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太宗贞观年间……”
“太宗贞观年间,泾河龙王与一个算命先生打赌,为了赌胜,私自篡改雨时,犯了天条戒律。”
陈酒接上话茬,
“玉帝要将泾河龙王斩首,派魏征在午时三刻监斩老龙。老龙向太宗求情,太宗答应下来,便宣魏征进宫下棋,不料魏征在午时三刻打了个瞌睡,趁梦中斩杀了泾河龙王。这老龙恨太宗言而无信,阴魂屡次入皇宫中惹乱,几经波折,终是身死道消,魂魄被打入幽冥。”
“……”
何渭眨巴眨巴眼睛,“这些,是武罗山的精怪阴众们给你讲的么?”
“非是精怪阴众,”
陈酒摇摇头,
“是我偶然之间,从一位姓吴的传奇先生那里听来的。”
泾河龙王,唐太宗,贞观年……当谁没看过《西游记》呢。
“传奇先生所讲,难怪如此添油加醋。”
何渭轻笑一声,
“我也不知你口中这位吴先生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神仙往事,脉络虽然正确,细节却多有妄言。”
“泾河老龙犯的是天上律令,向人间的皇帝求情又有何用?天庭又不是没有刑官,何必大费周张,去梦中请个凡夫俗子监斩?”
“人皇自有紫薇帝星护持,身边侍奉着最拔尖的奇人异士,今时有罗、叶,往日有袁、李,说是人间散仙之流也未尝不可,莫说死掉的泾河龙王,就是活着的渭河龙王亲自去闯宫,怕是也捞不到便宜,只会惹一身骚。”
“不过,泾河老龙胡乱降雨,致使城内百姓淹死无算、城外农田颗粒无收是真,违律被斩是真,死而不僵也是真。”
顿了顿,
“潜龙勿用,或跃在渊。你不妨猜上一猜,阴魂不散的死龙,如今潜在哪儿?”
话音刚一落,何渭老脸皱褶,拉扯一个阴瘆瘆的笑容,牙齿泛黄稀疏。
“死神仙也是神仙,我一个小小的末流阴官,如何猜得出?”
陈酒表情轻松,右手上上下下抚过胸口,像是吃得太急,有些噎着了。
“泾河龙王啊,”
何渭抬起靴子,踏了踏地面,
“其实就在这——”
陈酒瞳孔一缩,掌心红芒激烈闪烁,险些便要当即取出兵器!
“长安城里。”
陈酒:“……”
“怎么,吓着了?”何渭促狭笑着。
糟老头子,心眼坏得很……陈酒干巴巴一笑,用问题掩饰着刚刚的尴尬:
“真真、秦大,都不算什么大孽,八百岁的黑熊精虽是大妖,却也没有脱离‘妖’的范畴。但泾河龙王曾是货真价实的敕封正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盘踞在这大唐国都,天子脚下,宫里两位高人就看不着么?”
“地上长安,他们自然会管,地下那一座,可就另说了。”
“地下那一座?”
陈酒却是想到了三妒津所在的河流,秦大肚子里的死鳞。
潜龙在渊……
“去年十月,望将军府上的侍女在井中取水,不慎将玉碗掉落,两个月后,这只碗出现在了泾河上。再往前倒个六年,安业坊修建小勃律使馆,工部给错图纸,匠人挖深了数丈,掘出数枚瓦当,上书篆字,长乐未央。”
何渭用筷子一压,将一块肥肉压入碗底,汤汁漫溢,
“长安本是汉朝宫城,建都四百年,几经战火天灾,旧城沉降,与地下水脉交织错落,俨然成了一座阳世幽都。泾河龙王的死躯藏身其中,聚啸妖邪,已经有年头了。”
“我需要一个人,”
何渭看向陈酒,“一个足够合适的人,替我钓出这条死龙。”
“泾河龙王藏身地下长安,已经有年头了。”陈酒却重复了一遍何渭的话,“几十年不短,您老人家早干什么去了?”
“寓居长安,本来只为游戏人间。可在这座城里待得久了,待得老了,游戏也成了人生。”
何渭轻轻摇头,
“许多事啊,老了,才开始在心里冒头,闹得自己活不舒坦。”ωWW.miaoshuzhai.net
陈酒低头盯着碗,默然许久,一抬眼,眸子黝黑邃然,
“正值上元灯会,城内奇人异士众多,为什么偏偏选我?只是因为我进了这间庙?”
“和你同住了两日,也引导你做了两件小事,大致摸清了你的能力和品性。”
“比你强的,会打草惊蛇;比你弱的,肉包子打狗。比你狂邪的,我看不惯;比你守正遵法的,容易掣肘误事。”
何渭指了指陈酒,“廓尔喀的镔刀再好,也装不进唐横刀的鞘里。你不算特殊的那一个,但你是比较合适的那一个。”
“当然,我也不是让你去寻泾河老龙送死,只让你替我探探虚实。阴官要靠诛邪除凶来积攒功勋,我会助你成事。”
何渭又移动手指,指向大门,
“你若是不愿,我也不逼你。走出这座庙,咱们便是萍水过客。我只当你是个浪荡游侠,你也只知我是个穷酸庙祝。”
陈酒摸了摸下巴,笑了,“就是让我当个工具人呗。”
“工具人?”何渭挑了挑眉。
“投石问路的石子,抛砖引玉的砖头。”
“很贴切,是好词。”
何渭放下碗,用袖子拭去胡须上的油渍,“那这个工具人,你当还是不当啊?”
陈酒咬着一块带筋的肉,腮帮子用力咀嚼,咯吱咯吱作响。
何渭,是棵大树。
树能挡雨,也能招风。
何老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也摸不清,但他手里还捏着“苦舟”这一张底牌。
本次苦舟事件有二,一是收集异人阴物之类的残留物品,二是在灯会上夺得前三甲。如果第二个任务失败,将强制回归;
如果成功了,并集满五个部件的最低限制,自己就有了选择的余地,可以立刻回归苦舟,也可以留在这个世界,继续收集,把事件评价再往上推一层。
到那时,就算何老头挖了坑,陈酒大不了跑路开溜。
何渭最多也就追到本位面的青要山去,随他搜山检海,也找不着一个姓陈名酒的阴官。
陈酒吞下筋肉,抹了抹嘴巴:
“我答应。”
“好后生。”
也不见何渭如何动作,一张毛皮凭空浮现,
“你替我办事,我自然不让你白忙活。这张八百年的老熊皮,赠予你当进门礼。”
熊皮棕黑厚重,毛发根根如尖针,浮动着一层妖异的油光,落在【阴阳】的视野里,气焰之浓烈直扎眼睛,隐约间聚成一头巨熊,无声嘶吼。
“何爷大气。”陈酒毫不客气探手摸了上去。
“任务一进度提升(3/5)。”
哗啦哗啦。
寒风吹得头上瓦片响声细碎,几粒雪花从屋顶的破洞里落下,掉进已经变得温热的汤面,蒸出几缕细小的白烟。
何渭缩了缩脖子,佝偻的身子往火坑旁边凑去,苍老脸庞上泛起一抹感慨。
“瑞雪兆丰年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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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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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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