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亲王笑了笑，对世子道：“慈儿，走吧。”
方才太后的提醒是给她的忠告，若是在继续到景亲王面前出了差错。唯恐被人嚼了舌根去，她沉默不语便是最好的办法。
她也清楚自己有些锋芒过于凌厉了。
沈如是颔首，道：“给太后请安罢了。景亲王多虑了。”
“沐王妃好兴致，日日进宫，恐怕这宫里头已经轻车了。”景亲王浅浅起唇角，似多了些讽刺之意。
但世子似乎毫无动静，沈如是便直接掠过。
沈如是与世子平辈，所以行平辈之礼即可。
沈如是欠身道：“景亲王吉祥。”
看起来，左不过是顽皮孩子个。
世子爷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打量着沈如是。
沈如是即刻心中明了，抓着清涟的手有些吃力的转过了身来，只见景亲王在左，而那福泰亲王的嫡子世子爷就在他前头站着。
福泰亲王？
世子？
“本世子让你站住呢！没听见吗？！”
马上就要出宫了，她不想惹祸上身，也不想惹是生非。
她听见了，可她不想回过头去。
身后传来的突兀声，沈如是没有回头。
“前面是何人！站住！”
清涟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她知道，若是此刻乱了分寸，切都是白做的。她浅声答言：“这是个洞，需要我们去填满它。若是填不满，这个洞就会越来越大。如若及时填得满，方能躲过劫。”
沈如是步子走着，无半分拖沓。
清涟扶着沈如是离开了永寿宫，心中绪万千，叹了口气，道：“王妃，被太后撞破了，该如何是好？”
沈如是颔首，应声：“是。”
温康皇太妃眼底b澜不惊，她看着沈如是犹如种在看戏的模样，挑眉道：“如若想要知道佟佳氏之时，那就做给本宫看。本宫要看看，你究竟是人前，还是背后。本宫看的顺眼了，自然会告诉你。”
沈如是转过身，微微蹙眉问道：“皇太妃还有何要吩咐？”
她心中明了，抬眸给温康皇太妃福了福身，便就要退安。刚走没几步，温康皇太妃便就叫住了她，“沐王妃。”
沈如是多少是有些紧张的，现在被太后撞破了。她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越是去解释，就越是解释的不清楚。
可方才太后的语气是那样怪异。
“素锦，走吧。”话罢，太后转过身，就离开了。
沈如是点头应声：“是。”
可她心底，早就筑起了阴谋的围墙。
“下次记住就好。”太后风轻云淡。
她知道最基本的礼仪是要有的，明明就很慎言，却在此刻失了分寸。她多少有些懊恼，紧紧蹙眉。
沈如是如此，皆因方才说话没有了分寸。
沈如是眉目低垂，欠身道：“是如是多嘴了，还望太后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终究还是端出了太后的身份来。
“和哀家说话，注意好你的分寸。”
太后冷冷笑，上前，抬手扇了沈如是耳光。
太后总是这样无端生事，沈如是并非是回回都能够应付的过来。
不是沈如是为了出头，只是有些时候她真的需要提醒太后。
温康皇太妃也没有想到沈如是居然会如此大胆，竟然将太后气的哑言。
沈如是上前步，十分坦然的看着太后，言道：“太后恐怕是多虑了。如是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而已，太后你又何必耿耿于怀着什么呢？究竟是太后您心中有鬼，还是说，如是真的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吗？好像，也没有吧。”
太后有气撒不出，硬生生的冷笑声，断然道：“沈如是，你不要以为你手中掌握着什么，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来威胁我，来达到你的目的。哀家才是整个大启的太后，哀家让你死你就必须死，只不过是像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孰轻孰重，你应该知晓。”
沈如是不卑不亢，反驳：“永寿宫宫中下人就那么几个，乌鸦不沾边是因为福寿延。无人来，不倒安静吗？有何难为？”
太后脸的不愿，她右手小拇指上的那枚护甲似乎是在点着什么，又像是在吩咐着素锦什么，言道：“也是难为你了，这永寿宫就连乌鸦都不沾边，你却进来了。难为啊难为。”
沈如是b澜不惊的答言着太后：“如是经过永寿宫要去给太后您请安，便见宫门虚掩着，就进来了。没想到住在宫中的人竟然是温康皇太妃。刚坐下，太后您便就进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太后质问。
她正怀疑着，沈如是便起身来行过了礼。
本来是想开口去辱骂温康皇太妃的，但看沈如是也在，她便就忍住了。可下秒脸就变的乌云密布了起来，沈如是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要和温康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只见太后来势汹汹，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现下，也只能够如此了。
沈如是赶紧起身来，要找躲的地方，温康皇太妃却是不疾不徐道：“坐着吧，有我在，她能如何？”
刚坐下来，就听见了声“太后驾到！”
沈如是应了声好，便又坐了下来。
温康皇太妃看了眼沈如是，轻抿了口茶，淡言道：“站起来做什么，坐下吧。”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慕郡王要自己来问温康皇太妃了，或许，温康皇太妃知道的东西他们永远都可能不知道。
原来，温康皇太妃早就知道。
沈如是愣了愣，起身来，看着温康皇太妃。
“很早之前的事了。你才知道？”
温康皇太妃忽然冷笑声，沈如是还以为又要请自己出去了，整个人的脸都变了。
沈如是忽然面转冷，没有半分犹豫，坦言道：“因为我发现了，太后和莒大人的。”她说的字顿。
“为何？”温康皇太妃多有些咄咄逼人之意。
不过，她顾忌着温康皇太妃的面子，答言道：“是。那日，太后确实是扯掉了我的翡翠朝珠。”
温康皇太妃问的浅然，沈如是的面略有尴尬。
温康皇太妃虽是没有点架子，但问起话来，却是要人命。
“听闻，太后扯掉了你的这串翡翠朝珠，是吗？”
“皇太妃过奖了。”沈如是颔首。
温康皇太妃试探：“这串翡翠朝珠可真是致的多呢。”
沈如是陪笑道：“确实如此。”
如此来，她便就联想到了太后扯掉了沈如是翡翠朝珠的事。
她虽喜爱翡翠，但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去。
温康皇太妃暗自心想：果然，喜爱玉器是出了名的。
“出去走，总是要碰着些不该见的人。还不如不出去，你说呢？”温康皇太妃若有所指，指尖略过茶杯，无意之间看到了沈如是脖子上的那串翡翠朝珠。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开口就是太后怎么了，笑颜道：“春日里头的日出总是要比冬日里头的暖。皇太妃为何不出去走走呢？”
“坐吧。”温康皇太妃赏了坐，沈如是神经紧绷，生怕下刻自己又会被请了出去。
她虽然不知道温康皇太妃所说的是什么，但肯定和方才的那诗有关。
沈如是愣了下，即刻接话，“是。我知道。”
进去之后，沈如是便行了礼，温康皇太妃示意起身来，她问道：“你知道？”
这是个千真万确的机会，沈如是道了声谢，便赶紧就进去了。她生怕下秒清竹就会变了脸，不让自己进去了。
清竹脸上总算是松懈了点点。
清竹也没有回答，转过身推门而入，对温康皇太妃说了些什么，便又出来，道：“主子请你进去。进吧。”
沈如是愣了愣，很快就接话道：“平生不会相，才会相，便害相。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顿了顿，沈如是追问，“怎么了？”
可清竹忽然走下了台阶来，皱眉质问道：“你将这诗完整说遍。”
“气像缕缕游丝。”说着，沈如是就干笑了声。
跪了会子，沈如是才被清涟扶着起了身来。m.miaoshuzhai.net
她还是那样站在门口，生怕沈如是会想不开推门而入样，就那样守着。
“吱呀”声，清竹就推门出来了。
沈如是就在门口请安，她跪地，道：“如是给皇太妃请安，皇太妃吉祥千岁。”
到了宫中，沈如是就带着清涟急匆匆的去见了温康皇太妃。
清竹像个官府门口石狮子样，就在那里杵着，动也不动，就连表都没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但今日沈如是先要去给温康皇太妃请安，这样的日子，已经连着好段日子了。不管温康皇太妃见不见，沈如是都是给温康皇太妃请完安才离开。纵使是这样，那正殿的门依旧紧紧闭着。
太后不喜素装，只喜浓妆抹。
淡施粉黛，画了画眉而已。
又跟着个大早，沈如是起身梳妆来。
不论沈如是说的在恳切，在柔声，在有诚意。可清竹，总是两个字，“不见”。
清竹确实是个高冷的宫女。
沈如是也几次三番的去求见温康皇太妃，却都被拒之门外了。
也紧跟着迎过了新年，春日，也便不远了。
不过，看沐里止的神总觉得他和父亲好像是谈妥了什么。
沈如是不知沐里止和自己父亲谈论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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