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赫之，你也有这天。
这刻，沈如是才明白，原来江启明所说的出戏就是这出戏。
孝宣皇太后有些委屈，也有些无奈，抬眸看向了瓜尔佳赫之，言道：“哀家可能是帮不了你了。”
可瓜尔佳赫之，直都在自欺欺人着。
“不可能的柳公公，您可能是听错了吧。”瓜尔佳赫之整张脸已经凝固了，自欺欺人是没有结果的。
柳公公又言道：“景王妃，这确实是真。”
谁都改变不了。
她的确难以置信，可这件事就是真的。
瓜尔佳赫之强颜欢笑。
“这，不可能吧。”
她之前是听到过风声，但是不知道要指给景亲王的人会是瓜尔佳秋晚。她简直崩溃，简直觉得所有人都疯了。
这句话，无疑是在给瓜尔佳赫之难堪。也是在让瓜尔佳赫之崩溃。
柳公公再次道：“皇上指婚，要将瓜尔佳秋晚指给景亲王。那瓜尔佳秋晚便是景王妃您的表妹。估计出不了几日，就会天下人皆知了。”
但孝宣皇太后，面不改，道：“柳公公说就是了。”
沈如是有些惋惜。
沈如是也知道了柳公公要说什么，可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尽管瓜尔佳赫之近乎于崩溃，可瓜尔佳秋晚又该怎么办呢？
柳公公这四个字出来，很明显瓜尔佳赫之整个人的脸都变了。她的反应也是极快，恐怕这心里头就直想着的吧，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顿了下，柳公公便说道：“皇上指婚。”
“是，太后。”
但孝宣皇太后的神，还是依旧，b澜不惊道：“柳公公直说就是。”
两人神各异。
沈如是倒是淡然，想要听听这柳公公是要说个什么事。
瓜尔佳赫之脸茫然，立即蹙起了眉头来。
柳公公和太后寒暄了几句之后，又看了几眼殿，言道：“正好景王妃也在这里，那奴才就直说了。”
但是，沈如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奇怪在了哪里。
孝宣皇太后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
“柳公公不必多礼。”
只见柳公公恭敬打千道：“奴才见过太后，太后您万福金安。”
沈如是困，看向了柳公公。
可是，柳公公来永寿宫有何事？
看似风平浪静，沈如是执起茶杯来浅酌口。又缓缓放下，准备启唇夸赞。但好似听到了什么脚步声，沈如是便就咽了回去。随后就看见了柳公公进来，原来是柳公公，还以为是谁呢。
她今日进宫来，是听到了关于皇上要给景亲王指婚的风声。所以才来求孝宣皇太后的，而孝宣皇太后自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她答应了瓜尔佳赫之，是定会帮着她的。但马上，又有出好戏上演了。
相反，沈如是就没有。
瓜尔佳赫之也是礼貌不已，又是道谢，又是阿谀奉承的。
清竹斟茶放在了沈如是面前，随后才又给瓜尔佳赫之端了过去。
沈如是倒是来了兴趣。
“多谢太后。”
孝宣皇太后依然缓缓捻动着佛珠，言道：“沐王妃来的极好，哀家这里正好有新茶，尝尝。景王妃也尝尝。”Μ.miaoshuzhai.net
沈如是是因为困，所以才直低垂眉目。这药里头，多少有些叫人乏力困倦的东西在里头。但沈如是又不能够当着太后的面睡着，如果那样，她定然是犯了大错。那个时候，才是谁说话都没有用的。
但瓜尔佳赫之却是抬高了下巴，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沈如是低垂眉目，没有说话。
可是她心里头的那股子气愤她可是直压着呢，她早就不沈如是很久了。同样，沈如是也不怎么待见她。瓜尔佳赫之也总是想着要给沈如是难堪，却不知她已经全然把自己算计到了里头去。
瓜尔佳赫之这才什么话都没有说。
孝宣皇太后也只是为了不让沈如是的面子上难堪，才会怼了回去。
可是对于皇家来说，礼节就是规矩。
的确犯不着如此。
但孝宣皇太后从始至终都是沈如是这面的人，自然会为沈如是解围。还未等到沈如是开口，就听见孝宣皇太后道：“沐王妃身患旧疾，哀家体谅自然是应该的。若是景王妃你也有旧疾，哀家自然也可以免了你的礼节。个礼节而已，犯不着如此。”
她可真是字字句句都想要挑沈如是的刺。
但瓜尔佳赫之不服，她看了眼沈如是，有些阴阳怪气道：“太后不让你请安你就不请了？沐王妃，你的礼节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都是老人了。
所幸是太后没有计较那么多。
沈如是有些愧疚，方才真的是把请安事抛到了脑后去。现在想，沈如是真的觉得有些尴尬不已。
“谢太后。”
孝宣皇太后这么提醒，沈如是才记了起来。她赶忙要行礼，就听见孝宣皇太后又道：“你身子不适，快坐下吧。”
这几日直都在上躺着，多少还是有些糊糊的。所幸孝宣皇太后也没有为难，也没怎么说，而是言道：“这几日来缓的可好？”
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没有记起来要给太后请安。
不同以往，她今日的确是没有请安。
沈如是礼言。
“太后。”
她在，必然是缘故的。
瓜尔佳赫之。
只不过进去之后，却见着了位不怎么想见的人。
说是幸运也全是。
刚进去，外面雨势便大了起来。
永寿宫。
江启明自然也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多问。
沈如是有些缘故，却没有说出来。
“是啊……”
江启明也是笑了笑，答言道：“奴才之前犯过风湿，对这雨天自然是极其讨厌，但是后来，觉得这并非是雨天的缘故。”
沈如是笑了笑，坦言道：“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可这么长时间过来了，这旧疾也好了些。这雨天，又滋润万物，为何要去讨厌呢？只不过是心里头在作祟而已。
毕竟这雨下了，她旧疾就会犯。
按理来说，沈如是是讨厌的，是极其讨厌的。
江启明的口气无疑是有些疑的。
“沐王妃也喜欢这雨天？”
坐在这马车里头，都能够听见头顶滴滴答答的雨声。她觉得有些好听，觉得分外清脆，又掀开车帘看了眼，言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遥看近却无。最是年春好，绝胜烟柳满皇都。”
她同江启明同乘辆马车，是宫里头的。
但不得不说，这宫里头，可是每日都上演着不同的新戏呢。
她今个儿心里头倒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孝宣皇太后到底是请自己到宫中看出什么戏。
打扮完后，沈如是便就随着江启明进宫去了。
……
“是，福晋。”
沈如是“嗯”了声，吩咐道：“钟泽。先带江公公下去休息。”
“不急，王妃您慢慢收拾。”
沈如是心中虽疑不已，但有些事不该问，她便没有再问，应允道：“是，我知道了。还望江公公稍等会，我打扮完好随您进宫。”
什么戏？
看出戏？
江启明答言：“太后是想请您看出戏。”
沈如是蹙眉问。
“太后召我进宫所谓何事？”
江启明直低着头，毕竟沈如是没有梳洗打扮。这做奴才的自然是不敢抬头去看，照旧恭敬答言道：“奴才都知道。但此刻，还望沐王妃您可以进宫趟。”
沈如是苦笑了笑，起身来看着江启明，答言道：“身子好了。太后也果然是神机妙算，知道我在装。可是，这样的时刻我不得不装。”
果然此刻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孝宣皇太后。
他话中意，沈如是分外明了。
江启明进来便打千恭敬问道：“奴才给沐王妃您请安，不知沐王妃您近日来身子可好些了？”
钟泽缓缓推门，请了江启明进来。随后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嗻。”
沈如是沉了沉，道：“请江公公进来。”
看来，她躲不过去了。
江启明来了？
江公公？
钟泽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沈如是也是多有惊。
“福晋，江公公来了。”
沈如是不知在铜镜前坐了多久，这绪，也不知道是停在哪里。可她始终觉得脑子片空白，在这样的雨天里头，她睡的时候糊，醒来的时候也觉得糊。她总是想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等到哪日别人毁坏了她的心爱之物，她恐怕比谁都要撕心裂肺。沈如是很期待看到瓜尔佳赫之的那天，她会无时无刻等着的。
她得不到好报应的。
瓜尔佳赫之，瓜尔佳赫之……
想到，她便恨得牙痒痒。
但沈如是就是清楚，这不是母亲留给自己的。
原先那面铜镜被瓜尔佳赫之砸碎了，这面铜镜是沐里止原先照着那面做的。几乎模样，看不出来任何的临摹。
走到铜镜跟前，听着雨声，看着这面铜镜。总觉得不是以前那面铜镜了，其实就不是原先那面铜镜。
她下榻，穿鞋。
时间真快。
沈如是感叹……
想必，也是快了。
前几日，瓜尔佳秋晚就搬了出去，回了自己家。
沈如是便步都连卧房都没有踏出去过，这身子虽已经缓好了。可她就是不想出去走动，因为她不想听见关于皇上指婚瓜尔佳秋晚的事。
秋雨连着下了几日都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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