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起来年近四旬,脸色微黑,下巴留着半尺长的胡须,着圆领袍衫,腰间挎着一柄棠溪,头戴冠簪。这幅打扮和衣着与李全倒是相差无几,但气质大不相同:
中年男子微黑的皮肤、略粗糙的双手都表明他从军多年,颇类似军汉;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又有着读书人的儒雅,让旁人难以将他误认做大老粗的武将;就算认作武将,也会觉得他是个文武双全的儒将。
“要是读书人都像这样,多好。”
岑书记感受到刘琦的目光,侧头对他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对李全说道:“你说的不错,太白兄的原句确实为: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但,这位小郎所改动的两个字却比太白原句更好,即使太白此刻在此处,也必定是欣喜于有人能将自己所作之诗句改动的更好,而非恼羞冲怒。”
“李全,我知你是太白兄之拥簇,极喜欢他的诗句,但也不可陷入魔障,这必不为太白兄所喜。”
“是愚孟浪了,岑书记教训的是。”李全只能低头认错。但他仍不完全服气。
“岑书记,不知您可听到了他先前所说那首所谓的诗?完全不合平仄、韵脚也乱七八糟,字词更是粗疏,岂能称之为诗?我因此说他不读书,有何错误?”
“你这样说,倒也不错。”岑书记捻着胡须说道:“可是,作诗之目的为何?古之诗人我不敢妄加评论,但当世诗人,或是以诗言志,或是阐明道理,或是讥讽人事,而非为作诗而作诗。是以只拘泥于平仄韵律,反而落了下乘。”
“他这几句话有何目的了?无非是用来搪塞。”
“这几句虽粗疏,但细细读之,却颇有寓意。”
“有何寓意!”
“这几句诗初看文句粗俗,其实粗中见巧,蕴有哲理在焉。被审视之事物,一旦主客体易位,那就另是一番气象了。”岑书记品评道。
‘卧槽!随口说一首打油诗,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哲理?’刘琦目瞪口呆。
他真的只是因一个围观者随口取笑的话语而忽然想起这首不知道何人何时在何地编的打油诗,完全没觉得里面有什么寓意,也没想过阐明什么道理,竟然还能这样解读?
李全的想法和刘琦差不多,‘就算这狗屁诗真有寓意,那也不会是那个军汉的本意!绝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他却不敢再与岑书记争辩。一来不论是不是强词夺理,岑书记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他也不觉得自己辩得过;二来,岑书记比他官位高;
第三点最重要:他还想效仿长辈去中原游历,若是有岑书记这样的中原名士举荐,能事半功倍。
所以,“岑书记所说不错,这确实应当算作诗,是愚胡乱言语了。”李全再次躬身说道。Μ.miaoshuzhai.net
“不过这首诗确实太过粗疏,就算有寓意,也比你那首差得远;不,从文采考量,几无可取之处。虽蕴意要紧,文采也要紧,没有文采,有几人会认真思量诗有何蕴意?这场比试,是你赢了。”岑书记又道。
“是我输了,甘愿认输。”刘琦马上接口。现在这个情形已经是他想象不到的好了,当然要就坡下驴。
李全也意兴阑珊地接受刘琦的认输,走回自己适才所坐的那张桌子。当然,他没有忘记请岑书记一起吃酒。
“几位军爷,小的来迟,恕罪则个。今日这顿酒权当小的请客。”围观的人都散去后,酒肆的主人家赶忙走过来对刘琦、张浒、曹家兄弟赔罪。
刘琦不会怪他,毕竟按曹方豪所说,李全是当地世家大族的族人,还当了官,一个开酒肆的小生意人确实得罪不起,不阻止情有可原。不过嘛,他也不会接话,张浒和他是熟人,当然应该由张浒收尾。
何况他也没空搭理这人;岑书记答应李全邀约的同时,又让他去同桌吃酒。刘琦受宠若惊,瞥了一眼李全没反对的意思,赶忙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坐在岑书记侧面。
“这位郎君,今日是我的不是,我,我家兄在怛罗斯战死,心里气不顺,这才对你无礼,还请恕罪。”待他坐下了,李全忽然说道。
“不敢不敢,亲人故去心里气不顺也平常。”刘琦忙说道。除非他有信心以后再也不来碎叶镇了,不然还是不要得罪李全。
“李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岑书记教训道:“你为亲人去世而悲伤,岂能冲旁人发泄?这有违圣人教诲。”
“何况你竟然冲这位,”岑书记看向刘琦,刘琦忙道:“仆名叫刘琦。”
“……冲刘小郎发作,更是不该!你岂知他是否有亲人在此战中丧生?岂不是再次违背圣人教诲?”
“而且,你可想过,现下城内这许多从怛罗斯败退回来的军士,你侮辱一军士之事若传开,引得军士群起不满,让高节度怎地处置?高节度又会如何处置你?”岑书记最后说道。
今日他会管这件事,一半的缘故是担心引得军士群起不满,这会儿就当面告诉李全,也是在提点他。
“多谢岑书记提点。”李全惊出一身冷汗,忙感激地说道,不满之情也彻底消失。
岑书记点点头,又和李全说了几句话,这时酒肆主人家端着几壶酒走了过来,谄笑着说道:“岑公,李佐史,刘三郎,这是本店的杜康酒,还请慢用。”
“多谢店家。”岑书记大约是话说得多渴的紧了,拿起一个酒壶就满饮了一口,叫道:“好酒!真是好酒!”
‘麻痹给我们的酒比这差多了,真是看人下菜碟。’刘琦也抿了一口,狠狠地白了店家一眼。正巧还被李全瞧见了,不由得‘噗嗤’一笑。
酒肆主人没注意刘琦的动作,就连李全都没注意,只盯着岑书记;听到他夸赞,高兴地说道:“多谢岑公夸赞。”又连连赞颂起来。
“你不必一直在我这里,去招待其他客人吧。”岑公言辞客气地说道。
但酒肆主人明白这是不愿让他继续在一旁服侍的意思,又说了一句“若还要旁的,尽管吩咐”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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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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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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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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