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耳房熬药膳的叶妈妈听到动静赶出来,就看到她们几个相继施展轻功,足尖在院子里的矮树丛上轻点,再一旋身就跃上屋顶,然后就不见了。
好吧!都在这个家待了好几年了,她早该接受现实,平日里在她面前一个个乖巧懂礼的姑娘们,其实全是武林高手,虽说个个看来弱质纤纤,但每天看着她们练武的叶妈妈比府里任何人都明白,她们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嗯,就是寻常的大男人也敌不过她们几个。
就是武功最差的蓝棠,一个人也能徒手掀翻四五个大男人。
叶妈妈抚额,慢慢转回耳房去,她还记得前两天,她去市集买调味料,不想遇上几个不长眼的闲帮想找她麻烦,蓝棠正好带着云珠去市集药铺买药材,经过见到了,二话不说就把那几个男人给打得屁滚尿流,按惯例,挨揍的混混临走时,总要放话,结果他们才开口,就被他们自己的腰带给塞住嘴。
那惨样啊!让叶妈妈想起来就想笑。
“妈妈,这火不会太大?”问话的是前几日才进府的小丫鬟杨柳。
“这样刚好,你看着火,如果火变小了,就添柴,可不要一次添太多,慢慢来,若看到火变得大太,就抽柴出来。”
杨柳用力点头,叶妈妈伸手摸摸她的头,让她露出小奶猫般满足的笑容。
叶妈妈又详细交代一遍,然后才起身离开。
临出耳房,她回头看杨柳,就见那孩子很认真的盯着小炭炉,叶妈妈忍不住叹息。
杨柳就是之前在街上的小鸽卫,黎浅浅想着春江她们年纪渐长,之前挑的几个丫鬟,都留在南楚,回去后等她们上手,还得花时间,不如就近挑几个合眼缘的,让春江她们慢慢带着。
等春江她们嫁人,她身边也不愁没人侍候。
所以小杨柳就雀屏中选,被带回来了,只是进府后,叶妈妈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小杨柳大概是从没做过这些活计,因此她总是很担心会出错,只要一出状况,她便会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
叶妈妈教过不少丫鬟规矩,从没遇过像杨柳这样的,一时间也有些不知如何对待,最后只得跟黎浅浅说。
黎浅浅带着杨柳一天,发现她,出状况时会不知所措,是因为她不知要怎么应对,她也没见过人是怎么应对的,所以便做给她看,她模仿能力很强,只要看过就能学会。
但要事先跟她说,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要如何应对,她就能做的很好。
因此现在,叶妈妈要交代她做事,就得先帮她把可能遇到情况理清,然后教她如何应对,她就能做得很好。
没事先提醒,遇上事,杨柳就会当机,不过这仅限于宅子里的杂事,黎浅浅有时会想,把她调到自己身边来,会不会大材小用了,因为杨柳对打探消息很在行,反应快又机灵。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又觉得,她身边缺像杨柳这样的人材,春寿虽然八卦感兴趣,但她常会因好奇而误事,杨柳虽小,行事却比她有分寸得多。
叶妈妈想到春江她们都随蓝棠出去了,黎浅浅身边没人侍候,便过来堂屋。
黎浅浅看到叶妈妈进来,忙招呼她过来。
“妈妈怎么过来了?”
“刚刚看到春江她们出去,想着您这儿缺人侍候就过来了。”
凤公子闻言扬眉看她,然后嘴角微翘。“叶妈妈有心了。”
叶妈妈对着凤公子福身一礼后,便退到一旁待着。
黎浅浅和凤公子之前说到接下来要开的铺子,人手是已经备齐了,就是还得再练练胆子。
正说着,刘二来了。
“这是谁惹你了?”怎么脸黑得跟锅底没两样?
“孟盟主他们出事了。”刘二沉声禀报。
凤公子闻言立即转头看黎浅浅,黎浅浅两手一摊,“意料中的事,早叫他防着了,药也都给他备齐了,这样都还能出事,也是绝了。”
“怎么回事?”
孟达生他们只是想敲打敲打下东齐神医,可人家反过来想拿下孟达生,谁让孟达生是个香饽饽呢?武林盟主年轻英俊,这身份不管走到那儿,都很吃香哪!只是,这些人如何保证,他会乖乖听话?下药是方法之一,下药的手段百百种,其中最防不胜防的,大概是复方下药法,单一的药对人体无害,两种甚至三种、四种相加时,药性才会出来,甚至还有迭加的效果。
试问谁会去提防房里摆放的花花草草?或是熏香炉里的熏香块,抑或是吃食,若去试毒,每一种都是无毒的,但相加起来,毒性可就很可观了。
所以孟达生临走前,蓝海给他一堆解毒丹,其中就包括防这种迭加下药法的解毒丹,能研究出这种解毒丹,还多亏了真阳公主提供的药材。
“都带着复方解毒丹了,怎么还会出事?”黎浅浅不解。
刘二看看凤公子,黑脸上满是尴尬,凤公子想了想,拉住黎浅浅的手,对她摇头示意她别再问了。
黎浅浅看看刘二,再看看凤公子,了解,点头,孟达生心太软,对人没有防备心,肯定又是救了某名女子,后面的事,不用说,也猜得出来。
“那现在呢?”
“现在,对方闹着要孟盟主娶进门。”刘二伸手抹了把脸,“不过孟盟主没答应,他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跑到男人的屋子里来,本身就不正,他孟家再不济,也不会娶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进门,更何况,当晚他根本就不在屋里,也不知是谁和这姑娘做了野鸳鸯。”
按孟达生的脾气,应该是不会说的那么绝,但他说了,可见那女人真把他惹毛了。
“韦长玹怎么说?”
“他可精了,说他一个大男人不管内宅之事,内宅的事全交给他的几个妾室掌理,若孟盟主同意他扶正方束青,内宅有正室掌管,想来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凤公子笑,“那女人是韦长玹那个妾的亲戚?”
“许姨娘。”刘二立刻回答,然后就反应过来了。
“方束青就不说了,平时大概都是韩姨娘领头,王姨娘和许姨娘附和,其中王姨娘比许姨娘强势,但为何是许姨娘的亲戚,在方束青生了儿子,准备被扶正时,住进韦家?还一路顺行无阻的到孟盟主的房里?甚至如她所言的,跟男人在屋里成其好事?”对黎浅浅指出的疑点,凤公子同意的颌首。
“我们远在千里之外,都能看出来,为什么韦家人看不出来?”刘二不解的问道。
凤公子从食盒里挑出颗糖渍樱桃,放到黎浅浅面前的小浅盘,然后给自己拿了块驴打滚,“他们未必看不出来,只是不愿面对许姨娘可能表里不一的事实。”
韩姨娘和王姨娘都是强势惯了的,许姨娘向来在她们面前扮柔弱,她们对她这形象已习以为常,因此,许姨娘偶有什么不符一惯形象时,她们便很容易自圆其说,为她这行为找理由。
“如果只是逼婚,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黎浅浅又问,就算孟达生的姑祖母还在,对侄孙的婚事,她可没有话语权,如果连她都不能干涉孟达生的终身大事,那韦长玹这位姑祖父就更没资格了,毕竟孟氏早就作古。
孟达生亲近的长辈海了去,能做主他婚事的,实话说,还真没半个。
就连他师父也没胆做主。
所以韦长玹想越俎代庖?呵呵,凤公子抬手掩唇,韦长玹没有武功,把孟达生惹毛了,只有被修理的份,但愿他没有太过托大,嗯,不对,还是让他托大些好了,这样才能把孟达生惹毛,狠狠的修理他一顿。
刘二苦笑,“逼婚只是起因,方束青生的儿子病了,韦长玹大怒,命人严查,结果查出来是孟盟主的人下的手。”
孟达生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因为韦长玹认定,他因不同意方束青扶正,又被诬陷逼婚,所以为了报复,才会下此毒手。
“然后呢?”凤公子板着脸,厉声追问。
“韦长玹很快就把孩子治好了,可是他以此要孟盟主答应他,把方氏之子记在孟氏名下。”
只要孩子成了元配嫡出,孟家就不能取回孟氏的嫁妆,甚至还要因为孩子记在孟氏名下,而要继续同韦长玹这姑爷恢复往来。
凤公子可以想见孟达生的脸色。
“他出手了?”
刘二愣了下,摇头,“没有,跟在孟盟主身边的人拦了他。”
“这事咱们帮不上忙,只能从旁协助。”出出主意之类的。
“不是说药王谷给他……那方束青到底是怎么生出儿子的?”黎浅浅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道。
如果那孩子根本就不是韦长玹的种,那他还会想把他记在元配名下吗?
蓝海这头气冲斗牛的冲出府,然后就捉瞎了,无双公子住哪儿啊?上那去修理人?黎漱坐在大门旁的树梢上,看他在那儿急得团团转,等了一会儿,蓝棠她们四个出来了,黎漱才飞身到蓝海身边,揪起他后对她们四个说,“跟上来。”
蓝棠同情的看着她爹,被大教主这样揪着,只怕到地头时,她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样要怎么找无双公子麻烦呢?
事实证明,蓝棠的猜想没错,不过也错了,蓝海虽说不出话来,但是也不用他开口,自然有人负责把无双公子和严珊整得七晕八素。
出手的是吴帮主的鲛鲨帮众们,吴帮主是个很识事务的人,无双公子拖欠款项不肯给,是小方背后的主子,帮他出了气,还赚了一笔,小方还在帮里混着呢!他要是敢跟无双公子他们连手反过来对付小方的主子,只怕小方的主子会先灭了他们。
所以当小方得知无双公子哄严珊出钱,再次聘请吴帮主他们,算计蓝棠时,除把这消息通知刘二外,还把吴帮主及帮里长老们全控制起来,等刘二派人过来接手。
小方没想到等来的会是大教主,激动得他脸都红了。妙书斋
黎漱让小方帮吴帮主他们换了装束,脸上做了简单的易容,假冒成另一帮派的人,将上回整治无双公子的手段故计重施一番。
这次把无双公子身边仅剩的两名侍女也整挂了,无双公子受到惊吓,病得直说胡话。
严珊得知情郎遭难,回家找母亲哭诉,真月公主气极,恨死了女儿的不争气,也气恼出手买凶之人,明知无双公子要跟严珊订亲了,还敢对她的准女婿出手。
原本不同意无双公子住进自家的真月公主,见女儿整天往医馆跑,外头不利女儿名声的谣言四起,只得答应让无双公子暂时搬到公主府住下,以便疗伤。
无双公子搬进真月公主府,最高兴的莫过于严珊了,而朱贵和女官等人也放下悬在半空许久的心,有严珊这个金主在,他们总算不用再为钱不够用烦恼了!
至于无双公子,因为小方有经验了,所以这次马车受创的程度较严重,无双公子仅剩的两个侍女都摔死了,无双公子又怎能讨着好。
这次他受得伤可比前回重多了,右腿骨折,左手臂扭伤,头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遵医嘱只能老实待在床上疗养。
严珊见他身边只有小厮侍从侍候,怕他们不够细心周到,便将身边的丫鬟拨了几个过去,自己也是天天往他院里跑。
无双公子养伤期间,真可说是痛与乐并存了!身上的伤痛就不用说了,而新添的丫鬟们个个貌美如花还柔情似水,侍候得他是几乎乐不思蜀了!
真月公主不似严珊好哄,他住进公主府十天,她才来探望这位准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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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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