌地陷,陪葬一个村子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派你来数落我?”
四周血雾越来越浓,触及身体衣裳,便似锈渍沾染,费隐渐觉身体越来越重,方欲唤来狂风吹散血雾,却听她说道:“仙圣恼我抢夺墨玉牡丹或许为真,但费先生说的不全,他更恼我把二乔暴露了。这枚棋子走出他意想不到的好路,他必是想留着有大用。我偏不让他得逞。”
费隐只觉浑身像是突然被重物牵制,一时难以动弹,下一刻霜月君手里的飞剑便骤然窜起,直直没入始终昏迷不醒的叶小宛腹中。
始终找不到机会逃走的年轻修士们登时大惊,令狐蓁蓁刚动一步,便被秦晞一把拽住,然而抓住了她,却没顾得上周璟,他已化作金光窜出老远。
怕是要不好!
秦晞唤来风势裹住周璟,只觉无形的巨力避无可避地推拽,难以抗衡,周璟瞬间被砸在洞壁上,随着碎石滚落,半晌不能动。
霜月君冷道:“金土二行还挺能保命。”
她转过来扫视几个年轻修士,目光在令狐蓁蓁秦晞周璟三人身上停了片刻,森然道:“修行者修行百年,不及盘神丝入身,可恨!可笑!黄口小儿也配踩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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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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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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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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