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风里娇说着,看向一旁的肖叔伦。
她有些好奇,肖叔伦怎么回来了。
不仅如此……府里的侍卫好像少了很多。
“娘。”风里娇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肖杨氏正心烦,没有细说的心情,于是,一旁的肖叔伦将事情大致跟跟风里娇说了。
“竟然……”风里娇听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肖杨氏狠狠瞪了一眼肖叔伦,火气又上来了:“都怪他!”
肖叔伦什么都不说,低着头接下来。
“娘……其实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说,也不能都怪叔伦……”
“不怪他?!”肖杨氏眉梢跳起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说不怪他!怪谁!要不是他……”
肖杨氏狠狠一甩袖:“我都懒得说他了!”
风里娇心里不服,还想替肖叔伦说话,被肖叔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于是大嫂只好暂时闭上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风里娇皱眉道,“都这么久了,怎么曹姑姑还不来?”
她话音落下,肖叔伦一顿:“不会是逃了吧?”
肖杨氏不满地看着肖叔伦:“说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曹姑姑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她才不会……”
“夫人,夫人。”肖杨氏的话音还没落下,出去找曹姑姑的丫鬟回来。
肖杨氏眼中一喜:“这不是,人来了。”
丫鬟小跑进了屋中。
“人呢?”肖杨氏看看她身后,“怎么只有你?”
“找不到曹姑姑。”丫鬟说。
“你说什么?”
“我,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找不到曹姑姑……”丫鬟知道肖杨氏脾气不好,硬着头皮说,“我我问了周管家,他也说没看见曹姑姑。”
肖杨氏脸色泛白。
踉跄一下,脚下不稳。
风里娇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娘,您没事吧?”
肖杨氏再也不像之前那么信誓旦旦了,她狠狠吞咽着口说:“难道……难道真是……”
说着狠狠摇摇头:“不会的,她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没嫁进将军府的时候,她就陪着我!曹姑姑不会……”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肖叔伦道,“找到人最重要。”
说罢,三公子一拱手:“我先下去了。”
他转身走了。
“叔伦!你去哪里!?”肖杨氏喊住他。
“我去找人!”
说完,三公子走了。
…………
…………
肖叔伦走了之后,肖杨氏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哆嗦着。
风里娇扶着她:“娘,你先喝口水?”
肖杨氏摇着头:“要……要真是曹姑姑……要真是曹姑姑……”
“娘,她是她,她贪财,跟你也没有关系啊。”风里娇安慰自家婆婆。
“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肖杨氏抓着风里娇的手腕,“她没有家人,忽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肖杨氏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顿了顿,又说:“会不会……跟那些信有关啊?”
肖杨氏脸色更白,她垂着胸口!“要真是那样……我就真作孽啊!作孽啊!”
“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吗?风里娇说,“娘,你也先不要这么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事情如何,肖杨氏心里其实隐隐约约有了定数。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
…………
肖杨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天之后,高景川就找到了这些信的来源。
肖杨氏的信是被印刷了。
高景川在一个逼仄的小作坊里,抓到了印刷的人。
肖杨氏的信被刻了板,两个人正印刷的热火朝天。、
高景川带着人将人抓住的时候,那两人印刷的伙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是哪里来的?”高景川拿起那个印刷的刻板。
“主家给的。”其中一个印刷工回道。
“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高景川沉着脸。
“不知道啊。”那印刷工眨着眼,说,“我们又不识字。”
高景川皱眉。
“你们主家是谁?”
“主家就是给印版的人啊。”那印刷工说,“官爷,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了?”
“还敢问!”大理寺的衙差没好气,呵斥了一句,“你们主家在哪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那印刷工是个极其老实的,甚至都有些傻憨,说,“我们只管印刷,好了之后,主家来取。”
高景川看着已经印刷来半人高的。
“他什么时候来取?”
“一般都是晚上。”那印刷工说,“但是,昨天之后,她就没来了。”
高景川道:“她什么联系上你们的?”
“一个多月之前吧。”印刷工认认真真想了想,“是了,就是一个多月之前,那时候,我媳妇儿要生我家小四儿了,我还不想接这个活儿呢,但是主家给的实在多,我才来了的。”
“你们印刷了多久了?”
“印刷才没几天,我们收到刻板也才……”印刷工扳着指头仔细数了数,说,“算上今天,也才四天!”
“你的主家,长什么样?”高景川又问。
“是个女的,长得……也就一般般吧。”那印刷工看向自己的同伴,“你说是吧?”
同伴呆呆的,也点了点头头。
“是张这个样子吗?”高景川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来。
那上面是失踪的曹姑姑。
“是!就是她!”印刷工指着上面的画像上面的曹姑姑,“这就是我们的主家,刻板是她给我买的……”
说着看向高景川,小心翼翼地问:“差爷,我们是不是印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高景川没跟他解释。
他冲身后的大理寺衙道:“先把人带回去。”
“是!”
“差爷!差爷……”印刷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带走了。
……………
……………
等到大理寺衙差带着印刷工走了之后,高景川揉了揉眉心。
“有消息了?”此时肖叔伦走了过来。
高景川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给他听。
肖叔伦并不意外,缓缓道:“这么说……真的是曹姑姑?”
“你那边呢?”高景川说,“曹姑姑有线索了吗?”
“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肖叔伦说,“她是我娘的陪嫁姑姑,这么多年,一直安安分分陪在我娘身边。”
“老家呢?”高景川问。
“她老家是禹州的,我已经让老方去查了。”
“或许,能查出些什么来。”高景川揉了揉眉心。
“会的。”肖叔伦望着高景川,顿了顿。
“那个……”三公子神情有些不自在,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高景川很少见到三公子这个样子。
“对不起……”肖叔伦说,“是我害你……”
“你为这个道歉?”高景川皱了皱眉。
肖叔伦以为他是真生气了,连忙道:“真的对不起!我一定尽快把这这件事压下去!我……”
“叔伦。”高景川打断他,少卿大人眼中带着隐隐的不悦。
“我都道歉了……”肖叔伦硬着头皮,三公子的心里也不好受,之前他还大大方方站在高景川的身边呢,现在,要来高景川身边,要等到其他人走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高景川深吸一口气。
肖叔伦一愣,看他。
“你道歉,我才生气。”高景川说。
“什,什么?”三公子都给她说蒙了。
“你道歉,我才生气。”少卿大人又重复了一边,一字一顿,无比认真。
“你的意思是……你不生气?”
“你道歉,我才生气。”高景川说,“我从来……”
少卿大人的耳朵红了红,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害我。”
肖叔伦讷讷看着高景川,三公子心里一会儿掉在地狱中,一会在飘在白云中,忽高忽低,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高景川望着他:“我愿意跟你站在一起。”
“……”
“你明白吗?”高景川深深望着他。
“我……我……”三公子张了张嘴,一想说什么,但是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又软又酸,激地眼眶发热。
“我明白!”肖叔伦重重点点头,又觉得不够,他道,“我也是!”
高景川闻言,轻轻笑了笑。妙书斋
美人一笑,风停雨霁。
三公子心中的朝阳再次升了起来。
…………
…………
高景川干咳一声,说道:“那两个印刷工说,她晚上会来这里取信。”
肖叔伦眨了眨,也从刚的暧昧中回过神来。
“她会来?”肖叔伦道,“那我们守在这里,瓮中捉鳖?”
高景川:“若是能这样,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怕就怕,她不回来了。”高景川看了看那半人高的信,“若是来,她昨日就来了。”
肖叔伦道:“也是,我们此番前来,也定然是打草惊蛇了。”
“不过,试一试总比干等着好。”肖叔伦说。
“嗯。”
…………
…………
两人在小小的印刷作坊里,等了一夜,没有见到曹姑姑。
他们也不意外失落,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了。
两人从小作坊中出来。
肖叔伦伸了伸懒腰,看高景川:“你还好吧?”
“还好。”高景川的气色要比三公子差了很多。
“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吧。”肖叔伦说,“你啊,也是能忍,为了查案,这么脏乱的地方都能忍受。”
高景川看他:“我回大理寺。”
“别!”肖叔伦连忙道,“我现在在大理寺住着,你还是回你的府邸吧。”
高景川皱皱眉。
肖叔伦道:“我们现在毕竟在风口浪尖上,还是……”
“还是低调一些好。”一道声音插进来。
高景川与肖叔伦循声望去。
只见初三甩着休息,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肖叔伦诧异。
“奉皇上的命令,看看两位。”初三说。
“这件事,都惊动皇上了?”肖叔伦说着,抓了抓后脑勺。
“有我们在,酆京的任何风吹草动,皇上都知道。”初三说,“何况,你们这还不是风吹草动,都赶上惊天动地了。”
肖叔伦:“……”
“皇上要见我们?”高景川问。
“确切的说,皇上想见王爷。至于三公子……”初三看向肖叔伦,笑了笑说,“皇上的意思,见你们一个就相当于见了两个了,你们不是同心的。”
高景川看了看肖叔伦。
“我先走。”
“好。”肖叔伦说,“今晚,我王府找你。”
高景川顿了顿:“好。”
…………
…………
那边,高景川去见萧见楚了。
肖叔伦打着哈切往大理寺走。
走到门口,就见两个人等着他呢!
一个是赵清伊,一个是沈归雁。
“三公子!”赵清伊走上前,“我有事找你。”
“我也是。”沈归雁道。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
“那,那……里面说吧。”肖叔伦云里雾里,将两人请进了屋中。
“先让沈归雁说吧。”赵清伊说的事情似乎有些隐晦,她说,“我先回避一下,等沈姑娘说完了,我再来。”
说着,先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肖叔伦一头雾水。
“就在这里说吧。”沈归雁压低了声音,“三公子,你跟高少卿到底怎么回事?我今天看见一封信,说是将军夫人的亲笔家书。”
说着,沈归雁将信拿出来。
“你从哪里拿到的?”
“女学堂!”沈归雁道,“我从学生手里要过来的。”
“还有吗?”肖叔伦问。
“已经没有了。”沈归雁说,“但是,已经有好几个学生看过了,我担心……不是!这件事……我想了想……”
沈归雁看着肖叔伦:“我也是反应慢,现在终于才知道尔尔临走前的叮嘱,是什么意思了。”
“小表姐叮嘱你?”
“嗯!”沈归雁点了点头,说道,“尔尔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是你跟高少卿出了事,请我帮你门忙。我当时还纳闷呢!你们什么需要我帮忙?现在……我想我懂了。”
“你打算……怎么帮我?”肖叔伦问。
沈归雁说:“跟你演戏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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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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