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她的走脱,他被罚了军杖,最后被遣至苑马寺草场。
桐拂也总算知道,报应这事,逃是逃不掉的,兜兜转转,总会回到眼前。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都在给马洗澡。又一天,搬了一整日的饲料。再一天,牵着马在草场上走路,走到两条腿几乎不是自己的……
除此之外,还要背一本泛黄晦涩的《相马经》,若背不上,当日就无吃食……
自小她一念书就头痛,更遑论这部很多字都不认识的旧册子。
不过别看孙定远年纪不大,平素又凶巴巴的,没想到竟是可识文断字。虽然一路臭着脸,但他却解释得很仔细。
所以很快,她看着马蹄胫骨腹肋,也能说个一二三四。至于里头玄而又玄的相目之术,她实在是领悟不来。瞪着马眼睛看半天看不出名堂……
到了晚上,也没办法睡觉。秣十七夜夜将她拖去外头的草场,教她骑马。
也不知是秣十七教得对路,还是桐拂秉持了早死早投胎的心思咬牙苦练,从一上马背就浑身打颤,到自己可以策马小跑,不过区区几日。
这委实令秣十七侧目,眼前江南来的水灵灵的女子,狠起来也不比自己差多少……
白日伺候马,背相马经,晚上骑马。只要得空,哪怕站着,桐拂都能睡着,即使是睡着了,梦里也都是马,无穷无尽的马……
这些日子和龙驹相处久了,虽然它对着她还是有些戒备,好歹容她靠近,偶尔摸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日牵着龙驹在河边饮水,她捧着几乎揉烂了的那本相马经苦读。
“马头为王欲得方,目为丞相欲得明,脊为将军欲得强,胸为城郭欲得张,四下为令欲得长……”
有人在身后扑哧笑出声,“若非旁人指着,当真认不出了……”
桐拂闻声扭过头去,雁音拎着食盒笑嘻嘻站在身后。
“阿音!”桐拂忙起身,你的伤可好利索了?”
雁音在她一旁铺了锦垫,将那食盒里取出七八样小菜,令五六样各色点心,“自然自然,来,现将这些吃了,我一路拎过来,可费了些功夫……”
桐拂早闻见扑鼻的香味,当下也不客气,伸手将要抓一块软糕,被雁音打了一下手,“去去,把手洗净了再吃。哎,瞧瞧,也就在这里住了几日,怎地和那些野小子一般了……”
桐拂嘿嘿一笑,去一旁的河水里将手洗净了,再不客气,一会儿工夫已吃了小半。
“怎样?可好吃?”雁音在一旁看着。
桐拂顾不上说话,一个劲儿点头。
雁音默了一默,神情有些闪烁,忽然问道:“你怎地不问,你为何会来这里?”
桐拂将口里一块糕点咽下,“难不成是燕王妃?”
“这你可错怪王妃了。”雁音打断她,“我们王妃对姑娘如何,姑娘心里应是明镜一般……”
“阿音……”身后有人出声道。
二人转头看去,雁音已经忙忙起身施礼。
燕王妃今日只着了骑射常服,却是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小拂,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她走到近前,将桐拂的手执了。
桐拂忙将手抽出来,在自己的衣衫上蹭了蹭,那上面尽是米粉油膏的,“不委屈,这里挺好……”
“此番是金大人的意思,我也刚知晓。
他知道我会阻拦,私下里命人将你带了过来,我替他陪个不是。”徐秒云诚恳道。
“无妨无妨,这一路我也好吃好喝,并无大碍……”不晓得何故,对着这位燕王妃,桐拂原先一肚子窝火,愣是烟消云散。【妙】 【书】 【斋】 【妙书斋】
眼瞧着雁音在一旁将剩下的糕点收拾了,桐拂急忙问道:“可否留着给我?”
徐妙云一愣,旋即领会,“阿音,都收好了,送去小拂的营帐。回头再多送些过来……”
“哦不用不用,”桐拂脸红,“我想给十七和孙定远他们尝尝……”
徐妙云笑道,“听说定远和十七没少折腾你,你倒不恼?”
“原先是恼的……”桐拂老老实实道,“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学会了骑马,往后冬日不能下湖的时候,除了撑船,还可以赶马车拉货。多一个本事,也不至于饿死了。”
徐妙云瞧她落落大方,通透直爽,心中更添欢喜,点头道:“年纪不大有此胸襟和远见,实属难得。”
她拉了桐拂坐到一边,“我晓得之前他说过,让你军中随驾,你莫要忧心,此番大战非比寻常,断不会让你身涉险境……”
桐拂听那一句非比寻常,也知自这燕王妃口中而出的,绝非之前的几场战事可比。
这几日零零碎碎听十七和孙定远提过,此番朝廷百万大军,驻扎德州真定,誓取北平……燕王麾下只有二十万人马……
“金忠为何要将我带来北平?”桐拂忽道。
徐妙云未料到她有此一问,沉吟片刻,并未作答。
桐拂却略略知晓。
金忠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之前在大宁与朵颜三卫的斡旋,北平孤城困守,到郑村坝之战,这里头应是都没少了他对自己的筹谋考量……
至于白河冻结,燕王将自己抓去祷祝,只怕金忠也脱不了干系……
而这一次,他竟将自己从京师抓来,直接丢在了燕王的马厩里……随军打仗,还是一场实力悬殊离谱,几无胜算的仗……
她的目光落下,徐妙云的护腕上,那颗水珀仍是原先的模样,晶莹耀目。
“你相信么?金忠说的。”桐拂问道。
徐妙云的目光亦落在那水珀之上,“所谓守护,该是心甘情愿义无反顾,而非要挟强迫。纵然险境,也不当连累无辜。金大人护主心切,行事欠妥,你莫要在意。明日我便遣人送你回京师。”
桐拂心中大石落地,“多谢王妃……”见王妃眉梢一挑,忙改口,“多谢妙云!”
徐妙云将她的手携了,“我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小拂亦是。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们如何艰难的相守和战斗也都值得了,对么?”
桐拂心中激荡,郑重颔首。
眼看着雁音已经走远,徐妙云忽地倾身向前,眸色凌凌,“小拂,我有一事相求。”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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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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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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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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