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六班所站的方位处于操场边缘,靠着几棵香樟树。
尹乡雪的右耳边回荡着三两声蝉鸣,她百无聊赖地低下头,视线钉在自己的黑色凉鞋上,左耳却忽然听见校领导用雄浑的声音说:
“下面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高一六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我们以校为家、兢兢业业的容妍丽老师,因眼伤恢复不佳,不得已将提早半年退休。今后就由新来的岑许之老师正式担任六班的班主任了。”
尹乡雪愣怔两秒,将头转向后面,看见站在队伍后几排的向西正朝她欢喜地挤眉弄眼。
她回过头,听见领导接着说道:
“还有这个高一六班啊,我不得不点名批评一下了!不久前,该班某程姓男同学踢足球时,将教导主任朱老师的办公室窗户踢了一个洞!这才开学没多久就这么调皮捣蛋了,以后还得了?望岑老师今后严格要求六班,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了!”
发言的领导大概也不会想到,自那以后,政教办公室的窗户年年被踢,跟下了降头似的。
散会后,许多路过程锦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支起耳朵,听了好半天,终于听清了其中一个女孩子说:“就是他,把六班原来的班主任容嬷嬷眼睛都砸瞎了!”
另外一个女孩子说:“不是的吧……”
程锦舒心一笑,心想终于有人要证明他的清白了,却在下一秒听见那女孩接着说:“不是气瞎的么?”
“……”
同学,谣言不可信啊。
总之,程锦就这样火遍了全校。向西戏称他为“扼住容嬷嬷咽喉的优质太监”。
岑许之下班后,刚走到学校停车场就收到了母亲余琴的短信:小岑,今天晚上你有什么行程啊?
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回复到:回家吃晚饭。
余琴:我还以为你会忘了呢,七点准时到啊!要是你比大岑晚到,我就不要你这个儿子了哟。
岑许之:妈你好幼稚。
余琴:好的我不要你了。
岑许之:……
他将手机放到一边打算开车时,一个陌生电话又打了进来。
“喂?”
“喂,你好,我是徐潇,你还记得我吗?”是个女孩子。
“徐潇……”岑许之努力在大脑里搜寻这个名字。
“就是和你上过同一门选修课的那个女孩子呀~”徐潇用甜甜的声音说。
岑许之哑口无言。自己大学四年上过的选修课并不是只有一两门,而且一起上课的女孩子也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他放弃了,直言道:“抱歉……我依然不知道你是谁。”
“我给你送过围巾。”
“……”
“去年过年的时候。”
“……”
“你说颜色不太经脏……”
“……哦哦。”岑许之脑子里好像有点对应的回忆了,“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现在在兴邦中学教书,你……”
“听谁说的?”岑许之好奇地问。
“我……”徐潇当然不能说是自己一天到晚四处搜刮他的情报得来的,只好随便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再快速进入自己的正题,“我现在在兴邦附近,你方便出来跟我吃个晚饭吗?”
“为啥?”岑许之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吃饭。
“啊……不方便是吗?”徐潇有一点小尴尬。
“并不是方便与否的问题。”岑许之扫了眼手机屏幕,电量过低,便想快点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了,“当然我现在也确实不太方便,就这样吧,抱歉。”
徐潇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生气得直跺脚,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她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高中男孩,威胁道:“周息!你要是不在学校里好好帮我看着你岑老师的话,我就把你错了多少道题如实告诉你妈!”
她是周息的家教老师,深得周母信赖,给她开的工资在家教圈里称得上数一数二的优渥。
“知道了。”周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的是“懒得搭理你”。
岑许之刚按下门铃,门就被余琴打开了。“妈你咋这么快呀,”岑许之笑得又温柔又坏,“是在这守着的吧?”
“哼。”余琴转过身走开了,“你哥比你先到。”
“知道了姐姐。”
“你个臭小子!”余琴闻言给了岑许之一脚,“居然降我辈分!”
“不是你说的吗,哥先到家你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呀。”岑许之一脸委屈。
“那我就要你这个弟弟了吗?”余琴抱胸走开。
“你不要就不要吧,反正头上戴个小黄鸭的弟弟也怕给姐姐丢人了。”岑许之话中有话。
余琴听后心虚了,立马示弱:“小岑,我错啦……”
岑盛意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望向岑沧海,岑沧海也刚好看向他。两人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传递的意思大概为“两个傻子”。
岑家在饭桌上向来热闹,丝毫不奉行“食不语寝不言”这样的规矩。帮佣的陈婶儿跟别家帮佣八卦时,都说这岑家不像是大户人家,很不拘礼数。当家主母跟那个小儿子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岑你最近教书是不是很辛苦啊?”余琴端详着岑许之瘦削的脸,有点心疼地说,“看你脸都瘦了一大圈。”
“妈,小岑的脸本来就小,再瘦一大圈还容得下五官吗。”岑盛意无奈地说。
岑许之笑得喷饭,被岑沧海扫了一记眼刀:“吃饭没个吃饭的样子。”
“干嘛,吃饭该什么样子啊,嘴张开不就行了吗,事儿那么多。”余琴跟个叛逆少女似的顶撞岑沧海,岑沧海也偏偏只对她有口无言。
“听我的到我公司上班多好,非要去教什么书。”岑沧海只得把话对着岑许之来。
“爸,你的公司有哥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然而哥就是,你听听哥这名字,岑盛意岑生意,绝对是商业奇才啊。”岑许之满嘴跑火车,一通瞎忽悠。
“嗨,大岑这名字,是你爸当初故意这么起的。”余琴用确有其事的腔调说。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给起的名儿。”岑沧海为自己辩解清白。
“你起的好不好。”余琴反驳。
“你起的。”岑沧海这回也不甘示弱了。
“反正就是你起的。”
岑盛意看不下去了,闷声道:“我这名字被你们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就是,哥这名字多好一巧合啊,谁起的谁就是功臣。”岑许之也附和。
岑沧海又把话题绕了回去,说:“唉小岑,不是爸爸说你,你当老师一年到头挣得了几个子儿啊?”
岑许之还没开口,余琴就怼了回去:“你咋这庸俗呢岑沧海,教书育人多好啊,小岑本来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志愿活动到处去支教,我培养出的儿子这么有爱心,你不该感动得抱着枕头偷偷哭吗?”
岑沧海心塞地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饭。
“哥,你加油,别让公司倒闭了。”岑许之含情脉脉地看着岑盛意,“还有好几个乡村学校等着我资助呢。”
“知道了。”岑盛意不苟言笑的脸上只差没写着靠谱二字。
岑沧海听了这话之后,又开始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岑许之。余琴瞧见之后又开炮了:“干嘛啊你,就你做生意的厉害,儿子教书就不厉害了,我当医生你也瞧不上了是不是?”
“不是,你听听他说的话,拿公司的钱去干嘛,他倒是安排得妥妥当当。”岑沧海说。
“你挣那么多钱不就是用来给咱儿子实现理想的吗?再说小岑这是做慈善,又不是花在其他事情上,捐赠的名义也都是挂的你公司的名义,给你公司带来了多么正面积极的影响啊?”
岑许之将脸埋进碗里偷笑,自己这妈实在太给力了,在人生理想上简直是他的代言人。
“哦,大岑赚,小岑花,你只实现小岑的理想啊?”
“咋没实现啊,大岑的理想是赚钱!”余琴义正言辞地说,“大岑,妈妈说得对不对?”
“对。”岑盛意面无表情地赞同。
“……这样说来,也确实挺完美的。”岑沧海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就是啊,多么完美的一家四口~赶快吃饭!”余琴开始给家里三父子的碗里逐个夹菜。
**
早自习的时候,程锦一直坐在后面喃喃自语:“咱班怎么还没收班费啊,不应该啊……”
向西在前面偷听得叫一个辛苦,忍不住转过身问:“你能大点声吗,我听不清楚。”
程锦白她一眼:“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听见啊。”
“得,不过我听见了班费这个词,怎么,咱班要收班费了?”向西追着问。
“我听我其他几个班的哥们都说在收班费了,咱班却还没动静,我还指望着趁机从我爸手里多宰点呢。”程锦闷闷不乐地说。
向西赶紧拐了拐尹乡雪:“哎,会不会是岑老师忘了通知我们啦?”
“有可能……”尹乡雪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性,“等会儿我去办公室问问他吧。”【妙】 【书】 【斋】 【妙书斋】
早自习一结束,尹乡雪就走出了教室,却在走廊上碰见了岑许之。她连忙打了个招呼:“岑老师,我正准备去找您呢。”
“有什么事吗?”岑许之轻声问。
“就是其他的班都在收班费了,我们班还没……”尹乡雪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才能既起到提醒作用又不折损老师的颜面,岑许之就开口了:“我没有忘记。”
“啊……好的。”尹乡雪心里有点小尴尬。为了克服这点尴尬,她一时脑子发热,竟然向岑许之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貌似更尴尬了,她赶紧默默地收了回去。岑许之扫了眼她的手,笑了:“我只是单纯地不打算收班费。”
“……啊?不不收班费啊?”尹乡雪结巴了。
岑许之颔首。
尹乡雪觉得自己有点跪久了站不起来的心理,之前待过的所有班都要收班费,现在好不容易不收了她又巴巴地问:“为啥不收啊?”
“班费我出就是了。”
尹乡雪整个人石化了。她在心里飞快地算了笔账,听说隔壁班一个人差不多得交五十块班费,然后咱六班共有49个人,合计起来岂不是将近2500块了?算过账后她赶紧摆手说:“岑老师,我觉得这班费还是得由大家出,每个人自己出的话其实算不了什么,你一个人出的话就好大一笔钱了哦……”
岑许之笑着说:“没事儿,与你们相遇挺有缘的,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了吧。”
尹乡雪打算硬着头皮再劝劝他,他却张口道:“要上课了,回教室吧。”
尹乡雪只好作罢,走回教室。
“什么??他给我们出?”
“嘘,小声一点。”尹乡雪朝向西比划了一个禁言的手势。
周息忍不住感慨道:“天,这什么有钱大老爷啊,爱了爱了。”
向西瞪他:“是有钱的少爷好不好?咱岑老师那么年轻帅气。”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大家这件事,然后一起给岑老师道个谢。”尹乡雪说。
“当然要啊!”向西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给我们慷慨大方的岑老师道谢了好吗,呜呜……”
程锦忍受不了她的浮夸:“信不信老子敲死你。”
“你个不知礼数的死太监,你懂什么!”向西反击。
午休结束后,尹乡雪走上讲台说:“打扰一下各位,我想占用一点你们的时间说件事情。”
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我今天得知岑老师用他自己的钱来充当我们大家的班费,还执意不让我们还他。我知道一份班费算不了什么,可是我们班这么多人,每一个人的班费都由老师出,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闻言,台下霎时炸开了锅。
尹乡雪想起了岑许之最后说的那句话,又补充道:“老师还说,与我们相遇是缘分,这算是他给我们的见面礼。”
“……”所有人的脸庞顷刻间都变得有些柔和,原来在岑老师眼里,与他们之间的相遇不是麻烦,是缘分呐……
尹乡雪还隐隐约约听到了许红桃对着左邻右桌说:“这个男人我没看走眼…我好爱他,你们呢!”
她在心里偷笑了几秒,然后进入正题:“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向岑老师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
台下热烈地响应:“当然应该啊!”
尹乡雪笑着说:“那就明天早自习吧,我们都早点到教室可以吗,等岑老师到了,我们都站起来向他鞠个躬,说谢谢岑老师。”
大家都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所有人都按照先前说好的那样,老早就到了教室,无一例外。
当然,尹乡雪是最早的那一个。
她看着大家一个个进教室,脸上挂着无比满意的笑容:“你们真好,都到这么早哦……”
许红桃说:“要不我们来彩排一遍吧?”
尹乡雪连忙点头:“好呀。”
于是所有人都配合地站起来,鞠了一躬,声音整齐划一:“谢谢岑老师!”
“天啊!”尹乡雪站在讲台上激动地拍了拍手,“这个效果也太好了吧,要是刚才岑老师听见了该多好!”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听见了。”
“……”尹乡雪吃惊地转过头,看到岑许之正立在门口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岑,岑老师你来啦……”尹乡雪脸红了,在心里暗骂自己刚才瞎说什么,彩排还真就碰巧被他听见了……
她犹豫着问:“我们再来一次吧?”
“不用。”岑许之走上讲台,温柔地看着大家,也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为我来这么早。”
“应该是我们谢你啦老师……”台下有人说。
岑许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们再这样,我连学费都想为你们出了。”
许红桃发出一声鸡叫:“天哪我受不了了!停止散发魅力吧你这迷人的男人!”
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包括岑许之。
“好了,大家现在都认真上早自习吧。”岑许之说。
于是大家都乖乖地抽出一本书开始读。
尹乡雪也走下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岑许之在班里转了几圈,目光忍不住地飘向靠着前门的那个位子。
是她组织的吧。
笑意染满了他的眼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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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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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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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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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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