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平康坊的菩提寺,玊玉抱着孩子向景龙观的师兄报告去了,王守善和赵岚志、戒嗔一起坐在门口等着。
此时三更已经过了大半,他想回去睡觉了。
“戒嗔师傅,你还有其他师兄弟么?”
“他们都在山上。”
“那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回去之后请他们到大庄严寺住一段时间,今天突厥人虽然暂时撤退了,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再来,彍骑的人我信不过,还是你们武僧更可靠。”
佛牙不容有失,更重要的是净行必须有人保护,还有谁比武僧更适合出现在禅院里。
“你们的棍法我觉得很实用,可以交给其他僧人,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还能护卫佛牙,你觉得呢?”
“这个贫僧得回去问问师傅。”戒嗔严肃得点头说道。
“随云,你平时去国子监上课吗?”
“不常去,怎么了?”
王守善将那个冒名顶替的计划告诉了赵岚志。
“虽然我们这次把突厥武士给击退了,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国子监搞花样,千牛卫最好留人在国子监保护那些生徒,我会尽快训练出合格的番役接替你们的。”
赵岚志点头应是“我会跟朋友说的,你放心吧。”
“你家住在哪儿?”
“东城,宣平坊。”
“要是等会儿没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可以睡一天,你们明天可要忙呢。”
“看情况吧,要是需要人手我会留下。”赵岚志抿着嘴“就是不知道大哥跑哪儿去了。”
“戒嗔师傅,一会儿你回了大庄严寺跟太白兄说一声,明天下午我们在德贤观回合。”
“唯。”戒嗔点头应允。
“也不知道李宰相怎么这么睡得香。”赵岚志看着位于平康坊东南隅的宰相府不屑冷哼。
“确实啊,他怎么就睡得这么安心呢。”王守善有些佩服那个李宰相,他真的不是一般人。
又无语等了一会儿后,玊玉抱着婴儿出来了,三人立刻站起来将她团团围住。
“道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赵岚志问。
“丰邑坊,赵善人就不用跟过去了,等办完了事我们就回去了。”
王守善想起那个今天失去孩子的母亲,就是不知道那个钟老板愿不愿意帮别人养女儿。
“就你们三个,安全吗?”赵岚志担心得问,王守善哼哼冷笑,绿油油的眼睛看起来吓人极了,赵岚志立刻闭上了嘴。
与赵岚志分别后,他们立刻开始往丰邑坊的方向赶。
北城的彍骑明显比南城多很多,他们中途被拦了两次,最终因为身上带着公验和婴儿被放行了。
入夜后的朱雀大街是安静的,有数十个奴婢正借着灯笼昏黄的光线打扫路面,扫帚发出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对长安人来说新的一天快开始了。
随着雾气和路上的白鬼越来越少,四更的锣声终于响了起来,丰邑坊并不是什么有钱的大坊,而且坊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坊墙修得并不高,他们三人很轻易就翻了过去。
坊中的招魂幡还在飘飞,但王守善已经觉得它们看起来没那么渗人了,沿着白天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钟家,玊玉拍响了宅门。
“谁啊。”钟家的男主人中气十足得问,王守善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是我,德贤观的道士,请问钟娘子在吗?”也许是玊玉的声音大了一点,怀中的女婴醒了过来,好像快要哭了。
片刻之后钟老板将门打开一条缝,在确定屋外确实是女道士玊玉后才将宅门大敞开来。
“道长,这么晚了你这是……”
玊玉没多话,而是将怀中的女婴递交在钟老板的手中,他立刻下意识得接住。
“这孩子的母亲遇到了产鬼,她拼死才生下这个孩子,劳烦钟娘子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等孩子老家人收到信后会来接她的。”
钟老板的表情看起来复杂极了,仿佛怀中抱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永和坊,戒嗔拿着木棍一人往一片漆黑的南城走去,王守善相信戒嗔的身手,更相信南城的浮浪人不会穷到要抢一个出家人,戒嗔的安全不用担心,他们总算是回家了。
撩开袍子下摆,他志得意满得跨进德贤观的宅门,徒弟们都已经睡了,现在他终于可以跟美人独处了。
直到走到院子里的石灯笼旁,他才察觉玊玉并没有跟上,他回过头一看,小娘子居然还站在门口不敢过来。
他得意得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就像是占了鸠巢的喜鹊,这里明明是她的家现在反而他成了主人,才来长安一天他差事有了,房子有了,娘子也有了,运气好果然事事顺。
“你打算在那儿站一夜吗?”
空旷的院子里只听得到他的声音,永和坊基本是空的,甚至还有了回音,听起来鬼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你今天能不住我房么。”
“那你要把我安排在哪儿?”
“有间诊疗室,收拾一下可以将就一夜。”ωWW.miaoshuzhai.net
“那明天呢?”
“我们还没举行婚礼,按礼不能同处一室。”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王守善开始胡搅蛮缠,反正今天他是要探香踏春定了。
“你让我准备一段时间。”玊玉越说越小声,模样居然看起来有些可怜。
“这么晚了再收拾房间不觉得累吗?”王守善打着哈欠“我很累了,先睡吧。”
虽然他已经换了汉服,但是脚上穿的还是胡人的靴子,要解开系带才能脱下来,他坐在走廊上开始脱鞋。
这里是第二个可以被他称为家的地方,义父肯定会很喜欢玊玉的。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王守善顺着之前她走来的方向走去,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而且那股艾叶的味道明显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檀香。
檀香木有除虫的作用,除了做衣柜也可以放书稿,他还记得她有个做将作大匠的曾曾外祖,大明宫的密道地图可能就在那些堆在角落的箱子里。
只要知道了密道的布局,李隆基的命基本上就捏在他的手中,但可惜的是他常住在兴庆宫,似乎只有上朝的时候才会去紫宸殿。
皇帝死了之后麻烦的是继任者的问题,李隆基的三十个儿子里目前看来最成才的是三王子李屿,可谁知道其他王子里有没有变数。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视线从书稿中移开,转向那扇紧闭的障子,那里应该就是玊玉的寝室了。
纸做的门只防得住君子,王守善轻轻将门推开,里面的陈设果然还是很简单,只除了那个摆在正北方的矮几上放满了各种与巫术有关的道具。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这是一个女巫的房间,当他将蹀躞带和刀解下来放在矮几上的瞬间,金属和木头撞击发出的闷响将踌躇着跟过来站在门口的玊玉给吓了一跳,似乎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闺房被另外一个人侵占了。
“要点灯吗?”
玊玉连忙摇头,王守善知道她误会了。
“那就进来吧,记得把门带上。”他一边说一边解衣服的衣绳结“被子在哪儿,你铺还是我铺?”
“我铺。”她认命了一般走进了寝室,然后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拿两床卧具吧。”他找了地方放自己的衣服,最终还是将灯给点燃了,他在黑暗中看得见玊玉却看不见,只是气氛随着灯被点燃变得异常暧昧。
长安的女人有的很开放,有的很保守,玊玉就是保守的那一种。
她安静得铺床,并没有做任何勾引人的举动,但是在灯下她有了种奇特的魅力,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贤惠。
“娘子,你把头发放下来我看看。”那道士的发髻他看了一天,早就想解开了,他想看她女装的模样。
“等我把床铺好了再说。”她没有抬头,专心干自己的活,紧接着便感觉眼前黑影一闪,王守善已经将她扑倒在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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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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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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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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