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知肚明,说是捐输助民,其实这就是给巡抚的见面礼就是了,至于这批钱粮的去处,他们毫不关心,只要巡抚大人记得自己就行。
陈奇瑜以公事繁忙为由,谢绝了士绅们宴请,随后众人告辞离开了抚衙,李启梅和陈良谟留了下来。
陈良谟三旬左右,崇祯二年中进士,留朝在吏部观政,一年后任户科给事中,为人正直敢言,数次上本弹劾温体仁、王应熊、张志发等阁老重臣尸位素餐、窃居高位,被一众阁老视为刺头的代表性人物,与另一个以敢言著称的兵科给事中常自裕被喻为“柏台双壁”,在朝中的名气相当响亮,这次崇祯钦点他下到凤阳为官,自是有考察重用之意。
陈良谟对坐于主位的陈奇瑜拱手道:“抚台大人,下官与大人先后到任凤阳,对于当地舆情民意尚未彻底了解,下一步如何打算,还请大人示下。”
陈奇瑜笑道:“本官与陈大人一样,对凤阳一无所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本官认为还需亲身查访一番之后再做打算;李大人在凤阳任上已久,对此间人物知之甚详,有何见教不妨直言,我等受朝廷之托管治一方,自是要同心协力,共同作出一番成绩,才不负圣上寄予之厚望!”
李启梅是天启三年的进士,在地方府县蹉跎已久,为人精滑无比。他对于陈奇瑜的到任持无所谓的态度,凤阳历任巡抚都把这里当做一个跳板,任内最大的职责就是和地方士绅搞好关系,相互勾连,把自己的关系网织的更加紧密;至于百姓是死是活,朝廷赋税是否完成,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关系得当,朝中有人为其说话,三年期满,自去别处发财就好。
李启梅拱手道:“下官在凤阳府任上已经四载,对此地风土人情倒也算是了解,其地贫瘠无出,其民油滑难治;士绅倒是对朝廷政令相当配合。抚台大人初至,要想做出一番政绩,下官觉得还需与适才捐输的士绅人等保持往来才好。”
陈良谟冷笑道:“李大人所言有违凤阳父母之责!本官认为,为官一方自当造福于民,若官府视民如贼,则民定会视官如寇!李大人所言凤阳百姓油滑难治,除却天灾之外,难保有人祸之嫌!士绅家中奴仆成群,终日宴饮高歌,其名下田地所出却无一文纳入国库,百姓以仅能裹腹之田地,既要承受天灾之祸,又要担负累积之租赋,重压之下,仅是逃散异地已是无奈之举!倘若如山陕一带,在有心之人蛊惑下,难保有更大祸端发生!”
巡按御史虽然级别不高,但负有监察本地官员之责,有直接给皇帝上本的权利。陈良谟连阁老都敢骂,何况一个小小的知府?他听到李启梅说自己之下子民油滑难治,顿时怒火上头,他出身贫寒,年幼丧父,寡母靠给大户人家帮佣,把他和哥哥拉扯成人,陈良谟从小聪明好学,母亲东挪西借,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上进,直到他中了进士入朝为官。
天性中对于弱小百姓的同情,以及自小目睹母亲的艰辛,让他对那些所谓的士绅抱有天然的敌视,他认为百姓都是淳朴善良,只要地方官员公平施政,百姓能吃饱穿暖,那就不会抗拒朝廷的任何政令,不管合理有否。
陈良谟的指责让李启梅尴尬无比,他虽然是四品高官,但与七品御史不是上下级关系,巡按御史是朝廷派驻地方的,直属于督察院管辖,御史指责地方官那是名正言顺的,他哪知道,自己要是再反驳几句,陈良谟早就准备好扑上来殴打与他了。
陈奇瑜虽也对李启梅的回话感到不满,但也不欲二人之间矛盾公开化,都是朝廷官员,公开撕破脸会失了朝廷体面,他出言道:“陈大人之言虽有失偏颇,但也不乏道理,我等为官一方,不管士绅还是黎民,都要一视同仁;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朝廷既士绅们乐见之事。二位不要争执了,还是各尽其责,多想办法,尽快扭转凤阳局面吧!”
陈良谟道:“下官自会尽职尽责,明日起,下官将会前往各县调查舆情民意,倘若有人以官府之名,行不法之事,下官自会向朝廷上本弹劾与他!”Μ.miaoshuzhai.net
李启梅拱手道:“抚台大人之言下官自当谨记,府衙还有公事,下官想先行一步,回衙处理公务,不知抚台大人还有无其他吩咐?”
陈奇瑜笑道:“贵府请回,本官亦是要有事要忙,若有事自会遣人知会与你。”
李启梅起身躬身施礼后退出巡抚衙门,坐上官轿回了知府衙门。
李启梅走后,陈奇瑜开口道:“士亮,方才何其急耳?李启梅久历凤阳,其于当地士绅若家人也!本官岂不知其中关窍?圣上捡拔我二人前来此地之意,安定是也!其余不可操之过急,缓图之为宜!”
陈良谟拱手道:“抚台,下官实是不惯此等官僚言行!下官以为,既蒙圣上重用,自该大刀阔斧,勇往直前!革除旧有之弊,兴利民之措,岂可与此等样人虚与委蛇?”
陈奇瑜喟叹道:“本官亦想有一番作为,可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凤阳更是被流贼肆虐过,皇陵也被焚毁;人心惶惶之下,使其安心方为首要之事!现今闯贼、献贼俱在中原一带流窜,本官判断其意,恐在不远之将来,闯贼会再次侵入南直隶,凤阳无城墙可守,到时只怕又是一场劫难啊!”
陈良谟任户科给事中时,便对时任五省总督的陈奇瑜钦佩不已,虽然对其虎头蛇尾的结局感到惋惜,但不妨碍他对陈奇瑜战略战术的敬服,听到陈奇瑜说流贼很可能再次东向而来,陈良谟没有丝毫怀疑,他相信陈奇瑜的分析和判断。
他拱手道:“抚台有何打算?若流贼再来凤阳,仅凭本地卫所之兵,恐难抵御,士绅大户提前得知消息,自会举家逃亡他处,百姓该如何是好?一旦被其裹挟入伙,流贼声势壮大,整个南直隶恐遭祸患!”
陈奇瑜道:“除了引兵拒之,别无他法,本官已向南京兵部发文,请求南京遣兵来援。本官本想按照圣上之托,招募人手兴修水利,开荒拓田,让治下百姓能多一口粮食裹腹,现今看来要暂时搁置了。”
陈良谟道:“抚台意欲何为?”
“临阵磨枪吧,本官打算用这次劝募的钱粮以及府库存银,加上本官家人携来的数千两银子,募兵练兵,以解将来之危!”
陈良谟摇头道:“流贼近在咫尺,抚台练兵怕是来不及了,新募之兵仓促之间何来战力?下官觉得还是要以官军为主;下官以为还是要向圣上言明此事,相信以圣上之英明,自会做出决断!”
陈奇瑜不是没想过向崇祯上本,奏明自己的判断,但一想到自己蒙皇帝开恩,将自己从狱中直接拔为一方巡抚这样的高位,这份知遇之恩就让他难以报答。自己来到凤阳,寸功未立,就马上向皇帝伸手讨要钱粮兵马,这让他的自尊心接受不了,更会让皇帝认为自己才不堪用,自己的志向可不是仅止于一个巡抚,了却君王天下事,博得生前身后名,辛稼轩这句词正是自己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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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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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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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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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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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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