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有所表示。”陆明修竟罕见的点了头,头一次认可了楚天泽的话。
秦风和柯林皆是露出了悚然的神色。
他们也都清楚,恐怕南逍侯这句话里,调侃的成分更多,没想到侯爷竟是应了!
“得好好想想。”陆明修挑眉。
这事他二表叔最有经验,还是要好好请教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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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案前,玉佩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段姻缘一样。
他想起第二次去母亲处时,母亲反问的几句话,让他面红耳赤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竟说不出什么来反驳。
“庭哥儿,你听好了,母亲不是生你姨娘的气,不顾你的意愿,赌气要拆散你跟安九。”
“这些日子来,京中关于安九的谣言满天飞,我还听说,你同榜的那些庶吉士间,也不乏传过这样的谣言。”
“你听到后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定北侯夫人的话,让方庭的心蓦地沉了下来。
“若是你真心在乎安九、对那些谣言真的一点儿都不相信,何不在你听到谣言时就制止他们,说出你跟安九的关系?”
“坐实了你跟安然未婚夫妻的关系,不但南安侯府、毅郡王府会感激你,你姨娘恐怕也闹不来这么一出。”
方庭一下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真的喜欢安九,喜欢那个娇俏漂亮的小姑娘……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听到谣言时,没有站出来的人也是他。
“退亲罢,庭哥儿。”定北侯夫人看着他时有种菩萨低眉的悲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继续下去,先不说你姨娘拼了命的再闹起来,实在不像样子。便是你和安九勉强结为了夫妻,也会有隔阂。”
方庭此时才发现,枉费他四书五经读遍,诗书经纶满腹,却说不出一句能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明日我便去毅郡王府,先跟世子妃赔礼道歉。”定北侯夫人语气里满是无奈,她叹道:“南安侯府倒还好说。安三娘那个护犊子劲儿,若是先去南安侯夫人处说,不先跟她透个信儿,她非得疯了不可。”
听了定北侯夫人的话,还想再争取的方庭,彻底住了声。
此时的情况已经够让母亲为难的了,他不能再给母亲出难题。
“是儿子不好,竟还牵连到母亲,儿子实在是不孝至极。”方庭撩了衣摆,直挺挺的跪下给定北侯夫人磕头。“请母亲责罚!”
方庭一面说着,不由红了眼眶,俊逸的面庞上平日里自信从容的神色早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悲伤和颓然。
定北侯夫人见了有些不忍,她亲自把方庭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长叹一声。
“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强求不来。”
方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青石走到了他跟前,他才回过神来。
“二爷,夫人派了翡翠姐姐过来,说是来拿东西。”青石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好,说话也是十分的小心谨慎。
只见方庭猛得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翡翠姐姐说,明儿一早夫人就要用的,还请二爷早些还回去。”
过了许久,青石才听到方庭缓缓的道:“我知道了,你先让连翘她们招待翡翠,我这就送过去。”
青石不敢多言,只得答应着去了。
书房中就剩下了方庭一个人,他凝视了玉佩片刻,突然解下了玉佩上的五蝠络子。
他自小算是养在定北侯夫人身边,自是见过不少好东西。可他只觉得这个五蝠络子是他最喜欢的,这是他关于她最后的念想了!
方庭定了定神,把玉佩装在了锦盒中,解下来的络子被他妥帖的收了起来。
他亲自拿着锦盒送到了翡翠的手里。
“我解下玉佩时不小心把络子弄断了。”方庭镇定自若的道:“连翘她们几个笨手笨脚的,这种事我怕她们做不来,还请姐姐帮个忙。”
翡翠接过来,默默的看了方庭一眼。
这络子原本的样子,她倒是见过的。真的是解玉佩时,把络子都扯断了吗?
她是不信的。只是方庭这么说,她做奴婢的不能反驳罢了。
“我知道了。”翡翠曲膝行礼道:“夫人还等着我回去,我先走了。”
方庭把翡翠送到了廊庑下。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甬路上,只要想到那个被她带走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方庭只觉得心也仿佛跟着空了一块。
再也弥补不完整。
******
毅郡王府。
三娘才送走了云诜,又去侧室看了一回东哥儿,正要吩咐人去给安然送准备好的衣裳时,突然听到金枝来通报,说是定北侯夫人来访。
三娘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定北侯夫人不请自来,先前也没打招呼,恐怕事无好事。
“快请定北侯夫人进来。”三娘一面派金枝去传话,一面匆匆整理了衣裳,抿了抿头发,便迎了出去。
等她走到廊庑上时,定北侯夫人已经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她今日只带了个贴身丫鬟,脸色凝重中似乎又带了一丝愧疚。
三娘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您来了。”三娘定了定神,很快又从唇边荡出一抹笑容道:“有什么事,您只管派个人来吩咐一声便是了。或是派人传个话,我过去也是一样的。”
定北侯夫人跟赵氏同辈,她跟定北侯夫人不如跟庆乡侯夫人熟悉,三娘说话间自然少了些随意,多了些恭敬。
“三娘。”定北侯夫人叫得亲切,让三娘又有了一丝期待,或许并不是她所想像的最坏结果?
三娘把定北侯夫人迎了去了正室,画屏进来奉上了热茶,见两人有话要说,她便带着小丫鬟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三娘,是我们定北侯府对不住三娘。”定北侯夫人没有客套寒暄,直接了当的道:“两个孩子没缘分,咱们两家还没正式下定,这门亲事算了罢。”
说罢,她把一个三娘很眼熟的锦盒拿了出来。这是她给九娘从库房里找出这么件适合回礼的东西,不用看,里面定然放着那块和田玉佩。
她的话音未落,三娘神色大变,脸色难看极了。
定北侯夫人见状,已经做好三娘发难责问的准备。
“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退亲?”三娘强忍住要发火的冲动,她眸色沉沉的道:“你们想退亲也罢,总得有个理由罢?”
其实三娘心中清楚,多半就是为了谣言的事。可是她不相信,那样明理睿智的定北侯夫人,会做出直接拿着玉佩来退亲的事。安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定北侯府这样做未免太不地道!
“您该知道,我安三娘不是什么贤良大度的人。以我的性子,如果谣言是真的,我还会这么宠着九娘?”三娘犹自不甘心的道:“谣言是真是假,您还分辨不出来?”
定北侯夫人面庞上闪过一抹愧疚。可她仍是坚定的道:“倒不是别的,只是两个孩子没缘分……”
三娘直直的看着定北侯夫人,过了许久,三娘眼中眼底掠过一抹失望和无力。看她这样子,是一定要退亲的了。三娘缓缓的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定北侯夫人诧异的目光中,三娘叫了画屏进来。
“把九姑娘前日送来的东西送过来。”
三娘今日过于镇定的反应,让定北侯夫人吃了一惊。三娘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三娘竟能轻轻的揭过?
不多时画屏便捧着一个紫檀木缠枝的盒子来。
三娘接过来,把它推到了定北侯夫人面前打开。“请您看看罢,东西都在里头了。”
温润细腻的羊脂玉下面,是陈谦和定北侯夫人写的亲笔信,正整整齐齐的码好了放着。
在家是贵女、出嫁了是当家主母,定北侯夫人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不外露。可是看了这盒子,她面上不禁有些发热。
太讽刺了。
“实话不瞒您。”三娘叹道:“那玉佩和方庭的信,我是一早就给了九娘的。就在两日前,九娘便把这些都送来了,说是恐怕这亲事不成了,让我把这些转交给您。”妙书斋
“我那时还劝她,事情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三娘自嘲的笑了笑,低声道:“我还没一个小姑娘看得通透。”
定北侯夫人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怔。
竟是安九先把这些东西送了回来?她身处局中,竟比谁看得都清!
定北侯夫人竟觉得有些可惜,这样灵秀通透的小姑娘,实在是倒霉,被这样的谣言缠身。如果不能把她娶进门,或许是定北侯府的损失也不一定。
“九娘和方庭,无所谓什么有没有缘分。”三娘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却没深到她的眼底。“只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对咱们都好。”
终究是自己理亏,听出三娘话中的嘲讽之意,定北侯夫人也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见自己的目的已达成,想着三娘终究是对她心里很不满,她便告辞回去了。
等到三娘再回去时,看到炕几上摆着的锦盒就来气,她拿出了里头的雕刻岁寒三友的玉佩,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往脚踏上狠狠的砸了上去,玉佩应声而碎。
“什么臭男人拿过的,也好意思送回来?”三娘脸上的冷笑未散。
听见声音,画屏和银屏忙快步走了进来。
“世子妃,出什么事了?”银屏见三娘从定北侯夫人离开后,脸色就很难看,忙问道。
三娘淡淡的道:“收拾一下扔掉罢,方才失手打碎了块玉佩。”
失手打碎?那动静可不像是失手打碎,倒像是心里头有气,故意狠狠掼下去的才是。
画屏和银屏忙用手帕垫着捡碎片,看到一块较大的碎片上,还有两片竹叶,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原因。给定北侯府送的那块玉佩,还是她们两个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自然是认识的。
而这些碎片,恐怕就是那块玉佩的。
果然等她们都捡完后,大致的模样已经能拼凑出来,就是那块玉佩。
而定北侯府送回了这块玉佩……恐怕九姑娘和方家二公子的亲事,要告吹了。
******
到了初十这日,南安侯府的姑娘们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准备好去云阳郡主府上。
安然一早就被锦屏和翠屏叫了起来。今日能受邀去参加云阳郡主的寿宴,对她们来说是件荣幸的事,平日来南安侯府与宁远侯府并无往来,此番多半沾了三娘和安然的光。
故此从太夫人到赵氏都非常重视。她们出门穿戴的衣饰,都是由太夫人亲自看过的。三娘之前担心,安然会因为京中谣言的事,被太夫人所不喜。
她特意把云阳郡主派人再邀安然、还送了件首饰给安然,还有上回在她的赏花宴上,安然便已经得了云阳郡主的另眼相看,这些事通通都告诉了太夫人。
其实三娘倒是想多了,太夫人能按暗中把六娘和九娘两个庶女藏起来,亲自把生了庶长子、庶次子的两个有名分的姨娘送到了家庙中修行,永远不得回来,只说明她的城府远非赵氏、三娘可想象。
三娘给安然特意做了身明蓝色的衣裙,好用来配她的赤金红宝石步摇。
为了能突出云阳郡主送来的这支步摇,三娘也是煞费苦心。家里现有的赤金红宝石首饰她都不满意,她特意让多宝阁的师傅多画了几种样式挑选,最终选定了几样,多加了银子让师傅赶着做了出来。
“姑娘,夫人派了梳头媳妇过来。”锦屏和翠屏一早就服侍安然换好了衣裳,让她用了些点心和粥垫了垫肚子,就等着赵氏派人过来。
这样重要的场合,赵氏虽说不会亲自过来监督,也会把梳头媳妇派来。
还是上次去参加三娘的春宴时,派过来的梳头媳妇,手脚轻便麻利,不多时就又快又好的替她梳好了头发。
“便用这些罢。”安然把三娘给她准备的那套首饰拿了出来,递给了梳头媳妇。
里头几件首饰俱是赤金嵌红宝石的,不过梳头媳妇拿起来一看,便知道那根赤金累丝红宝石步摇是重头戏。她略一思索,便做好了决定。
安然仍旧是仗着皮肤底子好,白净细腻,嫩生生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样,便不肯多用脂粉。
等到她收拾妥当后,十娘便已经等在了院中。
“九姐真是漂亮!”十娘笑眯眯的,似是真心实意的赞叹道:“平日里素净的穿着如同清水芙蓉,今儿倒多了几分明艳娇美。”
安然听罢,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你个小丫头,是才吃了蜜吗?嘴巴这样甜!”
十娘嘿嘿的笑了两声。
去太夫人、赵氏处请过安,她们四个便分别乘了两辆马车,先去找三娘汇合。
照例是安然跟十娘坐一车,六娘和七娘坐一车。
“九姐,今年皇后娘娘会来吗?”十娘有些神往的道:“我听说过,前几年云阳郡主过生日,皇后娘娘可是带着皇子们去的。只是自从皇后娘娘生了小公主后,这才没去。”
“如今小公主已经三岁了,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亲自来。”
前些日子倒是从三娘处听了一句,说是皇后娘娘会亲自过来。这不是什么机密事,安然倒也乐得告诉十娘。“听三姐的话,极有可能皇后娘娘凤驾亲临。”
十娘听罢,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若是能见到皇后娘娘,哪怕只是露个脸呢,若是再能得到一两句称赞,那就更好了!
安然见状,忍不出露出笑容。
原来老成如同十娘,也会有喜形于色的时候!
她们出来得早,故此很快便和三娘在朱雀大街汇合,一起往云阳郡主府上去。
等她们到了云阳郡主府上,发现她们来得已经不算早了,府外的大街上马车已经停了出去很远。
“如今倒都来奉承了,云阳郡主眼里又能看上几个呢?”三娘似是感慨的低声叹道:“也不怪外头都传云阳郡主心高气傲的性子。”
安然听罢,想起了先前三娘所说的宁远侯府的事。
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被添花和送碳的人,岂不知道哪个情谊更重?
见到三娘带着安然姐妹进来,众人神色各异。相熟的人有仍旧过来打招呼的,也有避而不见的;不熟悉的人,探寻的目光有之,鄙夷的目光也有之。
安然却是镇定自若。
七娘见状,不由对六娘和十娘小声嘀咕道:“都是因为九娘,害咱们被人看低一等。”
她的声音虽低,可是走在她前面的安然和三娘已经听到了。安然懒得理会她,可不代表三娘也会。
只是这会儿在外面,三娘的手段必定不会简单粗暴。她笑容满面的把七娘叫到了自己身边,看起来温柔和蔼的道:“别忘了,你能来这儿是因为谁的缘故?若是你再敢胡说八道,败坏自家姐妹的名声,即便你是我妹妹,我也不会手软。”
三娘始终面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严厉,七娘知道自己三姐的性子,从来是说到做到,故此她也只得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三人正往正院去拜寿,偏巧不巧的碰上了庆乡侯府的大姑娘三个。
南安侯府和定北侯府的婚事告吹,庆乡侯夫人也觉得自家嫂子做的不地道。定北侯夫人不愿同小姑子间因此产生隔阂,无奈之下只得把她的顾虑,家中的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如数说了,庆乡侯夫人听罢,反过来还安慰了她几句,这件事便从此作罢。
前些日子周大姑娘还带着安然去跟方庭“偶遇”过,把表哥狠夸过一通,简直古往今来第一良人。如今想来不免有些尴尬,觉得对不住安然。
周大姑娘到此刻也不肯相信那些谣言。
“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还是安然先过去,笑眯眯的跟三人打招呼,丝毫没有受退亲之事的影响。态度还如往常一样,亲切温和。
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七娘等人也过来相互见礼,安然遂退了一步,不跟她们争抢。
忽然她见到一个小小的鹅黄色身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她身前站定,仰起头来叫她姐姐。
“嘉娘。”安然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此时她被谣言缠身,原本她认识的人就不多,鲜少有人过来打招呼。便是有人看她,也多半是用探寻中带着不屑的目光看她。恐怕是觉得她“勇气可嘉”?京中的各色的谣言满天飞,私下里已是越传越不堪。她还能从容不迫的参加云阳郡主的寿宴,简直承受力太强。
不对,大概是觉得她“脸皮厚”吧!
嘉娘的小脸儿上满是愤怒,她对安然道:“姐姐,那些诋毁你的话,我是不信的!你也别听那些坏人乱传谣言!”
安然心中一暖。
连自家姐妹都能恶言中伤自己,这个仅仅见过两三次面的小姑娘,却表示她坚定的相信着自己。
“谢谢你,嘉娘。”安然微笑着摸了摸嘉娘的头,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只见嘉娘的两个堂姐已经联袂过来。
和上一次的讨好不同,这次两姐妹十分看不上安然。她们直接把嘉娘从安然身边拉走了,语气中满是不屑的道:“快跟我们走,你再乱跑,小心下次再不带你出来了。”
嘉娘还想再跟安然说几句话,可她反抗不过两个堂姐,在安然看向她安抚的目光中被带走了。
今日云阳郡主府上被装饰一新,为了庆祝云阳郡主的寿宴。
正院中已经到了不少人,不等安然仔细打量院中的布置,已经有云阳郡主身边的妈妈迎了过来。
只见她穿了一身靛青色的褙子,头上插着带着赤金嵌青金石的簪子,看起来府上很有些身份。她过来给三娘姐妹见礼,而后笑道:“郡主一早就念叨着呢,说是世子妃怎么还不带着妹妹过来。”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对三娘姐妹不由高看一眼。
难道郡主不知道今日京中的谣言吗?众人只觉得十分荒谬,莫非郡主是有意抬举?
等到三娘姐妹进去后,众人才是惊掉了下巴,知道什么事真正的抬举呢。
“九娘,快过来。”云阳郡主等三人过来拜寿后,便笑容满面的把安然叫到身边,对娘家的嫂子笑道:“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九娘,怎么样,果然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罢?”
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云阳郡主的大嫂早就得了小姑子的示意,忙拉着安然的手夸了半晌。
于此同时,在云阳郡主府外,南逍侯的马被人拦了下来。
“二表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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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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