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嫔也只不过是禁足了富察赫敏三天而已。
的确很是宽容。
懿睿虽然这次顺水推舟杀死了蔺嫔,但是,却是帮了富察赫敏。世衍巴不得蔺嫔尽早死呢,蔺嫔一死,他就可以动手景亲王了。
这样的推进,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总而言之,这不是沈如是想到的,也不是孝宣皇太后所意料中的。
蔺嫔一死,沈如是便出了宫。
不出宫倒好,一到王府里头,简直是鸡飞狗跳。
还真是一点都不叫人安心。
钟泽紧皱眉头,恭敬禀告道:“福晋,年代珊又在闹了。”
沈如是蹙眉,问着钟泽,“她又在闹什么?”
多日不见,钟泽见着沈如是还是有些紧张,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眉头越发皱的深了起来,好一会才答言道:“侍寝一事。”
沈如是随即嗤笑,“侍寝?”
钟泽点头答言:“是,的确又是侍寝一事。”
说的难听点,现下沐里止正忙着谋朝篡位呢,哪里有时间去顾及她年代珊?如果说她可以说动自己的父亲,恐怕沐里止还会顾及她几分。但是,她年代珊一个毫无作用的人,沐里止就连多看她一眼都不会。
更别说,侍寝了。
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沈如是懒得搭理,容色淡淡道:“别管她,让她自己闹就是了。”
反正又和自己无关。
既然事不关己,那高高挂起就是了。
又何必趟这滩浑水呢?
这一趟从宫中回来,沈如是也学的聪明了些。
能躲的事情就躲。
所谓枪打出头鸟,亦是如此。
钟泽有些诧异,小心翼翼试探询问道:“那福晋,是真的不管年福晋了?”
沈如是微微挑了下安眉,言道:“由着她去吧,我有些乏了。”
钟泽点头应声:“嗻,奴才明白了。”
沈如是小憩了一会子,便就起来了。
这几日无论怎样,都睡的很不踏实。心一直跳个不停,整个人就缩在了一切。醒着苦闷紧张,睡着也惶恐不安。
她沉沉扶额,蹙紧了眉头。
清涟见状,倒了杯水放在了沈如是的面前,安抚道:“福晋还是先喝杯水吧,那些繁琐碎事先不要想了。”
清涟深深锁眉,模样分外担忧。
沈如是“嗯”了一声,刚执起水杯来,就听见门“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的人是钟泽,他毕恭毕敬,禀告道:“福晋,王爷回来了。请您去一趟雨花斋。”
沈如是放下水杯,自嘲,“还真是让我连一口水都喝不安稳呢。”
没想到宫里头绷紧了弦,到了自个儿家,竟然也是这般。
沈如是多有些无奈。
她起身来,道:“我过去一趟,清涟在这里守着。”
清涟颔首,欠身道:“是,福晋。”
沈如是“嗯”了一声,便自个儿过去了雨花斋。
她敲门进去,便看见礼亲王和孔令如都在。
看来,真的已经要行动了。
沈如是微微欠身,道:“见过礼亲王,见过孔将军。”
“沐王妃多礼了。”
“二嫂无须多礼。”
世睿几乎是和孔令如异口同声。
两人互看了看,多了些尴尬。
沈如是淡笑了笑,言道:“大家都不必多礼,坐吧。”
世睿微微颔首,这才坐了下来。
沐里止扫了一眼在坐的人,言道:“关于景亲王一事,皇上已经打算动手了。而我们,也应该尽快些了。”
沈如是蹙眉问:“已经部署好了吗?”
沐里止点了点头,答言道:“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只要景亲王事发,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沈如是深锁眉头,看着沐里止,问道:“王爷,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她的确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这一切竟然会成为真的。
可事已至此,显而易见不是白日梦。
沐里止缓缓抬眸,看向沈如是,沉声道:“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不达到目的,我誓不罢休。”
沈如是颔首,答言道:“是,王爷。臣妾明白了。”
沐里止眼底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怜惜来,却转瞬即逝,随后他便问道:“宫里头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如是答言:“回王爷您的话,一切就绪。”
沐里止沉了沉。
好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良久,他才言道:“时间也不多了,世衍的那个位子,也坐不稳了。”
沈如是无言,默默垂低了头。
可此刻,门外的年代珊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世睿却分外担忧,蹙眉问道:“那二哥,真的是要打算这么做了?”
沐里止忽然轻声嗤笑了一声,有些讽刺道:“谋朝篡位。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确是很严重。但是,我只有这么一条路,没有人会不甘平凡的。”
世睿的眉头还是紧皱着,尤其是听见沐里止的答言。妙书斋
他心中思绪万千,却全部都咽了下去,只是道:“臣弟明白了。”
沐里止看了一眼世睿,也无话。
门外的年代珊突然惊呼了一声,沈如是即刻警惕了起来,“有人?”她忙迈出步子,推开门却发现无一人。她便追了出去,也没有看见有一个人的影子。难不成,又是她幻听了?但是,初夏的事情,还有孝宣皇太后的斥责,沈如是都记在心底。
这一次,她必然会尽快去查。
如若出了纰漏,那么一切都岌岌可危。
她又折回雨花斋,欠身道:“王爷,今个儿就先让礼亲王和孔将军先回去吧。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方才,门口定然是有人偷听。真是疏忽大意了。”
沈如是沉沉叹了口气,多有些自责的意思。
沐里止看在眼中,眼底分外担忧。
他几次三番欲启唇安慰,却又都硬生生咽了下去,漠然道:“嗯,去吧。”
沈如是欠身,道:“是,王爷。”
随后沈如是就从雨花斋出来,去了卧房。
清涟蹙眉,看着沈如是一脸担忧的模样,询问道:“福晋为何铁青着脸?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如是扶额,答言道:“刚才,有人偷听。”
“偷听?是谁?”
清涟立马警惕了起来,眉头皱的越深了起来。
沈如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王府里头的人。”
清涟一听,觉得心都在颤,忙道:“奴婢马上去查。”
她虽然说的急促,却分外沉稳。
沈如是点了点头,应允道:“尽快查出来在雨花斋门口偷听的是谁,不然出了事情,可就真的糟糕了。”
“是,福晋。”
清涟的回答十分笃定。
等到清涟出去没多久,年代珊便步履盈盈的来了。
她的模样,是气定神闲。
尤其是看着沈如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越发镇定,欠了下身,便坐了下来,淡言道:“我已经好一段时日没有回去过娘家了,所以我想回去看一看。不知福晋您可否答应?”
“回娘家?”
沈如是毫无警觉。
年代珊的确经常回去,但是,今个儿怎么这个时候了说自己要回娘家?
她虽然困惑,但没有多问。
年代珊面色从容,道:“是啊,回娘家。看看母亲和父亲。”
沈如是应允道:“你回吧。”
年代珊点了点头,道:“是,多谢福晋了。”
沈如是无话。
随后年代珊便起身来,淡淡然的出去。
沈如是也没有过多在意,也没有分外的疑惑。
她还在想,今天偷听的那个人是谁呢?
不会是冷玉,也不可能是年代珊。
毕竟年代珊是从来不会去雨花斋的一个人,又何来偷听?
那么,是谁?
是王府里头的下人?
沈如是就这样想着,坐了一整个下午。
等到天刚擦黑,膳食都端到了桌上,沈如是依旧坐着。
清涟提醒道:“福晋,该用晚膳了。”
沈如是“嗯”了一声,便接过筷子来,打算吃几口。这筷子还没有落到菜上,钟泽就急急忙忙的进来,跪地禀告道:“福晋,今天去雨花斋偷听的人就是年代珊!”
“年代珊?!”
沈如是不敢置信盯着钟泽。
清涟也有些不信,看着跪在地上的钟泽。
“回福晋您的话,的确是年代珊。奴才那会子准备去给王爷送银耳莲子粥,哪知,碰上了年代珊。她说她去,奴才又拗不过她,福晋您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奴才没有办法,就只好给了年代珊。而那银耳莲子粥也没有送到,被年代珊给倒掉了……”
钟泽满脸愧疚。
沈如是撂下筷子,隐隐含怒。
怪不得她说今天要回娘家去,果然是在躲?
沈如是嗤笑一声,吩咐道:“撤下去吧,我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福晋……”
清涟还想劝阻,但看着沈如是这样铁青的脸色,还是算了吧。
她只好颔首,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福晋,是奴才大意了!请福晋您责罚!”
钟泽忽然叩首,沈如是有了一惊。她看向钟泽,道:“这事我们谁也想不到,论大意,我也是大意了。根本就没有想过年代珊居然会心血来潮,要给王爷送这碗粥。尽快派人去找年代珊回来。”
钟泽答言道:“是,福晋。”
可为时已晚……
年代珊已经回了娘家,又怎么会这么谈何容易的回来呢?
沈如是多有些懊恼,只有亡羊补牢这一个办法了。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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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年代珊偷听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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