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令念如初心中一颤的便是她方才提及的那个名字。
绫罗——凤子璃身边的宫女,素来便是乖巧听话的模样,从来也受得宫中之人的信任。
花琉月遇见过绫罗,也就说明其中必定是有着猫腻的。
思及了此,念如初轻轻将掌心之中的袖握紧,复明眸抬起,看向了她,“便是这般,所以坊主,难道不曾想过改变现状吗?”
“改变现状?便是凭我这般的模样吗?”
花琉月抬起苍白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好似剧烈的头疼也正在侵袭着她。
“我根本什么皆算不上……那些事皆不过是假象罢了!是他想要除去我,是他要我死的!……”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却偏偏不让我去死!为什么!”
她的情绪再度激动了起来,身子晃动之间便再度跌坐下来,却也不慎将身旁摆设的花瓶带倒了。
那是个半人高的花瓶,内里摆放着庭院之内榆树的枝条,尚且碧清通透。
可也随着这般花瓶破碎的声响,那枝条便断裂了,花瓶之内冰冷的水也渗透了出来,飞速的在地面上蔓延着。
“坊主!”
念如初眼见着疯疯癫癫的她忽的伸手出去,便攥住了一片手掌大的碎瓷,不顾掌心的肌肤已破裂而蔓延出殷红的鲜血,就要向着自己的颈部划去。
幸而是一旁的云冉竹更眼明手快的扑过了身子来,自衣袖之中取出了银针一展,将其中一枝准确无误的扎进了花琉月颈后的穴道里。
她的身子当即瘫软下来,手中的瓷片也掉落地面。
念如初伸手将她的身子扶住,心中仍不安的跳动着。
“花坊主的心绪不甚稳定,我先封了她的穴道让她安静下来……总之先扶她回床上躺着才好。”
云冉竹伸手过来,那双白净纤细的手心里,也沾满了是她自己的鲜血。
这般的鲜血触动脑海中深藏的画面,令念如初几乎觉得脾胃之间要钻上强烈的灼闷之气,令她想要作呕。
又是一阵的忙乱,才终于将花琉月安顿好。
念如初也来不及收拾屋内的残局,先将云冉竹按在了软座上,拿起纱布便开始替她包扎伤口。
那道伤口并不深,却张牙舞爪的无比狰狞。
“……花坊主突的便从床榻上下来,将我推开,还反复的说着‘我便是累赘之人,不该活着’,这般的话。”
云冉竹微微蹙着眉,回忆起花琉月醒来时的模样。
“坊主便将那处的瓷瓶打碎了,我要拦着她,她就甩开我要出这屋子,好在是姑娘出现及时,得以将花坊主拦下。”
念如初垂着眸子,却好似根本没有在听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只是她的指尖忽的一顿,明眸随即敛下。
“或者,并非是那般简单。”
她忽的开口,嗓音仍平静无澜,却令云冉竹的眉也微微的蹙起了。
“或者,这整个的计划,便是完整的圈套,是他兵不血刃的便将对他不利的敌人皆除去了……”
“念姑娘在说什么?”云冉竹讶异的看着她。
念如初却突的转回了神,方才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却也足够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但她只是随即摇了摇头,将眼底的情绪掩盖而去,“没什么,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云冉竹轻轻颔首,看出念如初似乎并不想谈及太多,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
“坊主现在的情形如何?”
“方才情绪激动也让血气上涌,体内残存的毒性便有些扩散,不过我方才让坊主服了药,待她身子再好一些可再尝试祛毒。”
“那么,劳烦了。”
云冉竹微微的摇头,看着念如初收回纱布,便也将自己的袖子缓缓褪下,遮盖住了已洗净的双手。
“倒是念姑娘,”她微微偏过头看着念如初,“好似始终也重负满身的模样,也不知如何才能消减一些。”
念如初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才悄然的叹了口气。
她仍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将心中的这些事,向谁去说明。
待从花琉月的小楼里出来,想去换身衣服,看见外面院子里的天空已昏暗低沉,薄薄的云层覆下光亮,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遮盖于头顶之上。
念如初突觉身子有些乏重,好似令她无法再继续的走动。
她立于一株已枝叶凋败的榆树下,缓缓的抬起冰冷的双手,覆盖在了面颊上。
重生而来,这一次,她原以为自己终于能凭借着先见的优势而达成心中所愿,谁知却仍叫那凤祁冉狠狠的摆下了一道。
她自以为是救下了花琉月的性命,并为此涉险。
可最终,她仍是败在了凤祁冉的手中。
方才花琉月的那些话,无一不在向她证明着一件事——那个将她劫走,并用下毒的方式来对她警告的人,便是一个掌握着他们每个人细节的人。
而那绫罗,大概也只是个潜伏在凤子璃身边的细作罢了。
那个人,借用绫罗,借用凤子璃的名义来将花琉月击溃至毁灭,也让这纸赐婚的诏书,同样毁灭了凤子璃。
念如初不肖多想,也猜得到这个人便是凤祁冉。
便是那次的刺杀,那次企图挑起纷争的嫁祸未能成功,而让凤子璃同花琉月惹恼了他。
纵然自己夹在其中,一次次的干涉,一次次的试着改变什么,却仍未能最终改变结果。
他凤祁冉,要毁掉两个人,是何其的容易!
甚至哪怕便是那若羌族的公主,大约也已同他达成了某种默契。
怪不得上一世,他会最终得以将那凤家的皇室全然踩在足下,带着归顺于他的禁卫军,那样长驱直入的入了皇宫。妙书斋
过往画面突的闪过,念如初蓦觉一抹尖刺,没入心口。
她旋即抬眸,看向了头顶的天空之中,挂着的残月撒落下清冷的光亮,静静的描摹着她所见的一切。
凤祁冉,这笔帐,她也记下了。
他日,便也要他加倍的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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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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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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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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