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穿着不同颜色戎服的人互相冲撞;无数只手挥舞着武器,在空气中带出寒光或血色;无数个高高低低的嗓音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像是野兽在狰狞的狂啸,将要用爪牙撕碎眼前的敌人。
再怎么英勇的好手,在这种乱战中也如蝼蚁一般,随时会死。
就在黄信的眼皮底下,一名颇具勇名的曹军军校连杀两名敌人,挥舞着长槊发出胜利的呼喊。他的部属们也同样高呼响应。然而眨眼间,一根长矛从数丈开外被用力投掷过来,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他的胸膛前后一起飙射,可那军校继续将手里的长矛挥舞如风车一般。直到身边人的惊呼声传到他的耳里,他才止住动作,忽然就死了。
在他周围的曹军士卒人人惊骇,一时间猛地静了下来。
黄信大步向前,大声骂道:“杀敌!杀敌!愣着干什么?”
黄信身边的几名扈从立即分散到各处,拳打脚踢,挥刀摧战。
在他积威之下,一度动摇的士卒们赶紧握紧自家的刀枪向前。
适才以两把缳首刀互击示警的老卒正往后小心退走,正撞上黄信的扈从。他脸上一阵剧痛,挨了一耳光,耳畔嗡嗡的,隐约听到扈从在厉声喝骂。
他不敢违令,咬了咬牙,挥刀冲向两军如沸腾般的接触线上,左右乱砍两下。来不及分辨自己是否砍中了敌人,他直接两腿一弯趴伏地面,手脚并用地往后。
爬了几步,手掌一阵剧痛,他赶紧抬头,便见到那摧战的扈从大骂着,抬脚踩碾在他的手掌上,伸手拔刀要砍。妙书斋
老卒瞬间汗出如浆,待要狂喊解释,猛听得四周惨叫连连,一阵阵破空厉啸声从他的头顶掠过。至少三十余名曹军将士像是茅草被镰刀割过那样倒地。
踩着老卒手背的扈从猝然倒在他的面前,他的胸口和喉咙,分别被一支粗而短的铁制弩矢穿透了。
那是交州军的连弩!纵然大雨大水,交州军的弓弩配备毕竟太多,他们总能搜罗出足以使用的连弩,哪怕十余把,二十余把,只要集中使用,立即就在曹军的密集队列中扫出了一道血路!
扈从发出短促的呻吟,用一只手用力握住自己的咽喉,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膛,但血线从他的每一道指缝溢出来,流淌到地面的湿土上,混成一团红褐色的泥浆。
扈从在这团泥浆里翻来滚去,像是一条被吊上岸的鱼在垂死挣扎。当他滚到老卒面前的时候,两只眼睛都鼓了出来,血红的眼眶里仿佛要往外溅血。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阵抽搐后,就死了。
老卒将那扈从扭曲的面庞推开些,继续向后爬。
这时候,前头仍在竭力维持的曹军阵线松动了,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死了!黄校尉死了!”
听到这惊呼的许多人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果然黄信所在的位置人人扰乱,就连军旗也倒了下来,谁也找不到自家身披甲胄、形貌威武的校尉了。
于是更多人忍不住喊道:“黄校尉死了!败了!败了!”
人心就是如此,哪怕面临再怎么可怕的绝境,只要还有主心骨能维系人心,让所有人往一处努力,那每个人都能誓死搏战,宁死不屈。可是只要主心骨一去,所有人瞬间就想到了己方所处的死地……于是他们的勇气也瞬间消失了。
曹军的喊杀声再度停止,厮杀的动作也忽然一滞。
当第一个人开始转身逃跑以后,其余人立即跟上。偶尔有几名呼喝鏖战的扈从,立刻就被洪水一般的逃兵淹没了。
交州军紧跟着他们追击,毫不费力将一个个刚才还与自己拼死厮杀的曹军士卒杀死。而交州水军的船只也分散包抄到了坡地四周,有更多人蜂拥上来。
一些曹军士卒往黄信修建的木栅内逃跑。因为木栅门很是狭窄,有些士卒急怒到近乎疯狂,甚至拔刀砍杀身边的同伴,一时间鲜血淋漓,残肢纷飞。而交州军很快赶到,碾过了这群狂乱的士卒,涌入木栅后方。
喊杀声渐渐低落,而求饶的哭嚎声开始在各处响起。
句扶踏过满地的残肢和鲜血,踏过碎裂的箭矢和到处抛弃的武器,迈入木栅后方。
他这个身为主将的,既要与天威相斗,又要准备后继作战。自从大水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阖眼了。冲杀时猛地鼓勇,身先士卒率队正攻,可连斩数敌、摧破曹军抵抗后,也不知怎地,他猛地瘫软下来,浑身上下一下子就被汗水湿透。
待到缓过这口劲,他急忙赶到前头。好在本方势如破竹,他只看到一排排面如死灰的曹军士卒丢弃了武器,如同待死的猪羊那样,被驱赶到一起,跪伏在地。
他看到他的部下将士们倚靠着木栅和尸体,有人在喘息,也有人满脸神采飞扬,向身边的同伴高声吹嘘。见到主将过来,将士们纷纷起身,句扶连连摆手,让大家继续休息。
他注意到,在环形木栅的中央区域,有座非常简陋的棚屋。棚屋里,还有面歪歪斜斜的曹军军旗竖着,隐约有人影晃动。
“校尉?”一名军官奔来询问:“要不要劝降?”
句扶手扶刀柄,沉声喝道:“赶紧!今日还有两处,明日要与雷将军的本队汇合!袁龙那厮走得快,他留下个小小的都伯,都敢催我了!”
片刻之后,上百名交州军精锐甲士先以弩矢覆盖,继之四面突入。句扶冷眼观看,静静地等着。待到刺鼻的血腥气和屎尿的臭气开始冒出来,句扶转身向外。
“不要耽搁了,各部准备登船。留一个都伯领伤兵在此,看着那些俘虏!”
众人皆道:“遵命!”
洪水过后第四日,交州水军袁龙所部先到绿林山外缘,分出部分船队载上了句扶所部,使之攻打坐困长山的曹军。而袁龙自领数百小舟,转向绿林山以东的阳桥山,转运贺松所部向北攻击。
待到第五日,交州水军另一名校尉陈洪领湘水上游的船队和一些临时打制的木筏赶到,同样分成数队,装载兵马行动。
在这两日内,水势依然未退。曹军分布在鹿门山周边一处处孤岛上的零散部队,仿佛俎上鱼肉,遭到交州军纵横往来、猛烈进攻。
曹军被水势分割之后,原本彼此呼应的重重险塞,这时候全都成了处处死地。有时候两处岛屿近在咫尺,却无法驰援,只能绝望狂呼乱喊着,眼看着某处高地的曹军被绞杀殆尽。而交州军却系揽下锚,好整以暇地休息,然后再往下一处岛屿杀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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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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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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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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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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