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蕙一眼望过去,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虽说她知道,若是陈谦肯花心思讨一个人的欢心,那份贴心温柔没人能抗拒。可是她还是被捧得些飘飘然,有种陈谦真的专情于她的错觉。
两人在桌边落座。
陈谦亲自拿起青瓷冰纹的执壶,给许蕙倒了一杯。淡金色的酒水映着青瓷冰纹的酒盏,煞是好看。他亲手把酒送到了许蕙唇边,浅浅的笑道:“赏个脸?”
许蕙本不愿饮酒。
这会儿正是中午,若是饮了酒,待会儿酒气熏天的回去,被她娘发现可就不好了。故此她扶住了陈谦的手,婉拒道:“公子,这会儿恐怕不合适。若是公子想对饮,我以茶代酒,陪着您便是了。”
“这是金华酒,并不醉人。以茶代酒,哪里有诚意?”陈谦却很坚持,他目中含情,眼神温柔缱绻的看着许蕙,道:“怎么,不愿意陪我饮一杯?”
许蕙不好再拒绝。她只好就着他的手,饮了一杯。
陈谦笑着收回了手,并不强迫她再饮,而是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酒酿清蒸鸭子,正是许蕙爱吃的。
投桃报李,许蕙也斟了一杯酒,递给了陈谦。陈谦并没有直接去喝,而是在举杯的手腕上轻轻啄了几下,引得许蕙连连娇笑,这才痛快的一仰头喝了。
既然开了头,接下来再饮酒便自然而然。许蕙只觉得这酒清甜可口,不由便饮了些。
两人并不用丫鬟在一旁服侍,自斟自饮倒也得趣儿。
“蕙娘,你可愿意陪在我身边?”酒喝到一半,陈谦突然对许蕙表明心迹道:“这些日子,我发现,已经离不开你了。”
许蕙闻言,脸色通红的低下头,心中却是窃喜。
今生她最大的优势便是知道陈谦的喜好,比如特意选他爱吃的菜,说自己也喜欢;陈谦带她扮了男装去戏园子时,她也只会点陈谦爱听的戏……陈谦不由觉得跟她分外投契,有时候他的一个表情和动作,许蕙就能猜出他的想法来。
除去想要把蕙娘放在这儿恶心六娘外,他确实也觉得自己身边有个贴心的解语花很不错。更可况,这个人还有些像九娘……
只是许蕙仍旧端着,她没有直视陈谦的目光,侧过头去,似乎眼神中带了点点伤心之色。她脸色黯然的道:“不,公子,我配不上您,您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陈谦见状,忙把人带到了怀中,不顾许蕙的挣扎,紧紧的抱着她,保证道:“蕙娘这样漂亮,又温柔贤惠,怎么配不上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许蕙还是不肯点头,只是目光中喊着点点水光,分外惹人怜惜。
她不住的说自己配不上陈谦,又说她家里是不会同意的,总之只是没说她不喜欢陈谦。
陈谦自然是耐着性子百般哄劝。末了,陈谦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支种水极好的翡翠镯子,直接套在了许蕙的手腕上。碧莹莹的镯子衬着她白皙的手腕,十分好看。
“蕙娘,这是我母亲给我的。”陈谦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声音像是醇酒般醉人。“这支镯子,我只想送给你。”
“蕙娘,你懂我待你的心了么?”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许蕙,等着她的回答。
许蕙看着这支镯子,不由微微怔神。
前世陈谦并没有送她这支镯子,这又是丁氏给出来的……许蕙心中一凛,一定是在安然手中!前一世,陈谦对她百般的好,心中还是惦记着安然,竟把传给儿媳的镯子,从安然手中没有要回来。
她不由又想到陈谦不肯休了安然,还让安然住在正院,无论怎样的冷落安然,还是给安然原配嫡妻的名分。
许蕙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她还想着再玩一段时间欲迎还拒,不但能拖着陈谦,也好留出时间来打听徐舟的事。也许是酒后上头,许蕙心中气氛,面上的笑容却愈发娇媚,她把头靠在陈谦的胸膛上,轻轻的点了头。
许蕙有上一世的记忆,便自顾自的认为陈谦这番表白,是为要娶她为正妻。毕竟当初安然只是寒门之女,陈谦还不是风风光光的把安然娶了进来?如今她的身份,总是要安然强上许多。
可是败也就败在她太自信了,没有留意到陈谦话中的保留之处。
他只说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压根儿没提要明媒正娶抬她进门,以丫鬟的身份是陪伴,以通房的身份也是,以侍妾的身份还是陪伴……而那支镯子,确实是丁氏给他的,可又没有言明是给未来的儿媳妇!丁氏还可以再给陈谦几个、几十个镯子……
许蕙并没有想这么多,心中已是颇为自得。
陈谦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
方才还不觉得,突然之间,只感觉头晕乎乎的,意识也有些模糊。等到陈谦扶着她起身时,许蕙一个趄趔,没站稳,险些跌倒。
“蕙娘,你怎么了?”陈谦佯装关心的问道。
这会儿许蕙已经无力应付的他的话了,许蕙感到浑身都在发热。屋子里虽是烧着地龙,却也没有这么热。
“是太热了吗?”陈谦半抱着许蕙,好歹扶着她走到了拔步床上。只见许蕙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已经不是正常的醉酒表现了。陈谦低声呢喃道:“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好不好?”
许蕙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浑身都热,难受极了,听见有人说话,便胡乱点了点头。
陈谦没着急解开她的衣裳,而是看着她称得上漂亮的那张脸蛋儿,手指轻佻的在上面流连。“还是侧脸更像九娘一些。”陈谦低低的笑道:“若是你真的是九娘,该有多好。”
而此时,许蕙已经意识模糊,不安分的在陈谦身上扭动。
陈谦把她放平在拔步床上,双手用力,直接把许蕙上身的窄身褙子给撕开了,盘扣崩开,四散到了地上。他轻轻褪下她身上的小袄,露出只穿着小衣的*。
“蕙娘,你是情愿的,对罢?”陈谦俯下身,看着许蕙面露痛苦之色,感觉他靠近,不由缠了上来。“既然你已经答应陪在我身边了,自然不在乎早这么一会儿,对罢?”
陈谦脱了外裳,踢了靴子,上了拔步床。
杏黄色的帐子被放了下来。
“今日的事,谁都不许声张出去。你们都是陈府的家生子,府里的规矩你们是懂的。”长青站在院子中,对四个穿着粉白色比甲的小丫鬟道:“若是大奶奶进门后,透出一丝风声出去,只有唯你们是问了。”
四人忙点头不迭。
长青看了四人一眼,让她们远远的守着,自己便去了外书房候着。
走在抄手游廊上,他不由深深的叹气。他还是觉得自家大爷这样做有些荒唐。在和大奶奶的新房中,和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做那档子事。若是被大奶奶知道了,肯定是翻天覆地好一通闹腾。
且这是在京城,大奶奶可是南安侯府的六姑娘,纵然大爷对她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该如此。
可是大爷不听劝,他也只能让府中的人都闭紧嘴巴。不可让这事传出去。
只希望大爷能早些放下这桩心事,跟大奶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再生出是非来。
******
“嘉娘,你跟姐姐过来一下。”
在云阳郡主府上用过了午饭,安然让念哥儿跟恒哥儿和怡姐儿在一起玩,自己跟云阳郡主打过招呼之后,单独找了屋子,跟嘉娘说话。
嘉娘柔顺的点了点头,索性带着安然去了她的屋子。
“姐姐,我好想你。”嘉娘进了院子,便放松了许多。她粘着安然,扁了扁嘴道:“你都没来看我,是不喜欢我了吗?”
安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怎么会?姐姐这不是来了?等过些日子,姐姐跟郡主说,让你去我那儿住几日,怎么样?”
嘉娘听罢,小脸儿上立刻焕发出光彩来。她兴奋的道:“姐姐,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姐姐从不骗你的。”安然笃定。
嘉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安然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是希望嘉娘能尽快融入亲生父母的家中,即便今日她带着两个孩子,颇有长姐的风范;在云阳郡主面前,嘉娘也乖巧懂事,可偏偏差了些亲密。
而且在进到她的院子之前,她是有些端着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放松,即便是在自己家中。
安然知道,嘉娘心里有心结,有些事能理解,能原谅,可是释然很难。安然觉得自己尚且做不到,也不能勉强嘉娘在瞬息之间就改变。
还好嘉娘年纪小,在出嫁之前,能在家中跟亲人把感情培养起来。
云阳郡主特意跟她说了嘉娘养父母的事,就是怕嘉娘做牛角尖,郡主不好劝。安然想来想去,不如把嘉娘接到平远侯府住上些时日,让云阳郡主彻底把这些事情理清,纵然是吴氏闹上门来,云阳郡主也能放开手去做。
既然说是嘉娘的养父母曾欠下过外债,追根究底还要回到江南去查。拿到真凭实据才作数,堵住吴氏等人的嘴。
本来念在她们抚养过嘉娘的情面上,云阳郡主不欲跟她们过多的计较,可他们竟如此的不识好歹。吞了嘉娘的许多财产不说,如今竟敢大着胆子反咬一口。
简直是异想天开!
照理说,吴氏不过是五品文官的妻子,娘家也没有多大的势力,翰林虽说清贵些,可并没有实力与谭尚书、云阳郡主夫妇抗衡。当初把嘉娘接过来时,他们也没敢说什么。
偏偏这会儿把旧事翻出来……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吗?还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安然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姐姐,念哥儿有乖乖的听你的话吗?”安然犹自在胡思乱想,嘉娘突然开口问道:“念哥儿的生身之人呢?”
安然微愕。
随即她看着嘉娘,语气温和的道:“念哥儿很乖,也很懂事,方才你也看到了,他是个好孩子。”安然没再把嘉娘当成小孩子哄一哄,脸上添了一抹郑重之色:“念哥儿的娘前阵子过世了,才把念哥儿从云南接了回来。”
嘉娘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
“这样念哥儿养在姐姐身边,倒更容易亲近些。而且在姐姐身边长大的,一定能成材,是个善良的好人。”嘉娘笑容浅浅的道:“念哥儿是个有福气的。”
安然微微的笑。
只是她心中却是掠过一抹酸涩。嘉娘内心敏感而脆弱,很小就懂得了察言观色,把话藏在心里,反复斟酌才会开口。
虽说已经不在刘家了,可嘉娘仍然保持了这个习惯。
他们把嘉娘逼到这步田地,竟还有脸在跟嘉娘争她养父母留下来的财产?
安然心中顿时变得愤怒。
“姐姐,我等着你接我过去。”嘉娘眼中露出渴望的光来,她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姐姐可别忘了。”
安然颔首,翘起了嘴角。
在临离开云阳郡主府上之前,安然不动声色的让嘉娘看到她跟云阳郡主说这件事,待到云阳郡主点头后,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今日念哥儿表现得也很好。
虽说安然没陪在他身边,他跟恒哥儿和怡姐儿也能玩到一处去,而且不哭不闹,虽说很想找安然,可见她有事,便也忍耐了下来。
直到日薄西山之时,安然才带着念哥儿回到了平远侯府。安然先帮念哥儿换好了衣裳,便让他跟雪团儿一起玩,安然则是换了家常的衣裳,卸了发鬓上一整套沉甸甸的赤金点翠头面,散了头发,简单的挽了个纂。
听到旁边的次间中,兰心、兰月、以及青杏、青梅正哄着念哥儿玩,间或还有雪团儿的喵喵叫声,安然不由笑了笑,笑容从脸上一直深到了眼底。
等到陆明修进来时,看到便是神情愉悦的小妻子。
“侯爷,您回来了。”安然忙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亲手接过了陆明修身上的披风,服侍他换了衣裳,端了热茶上来。
念哥儿也乖乖的进来给陆明修请安。他怀中还抱着雪团儿,而雪团儿见了安然,便喵喵冲着她叫,示意要她抱着自己。
安然这些日子忙,已经好久没有配雪团儿玩了。甚至让雪团儿进来的时候都少,故此安然想要接过来,却被陆侯爷长臂一身,一只手把雪团儿抓了起来。
雪团儿也不挣扎,一只碧色、一只湛蓝的眼睛瞪圆了看着陆明修,不耐的“喵喵”叫了两声,跟陆侯爷两个大眼瞪小眼。
“一会儿就摆晚饭,你们两个谁也别玩猫了。”陆侯爷抓住雪团儿把它放回了篮子中,气得雪团儿冲着他喵喵直叫。到底雪团儿知道他是主人,没有亮出爪子来给他几下。
安然见雪团儿可怜,让青梅给它多准备些小鱼干儿,让它自己嚼着玩儿。
雪团儿这才乖乖的走了。
等到用过了晚饭,安然带念哥儿消了会儿食,便让他早早去睡了。念哥儿已经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今儿在云阳郡主府上过了下午,没能午睡,他早就困了。
照旧是夫妻两个坐在一起说话。
“侯爷,青萍出去也有一个月了,她递了话回来,说是想要回来。”安然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看念哥儿也是想她的,不若就让她回来吧。”
安然虽说对青萍无甚好感,可是想到在念哥儿眼中,恐怕青萍的意义,跟她眼中的安汐安沐一样。念哥儿没了亲生母亲,应该是把青萍当做最后的亲人了。
可是念哥儿却从没跟她提过,或许是怕她不高兴吧!
想到今日嘉娘小心又敏感,那模样十分让人心疼。安然也不想念哥儿也变成这样,她希望念哥儿快乐活泼的长大。
陆明修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了片刻。
他对青萍在外头直接说出念哥儿是他的私生子,导致整件事传遍了京城,他心中还是介意的。只是……若是青萍确实为了保护念哥儿的话,倒能勉强说得过去。
让她回来也无妨,严加管束便是了。
“既是如此,便依夫人的意思。”陆明修微微颔首道:“只是你需得对她严格约束,若是仍旧让念哥儿回宜兰院去,就派两个你的人,也方便照看些。”
知道陆明修是为自己着想,安然心中一暖,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头我吩咐她们去办。念哥儿这孩子敏感,心思又细腻,便是他想也不肯说出口,有青萍在,他心里多少也能有些安全感吧!”安然轻声道:“咱们不说把他培养成经世之才,起码要做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平安快乐的长大。”
陆明修听罢,眼神微闪。
“咱们”两个字取悦了他,他喜欢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夫人说的是。”陆明修神色不该,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等过两日,我陪夫人去清源寺上香。原先我小时候,外祖母便带我去过,那儿的素斋不错。”
安然知道陆明修的外祖父、外祖母的牌位便供在清源寺,等到陆明修复爵后,本想重新安置的,可是主持给他看了两位长辈的遗书,陆明修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年陆明修都会在秋末冬初之时,过来上香。
“好。”安然浅浅的笑,眉目间都是温柔娴静的神色。
屋子里已经烧起了地龙,暖洋洋的熏得人昏昏欲睡。条案的紫铜香炉中燃着味道香甜又不腻人,十分好闻。
两人默契的住了声,谁都不愿打破这一刻的温馨和静谧。
“您知道——”
“你六姐——”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不由相视一笑。陆明修神色温和的微笑道:“你先说罢。”
安然点了点头,想起了在云阳郡主府上,云阳郡主提点她的那些话,便想着跟陆明修透个气儿,想来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否则便不会特特的传到她耳中。
“您有没有听说过,您那位所谓的四婶,跟临安大长公主有什么关系么?”安然试探着问道。
她的话音未落,陆明修便微微蹙起了眉,神色微冷,道:“先前并没有听说过。临安大长公主——她最近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安然不由露出赞许的神色来,“确实是临安大长公主到皇后娘娘面前哭诉,说是你好不容易回京,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谁知你却不肯跟亲叔叔相认,实在是不孝。”
“当初他们也是有苦衷的。云栩逼迫威胁他们,他们也不得不从,据说他们后来还往军中送过衣物的,只是您都给扔了。总之就是人家被逼无奈,忍辱负重的,现如今您飞黄腾达了,就把那些都抛到脑后了。”
安然也非常气愤他们这样没皮没脸的行为,干脆后头自己总结了一套。
陆明修听罢,不怒反笑,只是透出一股子令人心惊的冷意来。“这事儿除了临安大长公主,别人还真办不出来。”
听他话里有话,安然不免有些好奇。
“你该听说过,今上是如何夺位的事罢?”陆明修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耐心的跟安然讲起了前因后果。
安然点头,道:“倒是知道一些。”
“临安大长公主,在皇上祖母慈圣皇后跟前养过一阵子,算是跟嫡太子有些情分的。”陆明修冷笑一声,道:“她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当时的事闹起来,她没在宫中。皇后娘娘怕天下人觉得皇上杀伐太过,便劝皇上留下那些当年的事没多大干系的人给他们有名无实的封号,优待他们。是以对临安大长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懒得跟她计较,若是她肯夹着尾巴做人,便也容下她。”
安然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临安大长公主最合适了。当初她便是钻了空子,仍旧享受着皇上姑母的封号,虽说手中没有实权,到底颜面上好看些。而陆明修的三叔、四叔想要重新跟平远侯府恢复关系,简直是跟临安大长公主的套路一模一样。
怪不得会求到临安大长公主那儿!
“那,侯爷——”安然顿了顿,道:“您准备怎么办?”
由于三娘的事,她对临安大长公主便没有好感,显然在东哥儿洗三那日,她是不怀好意去的。刻意抬举李氏,让三娘面上不好看。也正是临安大长公主施压抬举李氏为贵妾,南安侯府这才着急,想要把她送过去。
总而言之,安然实在是讨厌这位大长公主。
陆明修沉吟了片刻,缓缓的道:“虚以为蛇,先拖着。”他复又抬眼看着安然,目光中露出鼓励之色。“依你看,该怎么做?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过于保守了?”
安然也赞成他的做法,她摇头道“您说得很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总感觉他们太急切了。他们会不知道,若是把您逼急了,会不引起您的反感?会适得其反?”
“越是这个时候,您越得沉得住气。”安然笑了笑,道:“若是我说错了,您别见笑。总感觉,就有人等着您犯错似的。”
听了安然的话,陆明修不由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竟是看得很通透,没有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
陆明修原本沉郁的心情不由好了许多,身边的人懂他,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吗?他目光炯炯有神的道:“你还看出什么了,一并说说?”
安然神色自若的从容道:“他们不单等着您犯错,还要等着皇上护着您。”恐怕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陆明修是圣眷甚隆的权臣,皇上眼前的红人,谁敢轻易得罪他?陆明修私生子的事,还不是被皇上做主,一力压了下来,并未伤到陆明修分毫。
说白了私生子的事不算是多大的污点,毕竟那时他没有正妻,在外头有了孩子,还可以说是所纳的正经良妾所生。只要肯接过来认祖归宗,这件事便算是完了。
再多的流言蜚语也没有用,伤不到陆明修的筋骨。
人言软刀子。
这件事是过去了,可是下一回呢?若是被抓住别的把柄,可能就没这么轻易了。
陆明修不由露出错愕的神色来,小妻子所想到的,可要比他以为的更通透。他不免又有些心疼,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她幸福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卷到这些勾心斗角之中。
故此他虽是面上笑着,眼底去是隐约透出一抹懊悔之色。
“侯爷,外头的事我不懂,也帮不上您。只是涉及后宅中的事,我还是能帮上您的。”安然看着陆明修,声音虽轻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您不要仅仅的把我护住,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有些事,我出面比您出面更合适。”
安然指的便是临安大长公主等人了。
“好。”陆明修郑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只觉得暖洋洋的。他轻轻的把安然拥着,感觉似乎她就是那温暖的来源,“九娘,谢谢你!”
安然神色从容,落落大方的道:“我嫁给了侯爷,从此便跟侯爷同舟共济。”
陆明修缓缓的笑了。
“夫人说的甚是。”陆明修心中被暖得熨帖,那些烦恼仿佛顷刻间便烟消云散,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牵着安然的手,回到了卧房。“以后还要多仰仗夫人。”
安然微微侧过头,俏皮的笑道:“好说好说。”
方才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侯爷,您想跟我说什么?”安然神色愉快的道:“好像是我六姐的事。”
陆明修道:“正是。我先前看到三姐夫,说起了六姑娘的未婚夫下聘那日,咱们都是要去的,随的礼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他之所以不称呼六娘为六姐,是他实在看不上六娘的做派,且不论别的,就是在南安侯府那日,她试图诋毁九娘、勾-引自己,便足以让他不喜。
还有这个陈谦……陆明修直觉他不是什么善茬,压根儿懒得搭理他。而下聘那日的回去,也不过是为了给九娘做面子。
安然点头,道:“准备好了。母亲也说了,那日让咱们早些去。”
仔细论起来,安然比陆明修更不愿意看到这些人,尤其是陈谦,如果可以,安然简直先跟他永世不要相见。可偏生他们夫妇留在京中,未免会有碰面的时候。
可礼节上的事还是要完成的,否则便显得她才做了平远侯夫人便张狂起来,岂不成了别人口中的轻浮之人?
故此便是耐着性子,也得要去一趟。
两人把这些琐事商议定,便各自去洗漱。等到安然擦着半干的头发进来时,见陆明修正要打开她藏着那几本春-宫册子的柜子,她忙喊了陆明修一声,喝止了他。
“侯爷!”安然只感觉心已经扑通扑通,就要跳出胸膛了。她忙快步上前走了两步,道:“您想找什么,让我来吧!”
陆明修被安然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只是想替她拿出一条薄被来,昨夜睡觉时,安然总是蹬被子,还是他把她团起来,压住她的被角才作罢。正院的地龙烧的很好,夜里只需要盖一床薄被即刻。
安然和陆明修两个人力所能及的事,一般都自己做,并不特意把人叫进来服侍。陆明修本没多想,便自己去柜子找薄被。
她这一声,倒让陆明修觉得奇怪,进而十分好奇。
为什么小妻子语气突然慌张起来,是有什么秘密怕被自己窥破么?
陆侯爷面上不动声色的合上了柜子的门,自己走到拔步床边,把那一床厚些的被子给撤掉了。然而他的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小妻子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莫非她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不成?
他倒不是担心安然在大事上瞒着他,毕竟他对自己的小妻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大事两人会商量着来。而且陆明修仔细观察了安然的神色,虽是神色慌张,面上却透出了淡淡的绯色,像是做了坏事,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模样。
要不就是等着给自己一个惊喜?
陆明修此时还不知道,他误打误撞猜到的这个惊喜,比他此时能想到的,要大得多。他暗暗的猜测着,九娘说要给他做一双鞋,还要给他做腰带,难道是九娘偷偷做好了,才藏起来的?
见安然速度飞快的拿出了被子,又把多出了那床被子给叠好了,塞了进去。她利落的收拾好了之后,便迅速合上了柜子的门。
陆明修看着安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柜子,突然想到,她不会是想给这柜子上一把锁罢?
若真的是如此……陆明修在心中暗暗的想,他更加好奇了。
******
当许蕙有朦胧的意识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全身都像是被碾压过一般。眼皮也愈发的沉重,等到她完全睁开眼,却是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事姜黄色的帐顶。
许蕙有一瞬间的恍惚在,在她父亲还没有被贬谪之时,她家也是有座三间带跨院的宅子,她的房间里便是悬着姜黄色的帐子……
此刻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许蕙有些懵了。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难以挪动分毫。她正在恐惧间,却耳边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端得是关切十足。
“蕙娘,你总算醒了,好生让我担心!”说话的人……竟然是陈谦!
许蕙被吓得彻底清醒了。
她……这是在床上?而陈谦怎么会在这里?
“来,喝点醒酒茶。”陈谦的声音愈发的温柔,他满是歉然的道:“没想到你才喝了几杯酒,就醉成了这样。”ωWW.miaoshuzhai.net
许蕙犹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随即她便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来。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相反她经历过上一世,对男女之事已经十分熟悉。身上不适显然是激烈的情-事后才会有的反应——许蕙愣愣的掀开了被子,随后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身上的亵衣已经被换过了,原本她身上的褙子和裙子都不见了,只穿着一套薄薄的亵衣,躺在被子里。
“你、你——”许蕙的声音气得发抖,她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坐了起来,愤怒的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你怎么敢碰了我——”
面对许蕙的气急败坏,陈谦则是淡定了许多。
他不紧不慢的把一个旧官窑的茶盅递到了许蕙唇边,柔声哄着劝她喝了,却被许蕙一把给打掉了,弄脏了被子和地毯,最后茶盅也未能幸免,摔倒了地上。
“蕙娘,你这是做什么?”陈谦神色淡然的看着的许蕙,像是看着不知好歹的下人一般。他淡淡的道:“是谁先缠上我的,又是谁求着我要了她的——你倒是都忘得一干二净。”
许蕙只觉得头痛欲裂。
当时发生了什么,她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她最后的记忆便是跟着陈谦来到了他新为她置办下的宅院中,参观了院子,随后便在一起用了午饭……午饭时,陈谦拿出酒来,劝她喝下去,还说是这酒并不醉人……再然后呢?再然后她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仿佛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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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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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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