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太自负了,但她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
年仅十八,却又闭关十年,能悟出什么大道理?都是她自己的一些偏执理念,却视之为大道。
如今江湖飘摇,儒家、道家、墨家本应携手合作共渡难关,但这女人偏偏要搞风搞雨。
与道家人宗针锋相对也就罢了,居然还应赵高之邀跑到小圣贤庄逞威,不教训她教训谁?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只是心智并未成熟,只是一时虚荣心作祟,顾鸣就不只是教训这么简单了。
“或许你不会服气,那就用你引以为傲的实力来见证一下你领悟的道!”
顾鸣像扔小鸡一般将奄奄一息的章邯扔到一边,随后冲着晓梦冷声道。
晓梦咬了咬牙:“好,那便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道。”
顾鸣摇了摇头:“我的道你根本不懂……至少你现在根本无法领悟。
你所修的所谓忘情道,但是你知道何为情?
如果你连情为何物都不知,又怎敢妄谈忘情?
再说,道家太上忘情的精髓是什么?
其精髓是言不语,众生听令,身不动,天地俯首,以无情化大爱。
昔日盘古开天,宁死无悔。
虽对自己是无情,但对苍生则是大爱。太上忘情,自是开辟造化之情。
而非你这种假惺惺成日里挂在口中,说什么看透生死,看破红尘的虚伪之言,更不是你所理解的所谓无情之道……”
这番话更是将晓梦驳得体无完肤,无言以对。
正当她终于想到一点什么,想要启唇时,耳边却传来顾鸣的声音:“出招吧,用你所谓的道!”妙书斋
“好,请、接、招!”
晓梦一字一顿,可见内心里有多么的羞怒。
她乃堂堂道家天宗掌门人,而且在她的理念中,认为人宗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理当归顺天宗,合二为一,回归道家正统。
结果……却被人说的一无是处,更说她不懂什么是道。
这,无疑是从根本上触动了她的逆鳞,触动了她最执着的信念。
因为,她要誓死捍卫自己的信念。
“天、地、失,色!”
随着晓梦又一次一字一顿的喝声,四周的景象突然为之一变。
苍翠的竹、碧波粼粼的水塘、淡紫的花、黑色的土……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灰蒙蒙的,毫无生机的模样。
这,便是天宗令人谈之色变的大招:天地失色。
其实无非是颜色真的消失了,而是因为招式的效果,令真气笼罩四周导致的一种幻象。
让人陷入这种一片死寂,天地无色的环境之中,形成了一种“域”的效果。
置身于域中的对手,在这种景象的压迫之下,会由然而生一种绝望的情绪,生机也会慢慢流失。
而施法者在域中无处不在,身随念动,来去自如,俨然此间的神。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掉我的天地失色!”
对于自己施展的这一招,晓梦有一种迷之自信。
顾鸣负手而立,似乎没有一点动手的迹象。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大招?”
“是又如何?”
“嗯,那你小心了……”
顾鸣回应了一句,随之朗声吟了起来:“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其声在空中一遍遍回荡。
初始倒没什么,就像是山间的回音。
但过了一会,其声却并未消失,反倒如雷鸣一般越来越响,震得晓梦耳鸣脑涨。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这女人终于有些慌了神……
这招天地失色乃是她最强一式,虽没指望用这招灭掉对手,但在她想来多少能挽回一些颜面。
没想到,对手根本没有一丝受影响的样子,反倒是随意吟了这么一句,就让她难以承受。
不对,应该不是随意吟的……
好歹她也是道家弟子,自然明白这句“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出处。
此句,出自于道家老祖宗所著的《道德经》。
这不是打脸么?
她乃堂堂道家天宗掌门,对方乃是儒家弟子,却用道经来对付她……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晓梦喃喃念了一句。
这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
“轰!”
就在这时候,她的天地失色轰然而崩。
力量的反涌当即令她口吐鲜血,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出数丈开外。
“掌门……”
侍女吓了一跳,急急奔了上去。
“别……别管我……”
说话间,晓梦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掌门之风采,浑身衣衫尽碎,头发凌乱,身上满是血迹,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顾鸣缓步上前,低头俯视着晓梦问道:“现在,你可服气了?”
晓梦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喃喃道:“难道……我真的错了么?”
“大错特错!要不是念在你心智尚未成熟,现在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赵高与李斯诡计多端,挑动江湖各派内讧甚至是自相残杀。
你枉自命清高,却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别人称你一声大师你就真以为你是大师了?
道家天宗与人宗虽理念有所出入,但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从今之后,本公子不希望再见到两宗纷争……
谁若再无端生事,包括你师父北冥子在内,本公子绝不再手下留情。”
这一刻,晓梦无端打了个寒颤。
经此亲身一战,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真的是深不可测,很可能已经突破了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她的师父一生都在追求这个传说中的境界,但却一直无果。
就算她师父在此,恐怕也不太可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好了,话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顾鸣转身走到章邯身边,弯下腰拎起对方的衣领提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
章邯虽奄奄一息,但刚才发生的事还是听了个大概,内心里既惊恐又好奇。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清楚你是谁。
今日之所以没有取你的性命,是想留下你保护扶苏……”
“嗯?”
一听此话,章邯彻底懵了。
他本以为顾鸣是反秦人士,结果又说什么保护扶苏?
难不成……是扶苏公子的秘密护卫?
扶苏公子身边什么时间有了这样一位高人?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又要吩咐他保护?
章邯越想越迷糊……
“扶苏公子遇刺一事你知道吗?”
“知……知道……”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是赵高派人做的。只不过这个阉人做的很干净,他并没有直接出面,也不是派罗网的人……”
“赵高?他……他竟敢如此大胆?”
章邯大吃一惊。
“他的胆子一向很大……但是,他自恃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你经常呆在皇宫,想必也知道赵高的为人,也知道有哪些皇子与他走的近。
总之,他不希望扶苏上位。
而这一次扶苏离宫来到桑海,对于赵高来说是一次机会。
这次虽然失败,但这家伙一定不会死心,还会寻找机会。
因此,本公子留你一命,务必要保扶苏的周全。
如果扶苏公子出了什么事,无论是因此缘由……你,都得死!”
“保护扶苏公子乃是在下的职责,在下一定全力保护。”
“不仅仅是全力,要用心……否则,一个不慎就能可能让对方有机可趁。”
“是是是,在下明白了……不过,阁下到底……是谁?”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说完,顾鸣一挥衣袖,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阁下……”
章邯挣扎着起身唤了一声。
随之,又下意识瞟向晓梦……
但,这时候的晓梦已然心灰意冷,默默地起身,并冲着侍女道:“收拾一下,回山。”
……
“大人,有人潜入了秘密监牢……”
一个手下匆匆找到赵高禀报。
赵高眉头一挑:“哦?终于忍不住了么?对方有几个人?都是谁?”
“如果消息无误,应该是盖聂与卫庄二人。”
一听此话,赵高不由皱了皱眉,颇有些惊讶的样子:“盖聂?卫庄?竟然是他们二人?他俩不是死对头么?怎么混到一块儿了?”
“大人,他俩虽是对头,但也是师兄弟,以前就曾经一起联手过。”
“有道理……这么说他俩与墨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六剑奴……”
“在!”
六剑奴仿佛鬼魅一般出现。
“叫上胜七一起立即前往秘密监牢,务必要擒下盖聂与卫庄。
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俩联手合击,必须想办法将二人分开。
再配合秘密监牢的机关,这一次……本座倒要看看,他们师兄弟还能插翅飞走不成。”
“遵令!”
六剑奴得令而去。
对于这座秘密监牢,赵高颇有自信。
因为这座秘监乃是利用了海边的一座天然洞穴改建而成,整个监区位于山腹中心。
因此,想要挖洞潜入根本不可能。
监牢唯一的入口重兵把守,想要硬闯也不可能。
之所以让人混进去,也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引蛇入洞……
到时候,只要牢牢守住出入口,便可以将潜入者困在里面。
不久后,胜七以及六剑奴赶到了秘密监牢,准备对付潜入牢中的盖聂与卫庄。
虽然是七个人,但在执行任务时六剑奴一向六位一体,相当于是一个人。
因此,胜七与六剑奴作了分工,到时候由胜七对付盖聂,六剑奴对付卫庄。
对这一战,胜七十分期待。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机会与盖聂一战。
毕竟盖聂有着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只要他堂堂正正打败盖聂,那么,他就是天下第一剑客。
同一时间,秘牢最底层,假扮守卫的盖聂与卫庄二人终于找到了关押在此处的庖丁。
于是,师兄弟二人不再装了,同时发难,击杀了四周的守卫,并取下守卫身上的钥匙将庖丁放了出来。
没料,庖丁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倒忧心忡忡道:“坏了,你们中计了,他们关押我就是为了抓更多的人。
一旦你们俩也被关在这里,到时候又有更多的人来救……”
“行了,先出去再说!”
卫庄摆了摆手,示意庖丁跟上。
“唉,没办法了,只能拼一把了!”
事已至此,庖丁也只能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
奇怪的是,他们在下层杀了十几个守卫,按说闹出的动静不小,偏偏却没有守卫下来。
“等等!”
盖聂抬了抬手……
“有杀气!”
卫庄眯了眯眼,握紧了手中的剑。
“哼,自寻死路!”
胜七冷哼一声,拎着巨剑走了下来。
随之,六剑奴也如幽灵一般出现。
一见此阵容,庖丁不由脸色一惊……
毕竟,胜七,六剑奴可都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凶名在外。
他的刀法在江湖上虽然也有名气,但现在……在一众人中,他的实力明显就不够看了。
胜七缓缓取起手中巨剑指向盖聂:“我,胜七,现在向你挑战!”
盖聂没有理会,而是瞟向卫庄。
“一起上!”
卫庄喝了一声,随之,三人一起冲了上去。
“卫庄,你的对手是我们!”
六剑奴自然不能让盖聂与卫庄联手,身形一动想要拦下卫庄。
没料,他们仅仅是身形动弹了一下,一步都没有迈出去,却又像中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停了下来……
脸色也一个个变得无比的凝重,以及……一丝淡淡的惊惧。
这种情况在他们身上极少出现。
就算曾经出现过,那也是在他们成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之前。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不约而同感觉到被一股气势锁定。
而这般气势并非来自盖聂或是卫庄,更不是庖丁,而是源自他们的背后。
“什么人?”
顿了片刻,断水突然大喝一声,同时急速转身。
其他五剑奴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身来,而且颇有默契形成了相互呼应的阵形。
哪怕是对方在这时候发动突袭他们也有应对之招。
但没想到,对方却悠悠然站在七八步开外,背负着双手,似乎没有一点想要动手的意思。
“竟然是你?”
看清来人之后,六剑奴齐齐惊呼。
此人,正是顾鸣。
听到六剑奴的惊呼,胜七似乎也有所感应,猛地回过头来……
这一看,杀机顿时无尽的弥漫开来。
要知道,那天顾鸣当着一众人的面虚空扇了他一记耳光,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羞辱。
“把他交给我!”
胜七居然放弃了与盖聂对战的机会,掉转身想要与顾鸣对战。
“那可由不得你了!”
卫庄冷冷喝了一声,取剑便攻了过来。
胜七无奈,只得回身应战。
这时,盖聂冲着胜七淡淡说了一声:“形势紧急,得罪了!”
“你们……”一见盖聂举剑,胜七不由大吃一惊:“你们竟然要联手?”
“答对!”
“合纵连横!”
师兄弟二人难得地联手施展了令天下剑客绝望的大招。
这一招,另说胜七,就算是六剑奴六位一体也挡不下来……
其实要单打独斗,盖聂是有把握打败胜七的,但肯定也会费不小的力气,浪费不少的时间。
在此时此刻的情形之下,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策。
胜七再牛叉、再自信、再不服谁谁谁……此刻,也是满眼的绝望与满心的悲愤。
太无耻了,说好的一对一,凭什么师兄弟一起上?
不过……一对一好像是他自己说的,对方貌似没有答应过?
“轰……”
一时间,地牢内地动山摇,烟尘弥漫,剑气纵横……
不过,如此大的动静,却对六剑奴似乎没有产生一丝影响。
他们依然一动不动盯着顾鸣。
虽然,顾鸣背负着双手,手中连把武器都没亮出来,但在他们眼中,偏偏却找不到下手之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对手明明就站在几步开外,但又感觉似乎只是一道影子,似虚似实……
“怎么?你们还不想动手?”
顾鸣冲着六剑奴笑了笑。
“咕噜……”
不知为何,六剑奴竟然不约而同咽了下口水。
随之,顾鸣下意识瞟了一眼六剑奴的中的转魄与灭魂。
她俩是女人,虽然蒙着面,不过想来也还长的不错。
但……也仅仅只是外表是女人,其实她俩早就被训练成杀人的机器。
“可惜了!”
顾鸣叹了一声,念头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把闪烁着碧光的剑。
正是许久未用的青莲剑。
“你们不是想要见识一下我的剑术么?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先出手,如果让我先出手的话,你们这一生……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招了。”
这句话终于激起了六剑奴的凶性与傲气。
“哼,大言不惭!”
“那就看看你到底是多大的本事!”
“希望你的剑术与你耍嘴皮子的功夫一样厉害!”
“杀!”
六剑奴,六位一体。
不出招则已,一出招必是绝杀!
地牢内掠过一阵寒风……
冰寒彻骨。
一道耀眼的碧光在地牢中绽放。
随之,便听到几声沉闷的声响,以及金属落地的声音。
还有一阵痛哼声。
而这个时候,盖聂与卫庄也刚好出招完毕,合纵连横果然不是吹的,一招便令胜七遭受重创。
剑,虽然还握在手中,但手上的血却顺着剑锋不停地往下流,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他们三人都没有看清刚才的情形。
但是,庖丁却看了个清楚……其实,他也看的不是太清。
只看到六剑奴身形一闪,施展了他们的合围击杀之剑式。
而顾鸣,似乎只是漫不经心挥了挥剑……
随之一道碧光晃花了他的眼。
等到视线恢复时,战斗已告结束。
六剑奴……全部成了独臂侠。
地上多了六条手臂,而这六条手臂的手中还紧怕着剑。
等到盖聂与卫庄也看到了这番情形之后,也不由得呆若木鸡……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快的一剑?
竟然可以一招齐齐斩下六剑奴执剑的手臂?
胜七……同样如此。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甚至,忘了自身的伤痛。
“不……不可能!”
真刚捂着断臂,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剑法?”
顾鸣淡淡回道:“你们可以称之为……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
“没错!”
说话间,顾鸣手中的剑已经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杀我们?”
“因为……你们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为何要多出一剑?”
顾鸣笑了笑,随之走向胜七。
这话倒不是吓唬六剑奴,虽说只是斩下了他们的手臂,但剑气已然入体,正在吞噬六剑奴的生机。
他们,撑不过半柱香!
因为在顾鸣的心中,六剑奴是早就画了叉叉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
眼见顾鸣走了过来,胜七下意识退了一步,强撑伤势艰涩地问了一句。
顾鸣懒的回答,径直问道:“知不知道你为何还活着?”
胜七皱了皱眉,倒也颇有些英雄气概道:“胜七技不如人,想杀要剐请便!”
“是么?这世上真的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或者说,未了的心愿之类?”
一听此话,胜七脸色一变。
随之冷笑道:“少来这套,要杀便杀!”
“想逃?”
这时,庖丁眼见六剑奴想要往上层逃,不由怒喝一声冲了过去。
“砰、砰、砰……”
这时候,他总算是威风了一把,以一己之力对战六剑奴。
不过六剑奴已经失去一手,又无剑在手,岂能是他的对手?很快便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哼,现在,便让你们尝尝我庖丁解牛的刀法……”
顾鸣没有理会那边的动静,冲着胜七继续道:“你难道不想洗涮当年的冤屈?”
“你说什么?”
胜七失声惊呼。
“我知道,你与吴旷乃是结义兄弟。
当年,你被你义弟的妻子田蜜陷害,这才会离开农家浪迹天涯。
而今,这个女人四处招蜂引蝶,竟然同时搭上了烈山堂田家几兄弟,以及共工堂堂主朱供……
整个农家,被这女人给搅成了一团浑水。
而这个女甚至还野心勃勃想要坐上侠魁之位……”
“什么?你……你如何知道这些事?”
胜七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相信,你只要用心一查就会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还有一件事,最近发出神农令的人,其实是赵高……
你们农家的侠魁其实一直被他秘密控制着。
说起来,农家现在之所以混乱不堪,全都是赵高搞的鬼,他拉拢了农家不少人秘密加入罗网。
同时,又派了一些人加入农家……
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的农家,都快成罗网的一处分堂……”
“不可能,不可能……”
“我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可笑的是,你竟然还在替仇人卖命……”
就在顾鸣讲这番话过程中,六剑奴已经一个接一个蹬腿。
有的是剑气攻心而死,有的是被庖丁用来练了下庖丁解牛的刀法……
“好了,把这几把剑带上,咱们该离开了。”
监牢出入口,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重甲兵、枪兵、弓箭手……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怕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这里飞走。
但没想到,左等右等,却没有人冲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
“有点不对劲……好像,下面没什么打斗动静?”
“去两个人看看……”
过了一会。
“将军,不好了……人……人不见了……六……六剑奴全……全死了……”
“什么?六剑奴死了?胜七呢?”
“不……不见了……”
“完了!”
领队的将军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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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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