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龟壳里的小乌龟,也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探出头来发泄。
他一时没注意,脚下力气一松,枯枝落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唰——!”
利刃破空的声音迅速拉近。
赵临安还未反应过来,低头只见一只短小的匕首割破自己的衣角,插在自己脚尖前一寸的地上。
“谁?”紧接着传来李云霜警惕的质问。
赵临安躬身拔出匕首,从树后现身,“是我。”
看清来人,李云霜酒醒了大半,接过匕首有些窘迫道:“抱歉,忘了这是在相府。丞相怎么在这儿?”
赵临安径自坐下,拿起一只空酒杯嗅了嗅,女儿红,烈酒,一滴不剩。
“酒量不错。”他似赞叹般轻道一声,而后对上她清明的眼神,自上而下看了一眼,她的衣服是素雅的月青色,袖口很小,裙摆也很窄,显得她身型削瘦,在这样的夜晚,看着也有些弱不禁风。
李赫这妹妹是宠到鬼身上去了吗?她这么小的身板是怎么支撑将军府的?
“明日去做两身新衣裳。”他藏起心中那一丝不悦道。
李云霜把匕首藏回腰间道:“我穿成这样,名声会不好吗?”
喉咙一噎,赵临安撇过脸,“不是。是周叔说,你……穿鲜艳的颜色,会很好看。”
偷瞧她一眼,见她有些莫名,又怕她多问,他赶紧岔开话题:“还有,下个月是八王爷的孙女周岁宴,到时候应该会见到许多熟人,你打扮的漂亮一点,我带你一起去。”m.miaoshuzhai.net
“嗯。”
见她答应,赵临安也跟着点点头,再没什么话要说,索性转身打算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他忽然驻足,转过身,发现李云霜还站在原地,他想了想,折回去在他面前站定,直直的盯着她。
“你想去吗?”
“嗯?”
“周岁宴,你喜欢去那种热闹的地方吗?”
她不明白他突然为什么这样问,低下脑袋闷声道:“我理应同你一道去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准备……”
“我是问你,你自己想不想去?”他有些急切地打断她的话。
李云霜听明白他的语气,猛地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目光中有小心翼翼,还有期待。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想做什么,喜欢什么。
她感觉胸口像是有一面小鼓,不断敲着,越来越快,原本藏着一汪平静深潭般的眼神,此刻也被那鼓声影响,泛起细微的涟漪。
半晌,李云霜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想……和你一起去。”
听到她的回答,赵临安在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笑意盈盈。
“好!咱们一起去!”
他的身影渐渐走远,李云霜脚下无力,歪坐回石凳上,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视线却渐渐模糊。她握紧早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低低笑了两声,叹息道,
“醉啦……”
*
三月中下旬,天气回暖,草色泛绿。人们褪去厚重的冬装,穿着轻便的春衣。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小春楼的生意也好了许多。
之前为了给等待的客人一个休憩的地方,李云霜在小春楼门前那棵海棠树下放了两张小茶桌,如今春光正好,海棠花一开,这里倒成了她喝茶休息的好地方。
街上的小贩也比冬日的时候多了,小春楼对面新来了一个老伯,每日扛着一个像葫芦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和一袋粮食,在对面燃起火滚动那个黑葫芦。砰地一声,香气就飘满整条街,引得不少小儿上前。
李云霜看的起劲儿,叫金桔也去买了一包大米花,吃了几口,却有些不满意。这米花香气不错,但个头太小,味道也不够香甜,吃得多了嘴巴还干干的。她捏扁一颗大米花,灵机一动,端出来一小碟白砂糖,用水化开,再用米花沾着糖,味道果然比刚才好上许多。
要是能把糖裹在米花外面直接吃就好了。
有了想法,李云霜一头扎进厨房找出一口小锅,在店门口摆摊研究起来。
她把糖熬到三种程度,一种呈透明状,一种比较浓稠,鼓起大泡泡的状态,还有一种焦褐色。分别把米花放进三种糖中,又把从厨房翻出的核桃芝麻花生放进去一些,搅拌到每一粒大米花都均匀裹上糖浆的状态,捞出锅,用两个勺子来回颠弄,团成一口大小的球状。
“好了!”她招呼金桔过来,得意的挑起眉,“尝尝!”
金桔站在一旁看她捣鼓了半天,早就被香甜的味道吸引了,食指和拇指捏起一颗迫不及待的放进口中,烫得直呼气。
李云霜也挨个尝了一遍,焦褐色的糖味道微苦,反倒掩盖了米花原有的清甜,鼓泡泡的糖很厚重,凉了以后很快就变硬了,咬起来口感很不好,而透明状的糖是最合适的,糖浆凝固成轻薄的一层裹在米花表面,增添了脆脆的口感,甜味也恰到好处。
“小姐,这个薄薄的最好吃!”金桔两颊鼓鼓的,含糊不清道,“就是吃起来不太方便,手指上粘粘的,好不舒服。”
“这个好办,你进去拿两根竹签来,不就解决了。”
“对啊。”金桔眼睛一亮,抱着装甜米花的竹篓跑了进去。
原本将米花分成三等份做的,如今剩下两种不如人意的甜米花还剩很多。李云霜提起那两个竹篓放在一旁的地上,打算一会儿扔掉,刚坐下喝茶清口,便听见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
“请问,这些食物,你还要吗?”
那两篓米花球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小姑娘,看着五六岁的样子,蹲着看上去比竹篓大不了多少。她身上的衣衫又脏又破,胳膊上几处布料裂开,露出里面的皮肤。她小脸脏兮兮的,还有几处伤口,有的结了痂,有的淤青着,看着十分可怜。
感受到李云霜打量的眼光,小女孩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碰到这些食物,只是看您把它放在地上,想问一下,如果您不要了,可不可以给我?我和我娘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李云霜蹲下身子问:“你娘呢?”
小姑娘怯怯地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街对面,那里跪着一个女人,不住的对过往的行人俯身磕头,双手合十放在面前,在乞求着什么。她动作慢悠悠地,看上去没什么力气,脸色惨白,仿佛下一刻便要昏过去。
金桔出来看见小姑娘,凑在李云霜耳边悄声道:“小姐,听说岭南那边闹饥荒,有许多流民都逃难来了京城。我看这小女孩应该也是那边来的。”
李云霜放眼望向整条街道,果然发觉街上衣衫褴褛的人比之前多了许多,就连路边的乞丐都比往常面生,还有几个目露凶光的大汉正看向这边。
“我这就把她赶走,免得耽误生意。”金桔说着,摆出凶相,对小姑娘挥挥手。
李云霜颔首沉思片刻,假装转身,压低声音吩咐金桔,“叫这孩子傍晚关店的时候再来。”
说罢便进了店。
不远处的大汉们瞧李云霜进了屋,小姑娘也没要到吃的,满脸失望地瞪了一眼跑回来的小姑娘,纷纷离开了。
见他们走开,小姑娘假装扶起她娘,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米花球,自己咬了一半,另一半塞进她娘的嘴里。
她刚刚说了谎,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才想去偷点吃的。不过那位小姐叫她晚上再去,看样子应该不是坏人,左右逃到别处也是饿死,不如在这里等一等。
“娘,你再等等,也许就有吃的了……”小姑娘紧紧盯着小春楼的门口,满眼期待。
日暮西陲,眼见小春楼最后一位客人走出来,小二就要关门,小姑娘心急地跑过去,拦住门,“白日有位小姐,叫我晚上来的。”生怕再被赶出去,小姑娘用力喊道。
听到门口的声音,李云霜从厨房出来,把小姑娘叫进去,给她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四五个馒头,几张面饼,还有一小包米花糖。
“些食物够你们母女二人吃上几日了,从这里出城往西走,不远处山上有一家景山寺,带着你娘去那儿落脚吧,斋饭虽然粗糙,总好过沿街乞讨。白日里是担心别人抢走你的食物,才叫你现在来。”担心小孩子想多,李云霜解释了一句。
小姑娘掰开一半馒头狼吞虎咽地吃掉,点头道:“我知道,我……其实白日我说了谎,我偷了竹篓中的饭球,但只偷了一个,我太饿了……”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耳朵红红的,似乎感觉很羞耻。
摸摸她的头,李云霜温柔地安慰她:“没关系,只是日后千万不再在做这种事了。”
小姑娘猛地抬头,嘴边还有馒头渣,掷地有声地说:“多谢小姐,我记住了。”说完,记起门外的母亲,小姑娘背起包袱跑出去,扶起她娘准备去那个寺庙,临走时,跪在街对面的地上,郑重的朝着小春楼磕了一个头。
站在门口的李云霜把一切看在眼里,目送着母女二人离开,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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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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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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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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