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若心里波涛汹涌不停,她是月相惜……她是月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她是被冠以国姓为月的月公主,也是第一个敢嫌弃月公主不好听,更名为惜月公主的月相惜,她是手握月国大半兵力的睥睨人物……
这真的是她吗?这真的是名闻天下的第二美人吗?这真的是三哥最爱的女人吗?
杨楚若不知道她以前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如果她现在出去的话,定然会吓死一片的人。
莫名的,杨楚若眼里一酸。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杨家,也许惜月公主也不会那么惨,如果没有遇到三哥,也许她已经是月国的一代女皇了……可现在,她了却沦为阶下囚,被人囚禁在这里年。年不见天日,全身都是伤痕……
看着眼眶空洞,无力低垂着脑袋的惜月公主,杨楚若只觉全部充满愤怒,充满恨意。
容妃……容妃……那个表面心善,暗里阴险的女人,她竟然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成这样……惜月公主无论怎么说,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也下得了狠手,那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三哥之所以会死,怕也都是因为她从中作梗的吧。
杨楚若粉拳紧握,恨意一重强过一重。
“娘娘,若想抖出这个女人就是惜月公主,怕是有些难了,咱们想要借她抖出容妃的阴谋,也只能别想它法了。娘娘,不如我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否则皇上出来,找不着咱们,怕也是不好的。”马公公咧着嘴,小声的提醒。
他才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反正他带娘娘来到这里,他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了。如今能出去自然早点出去的好,面对这么狰狞丑陋的女人,指不定晚上还会做恶梦呢。
杨楚若冷冷撇了一眼马公公,忍着剧烈起伏的心,再次缓缓上前,压下所有的思绪,再一次轻轻撩开她凌乱的发丝,务求证明她到底是否就是惜月公主,毕竟她现在已经全部毁容了,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公主。
撩开头发,与之前一样,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丑陋到极致的脸,让人看了直想呕吐,可杨楚若忍住了,沉声道,“你是月相惜,字惜月的月国公主吗?”
刑架上的女人进气多,出气少,身子无力的低垂,仿如死人,没有一点儿动静。
马公公不由怒道,“装什么装呢,没听到娘娘在问你的话吗?”
马公公还想踹一脚过去,杨楚若冷不防的瞪了他一眼,瞪得马公公全身鸡皮疙瘩全部窜起,心里一阵阵凉嗖嗖的,马公公抬出的脚定格在半空,再也踹不过去。
杨楚若见刑架上的女人没有一点儿反应,压下了声音,柔声道,“你放心,我不是容妃的人,对你也没有任何恶意,如果你真的是惜月公主的话,我们可以救你出去。”
静,诡异的安静,除了她跟马公公喘气的声音外,再无一丝半点儿的声音,刑架上的女人,更没有半点儿反应。马公公还想开口训斥,杨楚若又一个冷眼瞪了过去,瞪得马公公心里再次一凉,隐隐发作,娘娘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反而……还挺亲切的……www.miaoshuzhai.net
娘娘跟她认识吗?好像辈子打不到一杆的吧……
不管如何,马公公也算有眼色了,不敢再对惜月公主无礼,只是静静的候在杨楚若身后。
但凡是娘娘的朋友,那就是他的朋友,要是娘娘的敌人,那也就是他的敌人了。
杨楚若不知她是听到了不想回答,还是伤得太重,根本无力回答,但她觉得,也许是第一种可能性更高的吧,不管伤得再重,哪怕动一下,她相信,还是可以的。
如果她一直都没有回应,光凭马公公的话,也不可全信。
杨楚若看着满室的刑具,忽然灵机一动,开口道,“你还记得杨楚南吗?”
咝……
刑架上的女人呼吸忽然重了几分,痛苦的抬起无力低垂的脑袋。虽然一双眼珠子早已没了,空洞得吓人,可杨楚若切切实实的感觉到,她此时正在看着她,急切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知道杨楚南的事情。
不需要多余的话,也不需要多余的表情,光是她这个动作,杨楚若便无法告诉自己,她不是惜月公主。
心里骤然一痛。
她真的是月相惜,她真的是惜月公主……
她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唯独听到她哥哥的名字,如此……如此震惊……她到现在,心里一直都装着三哥的吧。
杨楚若强忍住氤氲的眼泪,尽量让自己平静,“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我想,你现在更想知道杨楚南的事情吧。”
“杨楚南年前就被传……已经死了,万箭穿心而亡。”
刑架上的女人忽然低下了头,一如既往无力的低垂着,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只是身上多几分悲伤的味道。
杨楚若能感觉得到她绝望的心情,可她不知该如何安慰,无论什么安慰的话,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她甚至连一点求生的**也没有。
“娘娘,她的琵琶骨被贯穿了,所以她的武功应该在多年前就被全部废了,她身上新伤添旧伤,到处都是伤口,不少地方都露出森森白骨,怕是……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马公公小声的道。
“活不了多久了?”杨楚若挑眉。
马公公点点头,“是。确实活不了多
,“是。确实活不了多久了,特别是她现在一点儿求生的**也没有,如果不是她的舌头被剪了下来,怕是早已咬舌自尽了。”
杨楚若咬牙,眼里森寒一片。
眼珠子被挖了,舌头被剪了,武功被废了,容貌被毁了,鼻子被切了……容妃……这个仇,我杨楚若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杨楚若眼里迸发出一股寒意,彻骨的寒意,满腔的恨意,差点将她的整颗善良的心都给侵蚀了。
“娘娘。”马公公害怕的看着杨楚若,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娘娘那么可怕呢?她身上为什么又有那么重的恨意?
“公主,无论如何,请你撑下去,为了杨楚南,你一定要撑下去,我很快就会救你出来的,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还是杨楚南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你的生死也关系着整个月国。”杨楚若一字一句的道。她相信,她能够听得懂。
杨楚若痛苦的闭上眼睛,压下起伏波动的心,几乎不敢去看她身上的伤口,再次睁眼,眼里一片平静,从怀里拿出一颗易书尘给她的救命丹药,捧起月相惜的脸,撬开她的嘴,帮她喂了下去。
“这颗药,可以暂时帮你保住性命。记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别让杨楚南失望,也别让我失望。”杨楚若说罢,决然的离开秘室,留下一袭火红的背影。
她怕自己再耽搁下去,便不想再出去了,她怕自己再留下去,便会忍不住替他包扎伤口了。
马公公见她离开,赶紧屁颠屁颠的也跟着离开。
进来的时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出去的时候,杨楚若却一句话都没有,步伐也相当的快。马公公不觉有些狐疑,今日娘娘的行为实在惨异。
轰隆隆……
假山处的石门打开,炽烈的阳光打开,照得两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杨楚若望了一眼紧闭的假山石门,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如果不快点儿将惜月公主救出来的话,怕是会发生什么意外。
“呀,公公您在这儿啊,奴才找您许久,都没有找着您呢。”突然一个太监欣喜的喊道,因为假山挡着的原因,太监只看到马公公,并没有看到杨楚若。
“何事啊。”马公公机灵的挡住杨楚若,傲慢的应道。
“是这样的,奴才们一路寻找过了,都没有找到您的手绢儿,奴才想请问一下,公公您可还去过什么地方,奴才们也好替公公找到手绢儿。”
“杂家来这儿之前还是有的,来到这儿就没有了,肯定就是落在来的路上了,你们是不是没有仔细寻找啊,一条手绢儿都找不到。”
太监一慌,赶紧跪了下来,忐忑道,“公公息怒,公公,奴才们来来回回都找了好多次了,真的没有找到手绢儿,奴才们找得都非常仔细的。”
“非常仔细?既然非常仔细,怎么会找不到呢,再找,要是找不到,你们就别想留在这儿混了。”马公公冷哼一声,哪里管得了太监的脸色有多为难,只是径自下着命令。
太监们无奈,只能行了一礼,半弯着腰,退了下去,继续寻找手绢儿。
待太监走了后,马公公立即拉下傲慢的姿态,咧着嘴,讨好的嘿嘿直笑,“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是否……”
“让人把轿子抬出去吧。”杨楚若一边说着,一边坐到轿子里,拉下帘子。
马公公忙说是,扬声大喊,让人把轿子抬回沁香阁。
太监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弯着腰,小心的笑着,“公公,这……这辇轿不是要送给容妃娘娘吗?怎么……怎么又给抬回去了?”
“送给容妃娘娘?你看看杂家,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来收辇轿,她分明是看不起苏妃娘娘的辇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马上抬走,难道等着咱家抬吗?”
太监们看马公公马上要翻脸,赶紧抬起轿子,一步步往外走,直至离开他们的视线,心里将马公公骂了个千万遍。
容妃娘娘早已去了风月阁,又不在寝宫里,如今让人收下辇轿?何况,下人们都被他使唤走了,又有谁有时间能够来收辇轿,马公公这不分明就是为难人嘛……
他们的声音太大,守门的侍卫自然也听到了,倒也没有拦住他们,只是齐齐翻了一个白眼。
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吧。
公主府。
风凌待他们离开后,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下去,脸色一片惨白,勉强靠捧着桌子才能站稳身子,紧抿的薄唇里,腥红的鲜血溢出许些,冰冷的眼里,多了几分无力。
白皙的手紧紧捂着心口,疼得直拧眉,好不容易缓解一会后,风凌这才颤抖的从身上拿出一瓶药,倒出几颗,塞进嘴里,咕隆一声吞了下去,良久良久,惨白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
这次他伤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甚至不比一年前的伤差。
若不是易书尘救了他,只怕他现在连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现在虽然有易书尘的药护着他的心脉,但若不好好调息,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侧头,看着光滑的肩膀与胳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都是表面,是易书尘用药强行掩住他的伤口,但也只能掩住一天,一天后,他的伤急剧增重,甚至会伤了心脉。
原本易书尘不想让他服用,还是他坚持要,易书尘这才给了他。
看了看天色,转眼子时都已经过去
都已经过去了,太后怕是快要回来了吧。
他还有时间调息吗?怕是太后回来后,随时都会传召他的。
不管太后什么时候能回来,风凌撑着重伤的身子,盘膝坐下,双手结印,打算给自己调息内力,好掩住自己重伤的身体,否则,凭他现在,怕是连走路都难,脸上的苍白,也无法掩饰得了。
思及此,风凌闭上眼睛,开始运气,冷不防的,外面传来一阵丁丁当当的声音,风凌立即睁开眼睛,冰冷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奈烦。
“风凌哥哥,你在吗?母后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见见母后好不好?”叮当公主敲了敲门,嘴角扬着一抹笑意,想来太后归来,她心里甚是欢喜。
“不去。”风凌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拒绝。
叮当公主的笑容立即隐下了,喝道,“开门。”
侍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不知道该不该开门。想到皇上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守住这间寝宫,不许让风皇子出去,并没有说不让公主进来,侍卫们踌躇了一下,打开殿门。
殿门一打开,叮当公主便立即窜了进去,本想让风凌务必跟她一起去见母后,否则她多没面子,可是一看到风凌苍白的脸色后,叮当公主立即僵住了,“风凌哥哥,你脸色怎么比刚刚还要难看,你要不要紧?太医熬的药喝了吗?”
“喝了。”
“那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我现在马上让太医再给你看看。”
“刚刚喝了药,有些疲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公主要是没事的话,就先离开吧。”风凌态度冷冷的,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叮当公主也早已习惯他的态度,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忸怩的道,“风凌哥哥,这……你要是身子还可以走的话,便一起出去见见母后吧,母后已经进了宫,正在接受大臣们的朝拜,马上就到风月阁了,你就见一眼母后就可以了,然后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寝宫好吗?我发誓,绝对没有人敢嘲笑你的。”
“公主莫不是忘记了,风凌如今只是一个阶下囚,被软禁在这里的阶下囚。”风凌讽刺一笑。
叮当公主连连摆手摇头,“风凌哥哥,没有的事,刚刚皇兄还下令了,让你一起参加宴会,皇兄应该没有要软禁你的意思。”
“你说他下令让我参加宴会?”
“是啊,所以说,皇兄还是很在乎你的,我本来还想等母后回来后跟母后求情,让皇兄放了你,想不到,母后还没有回来,皇兄就先放了你了,要我说啊,这件事肯定是个误会,到时候我帮你们化解,解开就可以了,只要……只要你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全心全意的只对我一个人好。”
叮当公主还在那儿讲得眉飞色舞,风凌却嘲讽一笑。
楚宇晨放了他,让他参加宴会?
要是真的放了他,早就撤兵了,又怎么可能让御林军将他的寝宫围得水泄不通,他……怕是打着让他去风月阁,如果他真的重伤不支的话,到时候肯定会露出狐狸尾巴,他也好收了他吧。就算他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把他展露在他面前,也可以时时刻刻知道他的动静,不至于担心他背地里打什么主意。
呵,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叮当公主听不出来,可他听得出来,如果他不去的话,楚宇晨必不会善罢干休。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他,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让叮当公主感激他。
“风凌哥哥,你要是身子还可以的话,就一起去嘛,那儿也热闹啊,而且我们都一年多没有见过母后了,母后肯定也很想我们了。要是你真的不舒服,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你就在寝宫里好好歇息着,待宴会结束后,我再跟母后一起业看望你。”叮当公主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还是期待跟风凌跟她一起出去。
否则,那帮下人,还有皇兄的那些妃子,背地里又不知道要嚼什么舌根了,以前她们可没少说风凌哥哥不喜欢她。虽然那些人,都被自己杀了,但她们心里肯定也这么认为的。
“好,我跟你一起出去。”风凌淡淡道。
叮当公主眼睛一亮,差点没笑起来,“真的?风凌哥哥,你真的要去?那你要穿哪件衣裳,我让下人拿给你。”
“随便都可以,你先去吧,还有一碗药没熬好,我等药熬好喝了药再过去。”
叮当公主的笑容马上拉了下来,眼里失望一闪而过,“啊……还要喝药吧,好吧,那我等你一起吧。”
“你先去吧,免得让太后久等。”风凌第一次如何温和的对叮当公主说话,也是第一次对叮当公主露出笑容,叮当公主不由有些怔愣,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
“那我先去风月阁等你,我让奶娘等你,你记得一定要来啊。”
“好。”风凌嘴角噙着一抹冰淡的笑意,目送叮当公主离开后,立即隐了下来,起身,将寝宫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捂着剧烈起伏的五脏六腑,赶紧盘膝坐下调息,不敢浪费时间,否则,一会宴会上,他定然会撑不住的。
想不到楚宇晨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两大高手,想不到楚宇晨的武功一年前又进步了那么多。若不是他内力深厚,若不是易书尘替他挡了几招,他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想到易书尘,风凌隐隐有些担忧。
临走时,他挨了楚宇晨全力的一掌,怕是……伤得也不会轻到哪儿去。
去。
运气良久,风凌才缓缓收功,剧动的五脏六腑不再灼热的疼痛,脸色也好不少,风凌随意扯过一件月牙色儒雅衣裳,也不需要下人更换,自己随意一换,跨步离开寝宫。
暖风吹来,吹得玉树临风的风凌越加气宇轩昂,也吹尽他脸上残留的苍白,一眼望去,寝宫周围无论明里暗里,都是楚宇晨派来的御林军,风凌勾唇一笑,笑容有些讽刺。
楚宇晨可真够看得起他的。
“公子,公主说,您身子不适,所以特意为您安排了一顶辇轿,公主可要坐辇轿前往风月阁?”奶娘一见风凌出来,便立即迎了过来,恭敬的道。
风凌撇向远处,那是一顶极为奢华高贵的辇轿,还是叮当公主的御用辇轿,也是女人的辇轿,风凌负手而立,淡淡道,“不必了,公主府离风月阁也不远,顺便走走散散步了。”
奶娘为难的看一眼奢华华丽的辇轿,尾随着风凌离开寝宫,身后跟着楚宇晨派来的多个御林军,奶娘心里无奈的摇摇头。
公主只知道风皇子坐他的辇轿,那是莫大的荣耀,却忘记这是一顶女人的辇轿,也忘记风皇子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皇子,送他这顶辇轿,那不是折辱他吗?风皇子又怎么可能会坐,哎。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奶娘突然一声惊叫,“哎呀,糟糕了,公主让老身把她最喜欢的狐裘披风拿过来,老身忘记拿了。公子,老身先回去拿一下可好?”
“既然是公主想要的,那奶娘便赶紧回去拿吧,免得让公主不悦。”
“谢谢公子,老身去了。”奶娘赶紧往回走,走不到几步,又顿了下来,转身,为难道,“那公子……”
“反正我也不喜热闹,过去风月阁不过是象征性的,我便在这里等你吧。”风凌风清云淡的道,对他来说,只要有去,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而他,确实不喜欢去风月阁,若是能在这里多呆片刻,也是极好的,反正楚宇晨的人都看着他,而且……还是楚宇晨身边的两大高手之一,魑离。
看着冰块般沉默寡言,站得笔直的魑离,风凌淡淡的,没有什么外露的表情,任由他打量着他,任由他猜测怀疑他是不是墨云天。
奶娘一喜,第一次对风凌有了好印像,转身,赶紧离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
奶娘走后,风凌闲适的走到一边的望风楼亭上,眺望着皇宫的雄传建筑。
公主府离风月阁确实不远,离容妃的寝宫也不远,从容妃的寝宫出来没多久,要去风月阁,便必须要过望风楼,而从公主府出来,也同样要经过望风楼。
所以风凌自然而然的,便与刚下了辇轿的杨楚若撞到了一起,好在杨楚若所坐的那顶辇轿如今已经被太监们抬走了,如今只剩下她跟马公公。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眯起了眼睛,火花噼里啪啦的淬响着。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且一个是公主府的男宠,一个是当今皇上的宠妃,身份悬殊。
此次相见,不似以往,以往风凌处于高处,是一个掌控生死的至尊强者,而杨楚若不过只是风凌手中一颗棋子。
不知何时,这颗棋子偏离了轨道,脱出了风凌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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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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