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很大,王守善原本以为可以很顺利得到神仓的粮食,然而一直到夜禁开始之后才把一件事办完,早知道就不把集合地点定在常安坊了。
从含光门直接到靖安坊能少折腾,于是他放出夜莺去通知其余人直接到靖安汇合,然后他要想办法把吴晓从国子监里弄出来,今晚上出事后最好有个懂法的人帮他辩护,不然他恐怕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这些事他都可以找人代办,麻烦的是接下来的棋他该怎么走。
商业繁华的城市,真正安静下来要等到酉时,天街无人了坊间还有很多商铺可以逛,只不过今晚上的人亢奋得有些异常,一个大坊武侯才三十来人,王守善真怀疑以这点人手能不能管住躁动不安的百姓。
汉朝因为马政而整得快破产,李唐则因为马政而统御天下,没有马光靠两条腿他今天说不定一件事都办不成,掌握了马就掌握了骑兵,李隆基当过马夫,后来通过马政一点点获得禁军的统治权。王守善姓王,王在甲骨文里为斧钺之形,那是一种礼器,象征王者之权,也是执行死刑的刑具,本意天子、君主,可惜历史上姓王的皇帝只有王莽一个,再有一个就是隋末群雄之一的王世充,那些割据一方的即便称帝称王也不被世人承认,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血性这东西很容易变成兽性,最初美好的血性往往转化成了血腥的兽性,就像困兽被打开了牢笼,一旦失去控制就会凌驾于法律和道德至上,最终成为民族之殇,大宛远在葱岭,他们可没有“犯我中华”,汉武帝一样还不是派人去诛了。他只是喜欢大宛马而已,为了几匹马劳民伤财,能用外交解决的问题非要用武力解决,太率性而为其实也不是好事。
没有限制的自由是有破坏力的,李唐驯马用的是糖,它非常喜欢那甜甜的味道,本来马是不会卧倒的,可在侦查时为了不被敌人发现目标,它必须学会,于是它每卧倒一次就给它一颗糖吃。武则天也驯过马,她用的是铁鞭、铁锤和匕首,李唐的那套办法用不了了就只好用武则天的办法了,可是她的酷吏太过严苛,还整出酷刑比赛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普通人对法家的理解就是严刑,动不动就剁手剁脚,挖鼻子抠眼睛,你不犯法这些事就轮不到你,走街上看美女就没有哪个法家去管,反倒是自己的老婆会在某人的手臂上拧过去,拧过来,她就是典型的儒家,儒家是一点邪念都不许有,唐律是礼法结合的,不过立法原则还是儒家经句,比如孝子揍了欺负自己父母的人可以减轻罪责,父母在世的时候儿子存私房钱不给老人治病要被流放三年,十恶不赦之中的不睦罪也是出自礼,汉朝的时候是用的春秋决狱,既刑法中没有规定的条款以儒家经典作为裁判依据,并且根据犯人的动机来进行断案,唐律之中没有用春秋决狱,而是规定了“举重以明轻,举轻以明重”这个司法原则。
唐律疏议中是这么写的:“诸夜无故入人家者,主人登时而杀之,无罪。”
也就是说如果在夜禁之后,主人发现有人闯入自己的家里,主人可以将闯入者当场杀死,并不承担任何刑罚,在自己的家里男主人或者女主人有无限自卫权,不论对方打算跑到你家干什么,反正没有经过你的同意都可以将他给杀了,没有防卫过当,也不存在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你杀死他不算犯罪,比如男主人在夜禁之后回家,发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实施通奸行为,男主人可以将那个奸夫就地杀死,如果男人按照法律程序走,通奸的刑罚就是杖责九十,即便官府的人问起来,男人也可以回答他怀疑自己的老婆差点被人强奸了,她拼死保住了自己的名节云云。相反如果杀不死那个奸夫,留他一条命在,他可以在公堂上坚定得说自己是通奸,是得到女主人同意进入你家的,你重伤他了还要承担罪责,那种把他老二削了,让他生不如死的情况是对自己非常不利的,即便心情非常不爽还是必须把他给杀了,让他做个死在牡丹花下的痛快鬼。
这种无限自卫权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是暮鼓之后,晨鼓之前,而且地点必须是在自己的房子里,白天的时候没有,一般奸夫都是白天趁着男主人出去赚钱养家的时候溜进来约会,之所以官差抓犯夜抓得那么紧也是因为强盗、刺客太多了,大半夜不睡觉,不是小偷就是强盗,来俊臣犯入室强奸杀人的时候抓住他的人民群众就该当场把他给杀了,奈何人人都不懂法,还把他给扭送到官府去,官府的人要按流程办事,要确定他是证据确凿后才能问斩,结果就给了这厮翻身的机会了。
当隔壁邻居听到呼救,不去帮忙造成案件性质升级的,其余人都要连坐,相反如果邻居与盗贼发生肢体冲突时,造成歹徒伤亡的判其无罪,如果盗贼逃跑可以就地解决,民间是禁止使用弓弩的,长安城里有弓卖是因为权贵喜欢打猎,一个普通百姓不论他射得有多准都不能射死,但是盗贼如果翻墙逃跑时掉到水渠里淹死的不算邻居的责任,如果邻居用箭射中了他的腿,导致他不能凫水,这种要根据保辜制度来进行判决了。妙书斋
如果殴打人致伤了,手足伤十日之内,其他物殴伤二十日之内,以刃及汤火伤人三十日,折跌肢体及破骨者五十日,在期限内死的依照杀人罪论处,期限外死的只是个伤害罪,那种用箭射伤导致贼子溺死的案情是要按照杀人罪论处的,正是因为有这条法律在,当强盗的要艺高人胆大,捉强盗的也要艺高人胆大,技不如人就出来混被人砍死纯属活该,江湖就是这样的,比的就是谁的功夫高,开府仪同三司可以用弓箭了,没有这个礼仪,普通的国公家里如果强盗被射死了依旧要追溯责任,射礼也是礼的范畴,汉礼是要求不射中,开元礼是要求射中,那晚上王守善和李白跑到宁王府上去偷虞美人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那些卫兵可以把他们俩就地分尸的,幸好全须全尾得回来了,运气好就是真的好。
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往死里整,比如你怀疑某人想要通奸自己的老婆,可以冒充她写一封信给那个人,约到自家后山小凉亭一见云云,那人兴冲冲得来了,砍死他,找到那封信,然后就可以报官了,官差在此时会审问口供,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又或者给足贿赂你就可以走人了。同时官差抓强盗,贼赃官差也要分走一部分的,骨董就不好算了,这个时候事主就要出点钱感谢那个官差,不然事主的传家宝就要丢了,你东西丢了,关官差啥关系?又不是他丢了,报了案人家根本懒得管;给人家一些好处,那就不一样了,你家丢了多少钱啊?三个金饼一百五十贯,他分三成走也是五十贯,够他好几年的俸禄了,那干活的热情简直不能太高涨,一个人追不回来可以找兄弟一起干呐,见者有份,人人都有汤喝,甚至于告密的线人也有钱可以分,能追回损失已经不错了,全部追回投入的人力、物力算谁的?那么多陈年悬案、无头公案都没查,就为了追回你家那破酒坛整个武侯铺的人都出动了,失火了怎么办?你负责啊?要金吾卫抓人的基本都是江洋大盗级别,不良人负责找人,如果有能力也可以抓,不过和金吾卫这些全副武装的人相比不良人只能穿布衣,狭小的室内乱斗是非常危险的,为了保命王守善想穿纸甲,见过见义勇为全副武装的么?他必须要一个合理的借口,黑帮的人对付一个小女子应该不会很多人,他可以冒险不穿,只是刀剑无眼的事谁能保证。有组织犯罪必然会有同伙,从京兆府回家的路上他要是被人给伏击了公主老婆变寡妇,他新婚还没出呢。黑帮之所以会如此无法无天往往是因为有保护伞,进士团早就跟官府“风流”到一起去了,那位送给赵鸾鸾云州半条街的公子是肯定追不回来那些产业了,送礼物是你情我愿的事,至于他的父母如何气吐血就不是看戏的闲人能管的了,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这句话重复了那么多遍还当耳旁风这是他自己和他父母的问题,养不教父之过,教不学儿之错,跟着一群把下流当风流的骚人鬼混能学什么好,那些把女儿教养成歌姬、舞姬的父母简直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沦落风尘是很值得同情,主动往上面凑就是自取其辱,笑贫不笑娼的人能风光几时。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杀胡令是很残忍,羯族男女老少都被杀了,问题是他们是闯进汉家的强盗,汉人必要时可以行使无限自卫权。
汉唐民间一直有一种说法,风可进,雨可进,皇帝老儿不可进,意思就是说哪怕是一间破败的茅草房,只要主人不许,哪怕是皇帝老子也不可以进去,如果官差强行搜捕,主人可以进行自卫反击,前提是晚上,白天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长安的夜晚也亮如白昼,很多人不知道有这个规矩,灯下黑就是这种情形了。因为不知道所以亲戚串门晚了住很不方便,又或者想过夜生活到声色场所寻欢作乐出去玩,觉得夜禁很麻烦,宵禁是国家处于战争状态时才用,开元二十五年整个北方都被战火笼罩,军费吃紧、天灾不断,流民还那么多,乱世用重典,生在和平的中国不代表世界和平,习惯了欢闹的生活忽然要适应肃杀的气氛就跟野化一样,第一天肯定是恐惧的,学会克服就行了,五更三筹新的一天又会开始,敦煌、张掖这些地方城里也有夜禁,夜市都是摆在城外的,当地人别名杀猪夜市,不懂行的新嫩进去了就跟猪仔一样被宰得血流如注,里面卖的都是违禁品,就跟汉长安城的那个黑市差不多,只是种类更加繁多,女子很自觉得天一擦黑就回去了,晚上撸串喝酒的都是男子,为了避免挂羊头卖狗肉的情况发生,都是整只羊扒了皮后挂在架子上,客人想要哪儿就割哪里的肉,那场面看起来绝对血淋淋,不过跟处决叛徒的场面比那死羊至少不会叫唤,五马分尸很简单,就是把受刑人的头跟四肢套上绳子,由五匹快马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把人撕成六块,一般都是死了之后分,野马分尸就是把人的双手捆着,拖在马的后面,距离不长只是虐待,距离长一点的话人就会血淋淋的,身上皮开肉绽,如果马跑起来并且地上的沙砾非常粗糙的话人不仅会死,而且还会碎,其痛楚程度和凌迟差不多,有一些伤痛即便身上的伤好了,留在心里的疤却难以痊愈,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经历了战争的女人想不开呢。
如果文明使得人们卑躬屈膝,那就看看什么是野蛮的骄傲,对于那些侵略者、使用野蛮侵犯他人权益的人不能和他们讲文明,因为文明对他们而言是失效的,家是国的小一,国是家的大一,无数个小家组成了一个大家,举轻以明重勿以恶小而为之,比如将国家机密出卖给外国人,只不过是说漏了一句话而已,就有可能给整个国家和民族带来危害,出罪举重以明轻,是法律当中没有明文规定的犯罪行为,要按照国民可预测进行判罚,比如少年绑架他人又杀害的行为如何定性?如果不考虑行为人的年龄,行为人的行为完全符合绑架罪的特征,张氏兄弟虽然才十二三岁,可是他们杀人依旧要按律斩首,人们讨论的重点不是他们的年龄,而是血亲复仇有没有罪,因此以身体年龄来恒定一个“人”是不是该负法律责任已经不合理了,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那些兔崽子的心智甚至比成年人还早熟,俶已经把王守善给算计死了,贾昌十三岁就开始闯荡江湖,太宗十三岁就开始征战天下,拜占庭帝国的臭虫三岁开始成为共治皇帝,与豺狼虎一样的雇佣兵斗智斗勇,那种“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跟他计较”在唐律面前是毫无用处的;而女娃因为发育较早,当她身体成熟了就不能再把她当小孩看了,她是一个女人,十岁以下才是小儿,杨玄琰犯法,杨玉环没有被没籍就是因为她的年龄,短短八年时间她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动人,可她的心智却没有完全成熟,这座城市里有很多个杨玉环一样年轻莽撞的女子,不是每个有钱人都是品行低劣的,然而一些品行低劣的人利用了她们的无知,将她们“介绍”给有钱有势的人,从中牟取暴利,什么诗歌和音乐都是卖淫的遮羞布,猜猜赵鸾鸾写**的时候多少岁。
官府抓住了犯夜的人,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犯夜的人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
听起来好像很不仁慈,可是和擅闯民宅杀无赦相比,官府关你几天已经算仁慈了。
慈不掌兵,善不为官,唐官就是太仁慈才让该被管束的百姓无法无天,入夜后最好连坊都不要逛,直接关门闭户,早起早睡身体好,还能省两个有钱。
“王驸马?”
在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王守善遇上了张季良,他隔着老远就跟王守善打招呼,此时大街两边都点燃了篝火和灯笼,将整条街照得亮如白昼。
“张将军,恭贺高升啊。”王守善立刻拉住缰绳朝他拱手。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张季良一点都不在意王守善犯夜的事,大家都是秘密潜回长安的,确实没什么好问的。
猛得,王守善灵光乍现,他不禁得意得笑了起来,他知道该怎么去对付那些官差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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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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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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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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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 夜禁无仁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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