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音仿佛耳边又响起魁玉在病中含糊不清的梦呓,眼前的光景哪里还有让他敲门的理由。
转身看见小栾和一个兵勇带着大包小包正向这边过来,他迎上去将两人一并拦回,安静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魁玉脸上的泪痕尤在,左隐终于勉强稳住了脏腑内的逆流,开口才不至于露出破绽:“不喜欢这味道吗?”
永远是否定的问法,压抑着真心反而表露无遗,魁玉应道:“酒气太重。”
“哦忘了你不能喝酒,抱歉。”他绝口不提蛊射之事,语气倒是温和得有些疏离了。
“谁说我不能喝酒的?”她无端又带着几分怒意:“又是谁说我不喜欢这味道的?你以为很了解我么?”手指微颤,探过去收两只瓷碗。也是奇怪,明明火气很大此刻却像猫被提住了脖颈,忽然悬在半空一顿,她看到碗里未尽的血迹。
左隐把碗按下,他的眼里像是关着一对躁动不安的黑鸟,望着她的时候飞了起来,遮天蔽日:“你要的自由已经还你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妙书斋
“去哪?”
“随便哪里,只要离开普罗国。”他似已打定了主意。
“离开?莫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这大荒落。”
左隐道:“我没忘。你不是问我之前的任务是什么吗,我的任务就是冒充国师手下的死士行刺大都统,尽快挑起普罗国的内战。一旦战争爆发,这里的局面根本不是大荒落能加以控制和干涉的,留下来只有危险。再者说,你还要回中原寻找你母亲的下落吧。不用担心我的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从现在开始调集真气修复,再过十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你拜师的事,都不作数了吗?”
“也许越早离开反而越少牵连。”
“救命之恩你要用什么报答,用钱吗?”魁玉压着火气问了一句。
“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也好。”左隐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用钱解决的事情绝不欠人情,这是他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
魁玉起身把窗打开,夜风微凛使人冷静:“我再问你,走了之后我去哪里继续修行?”
“无论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便是了。”左隐走过去扳她瘦削的身子,她也顺从地转过来面对着他。
“你教我武功幻术,岂不是成了我的师父?”魁玉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师徒名分吧,噢不,你义父才是你真正的师父,他可教了你不少做人的道理。”
左隐见她已藏不住满腹的肺腑之言,便松手靠在墙上等她把想说的说完。
“你还可以用自己的真气疗伤,真好,真厉害…是你天赋异禀吗?是你义父手下留情了?还是普罗国的医术远胜我中原?
我问你,你从醒来到现在想过我们是怎么把你救活的吗?也是,当日昱音师兄将你我都封于幻境,这本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可我是亲眼看见你命椎被破,血尽力竭,神亡气散已同死了无异。”魁玉说到这里,脑中又浮现出当日的情形,深深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声音,但还是尽力说道:“师兄给你止血服药,可那不过是隔靴搔痒,真气和意念的流失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快带我们渡海。这一路上他虽然无法直接用自己的真气修补你的伤口,可是他在你周身都用真气环绕成茧。后来船上和赶来接应的每一位师兄师姐都耗费了大量真气才维护着这个孱弱无比的气茧一直到师父出现。
那时候没人知道是谁伤了你,你的仇家会不会追来,你的那些同伴会不会错把这些算在大荒落头上,这些都没人知道,但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在救你的时候有所保留。
淄留号,也就是带我们渡海的那条船,本是公输亭的三宝之一,因为这次过速行驶彻底报废了,昱音师兄不久就要去公输亭领罪。后来我听说这些的时候,他们还反过来责怪小栾多嘴。”
说到此处魁玉已快要压抑不住喉头的哽咽,“师父虽然能救你性命,可也难保你精气散尽形同废人。是我不知深浅求了他,他也就玩笑着答应了,当时没有师兄在身边,我不知道气息因人而异,这本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之后三日众人亲眼见他骤然老去,付出怎样的代价你不会不知。今日天光云影那一出不是哗众取宠,我亦非不守承诺推脱之辈,而是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报答师门的机会,现在你跟我说要这样一走了之?对不起,我做不到。”
浑身颤抖着说完这一席话,她从左隐手下把碗抽走,将他一人留在药庐里自己去清洗归还借来的厨具。
丁颐见她眼睛红红的,故意打趣道:“怎么,还在怪他给众人看了个精光却不给你看么,都哭鼻子啦!”昱音没忍住也噗嗤笑了出来,一面把总管送来的东西交到她手上:“哈哈今日可算高兴了,安心了吧。”
魁玉听得心中感慨,千头万绪无从说起,只顾闷声道谢。她在丁颐面前自觉地与昱音保持着距离,有时目光对上了还是会觉得心里一慌,莫名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真算起来她只能对丁颐更亲近些:“师姐,窗下的白玉兰开了,我明日送来几枝插瓶,这是前日和安楠师姐一起制的靛青,我下午见你瓷盘里快没了。”
“一枝花就要堵我们的嘴?不用不用,那花开在你窗下自然是好兆头,别去摘它了。倒是你身子骨愈见可怜,比你师兄刚带你回来时还不如。我记得有人送了师父一些血燕,放着也是落灰,我这就取了你一起带去,记着他吃不得。你就当零食吃了罢。”
丁颐打发昱音送她回去,又戴上水晶镜子回到案前。
昱音嫌东西凌乱,统统放在他的大箱子里,像来时一样背在身上,魁玉突然笑道:“感觉又要打开坟墓跳下去。”昱音与她相视而笑,没人注意到丁颐的笔尖抖了一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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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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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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