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兴趣没多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还没点磕磕绊绊?饭饭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需要她这个老母亲教他怎么管家教子不成?
领了小女孩回去,风知意才想起来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你囡囡,这应该是小名吧?你大名叫什么?”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囡囡也是爸爸叫起来的,我以前没这个小名。我们孤院小孩的名字都是院长写一个个字纸团,让我们抓阄。抓到什么,就叫什么。我抓住了风和铃两个字团,就叫风铃了。”
风知意听得忍不住挑眉,这么巧么?他们风家的第一任家主,就叫风铃。
这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风知意有些哑然失笑,“那你喜欢这个名字吗?需要改回来吗?”
“啊?”小女孩也就是风铃一愣,“改回来?我名字没有改啊!”
这下轮到风知意愣了,“你回家都快两个月了,他们没给你上户口吗?”
风铃无辜摇头,“爸爸一直在忙,很少回家,我就匆匆见过两面。妈妈说她弄不来,等爸爸有空了再说,就一直没改。”
风知意心下微叹,微微点头,“那你想改吗?还是就叫风铃?你自己拿主意。”
风铃想了想,“还是叫风铃吧,我觉得挺好听的,从小到大也听习惯了。”
“可以,都听你的,明天就去给你重上新户口。”解决了名字户口的事,风知意又问她学业,“你现在一年级是吗?”
风铃点头,“是的,我去年下半年,在孤院的安排下开始读的一年级。”
风知意沉吟了一会,认真地问,“你是想按部就班地过普通人平凡温馨的生活,还是想付更多的努力和汗水,过波澜壮阔的精彩一生?”
风铃有点没听懂,“波澜壮阔的精彩一生?那是怎么样的?”
风知意想了想,“具体怎么样的我也说不上来,要看你到时候的选择、际遇,以及那时的时势和社会背景。但总体来说,是变得更优秀、眼界更辽阔、掌握更大的能量、能做更多的事、站在更高处等等。”
风铃认真地咀嚼着她这话的意思,“那能让我自由自主吗?就是我以后什么都能自己做主,不会再受冤枉委屈?”
“当然!”风知意笃定,“还能让曾经弃你如敝履的人,再也高攀不起!”
这话刚落,旁边传来“噗嗤”轻笑。
风知意扭头看去,孟西洲坐在花藤下,窝在椅子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你这样子,像是在拐骗小红帽的狼外婆。”
风知意轻嗔了他一眼,转首继续跟风铃说,“总而言之,就是让你学一身本事,变成更厉害的人。”
然后让她选择,“平淡和精彩的人生,你愿意哪种活法?平淡的,你或许会活得简单点;精彩的,你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你可以好好考虑,不急着给我答案。”
风铃认真地想了想,先跟孟西洲说,“太爷爷,太奶奶才不像狼外婆呢!太奶奶像圣诞老人,总给我礼物和惊喜。”
风知意:“……”
孟西洲闷笑声。
然后风铃也很慎重地跟风知意道,“太奶奶,我不用考虑了!我就选择成为更厉害的人,我不怕吃苦!”
“那好。”风知意没什么意外,毕竟是以狼崽子的性子,以及以后风家“开山祖师”的家主身份,她确实会不甘于平凡,走上不凡这条路。
不过,有些事情要严肃交代,“那你以后的学习,我就会另外的调整,你要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安排。若是你吃不了苦,想半途而废,浪费你我的时间和精力,我会打死你的,怕不怕?”
“不怕!”风铃想都不想,笃定得铿锵有力,“因为我不怕吃苦,更不会因为吃苦半路放弃!放心吧,太奶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努力变成更厉害的人,以后好照顾您和太爷爷。”
风知意抿唇而笑,“嘴巴倒挺甜。”
然后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孟西洲正偷偷往嘴里塞的糖,“又偷吃?三高呢。”
孟西洲委屈巴巴地握着她的手轻摇,“嘴里没味,就一颗,最后一颗!”
“不行!”风知意冷面无私,“我去给你做别的好吃的,等着。”
说着,就起身去了厨房。
“这老太婆……”孟西洲撇撇嘴,回头看到缺了颗牙齿的风铃正偷笑得门牙漏风,美滋滋地炫耀,“可爱吧?”
风铃偏头想了想,认同点头,“太奶奶是比较温柔活泼,我以前遇到的老奶奶,脸上经常没什么笑容,有点吓人。但太奶奶没有这种感觉,就算不笑的时候,也感觉是温暖的。而且,我总感觉太奶奶很好看,有皱纹也好看,比那些明星还好看。”
孟西洲听得得意昂首,“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媳妇。”
越老越像个小孩,还摸手机朝她招手,“来,我给你看看你太奶奶年轻的时候有多好看。”
风铃高兴地奔到他身边,看着他手机里一张张翻着的照片,满眼惊艳的光亮,“哇!好漂亮!不对,应该说是美!”
“有眼光。”孟西洲颔首赞同她,眼睛里怀念地翻看的一张张照片,“这个时候,她特别喜欢穿民国时期的衣服,或者旗袍,美得像时光里走来的美人。难得门一趟,被经纪人看到惊为天人,非要捧她当明星。可你知道你太奶奶说什么吗?”妙书斋
风铃好奇地眨眨灵动的双眼,“说什么?”
“你太奶奶说,她都五十五岁了,顿时把对方都给吓傻了。”孟西洲说完,自己乐呵呵地笑。
风铃惊诧,“五十五岁了,看着这么年轻啊!”
“是啊!”孟西洲抬眼看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斑驳日光,目光有些幽长,“我曾经也以为她不会老的呢。不过,后来她还是陪我慢慢变老了。”
风铃不太懂他话里的深意,就没去深究,指着照片里的男士问,“这人是谁?也长得好好看啊!”
“哎你咋没点眼力劲?”孟西洲回过神来,对她有点不满了,“这么亲密地跟她站在一块的,除了我,还能是谁啊?”
“太爷爷您?!”风铃看了看孟西洲满脸沟壑的脸,再看了看照片里俊逸非凡的男人,有点不敢相信,“不太像。”
“咋不像了?”孟西洲有点急了,“哪里不像了?你看这眉这眼这鼻子,不都一模一样吗?”
风铃再认真地比对了一下,诚实地摇头,“没看来。”
孟西洲:“……”
郁闷了一会,“那你太奶奶跟照片里年轻的时候像不?”
“像!”风铃老实点头,“很像!虽然她也满脸皱纹,但能一眼看来是她。特别是眼睛,感觉一模一样。”
孟西洲更郁闷了,“那我现在跟你太奶奶般配吗?”
风铃笑了,“般配!特别般配!总感觉,你们之间比那些年轻的情侣,都还要好。”
这话说得孟西洲满意了,瞬间一点都不郁闷了,“那是!”
风铃捂着嘴偷笑,发现这个太爷爷特好哄,只要跟他说他和太奶奶特别要好就行了。
“看什么呢那么乐?”风知意端了点心来,就看见祖孙俩有说有笑地看着手机,“来吃面条。”
风铃见孟西洲收了手机,立马机灵地走到轮椅背后,“太爷爷,我推您过去。”
“不用推,”风知意一碗碗地盛着面条,“他老胳膊老腿还健壮着呢,翻两个跟头都没问题。”
下一秒,风铃果然看见孟西洲起身,脚下稳健地走上前去,在餐桌旁坐下,挪了碗面到跟前,边捡起筷子边问,“咱们什么时候再去?”
风知意招呼也蹦蹦跳跳过来的风铃吃面,“再过个三五天吧,得把玲玲的户口改好、学籍转好。不管她哪方面,我决定带在身边亲力亲为地教。学籍就挂在我们自己的学校,每次学校升级考核,来考个试就好,不耽误混文凭就行。”
“可以。”孟西洲点头,快一辈子了,他对媳妇突然想要做什么,一向是无条件地赞同,“你这是要培养个龙傲天?”
风知意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别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好吗?小心看坏眼睛。”
说着,转向挑起面就要吃的风铃说正经事,“既然你做了决定,咱们就不拖沓。从今晚起,你就开始泡药浴。主要是为了改善你体质的,先强身健体。”
风铃认真点头,“好。”
既然要做,风知意就决定尽她所能,做到最好。把当初,家族培养她当家主的那套方法拿来。甚至经过她的研究,还改善了些许。
留了个三五天,解决掉所有的杂务,夫妻俩就带着风铃开始全球各处地跑。
这样,不耽误对风铃的教导,也不耽误陪着丈夫做慈善,更能增长风铃的见识、扩展她的眼界。
还是固定的,每年除夕回来跟子孙们团聚一次。
十年后,年满十八刚成年的风铃开始徒手创业,白手起家。
风知意除了教她的一身本事,没有给她任何身外之物的资助,也不许旁的孟家人给。
风铃也知道,这是太奶奶对她教导多年的考测,斗志满满地接下了这任务。
与此同时,那个曾经三十岁还像活在象牙塔里、天真无邪的孟凌,带着脱胎换骨的温润沉稳和满身的风尘仆仆,终于再次回到了家。
只不过,这次他孑然一身。
问他也只是淡淡地笑说,有些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志不同道不合而已。
风知意听孟凌那双胞胎姐姐吧啦吧啦说了一嘴,说是那母女俩先是不相信孟家真的会把子孙赶来断绝关系,愣是用那十万块和她们俩积攒多年的奢侈品撑了三年。
最后见是真的,就果断离婚,带着养女回了还算小富的娘家王家。
孟凌那个全世界只有她可以欺负弟弟的姐姐,在那年除夕的第二天去给爷爷奶奶拜年,听说了真假千金的事以及弟媳居然敢指着她奶奶的鼻子骂,气得跑去把弟媳头发撕秃了半边、拦着所有人给假千金压岁钱,把母女俩给活生生地气哭了。
然后还听说弟弟一家被赶了家门,顿时高兴地去买了100个一百响的小鞭炮,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跟前扔了大半天,气得弟弟差点撸起袖子来跟她干一架。
没错,她就是三十岁的大龄熊孩子,能抢小孩子糖吃都丝毫不脸红的,她爸都拉不动的那种。
而这个以欺负弟弟为乐的大龄熊孩子,正经起来还是个霸道女总裁,见弟弟离家三年就被“抛弃”了,瞬间弟控狂魔上身,雷厉风行地演示了一番现实版的真天凉王破。
原本还怕傻白甜弟弟会生气,特跑去说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收购,本来三年前就渐渐和孟庄集团断了合作、而日落西山的王氏公司自然不堪一击。
可没想到孟凌知道后,只是很平静地淡淡“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灰头土脸地创业。
霸总姐姐瞬间觉得弟弟更惨了,暗戳戳地想帮忙。
可一向脾气很好的弟弟第一次暴躁发火了,说他是否能创业成功,就是老爸交给他的一份考卷。要是不及格,他就没法回家了!
既然是考卷,那自然就不能请外援作弊,所以霸总姐姐只能怂怂地袖手旁观。
十年过去,终于弄了个像模像样的中小型企业回家,勉勉强强及格过关了。
他回来后,也没有再找伴的心思,只想再见见亲生闺女。
可亲生闺女忙着创业没空搭理他,倒是前妻和养女听说他回孟家了,又蠢蠢欲动地多番骚扰。
其实前几年他创业渐渐有起色的时候,家里早就破产的前妻倒是带着养女来投奔过他,只不过他强硬地丑拒了。
因为在之前离婚时,养女归母亲,他一次性付清了全部的抚养费。
那母女俩拿了抚养费还不够,还过分得趁他不注意,掏光了他所有的积蓄,甚至还骗走了他刚弄起来的项目款,害得他身无分文地背负着巨债,差点乞讨在街头,还住了大半个月的桥洞。
他那时才惊觉父亲说得没错,那磕磕绊绊的三年,生活不再顺心如意,那母女俩就渐渐露狰狞丑陋的面目。到最后穷图匕见,差点逼死他。
所以前几年那两人来投奔他,他已经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没想到时隔几年他回到孟家,那两人又厚着脸皮来了。
他不胜其烦,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总不好对女人动粗,就让他妈给他找个媳妇,强势点的,能镇住外面牛鬼蛇神不进家门的。
他姐当即就笑话他,这是要找个门神辟邪么?
好在他条件还行,今年也就40岁,长相上乘、事业有成、离异无子因为他亲闺女不认他,又是首富背景,跟个钻石王老五差不多,导致很多年轻貌美的未婚小姑娘前仆后继。
孟凌严重怀疑自己眼瘸,就全权让他妈作主,选了个女强人,39岁未婚,但有个20岁的子,上市公司女总裁。
可他一见,居然是高中时期抛弃他的初恋女友,吓得他差点尿裤子。特别是,那子也是那时偷尝禁果留下的种,为此差点被他爸给打瘸腿。
他那么大的子在一旁看得笑眯眯地鼓掌,回头却请他喝酒,告诉他当初高中毕业后,他女友想跟他分手,就一声不吭地了国之后,才发现有了孩子。
之所以会生下孩子,倒不是有什么苦衷,纯粹是因为觉得他基因好。毕竟他女友家也是个豪门,不会养不起一个孩子。
所以,子没有怪他作为父亲的失职,还颇为同情他。
孟凌心情复杂,不过他当初对初恋是真的刻骨铭心,被甩之后还消沉了两三年。所以如今子都那么大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然是顺顺当当、和谐美满地订了婚。
其中前妻养女来闹,被未婚妻干脆利落地丢了去,他在后面看得差点给她鼓掌。
半年后感情顺利地结婚,在婚礼上,收到了他爷爷奶奶从遥远国度寄过来的灰色宝石,很漂亮很高雅的灰,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奶奶在信里说,是在地球无人区随手捡到的宝石。也不知道是啥玩意,觉得好看就给他寄过来当新婚贺礼了。
他赶紧拿去找专家测评,评估价值至少百亿,惊得他马上把宝石当成传家宝给供了起来。
他就知道,能得他奶奶青眼的东西,就没有普通货。
婚后的第二年,他媳妇又给他就生了个白乎乎的大胖小子,总算减轻了些他对亲闺女的挂念。
第三年,听说他前妻终于再婚了,让他总算松了口气。
第四年,听说他养女道了,他心情有一丢丢的复杂。想着她本就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娱乐圈应该是适合她的吧。
只是,无意中看到网络上的图片,他几次略过居然都没认来她!还是他姐跟他八卦时,他才震惊图片里那个完全陌生的人,居然就是他养女?
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他跟养女分开的时候,她也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圆润可爱的小女孩。之后她来找过几次,他都没拿正眼瞧过,自然也不知道她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不过,到如今长得跟葫芦娃里的蛇精一样,倒是有些乎他的意料之外。
而且看那些黑料,也不知道真假。
如果都是真的,这生活得黑暗成什么样?
好歹是自己真心疼爱了十来年的女呢,知道她境况可能不好,他思来想去地有点不放心,就打电话给42岁那年就遇到真爱、迅速结婚生子、如今孩子都10岁了的小叔,问他那些黑料是真是假。
小叔表示他现在属于半退隐状态,对娱乐圈的八卦不太关注。如果他想要知道的话,可以让人去查。
毕竟,他还有一个娱乐公司在娱乐圈里。
完了还劝诫他,既然已经跟养女断了缘分,那就彻底断干净,老死不相往来。感情最烦拖拖拉拉的,容易伤人害己。
他想想也是,应下挂了电话。
第五年,养女爆最大的黑料,跟养母抢继父,母女俩为一个男人大打手。
他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至于……懵了好半天,才把这种负面的情绪给压下去。
第六年,听说前妻又离婚了,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过好在没有再现在他面前。
第七年,听说养女嫁人了,带着老妈一块去生活的。
心里刚觉得安慰,养女还是挺孝顺她妈的。可没多久,又爆养母抢女婿的荒唐事,母女俩又大打手。
孟凌无语了,麻木了,算了算了,这母女俩就相爱相杀、缠缠绵绵到天涯吧。
第八年,正忙着给大子娶媳妇呢,突然听到前妻和养女跑去找亲闺女的茬了。
孟凌吓得赶紧跑去,却发现是养女丈夫生意失败欠了亲闺女公司的钱,赔不起前妻就跑到闺女公司大楼上要跳楼,而养女在楼下跟记者们卖惨。
两人根本就没认来,被她们拦下的年轻女霸总,就是十八年前被她们欺负惨的黒瘦小猴子。
难怪这么多年,前妻老来碰他瓷,却从来没找过亲闺女,敢情是根本不认识啊!
孟凌当即心情微妙得不知该有什么想法,可看到从车里钻来的亲闺女,他也差点没认来。
倒不是什么霸气攻气十足的强势女人,而是个温婉清浅的旗袍女子。举手投足之间,眼眸流转;扬眉抬眼,温婉清灵。
谈吐举止,好像都有奶奶年轻时候风华绝代的痕迹。
不过,相比奶奶真正的云淡风轻、淡泊宁静,眼前的人则更多是属于女王的高傲和漫不经心,三言两语就把闹事的前妻和养女给解决干净,连记者都不敢多问一句。
言谈举止陌生得,好像她也没认前妻和养女。
注意到还在原地愣住的他,眼风轻轻一扫过来,“你谁?”
孟凌很想说一句,我是你爸,但他怕被打,就只无比怀念地温和笑笑,“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很像你太奶奶。”
风铃挑眉,想了一下,“哦……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说着,烦恼地轻敲额头,动作骄矜傲慢,“我太奶奶长子的第三子,孟、孟什么?”
孟凌不是很清楚,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这么说。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其实都不生气。
毕竟他亏欠这个女太多、也对不起她太多,也从未尽过一丝一毫为人父的责任,她不认他、甚至仇恨他,都是应该。
“我叫孟凌。”他私心悄悄奢望一下女能记住他的名字。
可风铃似乎根本无谓他叫什么,兴致缺缺地问,“哦,有事吗?”
那神情,好像自己冒然打扰到了她,孟凌忙道,“啊?没,没!我就是偶然路过。”
风铃轻轻颔了一下首,转身走进了摩天大厦里。
孟凌一时间有些怔怔,或许,对他陌路、总比怨恨他要好些?
第九年,还没到年底,爷爷奶奶突然在一个冬日寂寂的午后回来了。还很平静地通知他们,她跟爷爷要走了。
起先所有人都愣了愣,没太明白她那话的意思。
等明白过来,爸爸叔叔们吓得连滚带爬地赶去了孟庄。
这一年,爷爷100整岁,奶奶9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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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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