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雾所化的龙中,突然窜出来一黑一白两条龙,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谢意安抛向了高空中!
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尊重的六如居士就这样被陷入了w的境界!
“砰”的一声,谢意安的身体撞向了旁边的悬崖,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
接着,那一黑一白两条雾气所化的龙张开大嘴,然后朝着谢意安的肩膀同时咬下,想要将他给撕裂。
然而,在那样剧烈的撞击之下,谢意安却仍然保存着绝对的震惊,他急忙翻转自己的手,袖子里的匕首瞬间射出,然后刺入那一黑一白两条龙里面。
黑雾所化。
白雾所化。
两条龙伴随着谢意安而切开,人们屏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谢意安是他们所有的支柱,如果他出事了,那么该怎么办?
谢意安身上汗水和血齐齐涌出来,但是,在谢意安的反抗下,那黑白两条龙终于被切散成一片雾气,然后散开。
他的身体瞬间脱力,然后从上面掉了下来。
人们急忙涌了上去!
“六如居士!”
“父亲!”
……
谢意安蹲在那里,骨头都已经错位,然而,他的目光依然威严而冷静,声音也依然平静:“结阵!送百姓!”
于是,青崖书院的弟子在瞬间围绕成一团,然后,挡在了百姓面前!
贺子归站在那里,听了谢意安的话,于是一招手,要让士兵将百姓们一起护送出去。
然而,他们却一动不动。
贺子归还想说话,然而,站在那里的一个私学夫子却开口:“我虽不才,无法进入青崖书院,但是也曾读过几本书册,知道一句话。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即便我们回到东都,或者是逃出东都,但是若是你们的防守功亏一篑,我们又岂能活着?东都又怎么能存在?所以,我们不离开!哪怕力量微微薄,但是,我们也绝对不离开!”
“不离开!”
“不离开!”
……
人群中一个个声音响了起来。
或许他们力量微薄,或许到了最后只能旁观,但是既然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那么,他们又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天下?
难道盛世的时候就享受?危险的时候就逃b?
要活着,大家都要活着!
看着那一个个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看着他们眼底的坚定的光芒,一时之间,他的心中有震撼,有感动。
或许,在经历了须弥东都的那一场劫难之后,所有人学会了一件事,那么就是一起拼尽全力的去努力,那样,即使是输了,也永远不会后悔!
贺子归看着那些挡在前面的青崖书院弟子,然后笑了:“好!我们便与六如居士共进退!”
共进退!
青崖书院的弟子刚刚排列好,那些雾气所化的无数的龙已经从群山之间奔腾而出,滚滚的云雾,滚滚的杀意,滚滚的狰狞,那些东西溅开,在一瞬间,带来窒息之感!
“举剑!”莫非白大喝。
经过千百次的训练,整个青崖书院的弟子早就有了完美的配合,长剑瞬间拔出,按着各自的位置向着天地间奔腾而出。
在瞬间,雾龙便将所有的东西覆盖,毫无顾忌的撞击向那数千剑锋。
在雾龙接触的刹那,不畏生死的青崖书院弟子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完了。
哪怕他们训练过千百次,但是和那一万条巨龙比起来,却仍然不值一提!
他们听到了自己手中长剑断裂的声音。
“咔嚓。”
“咔嚓。”
“咔嚓。”
……
一把把长剑在雾气中断裂,接着,围成的阵法在瞬间有了缺口,那些巨龙一把咬住一个青崖书院的弟子,然后将他扔了出去!
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阵法已经在溃败,那个人所占据的位置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位置,但是现在,已经被雾龙所破坏!
阵法一旦溃败,万龙就会彻底的涌出!
而就在阵法即将功亏一篑的时候,一把锋利的杀了出来,然后一个站在了那个最危险的位置上!
她一斩断一条巨龙,怒骂了一句:“去你***!”
谢池春。
她曾经也是青崖书院的弟子,也曾经和所有人一样练习这个阵法!
配合完美。
整个阵法浑然一体,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雾龙挡在了里面,每个人举着长剑的胳膊都已经开始渗透出血液,然而,却没有人露出丝毫的胆怯。
这是他们青崖书院弟子的责任。
从进入青崖书院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最先接触到的一句,不是武学,而是家。
家为先,所以,一个人算什么?
而在旁边,谢夫人扶着谢意安,谢意安握了谢夫人的手一下,然后便站了起来,拿着,冲入了那雾龙之中,挥起了刃。
那是半圣的刃,一次又一次破开那些龙的身体,无休无止。
然而,将一条条雾龙斩化为雾气,秦陵尽头,又迅速的奔来无数的雾龙。
无穷无尽,如何能行?
谢池春高高的举起自己手中的,看着那狰狞的雾龙在上方窜动,剑阵所结的屏障已经有了碎裂的痕迹!
百姓们站在后面,全身僵硬,浑身冷汗,然而,却仍然没有人离开。
一条雾龙咬死青崖书院的弟子,旁边的青崖书院弟子便瞬间补上来,到了最后,贺子归和一些士兵也跟着站了上来。
谢意安一次次挥起长,那些巨龙一不小心就抓破他的身体,此刻,这位院首,已经满身伤痕。
天气阴沉沉的,不知道何时就要下雨,无法感知时间,但是对于所有人而言,每分每寸都是煎熬。
寒香见站在后面,看着那无数条奔涌而出的巨龙,缓缓的起了嘴唇。
她终于抬起脚步,然后朝着里面一步步的走去。
人们转头看着她,眼底带着忐忑和信赖:“皇后!”
皇后,谁是你们的皇后?
你们这些愚蠢的无能人物。
她一步步走向前,站在了那个剑阵后面,在所有人都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一抬手。
而随着她一抬手,一瞬间,所有人手里握着的长剑在瞬间断裂,然后,那些本挡在剑阵之外的龙,瞬间奔涌而出!
“哄——”
厮杀!
一条条巨龙抓住那些青崖书院的弟子,然后狠狠的抛向前方,接着,朝着身后的百姓更加疯狂的奔涌而出!
士兵举起了武器。
然而,就在那些巨龙飞奔而出的刹那,在旁边一直站着的云行风站在那些雾龙的面前。
他肩膀能看见被炸裂的骨肉,然而他仍然眉目平静,拿着佛珠,挡在了士兵面前。
“圣僧!”人们喊了一声。
云行风却依然安稳的站在那里,接着,抬起了手。
“阿弥陀佛——”
口宣佛号。
他度众生。
所以,面前的这些雾龙,可否渡得?
所有人都知道,虽然六如居士是这里威望最高的人,但是他却是这里武力最强的人。
半圣巅峰!
这个圣僧,是半圣巅峰的存在!
雾龙千万条席卷而来,然而,云行风却就地坐下,接着,开始念经。
《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b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不异空,空不异,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每个人都听过“口吐莲花”这四个字,然而当他开口念经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每一个字吐出来,仿佛都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神圣感,如一朵朵莲花在心间绽放。
那些雾气所化的龙奔涌而来,所有人都屏息。
那些龙太浩,而眼前的男子,笔直的坐在那里,然而却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龙撞来!
然后,那条龙就这样化为烟雾,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人群中突然间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挡住了!
挡住了!
这便是云行风,半圣巅峰的实力吗?!
然而,只有谢池春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依旧不染尘埃的坐在那里的圣僧,心底狠狠一痛。
只有她知道,这是他们圣僧最后的献身,他在用生命替所有人挡住前来的危险。
一旦所有的佛经都念完,他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可是,她能阻止吗?
不能。
有些人,生来便是为了承担这份责任。
度众生。
谢池春站在那里,拿起自己手中的,然后冲向了龙雾中!
杀!来杀呀!大不了命一条!
寒香见抬起脚步,接着一步步走向天石之壁。
她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疯狂而惊喜,像是在看一个奇迹。
天石之壁!哈哈!天石之壁!
它固然是秦皇从海外运回来的天下奇石,就是为了作为所谓的长生碑,但是这些人哪里知道,经过那个戚夫人的改变之后,长生碑已经成了阻挡里面气息泄露的第一道屏障,然而这些愚蠢的后世人呀,竟然将长生碑给炸了!
那样无人撼动的长生碑,竟然让这些最为平庸的后世之人所毁灭!
这,大概就是天意!
然而她低头,却看到了地下散碎的长生碑上的一个个字迹。
竟然有人在上面写字?除了秦皇,竟然还有人能在这上面真正的写下字迹吗?
她迅速的在本来属于莲萱的记忆里,然后终于出了一个人,宋晚致。
宋晚致!宋晚致算什么东西!
她嘴角冷冷的起,看向秦陵。
那个还在秦陵里面没有出来?既然,没有办法出来,就不要出来了。
她似笑非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谢意安。
谢意安已经疲力竭,但是仍然支撑着在想办法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来,于是稍微平稳了一下心神,便立马迎向她:“皇后,陛下那边怎么样?”
寒香见道:“他还在地下城里有些事想要解决。”
谢意安也听说过地下城的一些事,于是也就没有多问,他看着眼前那不断涌出的雾龙,眼底沉沉。
寒香见看着谢意安,道:“依我看,恐怕要彻底毁灭这些雾龙的东西还在秦陵。我听说在秦陵的尽头还有一块石碑,只要彻底的炸毁了这块石碑,那么说不定就会让这些东西彻底的消散。”
天越来越沉,云僧坐在那里,即使面目平静,但是脸却越来越白,一颗颗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青崖书院的弟子都在做暂时的休息,只有谢池春在那里,负着伤,一次次凶狠的屠戮着那些雾龙,哪怕根本无济于事,但是也在奋力的想要替坐在那里的圣僧挡下一点的伤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此中痴儿女。
想起之前云僧不顾一切冲上去将她怀里抱着弹丸给破解,一时之间,他的心底又生出些微的感慨。
既然,她没有办法破除那些所谓的小爱,那么就不要破除了。
他抬起了脚,接着,慢慢的走到了谢池春面前,然后一挥手,替她切断面前的一条雾龙。
“阿春。”他喊她。
久久不曾喊过这个名字,喊出来都是艰涩的。
谢池春沉默着不说话。
谢意安看着所有人,开口道:“青崖书院弟子听命!”
所有人瞬间挺直了身子。
谢意安朗声道:“从今日起,我将青崖书院元首之位正式传给谢池春!从此以后,将由她带领你们度过下一个五十年!”
什么?!
所有人顿时愣在那里。
院首不是很讨厌谢池春的吗?而谢池春也是从来不认她的父亲的吗?现在怎么会是这样……
谢池春仿佛定住,脸僵硬,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惊讶而茫然。
而谢意安却不再看自己的女儿,朗声道:“危难在前,身为青崖书院的院首,我需要进入秦陵一趟……”
“院首!”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紧张的看着谢意安。
谁都知道,在这种状况下进入秦陵,几乎是没有活着的希望的。
谢意安含笑看着所有人,道:“大家不必多说。从今天开始,大家必须听从青崖书院新院首的命令。”
谢池春的舌头动了动,又动了动,方才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要。”
这个院首,她不要。
她向来是一个恣意妄为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承担这些所谓的责任。
谢意安看着她,叹息道:“阿春,我知道你想要仗剑走天涯,想要活的潇洒。但是人生来便是在枷锁之中,有些人的枷锁重些,有些人的枷锁轻一些,我早就将你的名字写在继承者上面了。琳琅和俊生都太小,他们没有这样的魄力也根本承担不下这样的责任。但是,我知道,你可以。你只要想做好一件事,便会全力以赴。所以,阿春,今天我将这个责任放在了你的肩上,原谅父亲,终究不能给你一个肆意妄为的生活。”
他可以将谢琳琅和谢俊生保护的好好的,让他们任妄为,受着宠爱,但是却没有办法给与这个他寄与一切希望的孩子给与她应有的爱护,而是将她驱逐出了家门,受着历练,希望她能不困在小小爱之中,希望她有一天能够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谢意安转身,然后对着莫非白道:“非白,将那颗弹丸给我。”
莫非白愣在那里,僵着身子,然而在谢意安那威严的目光下,终于还是转身,去后面的马上取下了最后一颗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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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谢意安喝道。
莫非白抱着那弹丸,声音艰涩:“院首,让我去!”
谢意安道:“你走不进去。”
莫非白虽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是凭他的实力,进入秦陵根本走不了几步,便会被那些雾龙所撕裂。
莫非白颤抖着,然而却最终紧紧的咬着牙关,然后将手中的弹丸递了过去。
谢意安拿着那弹丸。
谢池春紧紧握住自己的柄。
谢意安看着自己那形容粗糙的女儿,忽然想要抱抱她,这么多年了,他能做的到就是狠心,所以现在,连拥抱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弯下了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想要问她痛不痛但是最终,却只是开口道:“青崖书院的重任,就要在你身上了。”
顿了顿,又开口道:“我一定会在云僧用尽所有之前尽力完成,他不会死……如果真的喜欢,就去喜欢……不要像我。哎。”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是我的骄傲,阿春。”
他总是个不善言辞的父亲,他最后的温大概就是在这里,对着她说出几句话了。
他弯下腰,谢池春才发现,无论他多么的厉害,眼前的这个人,终究是一个老人了。
他的脸上有皱纹,他看起来还是乌黑的头发丝下面,已经都是白头发。
她的眼睛莫名的有些酸涩,紧紧的咬着牙齿,明明,明明记忆里他还是那个将她赶出家门的人!年轻!正当壮年!虚伪无!
谢意安抱着那弹丸站了起来。
谢池春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谢琳琅和谢俊生都冲了上来,哭着看着他。
谢意安抬起手摸了摸他们的头发:“……好好活着,为为民。”Μ.miaoshuzhai.net
最终的嘱咐,大概就这些了。
而谢夫人却上前,看着谢池春满身的伤痕,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一伸手,将眼前的女儿抱入自己的怀里,感觉到那僵硬的身子,谢夫人柔声道:“春儿……你父亲有苦衷,他一直对你期望很高,你最困难的日子,他都默默去瞧着你。是他出钱让村民给了你衣服和饭,是他给你留的药。看着你受伤他会在自己身上划一,看着你打败了敌人他会高兴的多喝几杯酒。但是,青崖书院的院首一直有所谓的历练,等你当了院首,你便知道了。还有,你不是私生女,你哪里是什么私生女,你是他,最珍爱的女儿。”
谢池春只觉得脑海里炸开一道惊雷。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自己饿的要死,病得要死,痛苦的叫着“爹娘”的时候,不是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谢夫人声音艰涩:“云僧他生来圣僧,他入红尘也是历练,爱上他的人注定没有好结果,你父亲……阿春,很多事做父母的没有办法,本来想等你再大些,再快快活活的过一段日子的,但是现在,终究不能了。我们本来想等你二十岁的时候将一切说给你听,然后再将位置传给你,但是现在,终究不能了。”
终究不能了。
此生他们终于还是亏欠了她。
谢夫人紧紧的抱住她,声音哽咽:“还……疼吗?”
当日一棍棍打在她身上,岂非如一劈在她身上?身为母亲,要做到心软很容易,然而做到心狠,却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谢池春张张嘴,感受着那属于母亲的拥抱,暖暖的,柔柔的,像是一场梦。
“……不疼。”
谢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你是我们的骄傲,春儿。我们爱你。”
这个世上,父母的爱有千百种。
比如帝之于小,用尽一切捧在手心。
比如宋父宋母之于宋晚致,生生不见只愿世世平安。
再比如,谢父谢母。
谢夫人松开谢池春,然后走到了谢意安的旁边,用最大的柔看着他:“我们一起走。”
我们一起走。
作为她的妻子,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从年少时候的青梅竹马到现在的已然白首,她见证过他的痛苦他的辉煌,他的彷徨他的无奈。
所以,这一,他们终究还是要一起的。
谢意安也笑了,温柔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然后,一向拘谨的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兴的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一起走。”
谢夫人俏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又回到年少,哪怕是大家闺秀,却仍然只在他面前做着娇俏女儿姿。
两人一起手拉着手,像是最年轻的夫妻一样,走向秦陵。
云雾所化的龙被云僧的言语所吸引,前仆后继的扑上去,但是却又被他生命所化的佛言而消散在外。
天地阴沉,他又能支撑多久呢?
谢池春“砰”的一声跪下,看着那两个执手而去的人,泪水终于忍不住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父亲!”
“母亲!”
两个人的身子微微一顿。
谢池春将自己的头沉沉的磕了下去:“我谢池春发誓!这一生,为为民,承担身为青崖书院院首的责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是一个的誓言,一个誓言,便是她的一生。
所有人站在那里,眼角湿润,目送着,祈祷着。
这是他们的青崖书院的院首,他们的六如居士,他们的老师他们尊重的名士。
他们选择走了一条有去无回的道。
谢意安一边将自己的妻子护在自己的身下,一边劈手斩断那些对着他扑过来的云雾之龙,一边朗声喊着。
“有我哉!少年!天地浩大你我正年少,岂能意气不逍遥?有我哉!少年!拔剑昆仑哪管风怒号,且将江山付一笑!有我哉!少年!社稷家等我两肩挑,热血轻狂我都要!”
所有青崖书院弟子的都哽咽,这是他们的书院的《少年歌》,那是他们不曾忘却的青春。
但是,那又是谁的青春的?他是谢池春的父亲,他的年少,甚至比谢池春更疯狂,更意气飞扬,更肆无忌惮,但是时光和责任终究将之前的热血少年给雕刻成稳重的样子,但是任凭时光怎样的雕刻,穿越滚滚的长河,他的心,依然是那个肆无忌惮的热血少年呀。
里面的雾龙不断的涌出,终于彻底的将二人的身体完全的b裹,消失在一片苍茫里。
谢池春仍然直直的跪在那里。
而这个时候,只听到“轰隆”一声,接着,铺天盖地般,整个秦陵上空的云雾突然间齐齐聚拢,然后化为万千的雾龙,接着,朝着这里,压了下来!
人们惊恐的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完了!
谁都没有想到,谢意安刚刚进入,眼前就发生了如此的变化!
滚滚的雾龙宛如云海一般的盖了下来,那样汹涌的力道一瞬间逼向云行风,坐在那里的圣僧口中所言越来越快,嘴角不停的溅出鲜血!
哪怕他立马牺牲掉自己的命,也根本没有办法撑更久了!
而后,风卷残云,巨大的力量瞬间袭来,云僧的话语瞬间扼杀,然后身子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掀飞,“砰”的一声撞击到地上!
末日重新来临。
谢池春一见,拿起,哈哈大笑道:“有我哉!少年!天地浩大你我正年少,岂能意气不逍遥?”
她本是少年,二十岁不到,怎么能不算是少年?!
她拿起,疯狂的冲入雾龙之中!
成千上万的青崖书院弟子拿起了兵器,然后大声喊着《少年歌》,一起冲入,挡在百姓面前!
“有我哉!少年!拔剑昆仑哪管风怒号,且将江山付一笑!”
这是青崖书院最朗朗上口的歌谣,不仅青崖书院的弟子会唱,便是外面无数想要进入青崖书院的人,也会唱,谁不希望在那片最为浩瀚的天空下,和整个宋最为优秀的少年们一起意气飞扬?!
士兵们拿起了武器,百姓中也有人捡起了地上零散的兵器,然后,咬着牙,看向那些飞奔而来的肆掠的雾龙!
“有我哉!少年!社稷家等我两肩挑,热血轻狂我都要!”
……
我们都是少年,热血的少年,轻狂的少年。
管你七老八十,我们还是年少。
寒香见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所有人,嘴角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真的是,愚蠢的人呀。
人们还在厮杀,而在厮杀中,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轰隆隆——”
弹丸炸裂的声音,来自秦陵深。
谢池春咬着牙,将自己的喉咙里的血和泪都吞了下去,接着大笑道:“有我哉!少年!”
所有人在厮杀中含泪同喊!
有我哉!少年!
天地浩大你我正年少,岂能意气不逍遥?
有我哉!少年!
拔剑昆仑哪管风怒号,且将江山付一笑!
有我哉!少年!
社稷家等我两肩挑,热血轻狂我都要!
……
他们厮杀,而随着那秦陵深传来的一道声音,整个地面都颤了颤。
谢池春只管疯狂厮杀,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屠戮的鲜血顺着浇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感受到真实。
但是,一斩断所有的雾龙,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
父亲!母亲!
大地颤抖,在所有人的唱和厮杀中,不管不顾的人们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天地,那些龙就这样随着那一声“轰隆隆”的声响,慢慢的消散。
人们慢慢的站起来,直起身子,抬头。
笼罩在秦陵上面两千年云雾已经彻底的消失,从此以后,人们可以从上面看到秦陵的山和水,它不再神秘,不再只能进入才能窥见所有的光彩。
然而,今日没有太阳,只有那积压在那里的黑云,沉沉的酝酿着。
谢池春手里依然是举着的姿势。
然而,已经没有雾龙了。
谢池春“砰”的一声单膝跪地,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鲜血,望着秦陵,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
人们疲力竭的站在那里,望着秦陵。
他们,终于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整个秦陵的平静。
谢池春瘫倒在地上,望着天上的一切,突然间,泪水滚滚而下。
天空空无一物,可能给与安w?
父亲。
母亲。
天地间还淌着血的味道,那样的浓烈,那样的新鲜,这,都是少年的血。
谢池春深深吸了一口气,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泪,然后努力的站了起来。
当身厮杀之中的时候,被绪感染,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
但是现在,当危险退却,才发觉自己,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力气了。
莫非白看着她,所有青崖书院的弟子看着她。
从今天开始,她将是他们新的院首。
那个任的姑娘,终于将做彻底的告别。
她正想开口说话,但是,却猛然感觉到了不对。
然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
一丝巨大的恐惧从所有人的心里浮现了出来。
接着,所有人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秦陵的周围,方圆百里,一片片白的云雾浮动着。
人们的头皮瞬间发麻!
那不是云雾!
那是,雾气所化的龙!
比之前更加汹涌百倍,足可以将整个东都瞬间摧毁的——雾龙!
怎么回事?!
而在所有人的全身僵硬中,他们的“皇后”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接着,那笑声便再也掩盖不住,猖狂而兴奋的响了起来!
在血和屠戮之间,就只剩下这样一道笑声。
人们齐齐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无忧姑娘……怎么回事?!
接着,他们便看到他们的皇后拍了拍手。
然后,那些浮动在秦陵方圆百里的云雾瞬间蹿了起来,接着,密密麻麻的布满整片天空!
整片天空,都是雾龙!
人们根本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去想怎么会出现眼前的这个状况。
她又拍了拍手,然后,其中的一条庞大的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她俯冲而下!
“皇后!”
人们惊呼出声!
谢池春几乎就想要冲上去,然而一股念头却告诉她,出了事。
而在人们的惊呼中,那条雾龙却在的身前停下,接着伸出手,那条雾气所化的龙竟然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所有人僵硬。
寒香见畅快的大笑!
“多谢你们这些蠢货,竟然炸掉了第二个关卡,将这些东西彻底的放了出来。”
“准备好的欢呼,你们的血,还有你们敬畏的心。”
“因为,说不定,你们将迎来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皇者的归来。”
------题外话------
献给曾经和你们——
有我哉!少年!
天地浩大你我正年少,岂能意气不逍遥?
有我哉!少年!
拔剑昆仑哪管风怒号,且将江山付一笑!
有我哉!少年!
社稷家等我两肩挑,热血轻狂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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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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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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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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