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大了,那两个年轻人必不是普通太上脉修士。
听闻太上脉共有九脉,这两个多半是一二脉的修士。看他们的架势,虽不敢杀妖,却充满了折辱意味,甚至迫得他狼狈弃下臷民庄,是可忍孰不可忍!m.miaoshuzhai.net
他杀意大盛,欲要寻几个凡人来生嚼,忽觉被自己抓在手里的红衣少女动了动。
很好,到底是捉住了,本来他想抓的就只有她。
枉那昌元老儿自恃精明,却追着两个难对付的太上脉修士找麻烦,真正值钱的放在眼前,他居然能叫她跑掉,若非自己出手,一个天大的功劳岂不是从指缝里溜走?
早先在庄子里发现这身着显眼红衣的少女,万鼠妖君便惊喜交加,奈何她居然跟太上脉修士混在一处,他身份被点破,不得不出手之际,还极遗憾,怕是拿不住,想不到阴差阳错,没人管她。
也对,不管她才是正常的。
万鼠妖君见她满头满脸的血,不由哈哈大笑:“你竟与中土修士厮混,实在可笑!他们怎可能回护于你!”
令狐蓁蓁疼得脑袋嗡嗡乱响,后背像是要裂开一样,左边身体动也不能动,眼前更是一片血红,刚是不是有人与她说话?是谁?
她竭力仰头,冷不丁就对上万鼠妖君铜铃大的眼睛,鬼火般的颜色,他正死死盯着自己。
这景象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她抽了口气,掂量一下实力差距……不,不用掂量了,听说这妖君是会吃人的,她感觉马上就是大限。
万鼠妖君见她既不哭也不尖叫,反应乏味至极,便冷笑道:“怎么不说话?可笑!令狐羽在地狱里见你如此遭遇,不知作何想!”
令狐蓁蓁艰难地张开嘴,一行血沫顺着唇角溢出,声音低哑:“……谁?”
她是不是听到令狐两个字了?
万鼠妖君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跟他装傻?
他冰冷锋利的爪子一下便掐住她的脸,她怀疑自己的脸皮要被割下来,疼得“哎”了一声:“要、要吃好好吃,别抓脸……”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她的鼻子,嘴巴,还有下巴轮廓,与那阴狠狡诈的令狐羽几乎一模一样,他又不是瞎子。
万鼠妖君心情甚好,索性与她耍耍:“你姓什么?”
怎么吃之前还要问姓氏的吗?好讲究的妖。
她低声道:“我姓徐。”
她把大伯的姓借来用用,毕竟他交代过,若遇到妖问自己姓氏,不可说实话。
万鼠妖君冰冷锐利的巨爪掐在了她左边身体上,只轻轻一抓,她浑身就剧烈战栗起来,他猫戏耗子般说道:“可我听那几个小贼叫你令狐?我不太喜欢对女人动粗,但你骗我可不好。来,我要听你亲口说实话,你姓什么?”
令狐蓁蓁觉着自己快晕过去了,于是与他商量:“你、你想我姓什么?听你的……”
万鼠妖君皱眉道:“还在说废话!”
见着她的时候,他就笃定她必是令狐羽的后人,若换做从前,他老早就拖着她去见南荒帝邀功了。但自从妖君封号被褫夺,没了四荒妖力的扶持,实力大减,他行事终究比以前谨慎不少。
令狐羽的事毕竟是一桩极大的丑闻,不知道以南荒帝喜怒无常的性子,见到令狐后人会不会迁怒自己翻出他多年心病。
万鼠妖君罕见地陷入犹豫中,他对南荒帝了解不多,是现在直接赌一把,将令狐后人带给他,还是找昌元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不过这小丫头似乎撑不得多久,血在地上积了一滩,他可没手段来治愈她,就算有,他也不会替令狐羽的后人疗伤。
正沉吟时,忽闻地宫上方突然传来极可怕的炸雷声,一下下狠狠砸落,整座地宫被炸得震颤不休——那两个太上脉修士竟这么快就能追来?!
万鼠妖君恨了一声,周身妖云似粘稠墨水般缓缓铺开,化作一大片老鼠,托着重伤不能动的令狐蓁蓁一路奔向地宫深处。
炸雷声越来越近,震撼天地的声势撞击胸膛,生生发疼,下一刻,地宫顶便被鲜亮的风雷绿光撕裂,无数风雷飞剑嗡鸣自裂缝处呼啸而入,一道道插进宫墙,看架势是不给自己带着地宫遁行。
万鼠妖君化作阴风撞破殿顶,怒吼道:“小贼敢尔!莫要以为我真怕你们!”
地面已被风雷术法破开,地宫全然暴露出来,巨大的若木树根盘踞其上,与地宫纠缠一处,那会风雷术的小贼正站在树下,一手扶着树身,目中微带寒意,声音冷淡:“这就是妖君的玩玩?好生无趣。”
万鼠妖君一下想起先前他钉了一枚飞剑在若木里,必是循着术法灵气的痕迹来的。
他厉声嘶吼:“放肆!放手!”
不放。
秦晞指尖划过若木炽热的树身,先前钉入树身的细小飞剑陡然长了数尺,青光肆虐间,这株罕见的神树被切成无数碎粒,飞扬的粉絮映着万鼠妖君惊骇的神情,特别顺眼。
“无耻狂徒——!”
万鼠妖君怒发冲冠,正欲不顾一切扑上去,忽觉眼前有绿光疾若闪电,倏忽间便飞至背后。
自封号被褫夺,他妖力大减,纵然有心躲闪,却哪里来得及,当下只觉肩胛骨一阵刺麻,被那根细小的风雷飞剑深深钉了进去。
风雷术甫一接触血肉,立即激摧震颤,痛得他一头滚落在地。
“你……你好大胆子!”他痛极哀嚎,风雷术何其暴烈,全身血肉像是被一点点震碎一般,“你杀了我,四位荒帝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秦晞身形一晃,人已在地宫深处,只留余音袅袅:“谁说我要杀你,要走要留随你,劝你别再发动妖云,会痛得更厉害。”
大荒的妖仗着铁律,都被惯坏了,真以为拿他们没办法。
万鼠妖君疼得满地乱滚,只恨得目眦尽裂。
若木才是他的立足之本,不知花费多少心血才能将它养在地宫内。地面上的庄子毁掉多少个无所谓,只要若木还在,再多的“臷民庄”也可以重建。狠毒的小贼竟敢毁了神树,千刀万剐也不能消除此恨!
他挣扎着起身,化作一团阴风急窜遁逃,洒了一路的漆黑妖血。
*
此时的令狐蓁蓁正是有苦难言,托着她狂奔的那些老鼠们没跑一会儿就突然消失了,她毫无反抗能力地摔下去,满头满脸的灰和血,眼睛都睁不开,只听见一阵阵可怕的炸裂声,简直要砸碎整座地宫似的。
渐渐地,连声音也听不到,只有鲜血沁在冰冷的地上,染湿下巴。
这下怕是要糟,会死吗?
她还没找到大伯,虽然他说了不必找,可她想再见他一面……还有师父,说好了从云雨山回去就教她木雕手艺,她虽是为着五百两银入师门,却觉手艺人挺有意思,还有很多想学的,也不知能不能学到了……
朦胧间,好像有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
莫名香甜的味道,像是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花草香。这味道不算陌生,眼下嗅到,让她又是放心又是担心。
是姓秦的,他的疗伤术要五百零一两。
此刻她只想学周璟痛骂一句“他娘的”,都说了好多遍臷民庄很奇怪,他们谁都不听,结果谁都没倒霉,就她最倒霉。
“我没有……五百两……”
令狐蓁蓁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试图与他讨价还价,一语未了,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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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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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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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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