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离开了老卜正,噘儿低着头默不作声,自顾自地都在前面。子壮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忐忑不安地跟在她身后,但是却不敢吭声。
噘儿大哥远远地跟着他们,一脸忧虑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不时地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有那么好几次,他张张嘴,似乎想叫住子壮,想和他说些什么。
但话到嘴边,面有难色,似乎顾虑到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等出了城门,长生哥推说家里还有急事,给子壮和噘儿交代了几句,自己一个人先急匆匆地回去了。
子壮知道长生这是故意给自己和噘儿创造机会,心里自然是满是感激之情。等长生哥走远,他才小心翼翼地对噘儿解释说,“噘儿,那蛇莓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你不要说了,子壮哥,我又没有怪你。”
噘儿停住脚步,抬起走,泪眼朦胧地看了子壮一眼,伸出了双臂,“子壮哥,我走不动了,你来背我。”
子壮看她满脸的泪痕,眼睛都已经哭得通红,于是不再说什么,俯下身把噘儿背在身上。
在子壮背上的噘儿也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子壮的肩膀上。过了好久,她才小声说,“子壮哥,你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背我得吗?”
子壮想了想,“记不清了,大约是六七岁的时候吧。我六岁前身体一直不太好,那时候也背不动你。”
噘儿在背后呃了一声,接着说,“子壮哥,我就希望这样一直在你背上,让你背一辈子,你愿意不?”
子壮心里一暖,“好啊,我是求着不得呢。即使有一天我们成为老公公,老婆婆,我也这样背着你。”
噘儿嗯了一声,忽然又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不一会,就把子壮的肩膀湿了一大片。
子壮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得劲,忍不住小声问,“噘儿你不要哭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噘儿哽咽着说,“子壮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子壮说,“我知道啊,我也不愿意。你不要担心,巫亲和老卜正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而已,过几天气消了就好了。而且,我现在也听从他们的话,以后不会惹事生非了。今天那个叫车振的,又过来找我的麻烦,我没有和他计较,自己跑得远远的。”
噘儿愣了愣,“也就是说,你刚才在老卜正跟前撒谎了?其实你早就过去了?”
嗯,子壮点点头,“你们今天走得早,我没有赶上你们,就在老卜正门口等着。后来那叫车振的家伙就忽然出现了,要来找我的麻烦。那小子真不是个玩意,故意在那里等着我,想想伺机对我下黑手……”
说到这里,子壮又想起车振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
“不过我记住我答应巫亲的话,不想再惹出是非来,只好拼命跑开。但那小子就是不肯不放过我,一直跟在后面追,还一直嚷嚷着要抓贼。我在邑城内人生地不熟,只好闷着头猛跑,搞得自己都晕头转向。后来我小心跑进了一个死胡同,无路可逃,就翻墙跳过去了,那家伙才没有抓到我。墙里面是一个大园子,那蛇莓果就是在那个大园子里找到的。我当时吃了很多蛇莓果,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有很多小孩子拉扯我,还梦见你……这个,我当时还想,怎么就忽然在里面睡着了呢?老卜正一说我才明白,原来是吃那蛇莓果中毒了。还好我福大命大,终于逃过了一劫,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不适了。”
噘儿听子壮絮絮叨叨说刚才的事情,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抽泣着说,“子壮哥,我日后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可不能像今天这样,糟蹋自己身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更要好好保重自己,纵然噘儿赴汤蹈火,也定会找出个法子,把你的……你的‘渴睡之症’治好,也不枉你对我的情意。”
“你不要哭了。”子壮知道噘儿担心自己的身体,安慰她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现在身体感觉可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噘儿却哭得更大声了,身体都一个劲地哆嗦。
子壮又低声安慰了她许久,噘儿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此时两个人已经到了村口,一个人影从村口走出来,急匆匆地朝他们赶过来。
子壮对噘儿小声说,“噘儿,你母亲来了。”
噘儿终于抬起脸,远远地看了对方一眼,小声让子壮把她放下来。
不多一会,小桑林巫已经走到两人身边,阴着脸,也不说话,拉住噘儿的手往村里走。
子壮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讪讪地说,“巫亲,明天还是我去送噘儿吧,毕竟……”
“够了!”小桑林巫忽然止住脚步,斩钉截铁地对子壮说,“子壮,只有两条路,你选择一条。”
子壮吃惊地望着疾言厉色的小桑林巫,一下子愣住了。
“第一条路,你依照我说的话去做,我还是你的巫亲,以后事情以后再说,各由天命;第二条路,你若不听我的话,那我们亲断义绝,不相往来,你以后也别想见到噘儿!”
子壮一脸恐惧地望着大发雷霆的六婆婆,不明白小桑林巫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
虽然他自成为老桑林巫的巫孙后,小桑林巫对他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从来没有一次想今天这样。
今天小桑林巫发火发得毫无来由,让人摸不着头脑,虽让更让子壮心里不踏实。
子壮嗫嚅地动动嘴唇,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小桑林巫,“我……”
小桑林巫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子壮,拉着噘儿向前走去。
子壮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全身冰冷,两腿颤抖,一步也迈不动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谁也不想搭理,一头栽在榻上,沉沉地睡去。
一晚上他都在做噩梦,几次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和噘儿正在北部荒原的荒野里欢好,几只牛犊子般的恶狼却忽然窜了出来,把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
他梦见自己和噘儿一直在一个陌生地地方亡命地奔跑,后面有很多人在追,却看不清追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他梦见自己结婚了,却发现妻子不是噘儿。
他梦见噘儿搂着自己呜呜地哭,一把剑飞了过来,刺穿了他们两个,噘儿脸上所有的泪水都成了血水……
……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子壮全身大汗淋漓,再也没有半点睡意,双手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胸前摸去。
然后他的手忽然僵在那里。
自己一直挂在胸前的长命甲不见了。m.miaoshuzhai.net
他慌乱地在胸前摸来摸去,又在睡榻上四处摸索,但还是毫无所获,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了。
长命甲是噘儿给自己做的,不仅仅有长命百岁的祈求,更是噘儿给自己的一件定情信物。
上次犯病醒来以后,自己头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也是因为这件长命甲,他的记忆才莫名其妙地恢复过来。
如果这件东西丢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子壮额头冒出了冷汗,他辗转反侧了好久,琢磨这长命甲到底可能丢在了什么地方,过了好久才昏昏睡去。
等他再次从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跛老爷子坐在房内的另外一张草塌上,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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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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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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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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