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出来了很长一段时间,双手被风吹得冰冷,而现在,被顾方晏握在手里,一点点捂热,连被灌了无数冷风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熨帖温暖。他抬起眼眸,回望着顾方晏,问:“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
“想在你没发现的情况下把你找到。”顾方晏道。
“你是小学生吗?又不是玩捉迷藏。”谢翡又好气又好笑,想扶额,却抽不出手,只好瞪对面的人一眼。
顾方晏跟没接收到似的,额头蹭蹭谢翡额头,再鼻尖触碰鼻尖,极尽一切去亲昵,尔后问:“你今晚回去吗?”
“你说呢?”谢翡眯起眼反问他。
“我隔壁的房间没人,你可以睡那里。”顾方晏说得非常自然。
谢翡声音凉幽幽的:“我房间也是没人,我比较想回去睡。”
“我想你在我隔壁。”顾方晏说。
“我们之间不就隔了七□□十来栋楼吗,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隔壁了。”谢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阿翡……”顾方晏放缓语速,垂下眼皮,然后慢慢抬起眼眸。
山上的星星很亮,照得顾方晏琥珀色的眼眸又清又透,让谢翡一眼就能从里面找到自己。这个人的信息素味道冷冽,像风吹过时抖落一身霜雪的雪松,寒意彻骨,却好闻得不行,清苦,又暗藏幽香。
此时此刻,这种味道从梅香之后渗透出来,逐渐侵占他的感知觉,将他从头到尾笼罩包裹住。
这个Alpha,不仅在撩拨他,还在暗示他。
谢翡稍微往后仰了仰,和顾方晏拉出点儿距离,表情严肃地问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一点点。”顾方晏答。
鬼才信你只喝了一点!
谢翡当机立断转身,“不是说要喝汤吗?如果你不嫌弃模样太丑陋,我拖着你回去也是可以的。”
他说完就开始行动,朝前迈出一大步。
顾方晏并非真的想做什么,没放手,但也没真的把全身重量都压在谢翡身上,谢翡走一步,他跟一步,等出了梅林,低低笑了声,抓住谢翡的手,两个人一起并肩前行。
先前谢翡出来时,大厅里仍是一派热闹欢歌景象,而此刻,客人都散了,演奏的乐队也离去,柔亮灯光倾洒落下,充盈四周与角落,勾勒几分冷清。
顾方晏直接带谢翡去了厨房。
这里没人,灶上放着煲汤的瓦罐,一直拿小火煨着,乳白的汤面微沸不断,细小的气泡汩汩冒出,看上去相当不错,但有股微苦的味道散发出来,让谢翡皱起鼻子:“这是什么汤?”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鸡汤,加了党参之类的中药,有助于调理肠胃还有虚寒的体质。”顾方晏边说,边取出汤勺和碗。
谢翡一听,立刻摇头:“还是算了吧。”
顾方晏已经盛出一碗,用汤匙搅拌着,温度稍微褪了些,递到谢翡面前。
“要喝你自己喝。”谢翡皱着眉头后退一大步。
“我喝半碗你喝半碗。”顾方晏道。
谢翡又退:“我不喝!”
“不喝不许回去。”顾方晏幽幽说道。
“小老弟你威胁我?”谢翡满眼不可置信,盯了顾方晏几秒,道:“老实讲我有点后悔。”
顾方晏轻哼一声:“后悔也没用,我不送你,你回不去。”
谢翡做了一个深呼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方晏说得不错,他认识的人都回去了,此时此刻要想从山上下去,只能仰仗这个不近人情的混蛋。
顾方晏把汤又往谢翡面前递了递。
汤的温度差不多能入口,谢翡抬手给顾方晏比了个中指,拿出喝中药的勇气,屏住呼吸一口气闷掉半碗。
厨房里有醒酒汤,不用再费功夫煮,且种类丰富。谢翡礼尚往来,给顾方晏盛了一碗最难喝的,盯着他一滴不剩喝完,这才开口让顾方晏送他回去——当然,并非顾方晏亲自开车。
谢翡回到家,时间已过十点,对于时常熬夜的大学生和高中生而言,并不算太晚,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客厅的灯黑着,楼上也没有半点动静。
裴星原那家伙改过自新调整作息早起早睡健□□活了?谢翡心底生出疑惑,同时生出点不详的预感。
他借着门灯透进来的光换鞋,再小心翼翼往旁挪动,按下顶灯开关。
啪——
明亮的灯光洒下来,照亮宽敞的客厅,以及谢翡盲区里走出来的某个人。
“现在是北京时间22点28分,谢翡同学,你身上有很明显的属于某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和我上次闻到的一样。”
“不仅如此,这也是他家的车第三次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我现在有充足的证据可以推断,你被那个面瘫脸拱了。”
裴星原拿着一罐可乐,轻晃着,看了眼手机屏幕,抬起头来注视谢翡,幽幽开口。
“你弄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谢翡非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往客厅里走了几步,站到裴星原面前,对他道:“其实我觉得吧,应该是他被我拱了。”
“不是这个问题。”裴星原叹了声气,捂住胸口,流露出点点伤痛之情,“我们兄弟,说好了一生一起走。”
谢翡:“……谁和你说好了。”
“谁先脱单谁是狗。”裴星原摊手,“快,汪一声。”
“你的目的原来是这个。”谢翡去冰箱里拿了罐酸奶,“我有证据怀疑你在嫉妒我。”
“没必要。”裴星原摇头,“这个真没必要。”
谢翡:“既然这样,那我先去睡觉了。”
裴星原目送他上楼,隔了几秒反应过来:“我亲爱的弟弟,你还没学狗叫,快汪一声给哥听!”
“哦,我亲爱的哥哥,你不是已经帮我叫了吗?”谢翡朝他微微一笑,语气安然自若。
说是睡觉,不过是拉开夜生活的场面话。
谢翡开了一把游戏,没想到被上来巡视的顾方晏抓住。顾方晏身为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在养生上格外执着,谢翡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终于争取到了玩到十二点的权利。
但实际上,他从王者峡谷里出去后,又开了主机游戏,直到两点才睡。
早上十点,谢翡爬起来赶作业,胡乱一通写,写完又去睡回笼觉,等睡饱了,才和顾方晏一起返程回学校。
坐顾家的车去,那辆谢翡有所熟悉的迈巴赫送去保养了,这次是一台保时捷,依旧是低调的黑色。
车开来后,裴星原倚在自家门廊下,看那台车堂而皇之驶进自家的庭院,而自家的白菜脸上露出了笑容。
裴星原神情格外复杂,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发现自家白菜被隔壁的猪拱了后的悲愤,些许担忧,以及对车的审美的不认同。
他目睹着那个面瘫脸替自家白菜拉开车门,两三秒后,终于放弃了挣扎,开口问:“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正要坐进车里的顾方晏动作一顿,偏头看向裴星原,应了声:“行。”
谢翡自然听见了这一问一答,透过车窗看了眼裴星原的表情,没忍住笑出来。
保时捷驶上主干道,微信班群里热闹起来。谢翡点进去,一目十行爬完聊天记录,念出正被疯狂复制的一串台词:“学校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还没到周一,就在公布栏上贴成绩表了。”
“踹开我爬上年级第一的宝座了吗?”顾方晏问。
“顾弟弟你语气很跳啊,是觉得自己那张心电图很稳吗?”谢翡轻声哼笑,边说边点开发在班群里的照片,放大找顾方晏的名字。
耗时总共1秒,在第一行第一列搜索出结果。
“……行吧真的很稳。”谢翡不满说道。
“你呢?”顾方晏揉了揉谢翡脑袋。
谢翡:“第七。”
顾方晏把脑袋歪过去,扫完谢翡各科目分数,轻声道:“语文差了些。”
“语文不能强求,都看命。”谢翡摇头晃脑感慨。
他不喜欢应试作文,也不喜欢现代文的阅读理解,更不擅长,这可能要归咎于出生时天赋没点好。成绩总分和年级排名之所以常有起伏,也是因为这个。
但他从不强求自己不擅长的,采取的策略一向是从别的科目上抓分,因此毫无压力。
顾方晏不由笑了声:“又不难,我教你。”
谢翡依旧摇头:“不要,我就是偏科。”
“那你年级第一的梦想可能实现不了了。”顾方晏道。
“年纪轻轻口气不小。”谢翡估计流露出些许嫌弃之色。
回程的路上遭遇了堵车,天色将近擦黑,他们终于抵达了学校西门的小区。
晚饭当然是一起吃,所以谢翡去了顾方晏那。
中秋猫独自在家待了两天,听见两个铲屎官回来,一记猛蹿来到门口,边拿尾巴甩这两人,边喵喵大吼。
“它在骂我们。”谢翡仔细听了会儿它的猫言猫语,然后翻译给顾方晏,“大概在说尔等刁民,竟胆大包天,将朕抛弃在此、不管不顾。”
顾方晏乜了猫一眼:“走之前给它放了足够的粮和水。”
谢翡拔腿去检查猫碗,看见粮还剩一层,自动饮水机里水清澈透亮,确定它没被饿着渴着后,瘫去了懒人沙发上。
中秋见这大胆刁民回家后不仅不和它玩,还抢了它的位置,顿时心生不满,一个起跳,降落到他胸口上。
养了这么久,这猫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奶猫,砸下来不仅重,还能趴成长长的一条,占地面积甚广。它在谢翡胸口上滚了一圈,找准柔软的肚皮,搭上两只前爪,开始认真踩奶。
顾方晏面无表情把猫提溜走,丢去另一边的猫窝里。猫在上面打了个滚,站起来后又是一声愤怒的长吼。
“你欺负我儿子。”谢翡撩起眼皮,哼笑着对顾方晏道。
“送走算了。”顾方晏冷冷说道。
谢翡弯起眼:“你不如还给我。”
顾方晏面不改色:“你可以搬过来。”
晚饭在回来的路上就订好,是湘菜,有很大一条蒸鱼,谢翡一不小心又吃撑了,被顾方晏拽下楼散步。
谢翡本来想溜猫,但中秋只会在屋里撒野,一旦出门,就不住呜呜嚎叫,只得作罢。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他又觉得这样没意思,便拖着顾方晏去了街上。
11月23日,不是什么节日,但有人在放孔明灯,四四方方的一盏,在夜幕里徐徐缓缓上升,起初亮过了月亮,渐渐的越升越高、越来越小,成为散落在天空上的一颗星辰。
“顾弟弟,我们也去放个灯吧。”谢翡仰头看着它,轻声说道,“我还从来没放过呢。”
“好。”顾方晏低声道。
他们借助百度和导航,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卖孔明灯的,接着又选合适的放灯地点,在地图上找了一圈,谢翡说不如去学校天台。
这会儿晚上九点半,高三晚自习刚结束,但许多人都没离开教室,逸夫楼顶上两层仍旧灯火通明。
期中考刚过,成绩不久前公布在告示栏上,隐隐的,能听见压抑不住的低声啜泣从角落里传出来。
离高考只剩几个月,这两层楼里,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冲刺,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更上一层,甚至好多层。谢翡在上楼的时候看见了尤琛,他带着试卷从办公室里出来,表情不是太好。
谢翡脚步一顿,打算追过去,却被顾方晏拽住手腕。
“年级第七,你这时候过去,他不一定想和你说话。”顾方晏道。
“可是……”谢翡抬起头,犹豫之中想起了什么,又垂下脑袋,“那我们上去放灯吧。”
天台上没有开灯,但借助着底下教室里的灯光,和远处高楼外墙上广告的光芒,能看清绝大部分东西。谢翡和顾方晏找了个位置,但谁都没有放孔明灯的经验,不得不现场百度学习。
两个人一番操作,先将底下的蜡块摆好,再点火。渐渐的,纸灯鼓起,隐约有向上浮动的势头。
“百度上说这时候放手。”谢翡抬头,隔着灯火和灯纸对顾方晏道。
顾方晏应了声“行”。
两人一起松开手,巨大的纸灯笼立刻往上升起,它细微摇晃着,掠过头顶,飞向天空。
夜幕里悬挂有星辰与圆月,但城市的灯光太过辉煌,整片天空都被映红,星月自然黯淡无光,但这盏孔明灯何其耀眼,燃烧着升空,在夜色里浮荡飘远。
“顾弟弟。”谢翡弯着眼,偏头看向顾方晏,朝他伸出手,“虽然时间还没到,但还是要跟你说,生日快乐。”
“嗯。”顾方晏握住谢翡递来的手,再向前一步,把人拥入怀中。
倏然之间,一阵暴喝从底下传来,说话的人没用扩音器,但效果也差不离了:“天台上的同学!是谁准你们在上面放孔明灯的!这是危险行为!”
下一瞬,言辞变得更加严厉:
“还是抱在一起的两位同学?几年级几班的!马上给我下来,到教导处来!我们好好谈谈!”m.miaoshuzhai.net
“这孙悟空怎么无处不在?”谢翡扑哧笑了声,往外探头,顺着声音的来处看了眼,接着一拉顾方晏,朝着楼下疯跑。
躲老师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而且谢翡还摸准了孙悟空的上楼习惯——这位教导主任喜欢走左边的楼梯。
他带着顾方晏从右边下楼,混进高三放学的人流里,不慌不忙走出校门。
夜渐渐深了,街道上许多商铺都关了门,唯独大排档和烧烤店仍热火朝天,谢翡在其中一家店面前停下脚步:“来都来了,去吃个夜宵?”
“十点了。”顾方晏看了眼手机,“回去睡觉。”
谢翡忍不住翻白眼:“你这什么老年人作息?”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昨晚多久睡的。”顾方晏面无表情说着,把人拽离了烧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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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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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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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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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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