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数千禁军用绳网围出猎场,将方圆数里的飞禽走兽驱赶至围场中供皇帝和臣僚狩猎。
皇帝早年文武双全、英姿勃发,曾御驾亲征,驰骋沙场,只是近年来饱受病痛困扰,精神体魄大不如前,只挽弓射了两头鹿赐下去,便回到行宫休息。接着太子、齐王和臣僚各按品级射猎,最后禁卫奔驰发逐,一时只见风毛乱舞,血雨飞溅,野兽哀嚎怒吼之声遍野。
桓煊射完他的七支羽箭,便带着随随离开围场,对她解释道:“这样的围猎自古有练兵之用,讲究禁卫们的围追堵截、攻守进退,却没有多少狩猎的乐趣,后面几日没有打围,孤带你去山林里逐猎,那才好玩。”
随随点点头:“好。”第一日围猎,小小的围场周围都是禁卫,太子就算要动手也找不到时机,后面几日才是重头戏。
桓煊指了指山坡上的楼阁道:“那是摇光楼,可以眺望围场,今日没什么事了,我们去观猎。”
两人骑着马,带着侍卫向山坡上驰去。
到得楼前,随随一抬头,便看见倚在朱红阑干上眺望猎场的太子夫妇。
太子妃今日着一身浅苏梅海棠纹蜀锦骑装,青丝绾作男子髻,明眸皓齿不可方物。
一阵带着血腥味的寒风从林间吹来,太子立即解下身上大氅,小心地披在妻子肩头,亲自替她系上领口的带子,然后搂了搂她的肩头,亲昵爱护之意溢于言表,比之上元节偶遇那回更加如胶似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随随总觉得阮月微有些许躲闪,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桓煊也看到了阑干前的兄嫂,脚步顿了顿。
他转过头一看,发现鹿随随已落在身后两步。她今日画蛇添足地往嘴上贴了两撇不伦不类的小胡子,难看又可笑。
桓煊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随随道:“属下在楼下等殿下?”
桓煊本来还有些踌躇,见她一副低眉顺眼没出息的模样,反倒不舒坦起来,挑了挑眉道:“跟上。”不过是生得像些,又不是做了错事,难道一辈子都藏起来不见人么?
随随心下诧异,她以为桓煊会尽可能避免她出现在阮月微面前,是以昨日宫宴也找了个借口将她留在寝殿中,没想到她主动却又大剌剌地把她这个赝品带到正主面前。
转念一想,秋狝好几日,她跟在桓煊身边,总有叫阮月微撞见的时候,与其百般遮掩最后叫正主发现,倒不如坦荡一些。
她不再多想,跟着桓煊上了楼。
楼中除了太子夫妇外,还有几位公主、年龄较小的皇子以及一干宗室郡主、县主,见到桓煊一一见礼。
最后上前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衣饰不像公主宗室那般华贵,看着像臣工家的女眷,她的长相也不像桓家人,那纤柔娇婉的调调倒和阮月微有几分相似,随随对她的身份立即有了猜测上汜前有传言说皇帝替三子相中了太子妃的堂妹作正妃,这位想必就是宁远侯府三房的六娘子了。
果然,这女子向桓煊盈盈一礼,柔声道:“民女阮氏拜见齐王殿下,殿下万福。”
桓煊冷着张脸微一颔首:“不必多礼。”
阮六娘抬起头来退至一边,红霞却已飞了满脸。
上汜后出了陈王那档子事,紧接着便是淑妃抄家灭族,桓煊的婚事就此耽搁下来,山池院中没人当着随随的面提,她也就忘了这事。
皇帝既然破例让太子妃把堂妹带到骊山来,显是对这未来的儿媳颇为满意。看来秋狝之后,齐王的好事也近了,说不定岁除之前就能将亲事定下来。
桓煊过年便满二十岁了,亲王这个年纪成亲已算得迟了,随随丝毫不觉意外。
横竖这些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待此间事了她便要回河朔。
她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尽可能不引起阮六娘的注意,都要走了,在未来王妃心里扎根刺实在没必要。
可阮六娘在他们上楼时便注意到了齐王身后这个白皙清俊的“侍卫”,虽然举手投足和男子差不多,粉黛未施还贴了两撇唇髭,但她却知道这是个女子,因她早已听三堂姊提起过这个人。
未来的夫婿有个美貌外宅,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可齐王这样的身份,房中有几个侍妾美婢是再寻常不过之事,她父亲一个四品官也有五六房姬妾呢。
要做王府主母,这点胸襟还是要有的。何况她已打听过,这女子只是齐王入山剿匪时碰巧救下的村妇,不过仗着生得像她三堂姊,这才得了齐王殿下的青眼,左右连进王府当个侍妾的资格都没有,是以才养在别馆做个外宅妇,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只当作没看到,将目光移了开去,一边和真阳郡主攀谈,一边不时羞涩地瞥一眼桓煊。
阮月微自然也发现了桓煊身后的人,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上元节后,她悄悄让人打听齐王府的消息,听说自那晚之后桓煊便没再去过别馆,心里着实窃喜了一阵。
可谁知那外宅妇心机了得,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引得桓煊去了别院,听说还连夜请了尚药局的孙奉御去别院替那女子诊病,自那以后,他竟然连王府都不怎么回了,几乎日日与那外宅妇厮混在一处。
那女子妖媚非常,桓煊初识人事,色令智昏也罢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她带来骊山秋狝。
她按着皇帝的意思把堂妹带来,强颜欢笑着撮合他们,已是酸楚难当,如今再来一个外宅妇,不啻于雪上加霜。
但是她越是难受,越不能露出端倪,尤其是在太子面前,近来他们好不容易又如刚成婚时那般琴瑟和鸣,不能叫他看出她心里放着别人。
楼中也有其他人看出桓煊身后的侍卫有些古怪的,都佯装没看见。
可惜总有人天生心大,比旁人少根筋。只听楼下“咚咚咚”一串脚步声响起,一个明眸皓齿的劲装美人快步走上楼来。
太子和桓煊都上前打招呼:“阿姊。”
随随便知这是皇后嫡出的长女清河公主。
大公主将马鞭扔给身后侍卫,往楼中扫了一眼:“难得围猎,你们倒都在这里躲清闲。”
顿了顿,自己笑道:“打围确实没什么好玩的,随便往哪儿射都能得中,有什么意思。”
太子笑道:“阿姊想必战果颇丰。”
大公主用帕子掖掖额头上的汗:“没多少大家伙,只射了头野猪,已送去行宫叫庖人炖上了,晚上给你们各殿都分些。”
众人都交口称赞她射艺精湛,大公主的目光却落在随随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对桓煊道:“今日我一个亲卫跌下马伤了腿,三郎借我个人吧。”
桓煊自然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眉心一跳,回头对关六道:“你明日跟着大公主。”
大公主立即摇头:“关统领跟着我大材小用了。”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点了点随随,亲切地笑道:“小兄弟,你会打猎吧?就你跟着我吧。”
随随愕然,一时不知道这大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桓煊的脸却已黑了,他知道这长姊的性子,一准没什么深意,多半是真将鹿随随当成了侍卫,看她生得俊秀,这才要她作伴。
她一向喜欢美色,府里养了许多美貌的伶人乐师,连挑侍卫都看脸,因为驸马醋劲大,她没敢养面首,但只要一有机会就忍不住过过眼瘾。
“他骑射不精,恐怕只会妨碍阿姊,扫阿姊的兴。”桓煊冷冷道。
大公主有些不高兴,正要说什么,忽然“噫”了一声:“这小兄弟看着怎么有些面善,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楼中众人暗暗扶额,了解大公主的人知道她是真的心大,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她是故意拿这侍卫作文章,挤兑太子妃。
阮月微心思重,不由想多了,鼻根酸胀,眼眶眼看着又要泛红。
大公主突然“啊呀”一声,恍然大悟地看了眼桓煊,握拳咳嗽了几声,叫来个内侍道:“取点冰镇的葡萄酒来,渴死我了。”便将方才的事揭过,再也不提起。
桓煊也没了观猎的兴致,在楼中略坐了一会儿,便向太子等人告辞。
太子道:“这就要走了?难得兄弟姊妹们都在,不多坐会儿?”
他口中说的是兄弟姊妹,目光却看向阮六娘,语气中颇有揶揄之意。
阮六娘立即红着脸低下头来,手指绕着腰间丝绦,玉佩发出清泠泠的响声。
桓煊却没看她,只是道:“明日一早要去打猎,今日先回去养精蓄锐。”
大公主遗憾道;“方才子玉和六郎他们嚷嚷着要射两头鹿,夜里生了篝火一起烤,你不来?”
桓煊还记着方才她开口要人的仇怨,淡淡道:“阿姊玩得开心。”
说罢便带着随随和其他几个侍卫下了楼。
阮六娘望着他们的背影,蹙着眉轻咬着嘴唇,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阮月微将堂妹的神色看在眼里,既觉同病相怜,又莫名有些快慰。
她起身走到堂妹身边,借口去外面透透气,带着她走到楼外,倚在阑干上低声道:“别担心,往后还怕没有相处的机会。”
顿了顿,提点道:“大公主在陛下和皇后娘娘跟前最说得上话,你明日好好奉承着她,若能得她在帝后面前美言几句,比太子殿下去说还管用,只要得了她的欢心,你与齐王的婚事便十拿九稳了。”
阮六娘红着脸嗫嚅道:“堂姊说什么呀……”
阮月微心情复杂地拍了拍堂妹的手背,嘴里发苦,却仍是道:“在堂姊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齐王的事若是能成,无论对你还是对我们阮家都是天大的好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下望去,正看见齐王和那外宅妇一前一后骑马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咬了咬唇:“那外宅妇不必放在心上,你和她云泥之别,认真同她计较反倒折了自己颜面,不过一个玩物罢了,成婚前打发出去便是。”
“我省得。”阮六娘道。
“别多想了,”阮月微笑着摸了摸她乌油油的发髻,“明日拿出你的本事来,阿姊知你这几个月下了苦功。”
“阿姊……”阮六娘叫她说破,不由羞惭起来。她知道齐王善骑射,喜欢打猎,自上汜初见后,她为了投其所好,请了师傅苦练骑射,好几次因为练得刻苦,连腿根都磨肿了。
谁知道来了骊山,却因为要避嫌不能与齐王一同游猎,只能跟着太子妃和大公主。
不过她三堂姊说的话也有道理,能以一技之长让大公主刮目相看也不算全无收获。
……
翌日一早,养精蓄锐的齐王直到日上三竿还没动静,其他人却早已出发了。
太子和豫章王等一干宗室子弟带着众多侍卫去狩猎,去的是有猛兽出没的深林。
大公主本来也要与他们同去的,但皇帝发话让她照顾阮氏姊妹,她只能望洋兴叹,带着他们去了最安全的猎场。
这里林木较为稀疏,只有一些狐兔之类的小猎物。
大公主骑着马在山林里转悠,侍卫们放鹰逐犬,忙活了半日,也只打了几只野兔和两头狐狸。
一想到接下去几日还要带着这两个累赘,大公主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对着太子妃和阮六娘也没了耐心,懒得与他们多说话。
不觉亭午,大公主在林间找了块空地,叫侍从们设了席榻,张起步障,招呼太子妃和阮六娘用午膳。
在山林中一切只能从简,他们携带的也都是冷食,阮月微身娇体弱,肠胃格外娇嫩,只觉那些干粮脯腊难以下咽,勉强吃了几口,便道饱了。
大公主知道她娇气,也不勉强,自顾自喝酒吃肉脯。阮六娘也吃不惯冷食,但她有心讨好大公主,只好甘之如饴。
用罢午膳,阮月微问大公主道:“阿姊下午打算猎什么?”
大公主向来七情上面,不快道:“这里能有什么好打,有两只杂毛狐狸便谢天谢地了。”
阮六娘道:“这林子稀疏,没有大兽的藏身之处,民女从前随父兄打猎,总是去深山老林中。”
大公主一听来了兴致:“你们猎过些什么?”
阮六娘其实并未去过,只是听父兄谈论,但话已说出口,只能继续扯谎:“猎过野猪和虎狼,自然,民女只是跟在后头放了一两箭,是家父家兄射杀的。”
大公主却信以为真,看阮六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切:“没想到你看着柔柔弱弱的,胆子倒不小。”
阮六娘看了半日的冷脸,难得见着个青眼,顿时深受鼓舞,头脑一热便提议道:“下午不如去远一些的林子里……”
大公主正有此意,但她还记得要照顾柔弱的太子妃,为难地看了眼阮月微。
阮月微立即识趣道:“阿姊和六娘去吧,我骑射不行,就不拖你们后腿了。”
大公主踌躇道:“可我答应过阿耶要照顾好你们……”
阮月微扫了眼侍卫:“有那么多侍卫在呢,我坐在这里等你们便是,不会有事的。”
阮六娘道:“阿姊身子骨弱,骑了半日马,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要不然妹妹留下陪你吧?”
阮月微推了推她的手:“你喜欢狩猎,难得来一趟骊山,自然要好好玩。你好好陪着公主便是。”
大公主一看弟妹的脸色的确不大好,可又不舍得为了迁就她放弃尽情狩猎的机会驸马是个文弱书生,偏偏脾气大得很,平常她要去庄子上打猎还得哄他半天,难得借着秋狝的机会名正言顺玩一趟,自然要尽兴而归。
她没有迟疑多久:“阿阮先在这里歇一歇,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叫侍卫们先护你回行宫。”
阮月微道:“阿姊放心。”
太子给她安排了三十来个侍从跟随,其中还有几个擅骑射会点拳脚的侍女,此地离行宫又没有多少路,完全不必担心。
大公主想了想,还是从自己公主府的侍卫中又分出一半,让他们护着太子妃,这才带了阮六娘和其余侍卫往猎场边缘疾驰而去。
待大公主和阮六娘一行走后,阮月微在林间坐了会儿,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一向喜静不喜动,骑了半日马已是疲累至极,午膳又没用好,腹中又冷又空,被枝叶间洒下的阳光一晃只觉头昏脑胀。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她已有些坐不住了,大公主和阮六娘却是一去不复返,连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娘娘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适?”一个东宫侍女道。
阮月微扶了扶额头道:“日头晒得久了,有些难受。”
侍女道:“娘娘要先回行宫么?”
阮月微迟疑道:“再等等吧。”
又等了两刻钟,还是没有大公主一行人的动静,天色却转阴,林间起了风,直往她衣襟里钻。
阮月微裹紧披风,仍觉寒冷,终于忍不住站起身道:“我们先回行宫吧。”
……
大公主驰猎一下午收获颇丰,一行人猎得好几条狐狸,三头鹿,五头獐子,还有一头野猪,野兔野鸡等不可胜数。
阮六娘的骑射虽然一般,但至少能跟上她,不至于拖后腿。
大公主看着天色向晚,意犹未尽地对阮六娘道:“今日晚了,阿阮还在等着,明日我们早些出发,务要玩个尽兴。”
阮六娘见大公主待她亲善许多,心中雀跃,顿觉一下午的尽心奉承不算白费。
两人骑着马带着侍卫,回到与太子妃分别的林地,却见林中空无一人,步障席榻也都不见了踪影。
阮六娘道:“堂姊定是等不及先回行宫去了。”
大公主点点头:“我们也回行宫去。”
她本该带着太子妃,却只顾着自己玩,到底有些惭愧,到得温泉宫,立即叫上两个侍卫,带了獐鹿去太子夫妇所居的少阳院。
到得殿外,太子一行刚回来没多久,正在庭中分拣猎物,预备给各殿送去。
太子看了看长姊,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阮六娘,诧异道:“阿阮呢?”
大公主愕然:“阿阮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太子脸色一变:“她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阮六娘只觉五雷轰顶,带着哭腔解释:“用罢午膳堂姊说她有点累,叫六娘陪公主去打猎,她在原地歇息……”
“她不曾回来过。”太子的声音都已变了。
大公主不由大骇,强自定了定神,对太子道:“二郎先别急,这里山林重复,便是附近的猎人也容易失路,我立即叫人去找。”
……
桓煊昨夜泡了半宿温泉养精蓄锐,一直蓄到亭午方起,索性在殿中用过了午膳才出门。
他离京三年,便有三年没来骊山打猎,这回带着鹿侍卫,又添了另一种乐趣。
为免人多碍事,他这回出行只带了十几个侍卫,架鹰的架鹰,牵犬的牵犬,侍卫们颇有眼色,远远地坠在后面。
他选了片人少猎物也不多的林子,与随随骑着马在林间缓辔而行,倒是比逐猎更惬意。
两人走走停停,累了便找片空地席地而坐,用些糕点脯腊。
桓煊心情上佳,一派宁谧祥和,懒得跟飞禽走兽过不去,眼看着一头母鹿从马前跃过,他举起弓,竟然又放下,就眼睁睁地看那小兽灵巧地蹿进林子里不见了。
而随随无时无刻不在揣测太子什么时候下手,也没什么狩猎的心思。
一眨眼半日过去,夕阳反照,远山苍紫,已是黄昏。
这次出来猎物没打多少,几乎都是侍卫的功劳。ωWW.miaoshuzhai.net
桓煊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回去吧。”
随随道好,两人并辔而行,行至半道,忽然听见一阵“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侍卫们立即举起弓箭,关六郎道:“前方何人?”
只听一人道:“我等乃是羽林卫,奉陛下之命找寻太子妃娘娘。”
桓煊脸色微变,顾不上鹿随随,一夹马腹,急驰向前,在那队侍卫前勒住马缰:“太子妃怎么了?”
为首的侍卫认出了齐王,向他行了个礼,言简意赅地把太子妃在山中走失的消息说了一遍。
桓煊问清楚阮月微是在哪里走失,便即掉转马头。
正要策马,却听身后有马蹄声,一转头,发现鹿随随跟了上来。
桓煊蹙了蹙眉道:“你先回行宫。”
随随却道:“属下随殿下一起去。”
“不必,你先回去。”桓煊冷冷道,阮月微突然走失着实蹊跷,他心里自然怀疑,但那是阮月微,便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
随随却仍旧跟着他,执拗道:“属下陪殿下一起去,属下猎户出身,说不定能帮上忙。”
桓煊想到她孤身一人骑马回行宫也不安全,终是点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嫂子马上就要跑了,孤要抓紧最后机会作死
感谢在2021032809:30:252021032916:1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axl希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万两千五百五、轻倾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自顾自5个;nullland、四贵2个;舟、阳光下的「泡沫」、立直中、向日葵不萎、好吃不过饺子、棋罢指犹凉、末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法国梧桐50瓶;缱绻35瓶;ymh30瓶;自顾自、lily、枫糖、被救赎的重度神经病患20瓶;乔荷18瓶;龙琪琪16瓶;笑不语、無=无、淡墨雅竹、我超超超超甜、美丽冬至岛、据说没有神、每天都狠饿、jjc10瓶;静静妈6瓶;鲸九、47720294、划划世界、颓出水平颓出风格5瓶;莫陌墨、皮皮2瓶;钝刀、42858378、yiyi、unicorn、豆包没有馅、biubiu5353、41211043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写离声的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最快更新
第 43 章 四十三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