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妇给她们端来吃食,以段九娘的身手要想搞死她们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犯不着在吃食里下毒,因此她们倒是都老老实实的吃了。
一碗米粥下肚,身体都暖和了不少,周翡正要道谢,段九娘却用刀把极快地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她立刻全身僵直,一动不能动了。
周珍大惊,长剑一横,和段九娘缠斗了起来,她是下了狠力气的,连那李瑾容说的可以与当世那些垃圾高手抗衡的剑招都直接用了出来。
阿娘说过,除非生死一线之间不可以用此剑招,可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哪些!
“珍珍!”
“阿姐!”
不怪吴楚楚和周翡惊讶,周珍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
谁让她憋了一天,如今又眼睁睁的看着妹妹穴道被封,连骂都骂不出来,哪里还忍得住。
段九娘听到那珍珍二字,却不管不顾的冲着周珍的剑来,“是珍珍?是珍珍吗?”
她这几声嚎叫倒是让周珍想起来她是一个疯子,知道是自己迁怒,不该同她计较。
但又实在恼恨她封了妹妹,便走起了太极两仪阵,想把她困住,省得她再做什么惊为天人的事。
就在阵做到一半的时候,段九娘竟然在原地敞开怀抱,“真的是珍珍吗?是阿苇回来了吗?你快来,让九姨抱抱你。”
啥?什么鬼?
那仆妇叹了一声,说起了前尘往事,“段夫人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姑娘们听我细细说来。”
“那时候南朝尚未建成,旧皇族仓皇逃窜,故都里北斗横行,人心惶惶,我是一户清贵人家的丫头。”
“我家老爷原先是翰林院学士,不肯给伪朝做事,便辞官闭门在家,谁知大少爷少不更事,跟一帮太学生闹事,给人五花大绑地押了去,逼着老爷出来受封。”
“我家老爷为救独子,假意受封,暗中联系了一些朋友,想举家出逃。不料错信奸人,被人出卖,全家都丧了命。”
“只有我机缘巧合之下,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少爷逃了出来,沿途遭人截杀,段夫人正巧路过,一掌毙了那领头的,救下了我们主仆二人。”
段九娘乖乖的站在做了一半的太极两仪阵中,她似乎不想挣脱,动也不动的盯着周珍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老仆妇接着说,“不料她打死的那人正是北斗‘文曲’的亲弟弟。”
“段夫人天赋异禀,少年成名,多少有些恃才傲物,打死也就打死了,一点遮掩都不屑做,这边引来了祸端。”
“北斗忌惮‘枯荣手’的名号,以为她故意挑衅新政,自然要除去她,一路惊心动魄,我们在平阳遭到了北斗‘廉贞’‘文曲’‘武曲’‘巨门’四人围攻。”
“段夫人身受重伤,我本也以为性命交代了,只恨尚未来得及将小少爷托付出去。”
“谁知就在这时,李大侠和殷夫人赶到了——原来是段夫人的师兄听闻师妹惹了事,自己又有个要紧事脱不开身,便辗转托了李大侠和殷夫人救助。”
“李大侠真是义气,听了朋友一句话,便从蜀中不舍昼夜的赶了来,正好救下了我们。”
“而殷夫人,便是女诸葛周苇,她素有佳名,和我家段夫人乃是好友。当时正好有了身孕,听说段夫人有难却不顾身体千里迢迢的赶来了。”
“当时段夫人和殷夫人乍然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珍珍便是段夫人为好友还没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
“说来也怪,殷夫人十分笃定自己怀的就是女孩,连名字都是要的女孩子的名字。”
段九娘笑的痴痴的,“就是女儿,阿苇就是生的女儿。”
老仆妇眼眶发红,对此事避而不谈,“李大侠一路护送我们南下,我将小少爷交给了老爷的一位故交抱养之后,便决心追随段夫人,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侍奉左右,以报大恩。”
“据段夫人说,李大侠成名多年,便是她,也该叫一声‘前辈’的,可他待人却一点看不出武林名宿的傲气,细心得要命,也很会照顾人。”
“他自嘲说是原配早逝,自己拉扯一双儿女的缘故,婆婆妈妈的毛病改不了。”
“这样的男子,纵使年纪大一些……谁能不爱呢?”
没想到当年的南刀居然可以一个人挑四个北斗,还护着一干老弱病残逃出生天,周翡掂量了一下自己,觉得相差甚远。
周珍听的入神,吴楚楚也忍不住问到,“那后来段夫人是怎么留在华容了呢?”
段九娘见周珍在听,便主动开了口,“因为我姐姐。”
“我当年独自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上北边去,不是没事找事……我有个双生的同胞姐姐”
“我们自小长得一模一样,只有爹娘能分得清,五六岁的时候,我家乡遭灾,父母活不下去,便将我们姐妹两个卖了。”
“路上,我趁人牙子不备,挣开了绑在身上的草绳,从那拉牲口的车里跳了下去。想去拉姐姐的时候,她却不让我拉”
“还踩我的手指让我滚,说她一辈子不见我……她还说,爹娘卖了我们,都是因为我不讨人喜欢,连累了她,她恨死我了。”
“我从小脾气刁钻古怪,常被大人训斥不如姐姐伶俐讨喜,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听了这话,便信了她,恨得不行,当场哭着跑了。”
“后来长大了才想明白,她当时是怕人牙子回来,我也跑不了,让我快走。可是茫茫人海,去哪再寻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呢?我一直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死是活。”
“直到有一次与人喝酒,偶然听一个远道的朋友提起,说他在北边见过一个女子,恍惚间以为是我,上前招呼,才知道认错了,据说那人眉目间与我很像,只是神色气象又大不相同了。”
“我同阿苇说后,阿苇便让殷家庄的人为我留心,我也找了很久才………”
段九娘却毫无征兆的大哭了起来,又哭又闹,在深夜的华容显得瘆人的不行。
她边哭还边敲墙壁砸铜镜,房子都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振动,老仆妇叫了起来,“夫人,少爷还在屋里呢!”
这句话一出,段九娘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随后出去祸害去了。
仆妇收服了大魔头,淡定地收拾起碗筷,摆摆手,“放心,她听了那句话,不闹腾完不会进来的。”
吴楚楚问她,“您说的少爷是……”
“是段夫人大姐之子,也就是这府上的大少爷。”仆妇说道,“段夫人一路上对李大侠上了心,她的脾气又一向是直来直去,对谁有情谊就憋不住要说,说给李大侠听了。”
“李大侠却诚心回绝,只道自己忘不了原配,拿她当个晚辈,并没有非分之想。我家那夫人性子烈,哪里受得了这样一再推拒,一怒之下便同他分道扬镳了。”
“段夫人和殷夫人带着我,继续寻访段夫人大姐的踪迹,按理说那岂不是大海捞针么,哪能找得到?”
“可谁知三个多月以后,真那么巧,跟沿街一个老乞丐问路的时候,那老乞丐指点完了路,突然说了一句‘华容县城有个卖酒的娘子,同姑娘一模一样,我乍一看,还当是她呢’”
“段夫人听了先是大喜,随后又犯了疑心病,拿了他再三逼问,那老乞丐才说自己是丐帮弟子,受人之托帮着留心的。”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巧,是李大侠不放心,暗中又跟了我们很久,知道她要找人,便托了不少消息灵通的朋友帮着留心。”
这就是缘分啊,当时殷家庄的人也在找,却晚了一步。
“就这么着,段夫人找着了她分别了多年的亲姐姐,那失散亲人见面的滋味便不提了。”
“殷夫人将我们送到华容后,便也回了殷家庄。”
“但很快,段夫人发现她姐姐竟是在给一个富家公子做外室,段夫人做事全凭自己好恶,颇为离经叛道。”
“她是知道了就知道了,也没觉得怎样,并不以为耻,反倒见他们两个郎情妾意,又勾起她对李大侠的感怀,一时恼一时惦记。”
“她既然找着了姐姐,多年的心愿了却,便一门心思地琢磨起李大侠的刀法,想要自创一套功夫,专门克他,好把人家强抢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周翡的破雪刀能被段九娘一招就破了,可能她的梦想便是捕风吧,想要捕住当年那阵抓不住的风。ωWW.miaoshuzhai.net
“她隔上三五个月便要去蜀中挑衅一番,去一次败一次,败一次去一次,看来是打算耗一辈子了。”
“后来有一次,段夫人照常去找李大侠,路上无意中与一伙人发生冲突。”
“听那伙人自报家门,说是‘北斗’廉贞手下的人,她一时想起自己在北斗手下吃过的大亏,气不过,冲动之下便寻衅动了手。”
“谁知这个廉贞与其他人又有不同,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打不过便下毒。”
“段夫人就这么着了他的道儿,眼看要阴沟里翻船,是李大侠赶来了。”
“原来是她三天两头跑去四十八寨,人家山下暗桩的人早认识了,见她跟人争斗,便立刻传了消息回去。”
“李大侠替她把毒逼了出来,头一次训斥了她。”
“段夫人见他相救,本来满心欢喜,还来不及表露,便被迎面浇了一盆凉水,于是怒气冲冲地跑了。”
“人受了委屈,总是要找好友的,不想殷夫人也把段夫人给训回来了,段夫人当时气急了,想必是同殷夫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
“后来段夫人在外四处无着落,便回了华容,不料等她回来,她姐姐正好生产,段夫人还没来得及道喜,就见了红。”
“祝家那帮王八羔子,哦,就是与段夫人大姐相好的那个败家子,现如今当了这狗屁县官,他早移情别恋到不知什么狂蜂浪蝶身上了。”
“从亲儿子出生,到孩子他娘断气,竟没来看一眼。段夫人气急,要杀那祝家全家,她大姐却不让,临死还逼她发毒誓。”
“第一条要护着孩子长大成人,第二条,要她不能找祝公子的麻烦,更不许伤他,否则自己九泉之下必遭千刀万剐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这也能答应?这不是有病?手刃渣男才是段九娘的风格啊。
仆妇接着说,“过了得有十多天吧,等我们都已经将人下葬了,祝家才来人,说自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要接回去,母凭子贵。”
“看在孩子的份上,愿意使一顶小轿将孩子娘也抬进府里。段夫人怒极,反而心生一计,她们姊妹乍一看依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便隐瞒了姐姐已死的事,替姐姐‘嫁’入了祝家。以她的功夫,大可以横着走,没人占得了她便宜。”
“既然不能伤害那姓祝的小子,她便打定主意要将祝家搅合得鸡犬不宁。”
这样“绝妙”的馊主意,除了“有病”,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她这主意一半是自己古灵精怪,一半却也是为了李大侠。”
“她将姐姐多年前便一直开始缝的嫁衣拿了出来,捎信给李大侠,也不提前因后果,只说自己要嫁人,嫁衣上少了颗珠子,求他帮着找。”
“她当时还在算着殷夫人的产期,专门跑了一趟东海寻了一整盒明珠,准备送给好友的女儿珍珍做满月礼,还不忘写信给好友道歉,以及告诉好友她这厉害的主意。”
“没想到殷家庄没有音讯,蜀中那边也没有。段夫人一边担心好友,一边高兴。”
“李大侠是个很知礼的人,断然做不出得知朋友婚讯却置之不理的事,肯定是生气吃醋了。”
“段夫人当时十分洋洋得意,打算等着结果了祝家的事,就去寻殷夫人送满月礼,然后便去蜀中找李大侠澄清。”
“谁知又过了一阵子,就在祝家来人来接的前一宿,家里忽然来了个年轻的姑娘,自称是李大侠之女。”
周翡问她,“那个是我们阿娘?”
“想必是的,”老仆妇落下眼泪,“那姑娘送了一袋珠子来,说是她爹临终时嘱咐她要送的贺礼。”
“据李姑娘说,李大侠先是遭人暗算,中了一种叫什么‘缠丝’的毒,随后又被贪狼、巨门、破军等人率众围攻。”
“他一路勉力应战,往南溜了那些走狗数十里,杀了不知多少人,那些北狗们硬是没能围住他,可是也加剧毒发,他强撑着回到寨中,还是毒发不治。”
“不单如此,殷家庄还覆灭了,堂堂武林名门,竟是无一人生还。殷夫人更是在那之前便心情郁结,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老仆妇叹了口气,半晌,才接着说,“我当时就瞧段夫人神色不对,等李姑娘走了,她便魔障了一样,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死李大侠和殷夫人的。”
“我也是后来才从她颠三倒四的话里想明白,原来她最后一次见李大侠的时候,所中的毒就是‘缠丝’。”
“当时北斗分明带了大批人马,却见她跟廉贞冲突而藏着不出来,便是蓄谋已久,用她诱出李大侠。”
“那缠丝肯定不是普通的毒,能在李大侠替她逼毒的时候传到他身上。李大侠肯定当时就明白了,这才一反常态地骂了她一顿,将她赶走,又生生把敌人往南引去。”
“而当时正是殷家庄覆灭前夕,殷夫人自知家中时日无多,生怕连累了段夫人,才恶言恶语的将她赶走。”
“可段夫人脾气烈,刚刚在情郎那里受了气,又被好友骂,气的她当场就要和殷夫人绝交,殷夫人自然同意。”
“当时殷夫人身怀六甲,殷家庄又风雨飘摇,段夫人还要和殷夫人绝交,殷夫人如何能不心情郁结,才导致难产。”
可怜一代诸葛,竟是死在了产床上。
周珍觉得不可能,不知为何,她很能明白那位女诸葛的心情。
那样的女中豪杰,在明知道事出有因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因为好友的口出恶言而心情郁结呢。
可她死了,再也不可能对好友解释了。
吴楚楚擦擦眼泪,“那后来段夫人怎么样了?”
老仆妇叹气,“后来段夫人便随着李大姑娘上北都报仇,自然未能成功。在这里又没人在意她这添头似的孩子娘,渐渐的段夫人便疯了。”
段九娘突然又走回周珍未完善的太极两仪阵中,“你是不是还姓周啊?”周珍下意识点头。
段九娘笑,“那你肯定是珍珍啊,当时殷大侠为了娶到阿苇可是说了入赘的,再加上你刚刚的剑招,你不是珍珍,谁还是珍珍。”
她确实脑子不清楚了,一会叫周珍阿苇,一会叫周翡李丫头片子……
段九娘指指周珍,“叫九姨!”又指指周翡,“叫姥姥!”
周翡又咬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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