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这一巴掌打得丁元耳鸣目眩。
他歪着脑袋顺势倒在床.上,低笑了一声:“不过一个吻,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跪坐在床板上的秋昀闻言,冷厉的眸光迸射向侧脸躺在身边的人,见他不知悔改,双眼一眯:“你何时存的这般龌龊心思?”
“龌龊?”
丁元低喃地重复了一句,心中发苦,唇角却强制勾起一抹弧度:“我想想啊……好像是云王送我歌姬,想让我开荤的时候吧。”话落,燃到尽头的烛火爆了一点火花,兀自熄灭了。
屋子一片漆黑,他压抑许久的眼泪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下来,瞬间被被褥吸收,压在身侧的手掌蓦地紧握成拳,修剪得整齐的指甲都快深陷到掌心里,可声音却很平静:“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云王认出来的吗?”
没有人回应。
他也不在乎,而是自问自答:“云王也是断袖,而我像魏桁。我说魏桁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说昔日的摄政王,前几年篡位登基的皇帝,你应该知道。”
“你在答非所问。”
冰冷的声音传到丁元耳中。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冷得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闭上眼,轻声道:“是啊,我冒犯了你,为了不被你赶出去,不得先说一些悲惨的过往来铺垫一下,继而引起你的同情心?”
秋昀没有回答,溢满冰霜的眼在黑暗中凝视着泪流满面的人,心中丝毫不为所动。
“我刚到云州的时候,云州因八月中旬爆发的洪灾而引起的瘟疫刚得以控制,但云王却因那场瘟疫损失了不少士兵,正在征兵,那时我还跟嫂子感慨我们二人运气好。”
丁元见他没有出声,便继续说:“征兵的人为参谋军务,是云王的亲信,那人一见到我,便把我安排在了伙房,当一名伙头军,我志在建功立业,如何愿意当一名伙头军?可便是心中不甘,也无办法。”
“直到一个月后,那参谋军务找到我,指名让我做了一顿饭,吃过后说我厨艺不错,问我可愿意去伺候云王,那时的我以为的‘伺候’是给云王做饭,还想着若入了云王的眼,说不得便能做一名征战沙场的士兵,可我哪里知道,那参谋军务是让我去给云王当男宠!”
听到这里,秋昀大概也明白了什么。
明知是丁元为了让他消气而故意卖得惨,可面对曾经真心当过儿子的人,他心中的怒气还是有所消散。
但一码归一码,他只把丁元当晚辈,不曾有过其他心思。
“你回军营吧,以后也别来找我。”
说罢,秋昀起身.下床,正要甩袖而去,腰间一紧——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强装的镇定。
“我还没说完你就要走了吗?”
秋昀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走到门边,顿了一下,声音轻淡道:“我这辈子只‘爱’我的妻子,丁元,你以后好自为之。”
轻微的关门声隔断了丁元所有的念想。
他仰面倒在床.上,抬手捂着眼,滚烫的泪水从指缝溢出,心中说不出是后悔一时冲动导致了现下的局面,还是该庆幸阿芫只给了他一巴掌,没直接把他丢出去。
但仔细想想,他还是不后悔的。
在与阿芫相处的这几日,他斩断义父子关系,修复俩人关系,亲密地同床共枕,让阿芫意识到他已经长大,却还是无法走出晚辈这个架框。
他时间有限,无法用细雨润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攻略阿芫的心,就一时冲动加兵行险招,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可惜了!
天光微亮,雄鸡打鸣,各家各户应鸡鸣而起。
盛平安打着哈欠下床,捡起凳子上的衣衫,熟练地穿戴起来。
房门被人敲了一下,他喊了声请进,看到阿大端来洗漱用的水,惊讶道:“阿大叔,你今日怎地没与我爹去山上采集晨露?”
阿大抿了抿唇:“公子让我送你去私塾。”
盛平安漱完口,拧着帕子净面,方才问道:“是陈叔出什么事了吗?”
“并无。”
“哦,没事就好。”
以往去私塾,都是陈叔送他去,他爹和阿大叔要采集晨露,难得由阿大叔送一次,他想到了昨夜爹同意习武的事,便与阿大叔边说边去前厅用早点。
没想到刚踏进门槛,就看到了端坐在餐桌前的元哥,眉眼一弯,连忙走过去,刚要说话,却见元哥鼻青脸肿,尤其是右脸脸颊上,四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他瞪圆了眼,惊呼道:“元哥,你的脸怎么了?”
丁元瞥了眼跟进来的阿大,又看了看后面,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昨夜回房时摔了一跤。对了,我等会儿也要走了,与你顺道,正好可以送你去私塾。”
盛平安才不信他脸上的伤是摔了一跤的鬼话。
不过他爹教过他,要适当给人留颜面,元哥脸上的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他要懂事,不能拆穿:“好呀,不过你答应我的十二生肖,可不能忘了。”
“不会的。”丁元揉了下他的脑袋:“等我雕好了,就派人给你送过来。”
三人用过早点,陈忠良赶来马车。
天刚蒙蒙亮,整个村子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阿大扶着盛平安上了马车,余光瞧见丁元扯了一把草,随后走过来径直上了马车。
“就劳烦阿大送我一程,我马被我弃在了两里外的山坳里。”
阿大没说话,上了马车拉着缰绳,‘驾’了一声,驱使马车缓缓前行。
随着车轮的滚动,坐在车厢里的丁元没忍住挑起车帘,探头四下搜寻,想见人还是没出现,苦笑了一声,阿芫当真是绝情,竟是连送他一程都没有。
“元哥,你看什么呢?”
“要走了,有点舍不得。”丁元眼巴巴地望着盛家大门,直到宅院被薄雾笼罩,方才放下帘子,打起精神,举起手中的草,把盛平安抱在怀中:“来,我教你怎么编兔子。”
盛家村四面环山,除了茂密的山林,也只有一条逼仄的山道能通行。
马车在薄雾中穿行,行至红叶岭,车厢外传来阿大的声音,而手中的兔子正好完工。
丁元撩.开车帘,跳下马车前,他扭头对里面把.玩兔子的小少年道:“平安,以后要叫我叔,知道吗?”说罢,纵身跃下马车,对着山坳吹了一声口哨,立即就有马鸣声响起。
“为什么呀?”
盛平安撩.开车帘,就见薄雾中奔来一匹枣红色的马。
丁元上前拉住马的缰绳,抚摸着马头,马儿回应地打了个响鼻。
他微微一笑,翻身上马,追上前面的马车,对一脸惊叹的盛平安道:“我跟阿大相差不大,你却喊他阿大叔,这不是让我平白矮他一辈吗?”
“可你也叫我爹叔啊,我若喊你叔,岂不是乱了辈分?”妙书斋
“你喊你的,我喊我的,互不耽误。”小少年对马的渴望呼之欲出,他徐徐善诱:“你若是叫我一声叔,我带你骑马。”
“丁元!”阿大‘吁’了一声,停下马车,警告地看向一脸不怀好意的人:“你适可而止!”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带平安骑个马罢了。”说完,他叹了口气:“罢了,平安,我先走一步,便不送你去私塾了。”
盛平安有些失望,却还是乖巧道:“元哥,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丁元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从阿大在盛家门口接过马车开始,他便猜到这是阿芫的安排。
当真是防他防得紧啊!
他酸涩地夹紧马腹,缰绳勒紧,‘驾’了一声,马儿嘶鸣了一声向前冲。
八月已进入末尾,清晨带着浓重的寒意。
呼呼的风声掠过耳畔,也吹走了夺眶的热泪,他咬紧牙关,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
又一年的盛夏,过关斩将的云王大军终是抵达了京城。
大军扎营十里外,身着银色铠甲,戴着银色半截面具的丁元走出主将营帐,姜霖追了上来,小声道:“你当真要上阵?”
“你觉得我不行?”
“那倒不是。”姜霖笑了一声,四下看了一眼:“你跟我来。”
俩人进了不远处的营帐,姜霖吩咐守卫士兵先退下,旋即倒了两杯茶水:“魏桁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这座京城,以咱们的兵马粮草,无须叫阵,只围他个十天半月的,定会叫魏桁不战而屈,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惹主公生气?”
丁元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为何要这般做,姜霖不清楚,云王不会不清楚。
当初那参谋军务把他送给云王当男宠,以此来讨好云王,谁知弄巧成拙地叫他认了亲,也由此知道了云王与魏桁的那点破事。
少年时的常林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而彼时的魏桁不过是冷宫里不受宠,还受尽太监宫女欺辱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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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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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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