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徐岩却没有开怀,反而眉头紧皱,将那包砒霜拿在手中托了几托,忽对在一旁听案的刘师爷叫道:“拿戥子来!”众人大诧:戥子是称金银之类贵重精细之物的,审案子拿戥子何用?
不一时,刘师爷将戥子拿了过来,徐岩示意他将砒霜倒在戥盘里称量。刘师爷称罢,抖着嗓子高叫道:“徐大人,一两六钱整!”这下又是满堂大惊:凤飞花偷去的砒霜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少!
徐岩已是成竹在胸,紧盯着凤飞花,话中有话地诘问道:“凤飞花,你的砒霜没有少,说明你并未下毒,下毒者另有其人,可你为何要将这杀人之罪揽过来呢?”凤飞花脸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不语。而凤勇则大汗淋淋,长长嘘一口气。
凤飞花身后的玉环再也忍不住,叩头道:“各位大老爷在上,今日公堂之上,话不由小奴婢不说了!”转头望着凤勇怯怯道:“凤老爷,这都是你造的……你的原因!想当初,何秀才进了咱家,与小姐一见钟情,托人向你求亲,当时你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何秀才眼前虽穷,却满腹诗文,只怕将来要中举的,可又怕何秀才没时没运万一中不了举,盘算来盘算去,最后你要何秀才拿壹仟两银子当聘金。何秀才无奈,恰巧路家来请他当替考,他只得昧心答应了。不料事后路家不仅对何秀才耍赖变卦,而且托人用拾颗明珠和叁仟两银子作聘金买动了你的心,你便强逼着小姐嫁给那花花狗少。小姐哪甘心,便偷了这包砒霜揣在怀中要自尽,幸亏小丫头一直看得紧,没容她得手……”
丫头玉环一番话使众人顿生峰回路转之感:看来还是何笙箫为报夺妻之恨,毒死了路擎苍,凤飞花却宁愿以死相救。
徐岩则感慨万端,命衙役将势利小人凤勇轰出了大堂,随后又亲下堂来,搀扶起凤飞花,温言道:“飞花,想来路家你已无法再回了,本官夫妇膝下有四个小哥儿,却少一位千金……”
凤飞花何等伶俐,见徐知府分明是在给自己指一条出路,顿时感激得热泪盈眶,叩拜徐岩为义父。众衙役向徐岩贺罢认亲之喜。
路广潍一直在公堂上,见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哼了一声道:“飞花,我们走。”
凤飞花道:“路……老爷,我……我……回不去了,我不回去。”路广潍双眼射出寒光,一字一句道:“你已是路家媳妇,跟我回家!”声势慑人,公堂上顿时静了下来。
徐岩道:“路大人……”
路广潍打断他的说话,沉声道:“徐大人,我苍儿虽死,但飞花已是我过门媳妇,你虽认了飞花作干女儿,但飞花一样还得随我回府。”说完一抬手,转身出公堂,他的弟子则过去请凤飞花回府,凤飞花眼光看向徐岩。徐岩叹了一口气,将脸别过一边,别说路广潍他惹不起,于情于理,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已过门的凤飞花回路家。
凤飞花这一回路家,只怕就要守一辈子的寡。
凤飞花叫道:“干爹,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救救我。”
路家弟子这时那里还跟她客气,拽着她的手臂拖出公堂,消失在门口。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已不可闻。
郑安藏在公堂外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心想,既然不是凤飞花下的毒,那凶手是何秀才无疑,他说用砒霜毒死路公子,可砒霜却一点没少,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落的不是砒霜而是其它毒药?郑安本不想理会这事,揪出青莲教弟子才是要紧事,可是他心中隐隐感觉这案中似乎还藏着一个大谜团,而这毒药种类,就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他还能接触到什么毒物,难不成其中有江湖人士参与其中?说不定是青莲教搞的鬼。
郑安费了些功夫,找到那仵作家,藏在柴房等待,晚饭后,仵作上茅厕,路上被突然出现的郑安吓了一大跳,郑安让他稍安勿躁,讲清楚来意,仵作道:“英雄,路公子确实死于砒霜之毒无疑。”郑安冷笑道:“你睁眼说瞎话,凤勇馆里砒霜一两不少,何秀才从何而来的砒霜,你休想蒙混过关,快说,那是什么毒药?”仵作无法隐瞒,无奈道:“英雄,路擎苍所中之毒极是古怪,似砒霜却并非砒霜,因为砒霜之毒使人疼在胸腔间,中毒之人疼极之下,必将上衣撕破,胸部抓挠出血,可路擎苍上衣完好无损,胸间一丝一毫的抓痕也没有。更关键的是那茶水中有股腥臊之气,砒霜却是什么味儿也没有的。可到底是什么毒,我也认不准。”
“那你为什么不向徐大人明说?”
仵作道:“何笙箫承认是他落毒杀死路擎苍的吗,至于落的是什么毒,已没必要探究。”郑安哼哼冷笑道:“你是怕徐知府怪你不力,又嫌麻烦是吧。”
仵作挠头道:“英雄,我只是个仵作,又不是大夫,那里懂得何笙箫下的是什么毒,至于具体是什么毒药,似乎不关我事。”郑安道:“不弄清路擎苍死于何种毒物,能够结案吗?”仵作道:“走正常程序是结不了案的,所以我上报说是砒霜。”郑安道:“你明天跟徐知府说,路公子不是死于砒霜中毒,具体是什么毒,你说正在排查,清楚了吗?”仵作苦瓜般的脸容,说道:“这样很麻烦的,很麻烦……哎哟……哎哟……英雄请放手,我照做就是。”
郑安松脱他的手臂道:“不听话就废了你的手。紫砂壶在那里,让我看看。”仵作不敢有丝毫犹豫,带他来到府衙外,自己进去存放证物的小屋,拿来紫砂壶给郑安。
郑安抱着紫砂壶连夜回到东京城,等天亮后入城与范翠翠见面,说起杨天意,两人都是一面无奈,郑安不多废话,让范翠翠辨识紫砂壶中的毒,范翠翠看了好一会,又闻又尝,说道:“郑大哥,根据路擎苍狂笑而死的情状来看,这是某种罕见活蛇的唾液之毒,至于是什么蛇的毒液,我暂时也认不准。蛇毒入口即死的,非普通金银环蛇、竹叶青、过山峰等常见见血死的毒蛇。”
郑安道:“范姑娘,连你也弄不清楚,可见此蛇的罕见程度,以此推断,凶手不可能是那只知读死书的何秀才。”范翠翠道:“郑大哥,你怎么还有心管这事?”郑安道:“范姑娘,傻根的事急也急不来,此事关涉到青莲教,我不得不管。”范翠翠道:“原来如此,青莲教确实是头等大事,郑大哥,我继续留在这里探寻,青莲教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马上通知我。”【妙】 【书】 【斋】 【妙书斋】
郑安回到卫州,找到仵作,对他交待一番,仵作点头照办去。
翌日一早,徐岩召集人马要再去路府勘验现场。
众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大人,凶手不是那何秀才吗?他已招了供,凤小姐和玉环的话也从侧面证实了他,我们还勘验什么?”刘师爷捻须一笑,“诸位,路擎苍死于中毒不假,但并非砒霜之毒!这一点我们也是刚刚知晓。”把案中的疑点说了出来。徐岩接口道:“何笙箫大闹路家和因情出走寺庙,我猜测只是巧合而已。至于他招供为凶手,更是出于误会,他乍听路擎苍已被毒死,想当然地以为是凤飞花下了毒,为解脱凤飞花,他便自供为凶手。他和凤飞花真正是一对痴情有义的生死恋人!上次我们受路广潍一面之词的影响,只把眼光盯在了洞房内,如今看来,也许问题出在茶房,也就是说在茶水未泡好之前,开水中就已被下了毒呢!”
本来凤飞花为何笙箫鸣冤叫屈且被徐岩当堂认作义女,路广潍已是气炸了肺,徐岩还上门要再勘验茶房,更是怒火中烧,气咻咻地道:“徐知府,这茶房有什么好勘验的?犬子不仅嗜茶,而且还有洁癖,这茶房中的一切都是新的:新茶炉、新铜锅、新茶壶、新杯盏……就连那个烧茶的丫环荷叶也是新买来的!直到犬子新婚那日,茶房才开煮。也就是说,犬子中毒的那壶茶实是从这茶房里烧出的第一壶茶。老夫早就说了,凶手是那穷秀才何笙箫!”
徐岩遭到一番抢白,并不生气,道:“路大人不必怒气,小人断案十数载,这样做自有道理,你也不想路公子死得不明不白对吧。”路广潍无奈,儿子的死既然有可疑,那还能说什么?只好按徐岩的要求唤来荷叶,叫她按照那日煮茶的情形再煮一壶茶来。荷叶点点头,打开了茶房门。只见这茶房正中砌了一个锃光闪亮的陶瓷风火茶炉,茶炉正对房梁,梁下吊了一把高柄长嘴、人称“玉书煨”的煮茶瓦陶壶。
荷叶从房中提了一个小桶,来到茶房后,接了一桶泉水提了过来。徐岩见那桶中水清洌纯净,忍不住从桶中舀了一瓢,品尝了几口,咂着嘴连叫:“好甘甜的水,真乃天赐一珍!”荷叶往玉书煨中添了两瓢水,打着火石煮起茶来。不多时,水开了,荷叶揭开玉书煨的顶盖,并不急于将开水舀出来,而是从那只盛着“水金龟”茶叶的罐中小心翼翼地捏出一撮茶叶,均匀地撒在玉书煨中,继续煮了一会儿,只见开水的雾气直冲房梁,满屋异香扑鼻。
“怎么茶开了这要再烧?”
望着徐岩疑惑的目光,荷叶解释道:“路少爷说,芯涛泉水虽甘甜,却有一股淡淡的土气,须开盖多煮一会儿,方能驱除土气,而水金龟也须连壶煮的。”
这路擎苍真个怪癖!徐岩不由连连摇头,忽见水雾之中有一股极不引人注意的细线从上而下落入玉书煨中,又听头上瑟瑟有声。徐岩不由抬头往房梁上一望,只见红漆房梁上盘绕了一条手指般大小的朱红色小蛇,极不易发现,小蛇倒挂着尾巴往下面的玉书煨探头探脑,蛇信子一伸一缩,涎液便滴落下来。徐岩急忙往上一指,这下众人全看了个清楚:果真这茶房里有条毒蛇呢!
路广潍惊道:“蛇!这里怎么有蛇?”徐岩道:“路大人,这条蛇可能就是直接毒死路公子的凶手,我们先抓了再说。”路广潍心知有异,点点头。
众衙役一声呐喊,上房揭瓦,一阵折腾,终于捏住了那蛇的三寸之处,将蛇活捉下来。众人将那蛇细辨半天,连连摇头,没人认得出,仵作禀告道:“徐大人,在下无能,实在不识这蛇是何种毒蛇,不过我师父可能识得。”征得徐岩允许,仵作把小红蛇装好带给郑安,郑安也不认得,即时入东京城找范翠翠,其时她师父林孤芳尚未南下,见得毒蛇,惊道:“这是华山的红皮蛇!又叫懒散蛇,喜以朱砂为食,这种蛇毒性极大而奇特,中毒之人先感到体麻身酸,狂笑一阵后必肠断而死。我在华山采药时,曾在当地人家里见过这种蛇!”
郑安问:“林掌门,这种红皮蛇分布广吗?这里的人好像都不认识这种蛇。”
林孤芳道:“这种蛇是华山特有的品种,出了华州再难见踪迹。”范翠翠问:“师父,你说这种蛇叫懒散蛇,那不太可能是自己从华山爬到这儿来的吧。”林孤芳点头道:“不错,定是有人从华山带了来。”
回到卫州,郑安将蛇的来历告知辞仵作,仵作转告给徐岩,徐岩再去路家,找到路广潍详告,路广潍听后,再细看红皮蛇,悟然道:“对,这确是华山的懒散蛇!老夫在华州任职多年,曾听当地人说过这种蛇!””随又捶胸顿足道:“只不知这蛇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四年前它自个儿从华山千里迢迢跟来的?不可能呀,此蛇之所以被称作懒散蛇,就是因为将它放在哪里它就老老实实呆在哪里,从不乱游动的。再说这茶房刚刚建起,它又是怎么跑到房梁上的?”
徐岩问:“路大人,茶房既然是新建的,这种蛇别处又不能见,离开华山多半不能存活长时间,毫无疑问红皮蛇是被人为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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