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令人在自家住的小院与沈容所住闺房的地下挖了一条密道,两人见面倒也方便,也更为隐密。
这次,紫嫣带来了各大小赌方开局的情况,同时还附了石榴诗社、桂花诗社两家诗社最有才华的十位贵女名单。
青松馆是男子诗社里最顶尖的诗社,里面汇聚真正大才子,不是有权有势、地位超然就可以进入的。
男子诗社,京城还有一个鹿鸣馆、四方馆,鹿鸣馆几乎全是京城书院有才情的学子,而群英社则是当朝一群爱风雅有才情的文臣,与女子诗社倒有些不同。
前世记忆里,没有男子诗社各家最后三甲的印象,倒是女子诗社这边很是清楚,着实是每年一度的诗词大会,石榴诗社、桂花诗社的前三甲都会参加。
沈容微眯了一下眼,看过了各家诗社的十强名单后,又拿了京城四大赌坊开局的单子。
“石榴诗社下注情况:刘元娘、张三娘、杜五娘;高九娘、李十一娘、冯元娘……”
当今大周朝颇有魏晋之风,对女子的管束并不算严厉,并不主张将女子束于闺阁,可女儿家的名讳还是不会对外宣布,而是用他们的序齿来代替,但十强名单上也标注她们的出生,清一色全是京城各家的嫡女。
各赌坊早就将各诗社十强名单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搭配,这赔率自然是极高的,最高的是一赔十五,最低的也是一赔八。
沈容寻着记忆,“石榴诗社,选刘、冯、程进入三甲。”
紫嫣一凝眉,看到“程元娘”三字时,“这位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姐,听说冯侍郎是去秋入京任职的,这个十强名单原是二月时举办的首次诗词会所出。主子,每年的开社诗词会,是为欢迎新人所备,这里面请人代笔的比比皆是,虽然程元娘在今年的开社诗词会得了个第二,可不一定有真才实学。”
沈容指着那“发发发大赌坊”里写着的“一赔十五”几字,“赔率高啊,肯定是这几日买这组的人最少。”
紫嫣蹙着眉头,赔率高,可折本的机率也极大。
沈容定定心神,前世记忆里,这位程元娘的才学不在沈宛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直到她在今岁的诗词大会女子组夺得第二,好事者便挖出了程元娘的身世,原来她的母亲姚氏乃是罪臣之女,而她父亲对姚氏一往情深,即便姚氏被贬官奴依旧替其赎身迎娶,姚氏就是一个才女,才德兼备。而程侍郎与沈俊臣是同届,当年只考了个二榜一百多名进士,此人性子高洁。
程元娘是石榴诗社今岁的第二名,所有人都说她的开社诗词是请人代笔,可事后经人证实,人家是即兴所写。
这样的女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就买刘冯程三人进入三甲,我买程是石榴社魁首,刘为第二,冯为第三,你问问发发发大赌坊,如果这样买,赔率是不是翻倍,如果是翻倍,就买五万两。”
紫嫣惊了一下,“若不翻倍呢?”
“不翻倍,你就拿十万两银子买这三人组,以三万两到一万不等的金额分五次去买,要做到不被人发现是你一个人买的。”
沈宛又瞧了桂花诗社,眉头就拧得更紧了。
桂花诗社这边,下注闹得最欢的是万财大赌坊,这可是万家的赌坊,里面的赌法更齐全,而汇聚了前二十强进入三强的法子,还可以供买家自行决定买哪三人,若是定出名次来,一旦全中,赔注翻倍。
“万家不愧是大周首富,瞧瞧他家的赌坊,就比发发发玩得好。”
紫嫣道:“对于前十、前二十,万财大赌坊都贴出了各位前十强、前二十强的简介,说的都是各位姑娘在往届诗词的表现,甚至还列举了她们有何佳作,所以近日万财大赌坊里下注的人最多。”
沈容瞧了又瞧,“看看,还有今年入社九人的介绍,万十七娘!这个有意思,万家五房嫡次女,年方十二,于去岁秋随父母入京。”
紫嫣道:“桂花诗社的开社诗词会,万十七娘并不在前三,只得了个第五名。”
沈容昨儿想了许多,才知道桂花诗社最后是谁夺得前三甲,她在三人名字下画了一个勾,“竟没有万十七娘、涂元娘、梅五娘的组合,我买梅五娘第一,万十七娘第二,涂元娘第三,照万财大赌坊上面所说,若没人买的,是一赔十五的赔率,若标注名次,翻倍。你去买十万两银子,万家乃天下首富,此次这么大的手笔,定是不会赖账,你扮成贵公子去买,直接找万财赌坊的大管事写赌契。”
紫嫣迟疑道:“主子不再想想,这可是二十万两银子。还有幽兰诗社这边,我们要不要再瞧瞧?”
沈容凝眉,前世时可没有各国使臣前来凑趣参赛之时,幽兰诗社里的情况就不大好说,反是石榴、桂花两家诗社虽也有人代笔,尤其是万财大赌坊,更是对前二十强进行了分析,让买家理性分析,就算除去新入社的九人,也还有十一位往届在正式诗词赛中的名次情况,综合进行分析,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正式诗词赛,石榴、桂花两处都是挑了最有实力的人,三家女子诗社,谁也不想做垫底的,不求胜过幽兰试社,可石榴、桂花绝不愿做最后一名,所有两家诗祠赛在选前三甲时也是很严格,绝不允许有人代笔的事发生。
幽兰诗社里,今岁多了一个沈宛,其他人都是京城一流贵女圈的人,各家都是书香名门,家中父兄多有才名的比比皆是,对今年面对新的局势,沈容为难了。
“暂不买幽兰诗社,先买两家,各买十万两,照我早前说的下注。”
沈容又瞧了鹿鸣、四方两家男子诗社的情况,然后拿着笔,像做算术题一样地进行了计算,最后,各社都有了三组最可能获胜的组合,她指了一指,“赔率最低的是一赔五,最高的是一赔十,只要买中一组,都不算亏,你就照我写的两社三组,各买二万两银子的。”
沈容早就备了三十二万两银票,清点好后,递给了紫嫣,“事办隐秘些,夜大哥那儿还等着银子用。”
紫嫣轻声道:“姑娘,两家诗社是不是少买些,万一……”
这可是三十多万两的银子,姑娘年纪小,玩性大,不晓其间厉害,可紫嫣觉得自己有兴务提点。
“无妨,我知晓一些内情,你去买罢!”沈容又道:“在地道内给我设一间密室,最好设下机关,唯你我能入的。”
姑娘这等相信她?
夜罗是姑娘信任之人,紫嫣又与姑娘签了合作契约,那不是卖身契,但他们没了去处,是决定跟着沈容的。
“是。”沈容又添了一千两银子,算作建密室的花销。
紫嫣接过银票,清点一番,数目正确,自密道离去。
沈容坐在案前,又回想了一遍:石榴诗社:程、刘、冯三人组合;桂花诗社:梅、万、涂三人组合。
明日是三月的第一个休沐日,沐风在午后便回府了,直接进了沈容的院子,彼时,沈容正与沈家薇坐在院子里,沈家薇在做女红,沈容在挥拳踢腿,每日上午接受女先生叶初锦训练走姿,倒是下午让她们自行学习,早前的家学先生辞职了,听说家里出了些事要处理。潘家那边见沈家就两位公子邀了沈宏、沈宪去潘府读书,又在那边挑了个院子出来。
潘氏也头痛请先生的事,索性就应了。
沐风福身道:“姑娘,京城各大赌坊就要已经开赌了……你……”
赵熹正盼着沈容出手,眼瞧着明日就是大赛吉日,今日子时前会停止下注,反倒没了消息,特意召了沐风回去问话。
赵熹是在咸城下注尝到了甜头,他哪会玩赌注之事,还不是见沈容玩得起劲,在后面跟风,可这一跟就大赚了一笔。
沈家薇惊道:“大姐姐也要下注么?”
沐风笑了一下,“是,大姑娘那儿所剩银钱不多,但还是有些的,只是幽兰榭那边的事多,抽不开身,让奴婢把银钱带回来,请五姑娘玩玩。”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钱袋,里面取了几张银票,“这是大姑娘的二千两银子,大姑娘知五姑娘爱玩闹,说今儿都让奴婢听五姑娘的。”
沈容这回要低调。
赵熹盯上她,不就是咸城下赌之时开始的,“我这里只一千两银子,倒是分析了六组可能会胜的组合,就买男子组,他们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就买些。”
沈家薇道:“大姐姐、五姐姐要下注,带上我和大姨娘可好?劳沐风等会儿,我这就回去取银票。”
原想到下午再去买几百两银子,既然沐风主动来问,姐姐又捎了银钱,她就玩一玩,沈容回屋取了单子与银票,“鹿鸣社、四方社各有三组可能获胜的,每组买五百两,我计算了一下,这是最有可能获胜的,每社只要买准一组,都能赚钱。”
沈家薇气喘吁吁地过来,与大姨娘凑了六百两银票,沈容道:“就各买六百两,若是赚了,按份子连本分红一起给。”
沐风离了沈家,没去赌坊,而是直接去见了赵熹,
赵熹看了眼名单,“蓝锦,每组各买十万两银子玩儿。”又问沐风,“小狐狸没买女子诗社的?”
沐风道:“五姑娘说,女子组那边的情况不熟悉,还说这几组是最有胜算机率的,她似计算过胜算。”
赵熹笑了一下,“本王就等着赚钱,去下注吧。”又扭头道:“蓝锦,你跟沐风一道去。蓝袍,待女子诗社三甲名单出来,你将她样的情况都摸一遍,小狐狸不方便出门,本王可是进出自如,这种事就由我替她办了。”
早知道她不熟,他就一并操办了,不过,最大的赌注还在后头呢。
*
翌日一早,沈家薇就来邀沈容去给潘氏请安。
老太太不喜除沈宝以外的孙女,看到沈容与石氏相似的眉眼,老太太心里瘆得慌,就似有人时时在提醒着“石氏是鬼”,老太太道:“五姑娘八姑娘往后不必来我佛堂了,我近来不适,要安心休养。”
既然老太太开了口,沈容自得松快,索性真不去佛堂,应答一声:“是。”
今儿给潘氏请安时,沈宜问道:“听人说,五姐姐又下注了?还在院子里计算买谁赚钱?”
潘氏斥道:“深闺姑娘,不可沾上赌赙。”
沈家薇生怕沈容被骂,轻声道:“禀母亲,长姐令沐风送银票回来,让五姐姐玩耍一回。”
几人闻听此话,都当是沈宛在买。
同样的事,若是沈容,那就是坏事,但换成是沈宛,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潘氏都似只当成女儿家的玩闹。
潘氏心里一塞:沈宛真是大方,出手就给沈容三千两银票,由着她去闹。就算是她,也未必舍得,她给自己的儿女最多的时候也就五十两银子,可不会一下子就给这么多。石氏留下的家业只怕定是不少,否则怎会养出两个大手大脚花钱的女儿,偏潘氏还管不得此事,人家花的是石氏的嫁妆。
潘氏问道:“听说大姨娘也掺了份子。”
上回在咸城,大姨娘赚了几千两银子,回头置了田庄,近来过来请安,连以前的恭谨都变成了小心,说话的声音更是高了两分。沈家后宅的三个姨娘,个个都成自由身,大姨娘倒不惧,潘氏自认,就算她是自由身,可她捏有大姨娘的把柄,不怕大姨娘与她作对。二姨娘、三姨娘就有些不好对付,全都是沈俊臣在任上时旁人送的美人侍妾,且个个都是书香名门家的庶女,现下三姨娘重孕在身,眼瞧着就要生了。
潘氏一面盼三姨娘生女儿,一面又希望三姨娘能生个儿子,若是男孩,就能让沈宏大了多个助力,沈宏没兄弟。早知这样,她当初就该保住沈宽,一个没娘的儿子,多比有一个亲娘的好掌控。在李氏、老太太想对付石氏时,她从大姨娘那儿就猜到一些端倪,为夺家业,李氏与老太太婆媳会算计石氏,又怎会留下一个沈宽。
然,她回转又想,还是自儿个调养好身子,再给沈宏生个弟弟的好,一母兄弟,总比隔层肚皮的要强。
可也不知怎了,沈宏也不小了,这些年她却迟迟没有孕息。
沈家薇不知这事潘氏是如何知晓的,“是,大姨娘凑了六百两银子。”
一个侍妾姨娘,还是丫头出身抬上来的,手头有六百两银子,不得不说这是一笔钱财,莫非是她在江南时待大姨娘太宽厚了。
潘氏不由得讥讽地勾唇苦笑:大姨娘面上宽厚,却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若非她拿住了大姨娘的把柄,只怕也瞧不出大姨娘的底细。
沈宜不快地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就不怕全亏进去呢?若真亏了,哭都没地儿。”
李婶子进了院门,笑禀道:“大太太,官媒和韦家人到了,是来商议二老爷与韦十八娘亲事的。”
沈俊来与老太太商量后,做主将沈宝许给了崔鸣礼,崔鸣礼之父崔仲林便替沈俊来保了一门亲事,这女方正是皇后韦氏一族的族妹——韦十八娘。
潘氏道:“你们姐妹都散了吧。五姑娘,宛姐儿下注只是玩上一回,你可千万不能学。”
沈宛下注,那是玩,全家人都能接受。若是沈容下注,那就是染上了赌性,必须得由她这个嫡母来纠正。
沈容应答一声“是”。
沈家薇与沈容告退出来。
李婶子紧跟在潘氏身后,低声问道:“太太,上次大姑娘带着大姨娘在咸城下注,可赚了不少银子呢。”
不光是大姨娘赚了,老太太与潘氏也是赚了一笔的。
潘氏勾唇笑得意味深长。
李婶子垂首:“奴婢瞧着,大姑娘似乎对大姨娘极好。”
“极好?”潘氏扬了扬头,“那是大姑娘不知道大姨娘对先头太太所做的事罢了?”她咬了咬唇:大姨娘以为拉拢了大姑娘,就能摆脱她的掌控么?就算大姨娘脱了奴籍,她潘氏若想捏死她随时都能做到,她的手里可有大姨娘的把柄呢。
李婶子凝了片刻,笑道:“若大姑娘知道大姨娘对先头太太所为,怕是将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潘氏笑了,“贱婢着实会演戏,若不是我们知晓,还真被她憨厚老实的外表蒙骗了去。”
大姨娘原是丫头抬上来的,却能压官家庶女出生的二姨娘、三姨娘半头,就凭她这样的本事,就不是善类。至于大姑娘沈宛能不能堪破大姨娘的伪善,潘氏一点都不关心,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母子。如若大姨娘与大姑娘能斗起来,她更是乐得在一旁瞧好戏。m.miaoshuzhai.net
远远儿地,沈家姐妹就瞧见一个贵妇带着两个婆子又几个丫头进来。
沈家薇好奇地道:“二叔这就要娶新二婶了么?”
沈容神色淡漠,“母亲无意让我们知晓此事,我们还是回去上课。”最好给沈宝娶回一个厉害的后母,到时候狠狠地收拾沈宝一番。
没走多远,就听沈宜喊道:“五姐姐等等我!”
几人要一道去女先生那儿上课。
沈宜问道:“五姐姐,你买了多少?”
“统共三千六百两银子,有二千两是长姐的,再六百两是大姨娘和八妹妹的。”
沈宜撇了一下嘴:“你们胆儿真大,这种事全凭运气,也不怕亏了。”
世间哪有没风险的生意,风险越大,赚的也越多。
更没有坐在家里,天上就会掉银子的事。
沈容忙道:“大姐姐认真权衡计算过的,买的都是最有可能赢的人。大姐姐多聪明啊,我可是照着大姐姐给的名单去买的。”
“这种事,不都有例外么。”
沈宜在心里暗暗地道:都折本了才好,看她们张狂,连个姨娘都有这么多的私房钱,也太过分了。
转而,她面带惊色,“连要买谁也是大姐姐瞧好的?”
沈家薇不明白沈容为什么要说假话,一下子推到沈宛身上去,是了,一定是怕被长辈骂,如果是沈宛买的,父亲母亲就不会训沈宛,着实是这个长姐太优秀了,优秀到只人沈家一提起来就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沈容道:“大姐姐是想让我赚点脂粉钱儿,否则她直接让沐风去买了就是,干嘛来告诉我,大姐姐都买,我还迟疑作甚。可大姐姐只说是最有可能获胜的几人,她也拿不定主意,若我亏折了,我又不会说她,大姨娘也是厚道的,也不会计较。”
闹了半天,母亲竟是训错了人,这根本就是沈宛玩的。
因沈容说了这话,沈宜留了心。
未时三刻,石榴社那边就传出了前三甲的名单:程、冯、唐三人获胜。
沈容听到时,心下暗道:唐是谁?好像里头有个唐元娘的,不应该是刘元娘得第二么,她投进去的十万两银子不就打了水漂。
她咬了咬唇,静静等着新的消息。
酉时,又传来桂花社那边的消息。
“桂花诗社是梅、万、涂三位姑娘得胜。”
得到这消息时,是李婶子从外头听来,当成趣事讲给潘氏听,彼时,沈容姐妹正在潘氏里请昏安,晨昏定省,这早上用过晨食就要请安,黄昏也要请一遍,这是规矩,也是沈宛出门前再三叮嘱沈容的。
沈宜蹙眉问道:“万?莫不是桂花诗社社长、丽昭仪娘家的侄女?”
李婶子笑答道:“不是,听说是万十七娘,是万家五房的嫡女,去年秋天才随父母入京的,今年十二,大家都在说她做的桃花诗极好,奴婢是个不懂的。”
沈容立时早前而买失了石榴社那边而略差的心情,此刻立时雀跃起来,她买中了,果真是梅、万、涂三位姑娘,十万两银子,转身就变成三百万两,这是十五倍的赔率,再买对了名次就再翻一倍。
这惊人的数额,若是传出去,任何人都会动心,还好她是连沈宛都瞒着的。
沈家薇问道:“男子诗社这边哪三人成三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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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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