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蠢货!”
她眼神恶毒,抬起手打在葵的脸上,隐约能听到下巴脱臼的声音。
葵脖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须臾,她动了动,脖子恢复正常。
“还有你!”玉筱兮指着站在一旁的巫云雨,声音尖锐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好保护?这就是你说的不让我们母子再受到任何伤害?那这算什么!”
“抱歉……”
巫云雨低着头,承受着她的指责。
韩焱炳抱着情绪失控的玉筱兮,安抚道:“筱筱,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玉筱兮双手捂脸,痛哭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了!我就只有他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啊!”
韩焱炳看着榻上的人,心中也十分疼痛,可是最近他分身乏术,与卫国开战让他抽不出身来照顾他们母子,明日他又要前往战场了,妻子的情况让他十分担忧。
“筱筱,文熙没有性命之忧,多亏了保命蛊,这是件好事。”
玉筱兮冷眼看着他,嘲讽道:“那是我用八十一名婴儿的命换来的保命蛊!以后就没有了!”
不止八十一名,保命蛊炼成不易,她只练成了这一只蛊,种在了韩文熙身上。
这几年她一直炼制保命蛊,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孩童,但再也没有成功过。
“筱筱,我明日就要上战场了,你这样叫我如何安心?”
玉筱兮闻言,抬起手,斯条慢理地将脸上的泪抹掉,对他笑道:“昊然,你放心去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凯旋。”
韩焱炳依然十分担忧。
玉筱兮推着他,道:“是不是还要去准备行礼?快去吧,文熙没有性命之忧,我也无事,你放心好了。”
“那,我去了?”
“嗯,快去吧!”
韩焱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玉筱兮微笑地看着他,待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时,收起笑容,一脸冷意。
“杨独卿,你杨家人真是死不足惜!”
玉筱兮抬眸,狠狠地看着巫云雨,道:“我要你去杀了他!让他偿命!”
巫云雨皱眉,道:“杨独卿不好接近,而且他身边有一少年,葵不是对手。”
“那就一起杀!都去死!”
玉筱兮看着站在一旁木讷的少女,嫌弃道:“真是废物,一个少年都搞不定!”
她张开嘴,一只血红色的蜘蛛从口中爬出,蜘蛛整体是血红色的,肚子上有着银黑色的暗纹。
手掌大小的蜘蛛来到她的手掌中,静静等待主人的指令。
她走到葵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将蜘蛛放进她的嘴里,须臾,葵眼中红光大涨,眼角间的蛛丝纹理越来越明显,从黑色变成暗红色,最后归于酱红。
而玉筱兮则皱着眉头,眼角处显现出了几条皱纹。
“筱筱!你怎么能把本命蛊用来养蛊人!”
玉筱兮嗤笑道:“你不也一直用本命蛊养蛊人么,我就养这一只,不碍事。”
她寿命还很长,少个一两年也没什么事。
“可你这是蛊王!”
“就因为是蛊王才拿出来的!”玉筱兮抓着他的衣领道:“若是这次在失败,哥哥你就不要回来了,反正,哥哥从来都没有帮过我什么,我也根本不需要你!”
巫云雨叹气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但是筱筱,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背叛你。”
“那就去帮我杀了他。”
他重重叹气,道:“好。”
巫云雨带着葵离开。
当初玉筱兮因为包庇他学习禁蛊而被罚,禁足在山谷中意外与迷路的韩焱炳相遇坠入爱河,巫族圣女不得与外人结合,他们的事被长老们知晓,长老逼迫他们分离,玉筱兮便与他私奔,脱离巫族掌控。
而巫云雨则因为醉心于禁蛊之术被踢出巫族,离开巫族后的他依然醉心于蛊人之术。
在玉筱兮被追杀时曾向他求救过,可是那时候正是制作蛊人的关键时期,他没有管她……
苍白无力的道歉换不来死掉的孩子,伤害难以弥补,他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
楚王回到雲川便加速召集众臣,准备出征赵国事宜。
大殿上,楚王面容威严,眼神犀利地看着殿下的几位大臣,道:“孤不日便会出征赵国,这期间就由国师掌管楚国要事,众爱卿还有什么疑问?”
大殿上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此次漓北之行让底下的贪官漏出了手脚,大家都夹起尾巴,尽量不惹事生非。
陆铭勾唇,道:“漓北贪墨一案,孤也交由国师来处理,眼下正值战乱,贪污不可饶恕!”
陆铭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弯腰的陈夫子,声音凌冽,眼神冰冷,让陈夫子冷汗涔涔。
“众爱卿若是无事,便散了吧。”
楚王佛袖离去。
陈夫子抬眸看着前方的杨独卿,广袖下的手握紧拳头,眼神阴翳。
走出殿门,掌管吏部的侍郎不着痕迹地向陈夫子靠近,他神色有些慌乱,道:“丞相,我们该怎么办?”
陈夫子看着他,笑意莫名,道:“侍郎大人在说什么?老夫听不懂呐?”
吏部侍郎闻言脸色一变,他瞪着眼睛想要怒骂他奸诈小人,但顾忌四周的官员,硬生生将这口气吞下肚,低声道:“呵呵,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这钱都进了大人的肚子里,大人当真是春风无限啊!”
“可您也别高兴太早,当心闪了腰!国师可不好糊弄,咱们走着瞧!”
说完,甩袖离去。
陈夫子站立在原地,低着头,脸上是一片阴影。
他陈夫子自楚国成立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一心为国,虽不能达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至少忠心耿耿,忧国忧民。他就想要在战乱时过得舒服些,有什么错?
楚王被蒙蔽,竟然重用他国世子!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有什么能耐?能收复那些城池还不是因为楚王英勇善战?
他眯起双眼,眼中皆是算计。
不能坐以待毙,这次楚王出征就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他回到府中,欲进书房,推开房门,脸色惊恐,道:“你…你是谁?”
“唔唔唔!”陈夫子被捂住嘴巴,拖进书房中。
……
欧晗升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忙前忙后的苏瑜,道:“队长,你真的要去战场吗?”
“对啊,大铭一个人我不放心。”苏瑜便收拾行李边说道。
欧晗升又看向另一边埋头奋笔疾书的灯哥,道:“灯哥也要出门了啊。”
关之舟扶了扶眼镜,看着账单,道:“打仗需要粮草,正好我有熟人可以筹集足够的粮食!”
他拿出一连串暗哨,在指尖转着圈。
“哎!”欧晗升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道:“感觉自己好废啊。”
苏瑜摸着他的头道:“这叫什么话,小宝守住雲川,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就是!等着灯哥给你带好吃的啊!”
关之舟会经常回来,不像苏瑜要长驻扎在军营边境。
苏瑜将肩上的幽灵扔到欧晗升怀里,道:“对了,幽灵就放你那吧,总感觉你和你家那位很容易招虫子。”
欧晗升接过幽灵,点头道:“好。”
有幽灵陪着他,他也安心些,不然两个人忽然都走了,他总感觉有些孤单。
天还未亮,苏瑜与陆铭便离开,关之舟也在之后与卫雎向着其他城出发,收集粮草。
欧晗升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望着池水发呆。
他没有去送行,因为他不喜欢离别。
七月的风微凉,他抬头看着绿色带着点黄的银杏叶,心有感慨。
时间真快啊,秋天就要到了……
今天大人很忙,或者说这几天大人都很忙,他很想陪在他身边,可是又不敢,他怕看到他发病的样子,真的很害怕。
日日在惊恐中苏醒,不知道哪一天这人就会离开。
虽然,这种事早晚都会发生,但他真的承受不住。
不知不觉便坐到下午,院落安静,所以当孟霄一急匆匆闯进来的时候欧晗升还被吓了一跳。
“国师呢?”
孟霄一挨个屋子进去,再出来,没有看到国师的身影,他神色有些着急,见到院子里站着的少年,便急匆匆问道:“欧小兄弟,你知道国师去哪了吗?”
“大人在处理贪污一案,应当在大理寺,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霄一心中烦躁,破口大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竟然散播漓北城蛊毒是因为国师引起的,现在满大街的百姓都在讨伐国师,反对国师摄政!真是太气人了!”
欧晗升敛下眼睑,声音带着特有的软糯,道:“孟将军不要气,带我去看看情况吧。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大人了,晗升能解决。”
少年的沉着冷静让他莫名地沉住气,他点头,道:“随我来吧。”
这位少年与国师关系匪浅,孟霄一十分信任他,况且少年看着温软,实际却有着狠劲。
他们站在城主府的高楼上,看着下面成群的百姓,举着拳头大声地喊着:
“反对国师执政!反对异国摄权!”
“还漓北一个公道!”
“为什么要让延国世子当楚国国师!”
“就是!我反对!”
“我也反对!”
“可是,国师挺厉害的……”
最后这句话淹没在声讨中,再也没有出现。
欧晗升背着手,垂眸看着下面的声讨,久久无言。
“欧公子不要在意,这些人一看就是被有心之人蛊惑的!”孟霄一见他一直无言,害怕他伤心,便企图劝慰。
“在意?”欧晗升笑道:“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呢?”
少年笑容温和无害,他用温柔的话,说着无情直白的事实,道:“都是一群愚昧无知的人罢了,没有主见,听风便是雨,所以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蠢货我为什么要浪费心思去在意呢?”
孟霄一怔了怔,干巴巴道:“那,那就好。”
“这幕后人煽动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是要向大人施压吗?鼓动起义,然后造反吗?”欧晗升状似天真地问道。
孟霄一还未回答,少年的声音便转冷,道:“那还真是愚蠢!”
“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没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这群人怎么会起义?单凭着那一腔三分热血吗?”
“大人又怎么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可笑!”
孟霄一抑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步子,道:“可,可是这样放任下去,总会出现暴·乱。”
“那就把闹事的都抓起来,饿上几顿就好了,就是吃得太饱了,都忘记自己挨饿的样子了。”
少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着这般话总让他觉得违和。
“可是,我们当众抓百姓,总感觉不太好……”
欧晗升没有温度的双眼看着他,嘴角依旧带着笑,道:“没什么不好,他们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包括幕后人也一样。”
“这……”孟霄一顶着他的目光,纠结道:“要不还是问问国师吧?”
“不需要,大人很忙,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欧晗升侧头看着底下的群众,道:“对于不讲道理的人,打一顿就老实了,孟将军还是快些镇压才好,不然他们只会更加放肆。”
孟霄一思考了一瞬,觉得少年说的有道理,便拱手道:“末将知晓!”
四周忽然赶来穿着铠甲的士兵,士兵将聚众闹事的百姓团团围住,浑身的煞气让没见过世面的百姓吓得颜面失色。
有人大喊:“没有王法啦!国师欺压无辜百姓啊!”
士兵将那人揪出来,一顿拳打脚踢,随后将人带上枷锁,堵上嘴被带了下去。陆陆续续又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剩下的百姓总算消停了。
欧晗升冷眼看着下面的闹剧。
这群人妄图想要用舆论左右权威?真不知道是因为无知才过于单纯,还是因愚蠢才有勇气有这种痴心妄想!
“欧公子,几个领头的已经被押到牢里了。”孟霄一道。
“去问问吧。”
“是,请随末将来。”
他们来到阴暗潮湿的牢房中,有十多个人被关在牢里,他们哭天喊地,好似遭受到了十分大的冤屈。
牢房……
记得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观光的地方就是牢房,又脏又臭,还吃了这里的第一顿饭,现在想起来有些好笑,还有些怀念。
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像回不去了,他在变,他们也在变。
“我们有没有犯罪,为何关押我们!”
“苍天啊,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狗官!早晚遭到报应!”
孟霄一皱眉道:“欧公子,离的远些,当心他们伤到你。”
欧晗升回过神来,看着这群哭天喊地的布衣百姓,心无波澜。
他们承认自己平凡,并总以自己的话微不足道为由,肆意地说着恶毒的言语。却又不甘于平凡,希望自己的恶语能够让当事人永远陷入泥潭。
真是烂到骨子里的劣根性!
他蹲下身,面容温和道:“这位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那几个人见到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心生好感,心中认定这人心肠软,便用尽全力哭诉道:“公子,你放我们出去吧,这些士兵真粗鲁!一点不把我们百姓当人看啊!”
“是啊,公子人美心善,帮我们求求情,放过我们吧!”
欧晗升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点头道:“可以啊,你们回答完我的问题就放你们出去哦。”
“真的!谢公子!”
“多谢公子!”
牢里的几十个百姓齐齐跪在地上,似乎认定欧晗升会放他们离开。
“呐,我问你们,你们收了多少钱啊?”
牢中跪拜的人忽然停止了动作,有的人一脸茫然,有的人目光躲闪,但出奇的,大家都很安静。
因为此时,他们发现少年的眼中毫无温度,这个少年并非善类。
欧晗升勾唇,笑得十分开心,他指着牢狱中的两个人,道:“孟将军,这两个拖出来吧,我来审问他!”
“是。”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那两个人挣扎不断,却挣脱不开士兵的钳制。Μ.miaoshuzhai.net
“老实点!”
牢狱中没有被拖出去的人中,有一人指着欧晗升怒叱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嘘!”欧晗升食指抵唇,微笑道:“我若问不出来,下一个就是你哦,所以,别惹我,好吗?”
那人没了声音,他只感觉有些冷,冷的发慌。
欧晗升通过眼神及微小的动作挑选出抗压能力差的两名嫌疑人,他审问的地点就在那群人的对面。
牢中的几个人都好奇地望着对面,不知道少年要如何审问。
“就不说废话了,告诉我,谁让你散播谣言的?”
“你说什么呢!你这是滥用私刑!”
“对!少乱扣帽子了,我们是无辜的!”
欧晗升摇了摇头,叹口气,他一脸天真地问孟霄一道:“孟将军,你们一般都是怎么逼供的啊?”
“额……”孟霄一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有些血腥,怕吓到这小公子。
“挖肉?剁手?还是烙印?”欧晗升见他不语,有些嫌弃道:“总不能就是抽鞭子吧?”
孟霄一:“……”他错了,就离谱!
那两个人听得心中拔凉,气势不足,声音颤抖,道:“你,你别乱来啊!”
“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欧晗升收起笑容,起身,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手中多了一个钳子,他抓住那个人粗糙的手,力度之大让人无法反抗。
“啊——!”
鲜血从指间流出,地上是一块完整的指尖盖,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欧晗升一脸同情,道:“很疼吧?你只要告诉我就不会疼了,所以,告诉我吧。”
那人手臂发抖,疼得说不出话。
“哎,真没办法啊。”
“不!啊啊啊——!”
又连着拔出四颗。
那人昏死过去。
牢中其他几个人捂着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惹得这个魔鬼般的少年的注意,太可怕了,这人是怎么笑着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这么疼啊……”欧晗升看着晕死过去的人,眼神悲伤。
哪里有他疼呢?他日日承受焚心之苦,你们这群人还要火上浇油,肆意伤害他的放在心尖上的爱人,所以,该罚!
另一个人浑身发抖,竟然不受控制地哭出声来。
欧晗升皱眉道:“你哭什么?”
他沾满血的手抬起来,想要为那人拭擦眼泪,还未触碰到那人,男子便大叫道:“啊!我说,我说!是丞相府中的下人啊!是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说这些话的啊!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去找他!你去找丞相!别找我啊!”
欧晗升闻言,点头道:“这样啊,知道了,谢谢你啊。”
他起身,看着瑟瑟发抖的人,怜悯道:“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这么废物的人是哪来的勇气说我家大人的坏话啊?”
那人涕泗横流,看着少年手中拿着还在滴血的钳子向他走来,他慌乱无措,挣扎向孟霄一求救。
“救命……救命!”
欧晗升皱眉,他举起钳子扔到那人身上。
“啊——”那人那人大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太蠢了。”欧晗升摇头道。
孟霄一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问道:“欧公子,这群人……”
“关着吧。”
欧晗升看着那群满脸恐惧的百姓,对他们笑道:“你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我觉得还是在这里关上几天比较好,还能让你们长长记性,改改陋习,对吗?”
少年歪头,语气欢快。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咯?”欧晗升见他们不语,转头对孟霄一道:“那就关着吧,饿上几天,让他们好好珍惜自己吃饱穿暖的生活吧。”
“是……”
欧晗升转身离开,他边走边在口中呢喃,道:“丞相?陈夫子吗?”
……
陈夫子在书房来回踱步,他焦急道:“孟霄一疯了?怎么敢大张旗鼓地镇压百姓,不要声望了吗?”
巫云雨坐在案桌旁,嗤笑道:“他大将军打仗凭的是实力,又不是声望,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陈夫子面色不虞,他最讨厌有人质疑他!
“这次杨独卿没有出面,你也寻不到下手的机会,与其嘲讽我还不如想想法子!”
“丞相别生气嘛,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陈夫子义愤填膺道:“老夫只是与你合作除掉杨独卿,至于其他的,你休想从我这里获取!”
“知道,知道,丞相毕竟是楚国的丞相,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
陈夫子冷哼,端着架子坐到一旁。
巫云雨手指敲击桌面,询问道:“丞相对杨独卿身边的少年了解多少?”
“不甚了解,只知道两人关系匪浅,交谊颇深。”
“那还真是意外呢。”巫云雨轻声道。
杨独卿那孩子冷心冷血,对谁都是疏远有礼的样子,能够亲近一个人,那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重要就好,就怕不重要!
巫云雨勾唇,看着那边的陈夫子道:“丞相找机会把那个少年引过来,杨独卿自然就出来了。”
陈夫子皱眉,道:“杨独卿多智近妖,怎么会上当?”
“呵呵。”巫云雨笑道:“就算他机关算尽,也总有例外的时候,这个少年就是他的例外!”
即使知道前方是陷阱又怎样?陷阱里可是你最重要的人呐,你跳还是不跳?
“哈哈哈!”巫云雨这般想着,大笑道:“终于能够办成一件事了!”
陈夫子看着他狂笑,心中打鼓。
“丞相,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只要出城,离开孟霄一的视线,一切都好办!”
陈夫子皱眉,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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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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