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就像冰封在南极冰盖下的巨轮,我静静地看着烈火娇兰,看着她那张挂满了看似不屑之色的小脸,淡淡地道:
“为什么?……你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女人。告诉我,为什么?”
兰兰惨笑着道:
“为什么?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你还是那么天真呢撒达,简直是个好奇宝宝。告诉你吧,我小学的时候呢,爸妈他们吵了一架,我爸打了我妈,然后甩甩屁股就走了,我就靠我妈一个人养我,根本负担不起那么多的费用。我不去做妓女,哪里能够像你这个富家少爷一样读完初中、高中?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啊?”
我左脚轻抬,一个加速,瞬间上前掐住了兰兰瘦削的肩膀,两手颤抖地厉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兰兰拍了拍我抓着她肩膀的手,甩了甩她贴在胸前的低马尾,道:
“告诉你干嘛,让你养我啊?你跟我什么关系啊?你能救的了我一时,能救我一辈子吗?别笑话了。”兰兰拍了拍我的手,脸上还是那一副看起来无所谓的表情。“没人救得了我的,你又不是上帝。”
强烈的刺痛刺激着我的心脏,无法接受的事实冲击着我的神智,我心头的恨意和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的心里,仿佛回响起了恶魔的笑声:
“这个世界没有错,无能就是最大的错。”
我再也忍受不住,双手握拳,扬起了下巴。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都给我去死!!”
我突然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嚎叫起来,伴随着我的吼叫,实验室内的一切都在四散纷飞,不计其数的物品被我的情绪影响而纷纷炸裂,周围的墙壁出现了万千裂缝,瞬间炸裂成齑粉,头顶上的天花板和吸顶灯跟着爆散开来,漫天的石粉如同瀑布一般砸落而下,但是却围绕在我的身周不得靠近寸步。
在我的愤怒情绪冲击之下,弗兰肯贝恩轰然炸裂,在痛苦的嚎叫中和剧烈的挣扎中化成了血浆炸散,良久,当我的狂怒之意宣泄完毕之时,我才停下了怒吼。
我阴沉沉地邪笑着,冷酷地看着烈火娇兰道:
“我会救你的,等着看吧,等我赢了这场游戏,我就是上帝。我要改变历史,改变时间,我要让那些侵犯过你的畜生不得好死。呵呵呵呵。”
“我会好好地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活在地狱里,永远。”
我舔了舔嘴唇,残忍地笑着,烈火娇兰则是平静地看着我,她抹了抹眼睛,转过头去,然后带着嘲讽笑道:
“我才不要你替我做那种多余事,改变历史?别自以为是了,我就是喜欢放荡,我就是个淫魅风骚的女人而已。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你有这个能力这份心,还不如去救糖糖他们吧。”
“呵呵,我会救你,我也救得了其他人,我无所不能。”我冷笑着,“破。”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我所在的整片空间里能够见到的事物都在彻底地扭曲、瓦解、崩塌、开裂,实验室里的刑具、桌椅、地砖、门窗,还有那挂在头顶上的摄像头,都彻底被我毁了个一干二净,简直就像被一场风暴席卷过一般。
当然,我早已严格控制我身周的空气气压,所以没有任何的粉尘能够落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表面依然干干净净。
整座房屋都在一瞬间轰然倒塌,我的目力所及之处的一切都在被彻底摧毁,其他房间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我看到了其他房间内其他人的尸体,我看到了被煮熟后漂浮在坩埚上的霹雳娇娃,我看到了被切成两半的德州汉堡,我看到了只剩下了身体而没有了脑袋的长鼻萝卜,只有冰糖雪莲和熏风香草的尸体横在地上,她全身都是血,已经血肉模糊,也只有从头发和衣着能够分辨出她的身份,而冰糖雪莲还勉强活着,她的身上满是针扎留下的针孔,看到我,她睁开了肿胀的眼睛,颤抖起来,她似乎想要说话,但是一开口,就吐出了一口血泡。
我缓步走到冰糖雪莲的面前,她用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了我的脚尖,一寸一寸地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露出了欣慰之色。
“撒达……”她有气无力地看着我,轻声道。
我看了身后的烈火娇兰一眼,她僵着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吸了口气,缓缓蹲下了身,把冰糖雪莲的身体从地上扶起,平静地看着她那挂满泪水的脸,道:
“知道你很痛。好好睡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忘记的。”
我把手按在了冰糖雪莲的身上,很快,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开始愈合,那些触目惊心的密密麻麻的血洞也开始消失。
有理论认为,宇宙是同时存在着熵和熵减现象的,熵越高,信息就越少,熵增的本质是有序化信息的无序化。所谓的时间箭头不过是人类的幻觉罢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时间。
哪怕类似死人复活、破裂的鸡蛋突然间重新复原,温水中形成冰块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发生。时间箭头是量子力学“健忘症”的一种结果,这种“健忘症”擦除了时间逆转留下的所有痕迹。
熵呈减少趋势的系统内,事件与观察者之间的连接或者纽带被擦除。由于缺少这种信息,作为观察者的我们无法捕捉到时间逆转事件。
但是现在的我,只要是我观察过的范围内的事物,都可以进行熵减操作,让时间箭头反向运转,变回到我希望定格的观察状态。
不但如此,只要我愿意,就连人的记忆都可以使其倒流。
我可以操控人的生死,也可以操控人的记忆。
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
我杀死了弗兰肯贝恩这个怪物,但是我自己,也变成了比怪物更可怕的怪物。
就像是制造一场风暴,操控熵的速度可以由我的意志随意地操控,不到一分钟,冰糖雪莲身上的伤口就一一消失了,她的身体重新变得雪白无痕,只是因为精神的创伤而依旧昏迷着。
之后,我又找到了长鼻萝卜、霹雳娇娃、熏风香草、德州汉堡几人,同样将他们的身体恢复如初。只是大概是因为精神上的过度刺激,他们依然昏迷着。
我没有叫醒他们,只是将他们并排排放在一起,并不是我叫不醒他们,而是我没有做好重新面对他们的准备。
“真的不需要我消除你的记忆么?”我偏头看着一旁的烈火娇兰问道。她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哥特裙,在废墟乱石之中高高地站立,两束细细长长的马尾随风摆动。
“不用了。”烈火娇兰淡淡地道,声音就像一阵忧郁的岚风。“你能改变的只是记忆,你改变不了过去。而且,说真的,就这点程度的*,对我来说,呵呵,算什么呢?更惨的我都经历多了。”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我的心一凛,横扫了她一眼,用冷漠的声音问道。
烈火娇兰索性就着一块废墟中突兀的巨石坐下,哥特裙那华丽的裙边下,一双被黑丝包裹着的细腿不断地在半空中踢蹬着。
烈火娇兰拔下了她一根过长的鬓发,一手托腮,一手将发丝抓在手中,轻轻一吹,任其飞扬。
“九岁的时候我就被二十个男人*过。你信么?”烈火娇兰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烈火娇兰的话,我心头巨震。
恢复了她真实的一面,烈火娇兰变得不再像我之前见到她那样的清纯了,现在的她的言行举止都显得那么的轻佻、风骚,甚至……放荡。
“还记得小学三年级那一次我们八个人一起爬山找外星人山洞的事么?老大是个执拗的人,那天,我在爬山的时候扭到了脚,他都坚持着说要爬山……结果,回家的时候,已经很迟了。因为我的伤和我太晚回家,我爸妈吵了一架,我妈爸也是在那天感情彻底破裂的。从那以后,我就跟我妈一起住了。”烈火娇兰啐了一口,继续道,“我妈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是跟很多男人都在搞外遇,结果那些男人都甩了她。她又没了工作,就只能靠卖身子,卖色相……我妈欠下的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有一次,债主找到了我家来,我妈没钱偿还,那些人就带走了我,对我做什么,呵呵,我不用多说了吧?男人都该懂的?撒达,你我都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随着她的讲述,我回想起了我小学三年级时的那个暑假,还有那一次我终生难忘的爬山。
就是那一次爬山,老大离开了我们的团队,我们和老大之间的感情也出现了无法补救的裂痕。那一次,爬山到一半时,烈火娇兰伤到了脚,但是只顾自己探索欲的老大却坚持着上山,不顾及我们众人的情绪。那次之后,我们和老大的感情破裂了。他解散了,也从那之后,我没有再看到他。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那一次的爬山,居然还有后续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受害者,却是年仅九岁的烈火娇兰。
“这么说,之前我和你在上聊天时,你说你在大学读书,也是假的?”我背对着她,问道。
“大学?”烈火娇兰轻笑着道,“我妈可没那个钱供我去那么奢侈的地方浪费我的青春。高中之后我就当了金牌妓女,做那个赚钱可比正经工作快多了。其实那些真正有钱的大老爷们都还是挺阔气的。大多数脾气也都不错。你卖命讨好他们,他们会像对待宠物一样对待你,真是傻得很呢。”
我轻轻捏起了我的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觉得看错了我?还是觉得很失望?还是都有?我就是这么又放纵又风骚又轻浮的女人,不好意思了啊,撒达。”烈火娇兰笑着道。
“不,你没有错。”我淡淡地道,“这个世界也没有错,错的是只是当初的我们太弱小。呵呵。所以,只要赢了这场游戏就行了。”妙书斋
“这场游戏,呵呵……”烈火娇兰低下了头,“我们能活到什么时候都是个问题。”
“不,我会赢的。”我笑着道,“还记得刚才在弗兰肯贝恩的实验室里的场景么,那个实验室里的天顶、墙面上都装有摄像头,所以,我可以确定那应该是福克斯特地安装在那里拍电影用的。而我刚才已经彻底粉碎了那些摄像头,所以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福克斯的摄像头跟踪视线。”
听到我的话,烈火娇兰微微睁大了她的右眼。
“然后,还有这个。”我从废墟之中找到了那本《电影世界》的书,书的封面上面显示着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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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进度条已经明确说明了,第一场电影已经攻略成功了。看来这场电影的反派就是弗兰肯贝恩。”
烈火娇兰的目光注视着我的那本书,脸上阴晴不定的。
“哎,这书倒还是满神奇的嘛。居然能够显示攻略进度,有意思。那接下来呢?下一场电影是不是该开始了?”烈火娇兰问道。“下一部电影应该是什么?”
烈火娇兰的话音才刚落下,在我们的前方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了诡异的咔擦声,我和她同时仰起头向着稍远处的天空中望了过去。
大约在数百米外处区域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这道笔直的裂缝宛如一线天般从天而降,以劈天裂地之势一直从天空中落到了大地之上。而下一刻,就像是推开了的日式推门一般,裂缝迅速地扩大,一幅明亮鲜艳的世界图景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幅图景是如此的巨大,几乎相当于一栋大厦的幕墙。
我微微皱起了眉。
“看样子,这个估计是传送到下一步电影的入口……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空间结构就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摄影棚,或者说是蜂巢一般吗……当一个摄影棚内的关卡被通关了,下一个摄影棚的大门就会打开,每一个关卡,就像是一个电影盒么?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电影盒世界’啊……”我淡淡地道,“不过……福克斯是怎么确信我彻底杀死了弗兰肯贝恩,而没有让他复活的?按理来说,现在没有摄像头监控我们,福克斯不可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彻底杀死了弗兰肯贝恩,完成了第一场电影才对。呵呵,这还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你真的怀疑有摄像头在拍我们?该不会人家是隐形人吧?”烈火娇兰道。
“这个只是假设。但是如果一个导演真的要拍一部最佳的电影的话,肯定要随时跟踪在演员们身边拍摄才能够拍出最佳镜头不是么?”我笑道,“说不定福克斯真像你说的那样,正隐了身跟随在我们身边啊。如果之前抽扭蛋机的顺序就是电影的顺序的话,那么下一场就是《娱乐宫谋杀案》了。把大家叫醒吧,第二场电影,开始了。”
“你真的要进下一场电影?”
“当然,而且,”我残忍而冷酷地笑着,缓缓抬起我的右手,“我会把所有电影通关的。不……应该说,是把所有的电影世界都给彻底摧毁。因为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通关方式。把世界,连同b一起彻底毁灭,那就一了百了了,不是么,呵呵。”
“那其他人呢?”烈火娇兰看着我,清明的眸子对着我,声细如风。
“叫醒,一起走。”我道,“既然福克斯能够知道这里的动静,那么几乎可以肯定他目前在观察着我们,把其他人留在这里,不安全。”
被叫醒的长鼻萝卜惊慌失措地起身查看着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后才长松了一口气:
“我、我们被救了是吗?我们现在安全了对不对?”
“撒达……我们到底怎么啦?这里怎么成了一堆废墟了,还有那些熊人……”德州汉堡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大片的灰尘从他那庞大的身躯上滑落下来。
“弗兰肯贝恩已经被我杀死了。”我淡淡地道,“第一部电影已经被我通关了。现在我们就要前往下一场电影。”
“撒达,你杀了……弗兰肯贝恩?等等,难道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就是弗兰肯贝恩?可是……你怎么做到的?”长鼻萝卜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把手里的《电影世界》的书抛给了他,长鼻萝卜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书壳上的进度条,然后不说话了。
“真的,进度条动了,这么说的话,我们好像真的攻略了第一部电影了……”长鼻萝卜呢喃道。
“事实就是这样。”我淡淡地道,“至于过程,问她吧。”我指了指烈火娇兰。
“如果你们的伤势没问题,就跟着我,跟着我,你们就能活下去。”
说着,我率先朝着前方的传送口走去,我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传送洞丢了过去,确信那块石头的确落在了传送洞对面的空间里,才安然走入了传送洞之中。
当我跨入传送洞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呵呵,以为你表现出冷漠的一面就能够掩饰你内心恨意的削弱么?”
这是恶魔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冷下心来,没有说什么。
“你的β脑电波逸散消失很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救活你的那些伙伴之后你内心的恨意已经大幅度削减了。”恶魔冷厉的声音传来,“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你内心的恨意迟早会因为你伙伴的复活而荡然无存,如果那样,那可是会影响到我的复活的,这可和我们的契约不相符啊。”
我的心脏微微颤动着,我淡淡地道:
“我现在的杀意足够强烈。”
恶魔笑着道:
“光有杀意,那可远远不够。我要的是恨意,而不是杀意。如果你不能提供给我足够的恨意,我可不会继续把力量借给你。而是要等到你被虐得足够惨才行。”
“少出来碍事,给我滚回去。”我淡淡地道,“我会履行契约的,你等着取代我身体的那天就是。至少你现在还没有找到比我更有恨意的人不是么?”
“呵呵,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现在的表现我可不满意。特别是你复活你的那些伙伴,完全是多此一举啊。你的伙伴会大幅度削减你的恨意,你的恨意太少了,我可是会减少对你的力量借出的。”恶魔用阴冷的声音道。
“滚回去,你只要提供我力量就够了,其他的事,没你的份。”
我冷冷地道。
“呵呵,你还能够硬气多久?你的所有想法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装出来的杀意可不是真正的杀意。如果你不能给我更多恨意,我随时可以抛弃你。”
恶魔发出阵阵怪笑声,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异世界,稍纵即逝。我心头一颤,但是恶魔的声音却已经完全消失了。
当我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微微眯起了眼,这是一条富丽繁华的街道,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密密紧挨,车流涌动的商业区和人头攒动、路人行步靡靡的步行街,还有那金雕玉琢的绮靡店面门牌和五光十色的霓虹彩灯无一不散发着一股近现代的拜金主义气息。
远处的住宅区比屋连甍,景观灯散发着朦胧的幻光,还有交错纵横的街道划分出来的一个个区域,都坐落着富丽堂皇的赌场、娱乐宫等娱乐性建筑。
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汽车鸣声和充满着人的味道的怀旧气息,让我有一种此前的遭遇都是在做梦,此刻我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世界的错觉。
我回头,看到烈火娇兰的脑袋带头从传送洞的那一头钻出来,她左右顾盼后,才走了进来,而跟在她身后的,是长鼻萝卜他们五人。
“墙的另一边是都市……怎么会这样?简直就像是……就像是楚门的世界!”德州汉堡粗剌剌的声音传来。他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当他走出了传送门时,我本想退回到传送门里,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走到传送门的位置时,我的手就像是碰到了一层阻力似的,不管怎么样也靠近不了,当我的手快要碰到传送洞的时候,我的手就会被自然而然地滑开,偏偏就是伸不进洞内。
难道这个传送门只是单向传送的么?
我的脑海里呈现出了一个可能的猜想,道:
“我有过猜想,这个世界的空间并不是连续的,每一场电影都会单独开辟出一个空间来。就像蜂窝里的无数隔间,每一部电影就是一个隔间,或者说,是摄影棚。我把这个世界称之为‘电影盒世界’”
“电影盒世界?是……是这样吗?太神奇了。”德州汉堡摸了摸头,道,“撒达,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跟之前比起来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直愁着张脸,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跟紧了。”我没有回答德州汉堡的话,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走上前了两步,走到了一栋最近的商业店面前,然后把我的手掌覆盖在店面的粉墙上。
“萝卜,既然你看过《幽灵影院》小说,而那本小说很可能是我们现在参与的电影的原剧本,那么,你对这个城市有什么印象?”我转头问长鼻萝卜道。
长鼻萝卜不确定地道:
“不知道啊,撒达,原著小说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场景……不过,这里有这么多娱乐城,电玩城还有赌场,看起来会不会是在《娱乐宫谋杀案》的电影片场里?”
“呵呵,也就是说,那个反派很可能跟娱乐宫有瓜葛,那么,只要把这里的娱乐宫都给摧毁,那么那个反派也无处遁形了,是吧?”我笑着,然后注意力集中在我手所触及的墙面之上,短短一瞬间,以我的手掌为中心,墙面开始迅速地瓦解崩塌,石块逐次分解为石粒,石粒分解为石粉,而石粉,更是从更微观的层面开始分解,不到半分钟,整面墙壁都彻底塌陷了进去,半栋楼房顷刻之间就毁在了的我手下。
“撒达,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做到的?”看到我的能力,熏风香草率先惊叫起来。但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随着我的力量的扩散,只听轰得一声爆响,以我和烈火娇兰几人为中心,半径大约两百米内的商业街街区,彻底崩塌、瓦解,化为了灰烬!而路上的行人,更是顷刻之间被我消灭地连一颗细胞都没有剩下!
这种爆炸一直延伸到了离我最近的一幢娱乐宫,那座四层楼高的建筑,也在一瞬间就轰然崩落,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堆高高耸起的齑粉。
杀意像是龙卷风一样肆虐起来,一栋接着一栋的建筑物开始呈螺旋状倒塌崩坏,周围的行人游客尖叫起来。他们有人抱头趴在地上,而有些人则是疯狂地奔逃着,尤其是胆小的女人更是大呼小叫。
不过,破坏的效果却并不如我所料想的那样显著,以我的计算,如果按照在弗兰肯贝恩的实验内的破坏力,我足以有信心直接毁灭一个街区,而目前的效果,也只能够毁灭一条街道而已。
“撒达,你……你在干什么啊?快住手啊!”德州汉堡惊慌地跑上前来,冲我喊叫着。
我微微咧嘴,对着德州汉堡笑了一下,却没有在意他喊叫什么,而是伸出手,继续朝着远处的一幢娱乐宫进行破坏。
“破。”我淡淡地道。
轰!
就像一个数十米长度的巨锤轰击在那一栋闪烁着彩灯的娱乐宫之上,娱乐宫瞬间爆裂成了一地的粉末。
所谓的熵就是信息无序度的增加,坏一句话说,就是破损程度加强。
熵增,就是最纯粹的破坏力。
“最大毁伤半径只有三百四十米……约等于人的声音在一秒内传递的距离么?”我默默计算着恶魔力量的破坏范围,一边皱眉。
当我使用恶魔之力时,就好像光扫过一般,所有建筑内部的几何结构都能够完美地呈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之前我能够恢复伙伴的身体,我之所以能够定向破坏建筑,也是因为我能够在破坏前提前感受到破坏对象的内部深层次结构。
一片尖叫响起,一栋破碎的建筑之中,四名女子和三名男子尖叫着从高空之中坠落下来,我轻轻地道:
“起。”
顿时,一阵上升气流把那些掉落的人给衬托得飘动了起来,让她没能够落在地上。
如今我的已经如同上帝一般,无所不能。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可笑,你居然还在破坏的时候救人。”恶魔的声音传来,“你的心太软弱了,虽然你在大肆破坏,但是你的恨意却在迅速减弱。”
我的心头一凛,刚才救人完全并非我的本意,我已经下定了大开杀戒的决心,但是看到那些人群落下时,我还是本能地救了人。
而就在我救人之后,我感觉到我的能力的破坏力也在迅速地减弱着,不但范围减弱了,就连效果也在迅速削弱着,刚才我一瞬间能够直接破坏一条街道上的中小型建筑或者一栋像娱乐宫那样的大型建筑,但是随着我的救人,我的能力威力瞬间减弱到了只能够破坏一间小型的餐馆。
我立刻尝试着让自己恨意重新上升起来,我的脑海里回忆着弗兰肯贝恩那张丑恶的脸,果然,我的破坏范围又再次变大了,但是因为心绪已经有过动摇,一时间破坏力还是很难恢复到刚才的水平,我必须不断地回想弗兰肯贝恩虐待我时那变态而令人作呕的表情,还有烈火娇兰他们被虐待*时的场景。
随着我的回忆,我的恨意很快提升了上去,恶魔的力量就像台风一样席卷着所有的周边建筑,当我缓缓地在街道上走动时,我就像一道龙卷风,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撒达,快住手!你……你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啊!”熏风香草跑上前来,拉住了我的胳膊,试图阻止我继续破坏,但是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想活下去么?想通过这关的话就别妨碍我。”
熏风香草面色惨白,后退了两步,冰糖雪莲走上前来扶住了她。
“不对,不对!你……你不是撒达……你到底是谁?”
熏风香草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
我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着我的破坏,但是我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脑海里漂浮着熏风香草那惊骇的眼神,连我的破坏力都略微减弱了。
不行,我必须杀戮,必须破坏,必须让我的恨意保持在最大。
如果我不杀人,那么我就是被杀者。
如果我没有杀意和恨意,那么我就无法救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我要杀,我要破坏,我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
只要是肉眼可见范围内的娱乐宫,统统都被我给破坏成了齑粉,熏风香草他们惊恐地站在我的后方,没有人敢上前一步,所有人都被我的破坏力所震慑了。
我肆意地发泄着,但是破坏力却并不让我满意,我想让毁伤半径进一步扩大,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呵呵,这到极致了么?”我伸出手,对着一座坐落在步行街尽头灯光明灭的娱乐宫淡淡地说了句:
“灭。”
一瞬间,那座可以算得上是庞然大物的娱乐宫就自行垮塌,化作了漫天飞扬的灰尘,等到灰尘渐渐散去后,原地剩下的只是一堆高高耸起粉堆。
只是,就在娱乐宫崩塌的那一瞬间,娱乐宫周围的那一排路灯突然逐渐消灭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以路灯和电线杆为通道穿梭逃跑一样。那个东西离开之后,熄灭的路灯才重新亮起。
“有东西?”我看着那一排次第变暗然后又次第变亮的路灯,渐渐眯起了眼。
我感觉到了,从那明暗变化的路灯的间距来看,那也许是一个长达数十米的大家伙,那就像是一条蛇,但是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那也许是一条电子蛇,它能够迅速地以城市里的电线和路灯作为逃跑的媒介,然后远遁。虽然我的攻击破坏力强大,但是再强大的破坏也是需要速度的,而电子蛇的传递速度,却远远超过了我的破坏速度。
我的目光横扫,哪里的路灯在明暗闪烁着,我就破坏哪里,但是即便如此,那条电子蛇却也能够提前在我的攻击到达之前远遁,速度惊人。
“好像有东西……在城市的路灯之间穿梭……”长鼻萝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显得非常惊惧。
而就在下一秒,步行街尽头的几栋商业楼前的电子广告显示牌上,突然出现了雪花一样的波动,紧接着,雪花图形组合成了一张人脸,那是一张完全由雪花和马赛克组成的人脸图形,那张人脸那空洞的眼睛,所注视着的,正是我!
“是你么,破坏我的巢穴的外来人?”电子显示板上的人脸,发出充满杂音的机械合成音效果的疑问声,虽然没有感情波动,但是我也听得出来,这家伙很愤怒。
我没有等电子广告板上的人脸说完话,就直接将广告板化为了齑粉,但是我看到略远处的一栋高楼大厦顶端的一排排高空障碍灯在不断地闪烁,很显然,就在我对那个电子人发动攻击之前,他就通过电缆线逃跑了。
我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已经非常清楚,这是一只怪物,能够穿梭在城市的电路之中的特殊生命体。
就在我屏气凝神揣测对方的活动形式之时,我看到远处高楼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紧接着,身后传来了烈火娇兰的尖叫声!
我惊急回头,却看到一辆脱轨的电车不知道何时已经冲入了街区,正朝着后方的烈火娇兰直冲而去!
是那怪物操控了电车!
“该死……”
我操控着周围的空气,让我的身体御风而行,迅速地滑翔到了烈火娇兰的面前稳稳落下,右掌朝前平举而起,眼看着电车高速冲刺而来,一刹那,我的视野里都被刺目的电车远光灯和那打着美容品广告的车头所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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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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