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魁给商细蕊没脸。钮白文来不及开口圆场,安贝勒先替商细蕊打抱不平。他是满蒙男人的莽撞脾气,登时冷下脸来道:“老侯,烟膏子里掺枪药了吧?您可是行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扯这些鸡/巴猫腻的有劲没劲?商老板活儿好就得了呗,说那个找不痛快!”
侯玉魁呵呵笑起来:“得,招贝勒爷心疼了。不说了,不说了!”他长长地一舒气,伸个懒腰,道:“不过活儿好不好啊!您看着可不算。”
钮白文又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商细蕊的能耐有多大功夫有多深了,抻足一口气就要长篇大论。可是侯玉魁不乐意听,翻一个身,命随从给他烧上烟:“对不住您呐贝勒爷,我还得抽一口。上了岁数,这精神头比从前短多了……”
安贝勒懒得搭他茬,笑嘻嘻地与商细蕊凑近乎去了。商细蕊忽然一转身,钮白文神经一紧,以为他赌气要走人了,两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轻声道:“商老板!商老板!今儿的戏我都大包大揽了,您可不能让我作难!侯老板就那糟心脾气!您瞧我了!瞧我面子了行不行?”
商细蕊愣了一愣,看着他说:“唔。你让开,我是去上妆。”
商细蕊尽管孩儿气重,容易拧上劲儿,对老前辈却是非常的尊重非常的原谅,绝不会顶嘴或者拂袖而去什么的。他在安贝勒的聒噪中妆扮,侯玉魁还在榻上不紧不慢地抽大烟,仿佛已经把唱戏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商细蕊画着脸,嘴里哼起了《武家坡》的调子。他一沾到戏音,马上就轻松愉快了,另一个桌子上搁着那锭三两三的道具银子,他够过来摸摸玩玩。安贝勒道:“这银子虽然轻,看着却很真。”妙书斋
商细蕊笑道:“因为它是镀银的。”
侯玉魁忽然厉声喝道:“放下!”
商细蕊手中托着银子就呆住了。赶在安贝勒发作之前,钮白文连忙从商细蕊手里把银子拿出来搁回去,一面对商细蕊挤眉弄眼地作揖,一面对侯玉魁赔好话,讲点新鲜事企图把他的注意力从商细蕊身上岔开来。钮白文真是提心吊胆的快要累死了,带一个戏班都没这样难。好不容易把侯玉魁伺候上妆穿戴利索,外面天都暗了,灯光盏盏照在戏台上,特别有种繁华和隆重的感觉。客人们兴致已浓,谈笑熙攘,这里像一座小小的戏园子。
侯玉魁化好妆以后,倒是很好的相貌,面容也丰满了些,浓眉大眼的,是有那么点薛平贵的英武。商细蕊盯着侯玉魁的鞋子,手抓着自己一片衣角,然后又不自觉地咬起手指甲,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忽地站起来,跺两跺脚再坐下去。钮白文和安贝勒都觉得他是在紧张,要不然就是尿急。应该是尿急而不是紧张。他是什么人,商细蕊啊!什么场面没见过!要说看客身份贵重,他在天津给皇帝唱过戏;要说怯场,在上海走穴的时候,天蟾剧院三千座儿满。多大的阵仗都闯过来了,今天才算个屁,他有什么可紧张的,一定是尿急!
钮白文悄悄说:“商老板,要不要先去方便方便?台上时候可长。”
商细蕊摇摇头,一心一意地啃指甲。
前面的《八仙过海》就快要演完了。侯玉魁闭目养神,合着眼道:“别啃了,都秃了。”
商细蕊红了红脸,放下手。
侯玉魁睁开一条眼缝看他:“怕了?”
商细蕊怯怯地轻声说:“我还没同您对戏呢。”
侯玉魁冷笑:“用不着!《武家坡》是多少年的老戏了。压着板子规矩唱,少整那些花招子,就没人泼你开水。”
商细蕊被他一讽刺,心里更紧张,又开始啃指甲了。他当然不是紧张老福晋的堂会,他是紧张侯玉魁。侯玉魁无疑是他心目中的神,能够与之同台搭戏,是梦里才有的事情。今天千年难得的机会,要是差错一点,他要懊悔一辈子!
小来很清楚他的心思,商细蕊想起来就要放一遍侯玉魁的唱片,奉若佛音,只差给他老人家安个长生牌位供起来。侯玉魁这样羞辱商细蕊,别人看着是气愤,小来看着是心疼。特别是商细蕊含辱忍屈,那么老实那么乖,真是可怜死个人了。
小来贴身站在商细蕊身边,期望这样能给他一些勇气和支撑。侯玉魁睁眼扫过商细蕊,心想说不让你啃指甲,你怎么又啃上了?不满地拉长声音恩了一声,商细蕊忙把手缩回去。钮白文低头一闷笑,侯玉魁瞥一眼他,戴上髯口准备登台了。他自己没发觉,因为商细蕊的老实和乖,他的态度已然不知不觉软化了一些。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盼来了夫君薛平贵。夫妻阔别重逢的第一场戏,薛平贵装作登徒子调戏了妻子,试探她是不是真烈女。
商细蕊上台之前闭了一闭眼,再一睁开,他可就不是那个老实而乖的小戏子了。王宝钏的铮铮傲骨和刚烈性情都从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来,行止间有那么股端庄。侯玉魁足足一震,觉得对面站的真是一位贞烈淑女,连带自己也真成了薛平贵。这一段词对气息和口齿的要求很高,一不留神就吃字儿了。商细蕊真是好,每一个字眼都是饱满洪亮,轻轻巧巧地从嘴里吐出来,气定神闲。他是真的名副其实,唱演俱臻。就连侯玉魁也完全挑不出不足之处。侯玉魁都有点儿迷了。
程凤台看惯了商细蕊扮一个角色就换跟换一个人似的,一会儿贞烈不移,一会儿风骚入骨,喝着茶望着台上微笑。他完全不懂戏,范涟是懂的。范涟啧啧称道:“今晚商老板真不一样。”
程凤台道:“哪里不一样?”
“很在状态,很给劲儿。也是的,跟侯玉魁同台,不卯足了劲头能行吗?气势一弱就给盖过去了,就只看得见薛平贵了。”范涟抚掌叹息:“今儿这场要能录成唱片该多好!真是传世之作!”
齐王爷那里站起来,大喊了一声好。今天他最不虚此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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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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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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