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床,走到阳台上去接听,刻意压低了嗓音,一副生怕被姜溯听到点什么的样子。
姜溯忽然有点失落,他拿手指抠着床单,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委屈。
接个电话都躲着他。
根本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姜溯就好像一只急切需要主人爱抚的宠物狗突然被一脚踹开,茫然地缩在角落里,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主人,尾巴尴尬地在身后甩来甩去,只等着主人招招手,就忘了那一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谢佑这一通电话打得很久,姜溯努力忽视他细微的声响,耳朵却不顺从他的心意,还是有零星的字眼飘了过来。
“回去。”
“我在。”
“别哭。”
姜溯没听谢佑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没有半点厌烦,带着少有的人情味,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哄着电话对面的人。
一时间鼻头泛酸。
姜溯狼狈地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眼睛肿的像个烂桃子一样的自己,自嘲地扯起嘴角,仰头,忍住眼泪。
他到底……在奢求什么啊……
整理好情绪,他看着镜子里微笑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演员。
什么时候,他竟然学会了把那么深的爱恨不甘,都藏在这样一张平淡的笑脸后面。
出了卫生间,谢佑已经打完了电话,脸色阴沉,靠在床边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似乎要把手机盯出一个洞。
恍惚间,姜溯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回到了刚刚认识那时候,糟的不能再糟了。
他嗫嚅地问,“怎么了……你……我能帮点什么吗?”ωWW.miaoshuzhai.net
谢佑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没说话。最终,他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是他帮不上忙还是不想告诉他?
姜溯可悲地想着这个问题,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仍装作不经意地模样,强笑着问:“你明天有空吗?明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出去买点新年要用的东西吧。去年那个窗花,你不是嫌弃不好看吗?这次我们一起去挑……”
谢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不了。我明天回国。”
他说的回国,是指俄罗斯。
对于过年这件事,谢佑一向很头疼。
因为他的国籍在俄罗斯,而他爸也常常催促他回国去见亲朋好友,各界权贵。
而没被他爸认可的姜溯不能跟着去。
谢佑迟迟没答应,因为他知道姜溯没办法回家,要是他也走了,那么大过年的姜溯只能一个人吃水饺了。这过去五年,谢佑也一直选择留在国内陪他,可今年,他想回到俄罗斯。
姜溯感觉自己内心的恐惧正在一寸寸放大,谢佑嘴上说着不在意他失业的事情,可他的表现,又哪里像是不在意了?
他今年想离开,那是不是证明……他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可姜溯又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挽留他,于情于理,谢佑的确该回一趟家了,他没有资格阻拦。
像是天平不断摆动,姜溯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谢佑冷漠地绕过他,弯腰开始收拾衣物。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被一件件塞进行李箱,姜溯才真切地明白,谢佑是真的要走了,也许会走的干干净净,跟他断的彻底。
两个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姜溯颤抖着手,心里不断哀求:“说点什么吧,谢佑,你说点什么吧。”
可谢佑什么也没说,空气结了冰,直到行李箱被合上,他也一句话没说。
姜溯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强迫自己问道:“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谢佑头也没回:“三点半。”
“……好。你要记得回来。”姜溯僵硬的扯扯嘴角,又局促地看了眼时间,强颜欢笑道:“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四个小时没跪满,我去外面跪着……你睡吧……”
谢佑依然不看他,目光一直落在手机上,只敷衍地回了一句嗯。
姜溯苦笑两声,轻轻关上卧室门,好像是把从前的自己关在里面,门后面,是一个遍体鳞伤快要心灰意冷的傻子。
半夜两点多,谢佑就拖着箱子走出卧室了。
姜溯顾不得跪的酸疼红肿的膝盖,连忙披了厚重的黑色羽绒服,抢过行李箱,“我、我送你。”
走马观花般经过城市的夜色,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直到飞机快要起飞,姜溯把行李交给谢佑,走上前去,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到家以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谢佑轻轻的嗯了一声。
姜溯退了一步,笑容很明朗璀璨,向他挥挥手,“那你快进去吧,我回家了!”
谢佑没动,定定地望着他,好像无声的询问。
那笑容逐渐僵硬,连眉梢都染上悲凉,许久,姜溯眼睫毛微微颤抖,眼神躲闪,又低声催促了一遍:“进去吧。”
谢佑轻轻的叹了口气,向他张开手,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意料地柔软:“过来,让我抱着。”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姜溯就想哭。
“过来。”谢佑声音平稳,又重复了一遍。
像是听到主人呼唤的家犬,姜溯一下子扑过去,顺利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独自行走在冰川的旅人会祈求温暖,落水者会抓紧浮木,贬入地狱的人会期待光明。而姜溯是这样虔诚地希望在莺飞草长时,心底的人能穿越人海,缓缓归来。
他强忍着眼泪,颤声说:“你要回来……要回来……”
谢佑揉着他柔软的发丝,说出来的话也很轻,好像一股风吹过:“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回来,我会来带你回家。”
姜溯咬紧牙,才没让自己当众哭出来。
他实在是害怕,怕谢佑表面的笑容背后是欺骗。
谢佑摸着他的脑袋,又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全部递给他,“我把我银行卡交给你,新年到了,就别出去打工了。卡里有点钱,你记得备点年货。”
谢佑这个铁公鸡,居然给他银行卡?
这难道不是分手费吗?
姜溯古怪的看着银行卡,不敢接。谢佑二话不说塞到他手里,然后迅速低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无奈笑道,“不是分手费。”
听了这话,姜溯打起精神,笑着推了他一把,红着眼睛说:“什么啊,怪肉麻的。去吧,别他妈在外面沾花惹草啊。”
过年了,外出的人都在赶着回家,哪怕是夜半,机场里也有很多人经过。当飞机起飞时,姜溯站在夜幕之下,飞机划破云层,光点越来越小,就好像谢佑一步步离开他了一样。
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五年的恐慌都在这一刻爆发,眼泪擦了又掉,瞬间把衣袖打湿一大片。
他独自坐在机场大厅发呆,行人匆匆忙忙,不断有人从他身旁掠过。他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装满了,又好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
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接受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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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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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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