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想要出面教训教训几个小丫头的时候,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而行了。
“你们都是谁家的奴婢?不去自己家主子那里伺候着,都躲着这里偷懒耍滑?”
冷冷得语调里含着怒意,一点都不似他平日里的温润气质。
几个丫头听到来人的声音,都立刻矮身行礼,齐声唤道:“给陈大公子请安。”
陈靖祥一身素净的浅蓝色公子袍子,像一颗冰莲,让人生出只敢远观之感。
“哼。”毕竟身为男子,陈靖祥心中有再多的不忿也不适合对着几个小女孩儿发泄,只能一拂袖子,冷哼一声,侧过身去不再理几人,几个丫头也还算有眼力,不敢在做停留,立刻便都无声的退下了。
驱赶走了几个婢女,陈靖祥吐出胸中郁结的怒气,转身欲走,就看到云楚玉站在一旁的假山石中看着他。
注意到陈靖祥看过来的目光,云楚玉并不躲避,而是微弯了唇角,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陈靖祥迎了上来。
“楚玉今天怎么这样早?是下人们收拾的客房不舒服么?”
“客房很舒服,只是我习惯早起了。刚才那几个丫头的话,你不用太过在意。”
闻言,陈靖祥带着自嘲得笑笑。
“在意又能怎样,不是自己家的奴婢,自然不会把我的警告当做一回事。只是委屈了娴儿,她总觉得是因为她那天晚上要请姑娘们聚会,才会引发这种悲剧。”
“这种事怎么能怪她,她替你接待女宾,做的已经很好了。”云楚玉心疼陈静娴,不禁皱起了眉。
和陈靖祥一起缓慢地踱着步子,走在熹微的晨光中。
“娴儿一向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出来如此的谣言,只怕娴儿又要心里自苦了。楚玉,还要劳烦你,帮我们劝劝她。”
“兄长说的什么话。就算你不说,我身为静娴的好友,该做的也不会拉下。不过倒是你……”
云楚玉停下了话头,目光淡淡的落在陈靖祥的身上。
晨光给陈靖祥披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彩,可也因为逆光,看不清陈靖祥的表情。
云楚玉道:“有人的地方必有口舌,有口舌必有纷争;你日后要入朝为官,这种事情更加少不了。像刚才那样冲动的事儿,还是不要再做,免得被人抓了把柄,还得罪了人。”
看着眼前这个身量与年纪,皆与自己妹妹相似的女孩儿,却是此时唯一一个能宽解自己内心烦忧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
可是想到那个人,这种暖流中,就多出了几处旋涡。
尴尬得笑了一下,缓解一下自己刚才看着云楚玉出神的尴尬,陈靖祥说道:“听说王爷前几天已经动身离京,奉皇命要去南蛮一带,路经临川要休息几日。想来这几天就要到临川了。”
说道颜瑾禹,云楚玉不自觉得弯了唇角:“他这次来,倒也来得巧,正好可以帮陈府,解了这次的围。”
和陈靖祥分开两路,看着陈靖祥离开的样子,秋儿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今儿早还想要冲出去教训那几个多嘴多舌的奴婢来着,怎么到了陈公子那里,就变成不可冲动、避免得罪人了呢。姑娘就不怕得罪人么?”
“就算我出面教训她们,也不会像陈兄长那样直白,将厌恶两个大字写在脸上。”云楚玉笑着。
颜瑾禹的确像陈靖祥说的,在第二天的傍晚,就到了临川。
白天在院子里看了戏后,刚回到各自的园子里,夏园里的人就都到了信报:“九皇子奉皇命巡视南蛮一地,途经临川稍作休整,听说陈府长子在夏园办生辰会,变也来凑个热闹。”
接驾皇族的到临,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懈怠之事。
于是一时间,只听到夏园里顷刻间变得热闹非常,每所院落都在热火朝天的打扫与清理。
每一位公子千金都最快速度的梳洗打扮,纷纷都来到夏园门口迎接颜瑾禹的到来。
云楚玉与陈静娴一起着礼服身在一群莺莺燕燕里。
大概太阳刚要落山之际,颜瑾禹的车架,终于开到了夏园门口。
一众人纷纷下拜行礼自是不用说。
而颜瑾禹站在夏园门口,唯独让陈徐两位大人免礼,其余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三个人的一通客套。
按照云楚玉之前跟颜瑾禹说明的情况,颜瑾禹特意夸了陈府几句。
说陈府乃祥瑞之地,每次他与陈靖祥父子详见之后,都觉得通体舒畅云云。
云楚玉暗中像颜瑾禹看去,恰巧后者也在偷偷看向云楚玉,注意到他心仪的小玉儿在偷看自己,还俏皮得挤眉弄眼几下。
云楚玉羞红了脸,暗中呸了他几句不要脸,便不再看他。
有了当今在皇帝面前最当红的九皇子的夸赞,从前说陈府不详的人又立刻夸赞起陈府是如何如何的祥瑞了。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陈府的祥瑞罩着,说不定徐小姐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此话有理!要不然为什么原本咬了就不松口的蛇,竟然会攻击四五次,然后没有让毒液过多呢,肯定是陈府人的祥瑞照拂着。”
一时间,陈府的祥瑞,竟然成了临川人争相羡慕的东西。
这都是后话。
而彼时,跪在人群中的云楚昕,望着被众人围聚在中间,举手投足,都气度非凡的颜瑾禹,竟然看呆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