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南安定下心神，在脑中淡淡问着：“第二人格，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第二人格？”声音略微疑惑，但又心情不错地笑着，“第二狐格还比较准确，倒不如说是存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第二人格均是有着自己的名字，特点，生活习惯，也就类似存在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不给九南询问的机会，声音接着道：“不用你问什么，反正我们同为一个身体，未来的路是一起走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九南满嘴的疑问，愣是被他类似调戏的话堵得没张开嘴，额头青筋暴起。
似乎感觉到九南心里的不爽，声音安抚般轻柔，像羽毛挠搔心里痒痒的：“小孩，虽然你的身体一直在滋养我的灵魂，但还远远不够。你现在也不用太在意我的存在，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出现。”声音渐渐弱下去，就像失去了力量支撑。
九南听出来这声音好像又要消失了，皱眉道：“不会有特殊情况的。”
清楚了解九南话里隐晦的含义，声音像是被逗乐了，笑得那叫一个张扬欢快。
声音消失了。
“我叫梅子君。”
最后微不可察的声音卷着飘来，逐渐沉寂。
九南就那样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像一座活雕塑。
从短短几句话里，他得到了一些信息。
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滋养着那个梅子君的灵魂，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的？而且他说现在不用在意他的存在，等到他的灵魂恢复正常，会不会影响他什么，甚至强行占据他的身体？
看过太多有关修真系列的小说，想想那个夺舍就有些后背发凉。
突然出现另一个人在他体内，九南可以说是非常不适，甚至心生抗拒厌恶。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谁能确保他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
九南眼里闪过一道寒芒，收敛下气息翻身躺下休息。
一片黑暗的空间，偶尔有点点亮光一闪而过，朝着某个方向汇聚过去。
一张和九南一模一样的脸，在这片仅有他自己的空间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眉头紧锁，但像猎豹伏击般危险四伏，如果不看脸，真的会以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忽然，唇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紧蹙的眉舒展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妖孽魅感。
一声轻笑在死寂无声的空间响起，而后归于平淡。
第二天一大早，五五便被一阵谈话声吵醒，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怒气冲冲走出去。
走到门口突然怂了，想起来外面可是九南呆的地方，自己居然胆子这么大想要去质问他。五五一个大转变，换出小心翼翼的谄媚样推开门，向外看去。
两个熟悉的身影，怀瑜和路鹏，正坐在门外的凳子上交谈着什么，表情还挺愉快的。
五五注意到一个问题，九南他居然不在！
那这俩人怎么私闯民宅！
强行压抑住的起床气爆发出来，大力推开门，门“咣”地一下撞到墙上，发出惊天巨响。
“我说两位，你们私闯别人房间不谈，还大清早就来把我吵醒，居心何在啊！”五五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满脸狰狞。
五五继续吼：“还有九南呢，你们趁他不在居然敢进来，真是太过分了。”
怀瑜看看他，就像看智障儿童一样，微笑道：“刚才在下面碰到他了，说让我们上来等等。”
五五顿时话语向鱼刺般哽在喉咙里，一脸尴尬。
“他去干嘛了？”
“锻炼。”
一只通体雪白，九尾舞动的狐狸跳了上来，落地变回人形。
九南面向怀瑜，温和道：“今天找我来是有关怀瑾和怀青天的吗？”直奔主题。
怀瑜听后觉得，如果自己说不是，九南会直接把他们丢出门外。
“没错。但是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惩罚怀青天就好，怀瑾，我希望你不要动她。”
“我今天是想告诉你，我们族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使这件事和她确实相关。”
“毕竟，她是我的姐姐。”
这话说的让九南和五五心中一愣，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的仇敌，此刻被她说的倒像手足情深的姐妹了，这跨度恐怕有点大吧。
五五挤眉弄眼，调笑道：“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姐姐你还这么对她。”
怀瑜被打断后，凌厉地看向五五，神色不虞。她身后默不作声站着的路鹏，感觉到她心里的怒火，阴着脸上前几步，就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狐。
温润站在原地的九南身形一闪，悄然挡在他们之间，眼神深邃，路鹏见状不得不停下来。
九南：“我希望你的故事能让我放弃我的想法。”
深知此时自己是被威胁了，但一想到昨天他那种杀意，也清楚族内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怀瑜无奈摊摊手，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和明亮。
“不管我说的如何，你怎么反应，我定不会让你杀她！”
怀瑜将手放在膝盖上，眼神悠远：“怀瑾是我姐姐，也是之前唯一一个不在意我是私生女的人，大概十几年前，当我从外回到族里，所有人包括族长，我的生父，他也对我不管不顾，任凭别人欺辱我。只有怀瑾，就像光一样，让我那段灰暗的日子有了色彩。”
她顿了顿，看着九南的脸微笑着：“是不是很俗套，”没等回答她自己接着说，“但你要是亲身体验过被日夜嘲讽，夜不能寐的日子，身心都遭受着攻击，我没精神崩溃也是好不容易忍下来的。”
五五没接触过这样的事，一时间沉浸在里面，皱着眉满脸心疼和愤怒。
九南走到床边坐下，右手撑着头，面色平静没什么变化：“接下来就是你为报答这个恩情，所以才不让我杀她？”曾经看小说看到的狗血剧情似乎就是这样讲的，九南模模糊糊回忆着。
“不，我确实很感激她在那段时间给我的力量，我们也经常游山玩水，姐妹情谊一段时间就非常浓厚了，可是有一天，一切都颠覆了我的想象，”怀瑜声音有些颤抖，微哑着嗓音，“族长带着一批族内精英，不知为了何事，全副武装地离开。回来时他身负重伤，跟他回来的几个人也奄奄一息，当时族内都轰动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生命垂危。当时他单独把怀瑾和怀青天叫到祭坛后面去说话，我就趁人不备去听他们说的内容。”
“我没想到，族长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怀瑜气息不稳，双目通红，“他跟他们说，我虽然才是正室所生，但未来的族长之位一定要是怀瑾的。他从没管过我什么，任我自生自灭，最后我还知道自己才是亲生，这剧情该是有多搞笑啊。”
五五拍桌而起，咬牙切齿：“这还是不是男的，在外偷腥还让亲生女儿落得如此境地，恶心下贱。”见怀瑜眸中含泪，死死咬住嘴唇甚至渗出血，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怀瑜把茶捧在手心靠近脸部，氤氲热气蒸腾着，模糊不清，看不到她的眼睛。
九南眼神一闪，若有所思开口问：“你说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北山？”手指摩挲手腕。
“对，我母亲是异族，从来没跟我主动说起她和族长的事。我本来可以无忧无虑跟她一起生活在原来的地方，但某天突然来了一群人，不是他们把她带走，而是很毅然决然跟着他们离开，临走时把我放到这片土地。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但看那群人一身煞气的样子，我觉得......”声音越说越低，捧着茶喝了起来。
亲生父母，一个不管她的死活，一个生死不明，仅留她一人苟且活着，能对有血缘关系的怀瑾心生亲近也并不奇怪。
九南歪歪身子，卧倒在床上，无意问着：“你母亲叫？”
“白风。”
九南和五五都愣住了，这个名字不久前就接触过，但离开北山告诉他们来讙头国时，蛇白风明显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就像这里与她毫无关系一样。
五五不由脱口而出：“我们刚从北山出来......”
“但是让你失望了，我们并没有见到叫白风的异族，”九南接下话茬，很自然地微微一笑，“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们也不问了，不如说说你还听到族长说了些什么。”
话题引得非常巧妙，转眼怀瑜便放弃刚才的话题，跟着九南的话匣来。
不知道九南为什么制止他说出来，五五觉得很委屈，为她，也为他自己，这种事明显有必要当事人知道。五五瞪瞪眼，很憋屈地喝了口茶。
怀瑜把茶杯放下后，红红的眼眶逐渐正常，静静坐在凳子上发呆几秒，才开口道。
“族长交代几句族内的事后，让怀青天保护她的族长位置，还生怕我抢，”她冷笑一声，“然后应该是给他们了什么东西，叫怀瑾好好保管，还说什么如果这东西发光发热了，立马将它藏起来，不能被发现。这么看来，应该是你从怀青天胳膊剜下来的那块碎片？”
九南一听便明白了，抬眼看向她：“所以这件事准确来说和怀瑾无关，你才想争取不让我杀她？”见怀瑜默默点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那和族长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呢？”
带着精英骨干去围剿自己的父母啊......九南眼底翻滚着猩红，口干舌燥，涌出一股冲动但瞬间被他压了回去。
如果那几个人还苟且偷生活着的话，那他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怀瑜使劲想了想当时的画面，沉吟道：“当时差不多都死了，不过还有一个活下来，现在在族内牢狱里关押着。”见九南翻身就要起来大干一场的架势，连忙道，“我下午带你去找这个人，但现在我们需要这些被关起来的人一点东西，这会不能去的。”
五五见状鼓鼓嘴，站起身来按住九南蠢蠢欲动的身体，冲怀瑜笑笑：“你继续说，这事也是早晚的事，不急不急。”
这话是说给九南听的，他稳下心神，瞥一眼五五还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没作声，轻轻动了一下肩膀，五五感受到了，有些受惊地抬起手挠挠头。
怀瑜打量了一下他们的互动，对他俩的关系有些猜测。
“不久之后，族长死亡，族中无首并不行，当时怀瑾也是年幼，便让怀青天主管大局。族长有血脉之力的人，他死亡便会有新血脉之人诞生。毕竟血脉之力要么传给与自己血缘最近的人，若无血缘，则会传给与自己种族相同或相似的人。所有人都预测，怀瑾才是不二人选，这样她就有更充足的理由登上这个位置。在众目睽睽下，我成为血脉之力的拥有者。”怀瑜笑得很灿烂，想到当时所有人都一脸便秘的模样心中爽快。
“历来都是血脉最强者当族长，但发生这样的事，出乎意料。怀瑾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因为这个原因，一部分支持她的人转来支持我，形成两极化，我们的关系也变得僵硬。我知道她得知真相后，可能心里介意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女儿，而我也对这种不公平待遇心里难受。就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很久，直到现在。”怀瑜眼神怅然，怀念起曾经没有忧愁的日子，身体颤抖着低下头，“她可以得到父母的喜爱亲近，但我不行！她可以无忧无虑，自信张扬，但我不行！她可以受到很多人庇护宠爱，摆平一切，但我不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怀瑜再一次失控，双手捂住脸，没忍住的泪水大颗大颗从指缝滚落。九南之前为何说她带着温和的面具掩饰心里的自卑，就是看透了她骨子里受到的压迫和苦楚。
室内的气氛一瞬间沉寂，只剩怀瑜隐隐传来的抽泣声。
九南悠悠的话飘来：“你看，自己也可以变得强大，不是吗？”这话喃喃说出来，像是说给她听，又像说给自己。
可能这句话恰好击溃了怀瑜心里坚强的最后一道防线，像是寻找依靠般，哭着站起来，抱向九南。
五五还在一旁不知所措时，身后传来一股很大的力气将他拽过来，一下子香玉满怀，怀瑜紧紧拥住他，泪水打湿衣襟。
五五脸上窘迫浮现红云，他还从来没被除了自己母亲姐妹外的其他女性抱过呢。
身后坐着的九南丝毫没有坑了五五一把的愧疚感，一脸开怀的笑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神无意间瞟向路鹏，有些意外。
不知道怀瑜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是被自己主子悲惨经历感染到了，还是自己有什么经历，竟也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思绪不知飘飞到何处，眼神都有些涣散。
似乎感受到九南探究性的眼神，路鹏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立刻把头低下，不再进行视线接触。
也是一个有自己心事的人，九南暗暗判定，觉得有些不妥，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在路鹏身上。
终于怀瑜哭完了，看到自己在五五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居然也没什么害羞的反应，很淡定自然地轻推开他，道了声谢，整理一下自己发皱的衣服，坐了回去。
怀瑜扯出一抹笑自嘲道：“我也就是出于嫉妒心，但怀瑾那时对我的温暖我一直记得，也不想真正反目成仇。”深吸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看床边的九南和五五，“怀青天那老匹夫，从我回族到现在，一直针对我，还想暗杀我，他怎么处置随你们。至于那个碎片为什么会到他的手上，你们来的那天早上，我和怀瑾面对面，正好看到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吊坠般的东西里面发出亮光，当时就看她神色慌乱去找那老匹夫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换的吧。”
时间对上了，正好是九南来之前，碎片发光发热的时间。
“哦，对了，”怀瑜想起来什么，向门外喊了一声，满是肌肉神情空洞的计蒙从外跳了上来。
“你当时说要他，我答应你，”怀瑜犹豫一下，“现在他就跟着你了。”
九南心中困惑但面色不显，突然想到应该是自己体内那家伙搞的鬼，有点不爽地想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九南：“你怎么控制他的？”
很明显，当怀青天看到怀瑜竟能把控制权悄悄转换，非常震惊，这种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事，九南不会冒险去做。
“我族秘术，不能透露给外人。”怀瑜脸上略显尴尬，目光闪躲。
九南听后，嗤笑一声，眸子闪着极为温柔的讽刺笑意：“不告诉我方式让他跟着我，用来监视我吗？”
怀瑜焦急摆手：“不是的，我没想过要这样！”
看怀瑜焦虑的模样不似作假，急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也挺难装出来的，但九南还是一点也不松懈，锐利的目光像要穿透她的想法。
“小孩，让她解除控制，我自有办法。”
懒懒的声音从脑中传来，酥酥麻麻，令九南大脑呈现一瞬间的空白。
回过神来，九南沉下心来，恐怕这梅子君的魅惑能力已登峰造极，光是声音就能让他失神一瞬，除掉他的确有些困难。明明自己很讨厌这种妖异十足的感觉，被故意勾引的感觉令人作呕，但他似乎就是妖邪而不俗，恰到好处。
九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梅子君带给他的感觉，心里很冷淡地问：“你确定可以，我不想收拾烂摊子。”
似乎是闷笑了一声：“你是瞧不起我吗？”
九南没有任何不信任他的意思，相反觉得梅子君就有这个能力，只是有些不甘，自己体内的第二灵魂。比他这个本体灵魂还要强大，就像体内藏着□□一样，下意识和他反着来。
九南也只是活了将近十八年罢了，但常常忘却自己真实的年纪。
怀瑜还在想要怎么解释她没有这个想法，总觉得每种说辞都像在故意掩饰，就快急的抓耳挠腮了，就听天籁之音解救了她的纠结。
“你停止对它的控制，剩下的你不用管了。”九南直视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对她的质疑。
怀瑜怔愣一下，焦急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到底是什么让他忽然改变看法？
见九南一副温润自信的模样，怀瑜也不再犹豫什么，干脆地点点头：“好。”
她从心里相信他的能力，下决定也是一瞬间的事。
不知道怀瑜具体做了些什么，下一刻他们便看到计蒙空洞无光的眼睛稍微动了动，逐渐恢复神采，好像解除控制后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意识已恢复正常，一脸阴沉与仇恨，死死盯住怀瑜看。
那目光几乎要食她血肉，，即使记忆中不是眼前这人，最初将他控制并封闭在那该死的空间里，也绝对是那些人的后辈，控制他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一股强烈入骨的杀意在房间里爆发出来，所有人都闷哼一声，朝后退了几步，被刻意针对的怀瑜更甚，震伤内脏，嘴角流出一行血来，强行镇定下来，目光连忙向九南投去求助信号。
计蒙冰冷眼神顺着怀瑜的视线看去，看到九南，似乎透过身体看到深处的灵魂，心中大骇，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几步，眼神复杂又充满浓厚炙热的情感，看得九南全身发麻。
九南暗忖，这该不会是梅子君从前的风流债吧，计蒙眼里的感情不像是作假，而且是如此热烈激动，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梅子君轻叹一口气，声音就像昨晚那样愈发听不清晰，马上就要沉睡的样子：“你先别去想别的，我告诉你该怎么说。”
这话听了感觉他能听到自己心里的话一样，九南背后毛毛的，很快想法搁置脑后。
在场所有人被这一变故给惊到了，看上去计蒙就像见到熟悉的人似的激动。但怀瑜和路鹏是知道的，计蒙是在他们父辈甚至更久以前，就控制封印在祭坛空间中了。
这个认识是从何而来的？
五五则酸溜溜地看着他们，明明和他一起进来的，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居然认识了新人，还这么激动，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我将你解救下来，劝你迅速回到原本的地方，莫要在这耽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九南温声劝道，但隐晦之意大家都能听出来，明显让他不要在此宣泄怒火，怀瑜投去感激又担忧的眼神，这恐怕计蒙难以听从吧。
果然，计蒙眼里的热切有些消退下去，正当大家都有些灰心的时候，他眼中的情感如潮水般在此涌起。
“我明白了，我马上赶回去。”
计蒙看向怀瑜，眼神依旧冰冷狠厉，却不再耽搁，冲九南恭敬一躬身，翻门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远处的丛林里。
这事过后，怀瑜和路鹏告辞离去，眼神里明显带着敬畏，不敢像之前那样比较放松地和他对话。告知他下午便可去牢狱看当年大战存活下来的那人，然后匆匆离开了，毕竟族长新上任，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
五五倒是一点也不惧怕，一脸崇拜地看着九南，几乎要把他放在心尖尖了。
能直接命令计蒙的男人！这么强有力的大腿谁不想抱啊！
九南此时坐在凳子上，手捧茶杯，惬意享受茶香浸润，片刻休闲间，心里又猜测起梅子君神秘的身份。很明显，他并不是真正的第二人格，而是从外界进入他身体的灵魂，恐怕身份还不简单，能让计蒙言听计从，还满脸热情。
真的就像一个□□一样，存在他身体里，不定时就会爆炸，危险至极！
九南抿一口茶，眸子眯起，眼底的暗红一闪而过。
五五抱着个板凳，乖巧坐在九南旁边，原本星星眼发着花痴，忽然想起刚才对话的问题，转变成满脸困惑和不满：“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告诉怀瑜，白风前辈还活得好好的，我看她非常想念她母亲啊，难道她没有权利知道一切吗？”妙书斋
九南瞥他一眼，轻轻吹着手中热茶：“你觉得告诉她真相就是好的吗？”
“对啊，知道母亲的存在，肯定会让她感觉不是自己在孤军奋战了。”
九南摇摇头，目光清澈却残忍：“你没注意到蛇白风提到讙头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切都与她毫无瓜葛，如果她想念怀瑜的话，肯定会告知我们并让我们了解她的现状；如果对过去的事有所依恋的话，情绪上定会不稳。没有反应，要么是演出来把我们都骗过去了，要么对过去根本不在意，甚至不在意这个女儿。无论哪种情况，都代表着，蛇白风，与曾经的一切，都要断掉牵扯。”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地认真说出来。
“你觉得，告诉怀瑜是正确的选择吗？”
看着九南认真温柔的眼，五五脑子“嗡”了一下，听到真相表示信息量有点大。但仔细回想着不久前蛇白风的反应，好像九南说的确实是对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锻炼，五五的心理承受和反应能力都提升了一截，很快就明白过来，有些失落地看向门外，心里为怀瑜的悲惨经历酸涩。
察觉到五五感慨万千的神情，九南放下杯子，手支在桌子上眯眼笑笑：“你俩抱那一下还抱出感情了啊。”
五五的脸皮还是没有练成钢铁厚，不禁红着脸摆摆手：“没，没有，”很尴尬地挠挠头，“怎么可能，我不喜欢她，我只是感性多一点而已啊。”
九南不置可否地笑出声，也没有再调侃他，转过身去忙别的事了。
过了一会，九南听到五五从他身后冒出头，较为调皮地歪头道：“我还以为没什么东西能入你心呢，原来你也是会照顾别人感情的啊。”
说完五五“唰”地一下溜走了。
九南听到这句话，独自一人在屋里，不再掩饰。他瞬间沉下脸色，阴暗布满全脸，手里握着的茶杯崩裂瓦解，瓷碎片扎进了手都没有反应。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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