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与大部分官员的意见不同,他并不认为这是将帅忠心不忠心的问题。
便如李茂贞,当他还叫宋文通的时候,还在神策军帐下效力的时候,勇猛作战,数次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能说那时候的他就不忠心么?可当他出镇凤翔后,迅速脱离朝廷的管控,并反过来侵犯朝廷的权益,较之前任凤翔节度使有过之而无不及。妙书斋
再如王建,当年随唐僖宗一行逃难时,他不离不弃,甚至背着小胖子唐僖宗跑了十几里山路,把唐僖宗都感动得落泪,并解下沾有龙泪的衣袍赠送于他。那时候的王建,可说是满朝第一忠臣,可再反观他今日在西川的种种行径……
所以,这并不是人的问题,而是制度上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否是受时代局限,在李晔看来十分浅显的问题,朝野百官,竟少人提及……
如何防范地方藩帅不臣,又如何从制度上解决这个问题,李晔早有构思。
早在出征梨园寨途中,张濬质疑授武将为邠宁节度使时,李晔说自有办法,其实他当时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甚至还可以往前推,早在他设置兵马府系统时,便已是在为肢解藩帅权力做准备。
只是到了如今意外得来同州,方有了实施的机会。
在这个时代,一个地方上的权力,大抵可分为行政权、兵权、民权、财权四个方面,节度使统揽了这四个方面的大权,实际上已等同于独立王国,全权处理所有地方事务,不再受朝廷干扰,当然也不会再服从中央朝廷的管控。
实际上,节度使最初只是“节度各路兵马”之意,只掌控地方军权,并不具备独立、与朝廷对抗的资本,可后来因对抗边境外游牧民族、节省转运费用、镇压地方反贼等需要,又陆续加以支度、转运、营田等使职,才最终大权独揽。
所以这仍是制度上的问题。
乃至于今,已经成为一种制度惯性。
某人出任某地节度使,便默认此人享有该地所有权力。
非独节度使如此,便是某地防御使,或观察使,或某州刺史,由于制度惯性的原因,也都默认他们这些地方长官享有地方上的所有权力。
因而,要想打破这种惯性,将这些权力重新拆分开来,分置于不同人之手,就必须得新设置官署、官职,并明确限定这些新官职的权限,以此来形成一种新的制度惯性——一种地方各项权力分置、再统归于朝廷的新惯性。
这也是李晔当初为何要费力设置兵马府,并明确限定兵马府只掌兵事的原因之一。
其实便就是在为日后拆分地方权力所准备。
而且兵马府这个称谓好就好在它的直白,一看名称便知,就是为掌控兵马而设,不像节度使、防御使、观察使等一类的官职名,于权力限定上含糊不清,最终也导致了权力分界上的混淆。
在李晔的构想中,兵马府只掌地方兵权,余下行政、民、财三权。由于如今身处乱世,地方上兵权的重要性大于一切,也必然会导致掌控兵权的武将权限过重,因而余下这三权不宜再拆分,宜归于同一官职名下,方可与兵马府制衡。
同样不宜使用刺史这个在当世已权力界限含糊的官职名。
也不宜重新使用太守这个官职名来统领行政、民、财三权,因为历史上的汉魏时期,太守这个职务的权力也曾滥用过,不得不警惕。
前后一想,李晔决定效法“后人”,提前把北宋太祖用过的“知州”这个官名拿来一用。
制度架构上考虑周全后,接下来便是物色人选。
人选同样重要。
毕竟在这个“人治”的时代,再好的制度,若没能选派合适的人去执行,最终也只能沦为摆设……
同州兵马府都帅一职,李晔决定授予顺义军知兵马使邓筠。
首先李晔不会考虑禁军六军都指挥使。
这六人各领一军,又出于保持禁军战斗力的考虑,不宜过多限制,实际上六人在各军中已有自己成形的班底,若将他们放出外地独领一州兵权,在眼下这个局面下,李晔其实并不放心。而将这六人放在京城内,结合目前正推行的轮戍制和阅兵制,也更有利于六支禁军战力的持续提升。
而要放一人去独领一州军事,在现有制度框架下,还得授予兵马府都帅一职,若职务太低也无法服众。
其实排除掉六位都指挥使,也只有邓筠最合适了。
李晔决定派邓筠前去,另有一重考虑,邓筠也是讲武堂学员。
李晔兴办讲武堂,在军中宣传忠义为将帅的首要标准,若不对讲武堂学员予以重用,又如何能达到这一目的?
邓筠为顺义军知兵马使,实际为顺义军内二号人物,按理说不在讲武堂学员招收标准内,可他见军中大多将校都不愿去讲武堂,又知这是天子钦点的学堂,若无人应征岂不是尴尬了天子,便主动报名参加。加之他年岁不满三十,也算是青壮武将,崔安潜自然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邓筠入讲武堂后,其实表现一般。
他是典型的豪爽武夫性格,哪受得了酸士们的唠唠叨叨,居然还要让他重新识字?这不是在开玩笑么,他邓筠只会舞枪弄棒,识得那些方块字用来做甚?况且他那双大环眼,也干不了识字的细活,照他看来,所有方块字都长得一个模子。
崔安潜请来的礼部书吏们,当然也不敢教训讲武堂里的武夫,更别说其中最大的刺头邓筠,只敢自己一个人晃头诵读。
下面的学员们,划拳喝酒,比试拳脚,粗鄙诅骂……由他们去吧。
但要说邓筠在讲武堂里纯是刺头也不属实。
每当崔安潜亲自授课时,或请来张濬代授时,下面的学员们还是比较乖巧的。
尤其是张濬,学识渊博,口才了得,也不是那种呆板的只会照本宣科的人,常常给学员们讲古往今来那些名将的故事,诸如田穰苴、诸葛亮、李靖等,听得他们热血澎湃。
而张濬又会侧重讲述良将与圣君之间的交往,如圣君如何以国事托付,良将又是如何誓死报效等,每到这时,邓筠都是吼得最大声的那个人,把一双铁拳死死紧握,带头誓言:好男儿一世,当建功立业,报效圣上。
李晔也曾亲临讲武堂。
有一次忠义都轮戍回京,李晔特地带上马一夫一道入讲武堂。
让马一夫给所有学员讲讲他守奉天军城的经历。
马一夫口才有限,本是一桩可歌可泣的誓守孤城的英雄事迹,讲得略平淡,翻来覆去就几句话:贼兵来了,我带着弟兄们死守,贼兵没攻进来,就退了……随后贼兵又来了,我带着剩下的兄弟们继续死守……
可饶是如此,仍听得下面的学员们阵阵叫好。
李晔亲自问马一夫:“城内原有军卒四百七十一人,最后战至数十人,你们为何还要坚守?”
马一夫答:“不守,让贼兵攻进来,都得死。”
这不是李晔想要的答案。
唯有再问:“若见贼兵势大,你们一开始便出降,未必会死。”
马一夫答:“我们奉命守城,怎么能出降呢?”
这才是李晔想要的答案。
下面学员们也听得热血喷张,邓筠最是激动,第一个跳到案上嚷道:“我们为圣上效命,就凭那些个贼人,我呸,臭虫一般的东西……宁死不降!”
同州知州的人选,在卢宴和郑远客二人中挑选。
跟讲武堂是同样的道理。讲武堂是李晔在军事上新政,而各地外派县令及诸项项新政则是行政上的新举措,都要加以重用,给朝中文武百官做榜样。
而各县令中,无疑卢宴与郑远客二人的政绩最出色。
在这二人中,李晔最终选定了郑远客。
因为比较这二人,卢宴相对较守成,而郑远客则更聪明,更能适应草创时期种种复杂的局面。即将赴任的同州,显然便是个极为复杂的环境。
……
……
在朝廷批复同州纳土还朝的三日后,王行约来到了京师。
身为同州刺史兼兵马都帅,王行约本人亲赴京师,便已表明了他纳土还朝之意,绝无虚假。
李晔亲自召见了王行约。
王行约见天子便拜,小心而卑微地呈述着他对天子和朝廷的忠心,语气诚惶诚恐。
这一刻,现实与历史在李晔脑海里交织。
历史上,王行约、王行瑜是李茂贞在关内最忠实的小弟,两人随李茂贞一道,先后两次率兵闯入长安城内。
他们几乎是将刀架在天子脖子上,逼着后者下诏处死了杜让能、韦昭度、李磎、刘崇望等朝堂宰臣。
他们向天子索要尚书令一职。尚书令不过二品虚衔,并不算显赫,但其与天策上将军一道,是大唐从不外授的官职。只有一次,预备授郭子仪,以表彰其盖世之功,但郭子仪坚持辞让,未果。而这些乱臣贼子,竟强行索要,以此来捉弄摇摇欲坠的大唐,来玷污大唐历史上最圣明的皇帝。
他们还在长安城内大肆掠夺,大开杀戒,给京城百姓带来无尽痛苦的同时,几乎要毁了这座举世第一大都城。
心满意足地离开长安时,他们还要在城内留下军队,以便继续掠夺,继续操纵天子……
如今。
王行瑜已死,王行约已臣服在自己面前。
由他们所带有的一切灾难,将不再发生。
李晔下诏奖赏了王行约,授予他青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封爵安乐侯,食邑八百户,赐玉带,免死铁卷,并赐京中宅院一座,让他能够在京城里安享富贵。
……
李晔最后分别召见了邓筠和郑远客二人。
先召见邓筠。
“京中诸将,朕独独选了你肩此重任,你可知为何?”李晔问。
说实话,邓筠并不是很了解其中缘由。
当兵马府的调任下至军中时,他兴奋异常,可除了感激天子厚爱外,其他的都没怎么想过。
但此时天子有问,不能不答,而且不能堕了威风教天子失望,故而邓筠挺身直立,轰声答道:“因为臣一心忠于圣上,绝无他念,故而得圣上厚爱……”
答完后,仍觉有不足,又补充道:“还因为臣骁勇善战,军中无人可敌,绝不会辜负了圣上的栽培……”
军中武夫,说话丝毫不懂得谦虚,李晔不得不提醒一句:“领兵作战,靠的可不是匹夫之勇。”
“对对,圣上教训得对。”
邓筠忙改口道。
反正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绝无二话。
李晔再问:“你去了同州,领了同州兵马都帅后,打算怎么做?”
“操练军队,磨砺兵马,时刻准备奉诏讨贼。”
这两句话邓筠在讲武堂内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故而答得很顺畅。
未料天子淡淡回道:“磨砺兵马,本是你应尽之责,算不得功劳。若你连这都做不好,朕也不会派你去同州。”
邓筠顿感失落,忙请示道:“圣上的意思,是让臣暗中做好准备,趁机收复鄜坊等地?”
“罢了,都是后话。你先操练好同州兵马,勿要懈怠。”李晔摆了摆手,又道,“只一事要格外提醒你。你去了同州,只管操练军马,平剿匪贼,保同州一方安定,除兵事以外,一概不要插手。若有钱饷粮草之需,郑远客自会供应。”
邓筠当然也知道,同他一道赴同州任知州的乃郑远客,故而回道:“圣上放心,臣遇事会多与郑知州商议,齐心打理好同州,绝不会让圣上失望。”
李晔也想放心,可面对邓筠这个粗鲁武夫,他不得不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若教朕听闻,你擅自干涉了同州民政,”李晔摇了摇头,“那就是朕看走了眼,错重用了你。”
邓筠吓得忙跪倒在地,赌咒发誓道:“臣便是再有胆子,再混账,也绝不敢辜负圣上……若臣有违今日圣上托付,管教臣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够了。在朕面前,也敢说浑话?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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