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她睁开眼,握住风云的手,“我不碍事的。养父母中年丧女,心都疼碎了,我只愿尽力陪伴他们。咱们的事,缓缓再说,好吗?”
“这正是我最怕听到的。萧家本就恨我对萧荷无情,如今,借由你这一句‘缓缓再说’,足以把我们的爱情拖延成一辈子的没指望了。”
“大可放心。我的心意绝不会变的。你要学会相信,至少,要学会信我。”
沉默良久,风云低语,“秋儿,你一定要记着今日对我的承诺。若他日你食了言,移情别恋,尤其是选了胥驰或萧山,便会掀起一场兄弟反目、爱人成仇的厮杀与报复。我一生只爱一次,这样的爱情里,不会有全身而退的。”
过了一会儿,萧山站在秋儿卧室的窗畔,出神地目送挚友驾车远去。“风云怎么默不作声地滚了?还以为他会想方设法把你骗回去呢。”
“我发了毒誓,一辈子只爱他一人,他便安心回去了。”萧山听了这话,周身一颤,“凭什么要发这样的毒誓?!你并没有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他既摆明了是对我以及尚还没有女友的你不放心,我自要替我们澄清一下。”
“澄清?呵呵,婚恋自由的时代,这种自我禁锢的澄清才是最迂腐的笑话。”秋儿心头一紧,不敢去看萧山的面庞。她暗想,如此短暂的久别重逢里,风云是怎么看穿萧山对自己的幽深情愫的?
“那不是什么因痛失妹妹而衍生的情感错觉。我爱你。从8岁那年我第一次抱你开始,直到生命的尽头,匪石之心,不可转也!”萧山掷地有声道,“怎么样?你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风云爱情,被撼动了没有?”就这样,他发布了暗藏已久的爱情宣言,随即转身离去。
——孤独客已经陷进了迷雾重重的爱情沼泽。
阮秋打开日记本,默默地书写着,倾诉着。
接近中午,陈嫣端来了红豆粥,望着细细品粥的阮秋,她潸然落泪。“秋儿,娘要谢谢你,谢谢留下来,重新做我的女儿。”
“娘,别难过,您和爹还有我,我会替小荷好好爱您们的。”母女俩慢慢地相拥,又痛哭起来。
“不要总是哭。小荷已经回不来了,要好好珍惜眼前失而复得的秋儿。”不知何时,萧爷叹着气,立在门口。“老婆,小荷下葬时要穿的旗袍,你不要再绣了。我已寻到了苏绣的行家,她会接替着你完成的。”
“那怎么行呢?我本就是苏绣的行家,所以无论是女儿的嫁衣,还是,寿衣……都该由我这当娘的来做好的。”挣扎哭闹间,陈嫣忽然昏倒了。
“娘,医生说您身子太弱,要多休息。”医院里,阮秋轻柔揉搓着母亲微凉的手,耳语道,“至于那件旗袍上的刺绣,不必担心。我也是自小便得您真传的,这些年姑姑也怕辜负了您的栽培,所以特地请了苏绣的行家,一直督促我勤学不辍。如今,我会竭尽全力,定能赶在小荷入殓前,帮您绣完余下的部分。”
阮秋此番话终令陈嫣释然,她哽咽道,“秋儿,你知道的,小荷自小便喜欢荷花,所以临了了,她应该穿一件绣满荷花的旗袍才对。只不过,大朵的荷花是不易绣好的。”
“您放心,我已仔细琢磨过了。娘绣的荷花有红色微带紫及白色微带绿两种,花瓣外深内浅,近蒂处微绿,花蕊淡而长,莲蓬为绿色,莲子深绿,莲心加灰绿,叶背浅且有毛,为绿中带粉。针法主要用散套,花蕊用缠针,莲心需加打籽,花朵需用接针,茎需用点针,绣叶时先留出叶脉的纹路,待绣好后再用直针和套针绣那叶脉……”阮秋生怕母亲不肯放手,便投入地细述要领。m.miaoshuzhai.net
陈嫣难起身,紧紧拥抱着她,哭着说,“秋儿,别再说了。你真的长大了,还如此贴心、出色。去好好绣吧。娘虽也怕你熬坏了身子,但好歹那是你唯一的姊妹,你也尽一份心意吧,也就不留遗憾了。”
归家的路上,萧山开着车,有些迟疑地问,“日子定在后天,来得及吗?”又怕这话会给秋儿带来压力,随即安抚道,“若有困难就说出来,爹和我来想办法。”
秋儿倒是显现出与年龄不甚相符的沉稳,“娘已绣了不少,我只需小心接续着,只要不出大的纰漏,定能不负所托。”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不知在陈嫣的绣房里绣了多久,忽听胥驰低语,阮秋方才抬起头来,却瞬感天旋地转。
“秋儿!劝你好歹吃一点东西歇一歇,你偏就充耳不闻的。这会儿他来了,你倒是懂得搭理外人了。也好,至少明白自个儿已是体力不支了。”
“萧山,你不至于吧?妹子都熬成一片薄纸了,你竟有闲心泛酸起腻的。”朦胧间,阮秋感觉自己被拥在充满烟草味道的怀抱里,立即抗争道,“滚开,只会使坏欺负人的渣男。”她越是竭尽全力欲挣脱那怀抱,却越是感觉虚弱无力,无能为力。“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矫情什么?”胥驰贴面坏笑道。
“胥驰!你这混蛋,竟敢趁我找药片的时候占秋儿便宜,我今儿就宰了你,也算是替罗利除害了。”萧山怒不可遏,随即又开始挥舞拳头,胥驰也不含糊,一边安置好秋儿,一边摆出“尽管放马过来”的挑衅姿态。
“这是做什么?都是快奔三十的男人了,又是在痛失至亲的当口,却不知自重、懂事!”萧爷恨骂着,止住了一触即发的恶斗。
“秋儿啊,合眼睡会儿吧。”平定了内斗之后,萧爷坐到床旁,用一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养女道,“你姑姑行事也真是很绝,这么多年,带着你到处流浪,就为了躲避我们萧家去寻你。若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当初,真不该放手了你。”说到此处,他潸然落泪,“人真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失去后方顿悟,生命中竟有那么多——来不及。”
听到此处,看似没心没肺的胥驰竟也背过身去,落了泪。阮秋起身,拥抱着养父,感受到阵阵暖流循环在彼此心间。在最痛苦绝望的时辰,这种刻骨铭心的温暖足以慰藉、支撑骤然破碎的灵魂,并助其追溯回最初的、本能的坚强信念。
下葬日,那件绣满大朵荷花的美好旗袍,以及,身着它的、在花样年华里香消玉殒的如花萧荷,已深刻地印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永难磨灭。
“至少,曾有位天使,陪我们走过了幸福的一程。”回家的路上,一直努力忍着泪水的萧山忽然停了车,周身颤抖着,默默垂泪。独坐在车里的阮秋没有做声,甚至,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陪伴着,陪伴着……
“小荷的东西,要怎么处理才好?”次日清晨,生活已恢复如常,萧山立在妹妹那被淡粉色烘托得梦幻而甜美的卧室门口,喃喃道。
“交给我来处理吧。”阮秋柔声道,“爹娘那儿我也都问过了,就由我来妥当收好关于小荷的一切吧。”
——秋儿,不要走!你若丢下我,我该怎么活?!
置身于充斥着香甜气息的闺房,耳畔,响起6岁那年,与姑姑牵手离去时,小荷那稚嫩而深情的呼喊声。
——小荷,你松开手吧。我也舍不得走,可是没法子啊。姑姑说,我的根不在这里,我不能做贪图富贵、背弃祖宗的小叛徒。
——爱走走吧!到底不是亲生的,养得再久也是个没心肝的白眼狼!
萧山抱起小荷,猛地将自己推倒在地。
——滚吧!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哥,你前几日过生日时,还偷偷许愿说要娶秋儿做老婆的。这会儿全忘了吗?!你也该去求求秋儿的,求她留下来吧,求她不要走!不要走……
那声嘶力竭的哭喊似要把秋儿的心撕碎了。
就这样,阮秋蜷缩在回忆的角落里,默默哭泣,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许久……
——秋儿,还记得我们的秘密约定吗?我们的梳妆台都有很多小抽屉,其中一个里面有暗格,我们,总是把顶顶要紧的东西藏进去,只给对方看。
秋儿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哆嗦着,小心抚摸着雕刻着纯白花朵的梳妆台,打开某一个抽屉,准确地、不出所料地触到了暗格。
一封意义非凡的信呈现在眼前,上面缀着“秋儿亲启”四字。虽已分别多年,然而,在严苛的萧山的督促之下,那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仍是透射着独一无二的萧荷印迹。
秋儿小心翼翼地拆了信,静静地品读那封淡淡生香的逝者密信……
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终于,阮秋走出了小荷的闺房,回到了孤独客的坚强躯壳里。“哥,小荷的东西都已收拾妥当了,所以,锁了门吧。我想啊,要过很久很久,我们才有勇气再次打开这个房间了。”
几日后的清晨,阮秋的寂寞的手机忽然唱响了Show/Me/The/Meaning/Of/Being/Lonely。
“出去走走好吗?”风云的磁性靓嗓还是轻而易举地触动了阮秋的孤独之心。
车开出去良久,阮秋才意识到这是一条陌生的路线,“我们这是去哪里?”
“记得你说过,明年想去杜克大学读硕士,所以我替你约了胥驰的导师,杜克大学著名的硕士项目主管教授——Leo博士。”
“真的可以去读书吗?我可能拿不到奖学金补贴,那么高额学费——”
“学费我来负担。”
“戚爷本就盼我们早日结婚生子厚望,若是决定读书——”
“我说过,会尽力达成你所有的心愿。我不是说说而已,我会告诉所有人——唯你幸福,我才能幸福——相信长辈们都能予以理解。”
那一刻,那样英俊儒雅的男子给予的深情厚爱,真实地打动了孤独客的灵魂。阮秋暗想,即使那爱情是迷雾重重的沼泽,她也要义无反顾地深陷其中,直到永远。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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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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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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