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一块钱一本的本子,手掌般大小,翻开后,只见扉页上写着七个大字:[许时专用记仇本]
下面还备注了这么一行话
——我要把许征对我做的坏事都记下来,等长大了让他感到羞愧。
借着月光,许征翻看起了本子里的内容。
今天逃课被许征发现了,害我被妈打了一顿。
不过看在许征给我发零花钱的份上,我原谅他。
许时记的这些,许征基本上都忘光了,如今看见才回想起来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许征边嘲笑许时幼稚,边忍不住继续往下翻。
直到翻到最后几页:
许征拿走了我的钱,王八蛋!
都三天了,许征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他了。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哥,你回来吧,钱我不要了。
许征目光微动,那丝怒火在翻看的过程中早散完了,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话,不知怎么的,胸腔中泛起一丝酸涩,心中感慨了句:这傻孩子。
许征许征许征,许时的本子上满满的都是许征,他的生活、他的喜怒全随着许征而变化,记在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在彰显着许征的重要性。
为了他,许时甚至可以放弃自己最喜欢的钱。
此刻的许时和许征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逐渐重合。
他以为,许时是长大了才变得对他依赖,没想到现在就已经种下因果。
许时这个年纪,正是贫于表达的岁数。
闹别扭,不听话,有时只是在吸引别人注意。
经过今天,许征才多了解了许时那么一点。
许征的动静把下铺的许时给吵醒,他迷迷糊糊问道:“哥,你干嘛呢,又梦游啊?”
“睡你的觉。”许征重新躺了回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所有思绪都转换为惆怅:
许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夏夜里昆虫叫个不停,此起彼伏,嗡杂相绕,即便关了窗也能透过缝隙钻进来,声音大得像贴在你耳朵边上,令人不胜其烦。
躺在陌生的床上,许征失眠了。
许征和许时的沐浴露是分开的,王业萍给他们买了款草莓味的沐浴露,许征嫌太甜不肯用,王业萍便让许时用,导致许时的床上,一股草莓味。
甜到发腻。
许征还处于认床阶段,而许时对许征的床上却熟得不能再熟,不一会儿,许征就听见了许时的呼噜声。
他睡得倒香。
最后,许征听着许时的呼噜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只觉得自己被一吨草莓给压着。
许征跟王业萍说了声自己要出门,许时听见了连忙表态:“我也去我也去。”
“你去干吗?”许征没打算让许时跟。
许时早已厌倦了在家看书的日子,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往外溜,他死皮赖脸道:“你去干吗,我就去干吗。”
而平时一向镇压胡闹的许时的王业萍,今天也一反常态站在许时这边:“你就带上你弟,做什么事还能有个帮手。”
王业萍是怕了许征之前的离家出走,许征身边跟着个许时,至少还能看着他点。
胳膊拧不过大腿,许征最终无奈妥协,带上了许时这么个拖油瓶。
出门后,许征想把人打发走:“这钱给你,去买糖吃吧。”
许时:“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从智商层面来讲,的确差不多。
许征换了个方式:“你不是喜欢去网吧吗?今天不管你,去吧。”Μ.miaoshuzhai.net
许时起了警觉,抵抗住诱惑:“不行,妈交代了我要看着你。”
“真不走?”许征向他确定。
许时态度坚决:“不走。”
“你可别后悔。”许征轻飘飘落下一句,随后不管身后跟着的许时,去买了做煤需要用的材料。
黄泥、碳化锯木屑、石灰,许时就这么跟着他跑遍了那些店,看着许征买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最后用车拉回了他们家后山从仓库。
许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哥你这是要干吗?”
“原本不打算让你来的。”许征把手里的铲子递给他,“既然来了,就一块干吧。”
许时这才注意到仓库里竟然停了辆货车,还装着满满的一车煤。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时把煤铲下来,开始制作。
许征要做的是蜂窝煤。
先把煤块粉碎,再按比例添加碳化锯木屑、石灰、黄泥等原材料,混合适量的水,和匀后用模子做出,晒干,就是蜂窝煤了。
许征以前在矿上,什么活都干过,铲煤的、推车的、拉绳的,每样工种他都轮了个遍,就连蜂窝煤,他也做过。
蜂窝煤制作方法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想要把煤更好地卖出去,做成蜂窝煤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许征家的炉子烧的也是蜂窝煤,买来一个三毛,煤炭虽然滞销,可每户人家都得生火做饭,许征的煤进价低,不愁卖不出去。
许时拿着手里的铲子发愣,许征却已经干上了。
“好好的煤块,为啥要把它搞碎?”许时想不明白。
“等会你就知道了。”许征停下手里的工作,一手扶着铲子问他,“你干不干?不干就回去。”
许时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回,想开口说话又憋了回去,最后憋屈地化作一个字:“干。”
有了许时的加入,效率明显变快。
从许时跟出门的那刻起,许征就料到现在这个局面,连制作工具都是买的双份。
原料和地差不多后,许征给许时换了个道具,许时低头看着手中陌生的杆,抬起头,眼里满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用。
许征亲自给他做示范,许征握紧手柄,将成型端用力按压在混合好的煤泥上,反复几次,直到煤泥充满磨具,然后提至空地处,挤压活动手柄,一个完整的蜂窝煤就此成型。
许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试试?”许征唆使道。
许时照搬许征先前的那套,试探地在煤泥上胡乱戳了几下,而后挤出一个缺了半边口子的煤球。
许征用铲子把那残缺的煤球铲了回去,丢回煤泥里,嫌弃道:“你这不行啊,没压实,成不了型。”
许时被燃起了斗志:“你等着,我一定做个好的给你看看。”
在经过许征几次指导后,许时做出来的煤球果然又大又圆,许征看了,赞赏地点点头:“真棒,接着干吧。”
埋头干活的许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最初,许时是带着不服输的挑战精神去做的煤球,直到后来,演变成了生无可恋。
手里重复着机械般的动作,做得越发熟练,许时哭丧着脸问:“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许征用手背擦了把汗,抬了抬下巴:“看到这车煤没有?把它做完。”
许时手劲一送,推出来的煤球瞬间散架。
他看了眼货车里装着的满满一车煤,哭了。
他十几岁,他好累。
一天下来,两人做了有八/九千个煤球,货车里的煤去了将近四分之一。
许征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心中感慨着效率太慢,换作之前,他一个人一天就能做一万个,现在他和许时两个人加起来才做了八/九千,这二十吨煤,得做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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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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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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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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