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出,孟家连一个屁也不敢多放。利利索索的同意了婚事,然后白兰的妈黄竹花就来了,对跟金家的婚事,她没有别的要求,不要彩礼,但是孟家那边也不给陪嫁。同意归同意,但就是不准白家的女子从孟家门里出嫁。
事就是这么个事!她跟杨淑慧说,“你是知道了,这后嫁来的难当家。老孟脾气不好……”
杨淑慧就说,“那要是不从孟家发嫁,白兰就没有娘家。”
“白家有她叔她伯,总是来往的。”
杨淑慧就不说啥了,她要这样想,那真的是没法说。
可以说这个婚事办的比大民结婚还潦草,当然了,现在娶媳妇都简单,咋弄都对。
就是男方摆了席面,来吃吃喝喝就完了。
而且,两口子结婚之后不在这边住,说要住医疗站去。医疗站就白兰一个,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三间大瓦房,当时是公社给盖的。白兰的意思是,“咱要不占了,以后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这无所谓,在哪住都行。
然后很自然的就算是分家了,三岭和白兰自己过日子。老大家两口子人家是一家,老四家两口子又是一家。本来说好的,金印和杨淑慧跟四爷和桐桐住,前面的房都盖好了。如今这一院,是三岭的。
当然了,现在还是三岭的,但现在三岭不住,老两口就不能搬去跟小儿子住,得把房子给占着。要不然大家会有意见的。好些人分不到宅基地,一家兄弟几个住一院的多了,可你家还有空院子住,太惹眼了。
如此,老两口就没法搬了。三个儿子分了四家,到最后,就剩下老两口了。
东边是大儿媳妇嚷着,嫌弃大儿子干活慢,“你让开,做饭去!这儿不用你管。”
西边是小儿媳咯咯咯的笑声,小两口子在院子里摘老丝瓜呢。
可不,丝瓜都长老了。
四爷站在凳子上把丝瓜往下摘,桐桐在下面接着。这是葡萄还没长起来,因为给院子里种了一架子丝瓜乘凉的。这玩意除了嫩着的时候吃菜,还老了这么些。这东西扒拉干净了,刷锅洗澡都能给用,今年多出来的这么些够一条巷子的人用了。
隔间墙边和门口还种了好几窝葫芦,如今挂着那么些个,早有人喊着说别急着摘,再等一等,好锯开当瓢用。
两人在家正摆弄这个呢,结果门口有人喊:“四哥!四哥。”
谁呀?
四爷站在凳子上应着,“在呢,进来!”
来的是购销社的出纳小廖,很精干一小伙子,“四哥,是我!”然后又问候桐桐,“嫂子也在呢。”
林雨桐就给倒茶,“坐!快坐。”
四爷从凳子上下来,跟小廖坐在一边的石桌边上,“你这急匆匆,是你有事?还是单位有事?”
小廖低声道,“四哥,这个月盘账,账上亏了两百三。”
一个小小的购销社,一个月怎么可能亏了这么多?
四爷起身,拍了拍小廖,“走!去看看。”
桐桐替这小小的收购站捏一把汗,这账目上的事情,一分钱对不上,这都不成的。
四爷到的时候,是从购销社的侧门进去的。这一般是员工进出的。对外的门面已经上过板了,这门板一块一块的,上下有凹槽,上面深下面浅一点,木板卡进凹槽里,里面再用门栓闩上,说实话,一般的贼最怕这种门了,不好打开。而且,窗也是如此,要给窗户上一层门板,也是不好打开。非说有贼进去把里面的东西偷了,那这贼可得很高明才成。
去的时候周主任正在抽烟,沉这一张脸。会计师傅老牛正在把打的发亮的算盘一遍一遍的计算,其他人或是站着,或是靠在柜台上,都没人敢言语。
见四爷进来了,都给使眼色。
四爷借调的时间长了,里面有亏损不关四爷的事。
周主任也没给四爷甩脸子,只招手把四爷叫到一边,“咱这老规矩了,五点关门理货,六点下班,每天都得盘存,得随时补货,对吧?”
对!店里就是这样。
周主任的声音更小了,“像是油盐酱醋,这些在内部肯定是有贪污的,油能好点,这玩意少了补不上,就是酱醋盐,咱内部私下贪的是不是这个?肯定是的!但是,这些东西是调料品,咱自己能吃多少?”
明白,其实就是内部,像是张大姐,回去舀走一碗醋,顺手再给醋瓮里面添一碗水的事。一个公社,一天一瓮醋基本就卖完了。就是全单位六个人,一人一天喝一碗醋,一瓮里面舀走六碗醋换成六碗水,其实是尝不出来这醋味道有没有明显变化的。何况,怎么可能一天换走六碗呢?
这种的,咱自己是昧下了,但是总量没变,钱并没有少卖。
再就是食盐,食盐袋子都是留个口子,为啥家家买回去的盐都喊着有点潮。也不想一想,那能不潮吗?内部员工私底下昧下一点盐,却得让食盐的重量不变,就得叫盐吸收潮气,添补重量上的亏损。
别说是盐了,就是饼干,那都是故意不把袋子密封住的,只要开个口,潮湿后一箱子饼干能重一斤到二斤不等。所以,很多人买回去的饼干都不酥脆,有点发软。包括麻花,都是如此的。
但是这种的消费者肯定吃亏,但因着如今就这一家独门生意,是好是歹消费者都得认。
这些地方的小动作常有,但肯定谈不上亏钱。
四爷就问,“副食品肯定是没有折损,问题出在百货上?”
是的!“不知道咋弄的,少了一匹布,一箱子毛巾。”周主任就说,“上个月咱是盈利了十块,账目是没有问题的。出问题也就是出在这一个月里面了。按说,咱这没有被偷的可能呀!可这一盘货,就是不对了!就这几个人,除了你之外,都在单位后面住。大家一个院子,进进出出的……我是谁都不想怀疑,但这亏了二百三,咋弄?”
这就是做生意嘛!升溢了还是亏损了,得给上面报账的。一月亏这个多,没法跟上面交代呀!账目只能先放着,想办法把这补上才行。
四爷就说,“哪一天丢的咱也说不清?”
“对呀!天天都盘货,盘货不是固定的人……结果不知道是粗心大意,还是咋回事,就是没发现少了一匹布和一箱子毛巾,可不奇了怪了?!”
这话就说的很不实诚了!说到底,不外乎是五个字——管理不严格。
按照流程,是该对货的。但是百货就在那里摆着呢,这个东西卖的没有副食品快,所以,清点都是走个样子。谁也不会认真一件一件的去清点一遍。
规章制度是对着的,每天清点,从货品的内容、品名、价格到数量,每天都得有一张表的。副食品每天都卖,所以,还剩多少糖,还剩多少盐这些都清点的很详细。可百货,只有偶尔记载卖了什么东西出去。尤其是农忙的时候,这些东西销量更少。上个月就卖了几个纽扣,两尺松紧带,还有几卷缝纫线。那你说,这有清点的价值吗?
清点的时候必是问了:“百货卖出去啥了?”
没卖的话,就把前一天表格上的数照搬到下一份表格上。
要是卖了的话,清点一下单品,这就可以了。
早早一填完,提前下班了呀!
然后这就导致,丢了一匹布和一箱子毛巾,没有及时发现。
这是管理上的问题,周主任肯定是有责任的。这玩意要是报上去,他这主任别想干了。
周主任尴尬的是:第一,没法报警。这一报警就惊动上级了,他还是有责任;第二,不能叫大家平摊损失,这两百三十块钱,得在岗的五个人平摊,那每个人得四十六块钱往里搭!这可是一个多月的工资,有这钱够给媳妇彩礼娶个媳妇了。那谁能愿意呀!真要是有人偷了,那人偷笑。其他人可不肯罢休的。
四爷就问说,“那您的意思呢?想怎么处理?”
“我想着,你在派出所,现在人头熟,能不能私下查一下这个事。”
四爷点头,“私下能查,但估计很难有结果。咱说不好哪一天丢的,对吧?便是查出来,东西一定在吗?偷这个的人有钱补吗?这亏损还得咱们担。”
是这个道理!
周主任就掏烟,问说,“那以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除非下个月,咱把这钱再赚回来,把这个账目给平了。”
可这谈何容易?周主任就道,“除非卖出更多的东西。可这卖东西,东西从哪来,还得从上面进货!咱们货是配送的,进出都有账目。而且价钱都是定死的,下个月拿了多少货,账上应该是赚了多少钱,这都是有定数的,填不上这个月的亏空。”
四爷就道,“那就从外面进的别的货,卖了赚一笔,把这个亏空补上。我想别的分站也是这么干的!只是咱们的公社大,自来没有亏损的时候,是吧?”
对!关键是,谁能保证从别处倒腾货一定能挣呀。
四爷就说,“这样,咱先以单位的名义收购一车红枣……”
这个家家院子里都有,刚好也是枣下来的时候了,不是干红枣,如今的红枣还带着一些脆生劲儿。如今这水果多难得呀,红枣拉去一样好卖。
“可以记账先不付钱,随后给大家付了就是了。”
周主任低声问,“这可得把稳,一个不好就亏进去了。”
亏不了。
四爷朝后指了指,“用一下电话,我联系一下。”
成!
两人去了后头办公室,四爷给之前送双泉去上学,在车上被欺负的那个小伙子打电话。这小伙叫钱易军,是县城烟草局的,他姐夫也在省城的烟草部门。这马上就是中秋和国庆,别的单位福利不行,但这个单位每年都想法子弄福利。之前还问板栗榛子这些,但这些得从东北往过弄,且货要不干好,不好保存,只能作为年货的选项。如今这个鲜枣,包装起来就能做福利。
电话一打通,小伙子很干脆,“哥,你在电话边上等我五分钟,不管行不行我给你电话。”
成!
然后没五分钟,只三分钟电话回过来了,“可以的,哥,有多少都行,价钱好说,只要东西好。”
咱这边的枣你又不是没吃过,不管是鲜枣还是干枣都很好!在唐朝时候,咱们这里的枣是贡品。
电话上说好了,四爷就叫周主任只管收:“怎么卖我看着办。但这东西是要当福利往下发的。我的意思是,咱能不能再收购一些小筐子,用麦秸秆就能编的,一个能装三斤上下就行。”
这好弄,谁家还不会编这个了。
事一说完,四爷就撤了。其他人可得忙了,但要不忙,就得自己赔。
自己赔一笔还是忙几天把货弄起来平账?这个不用说了,没人废话,各人赶紧去动员去了。
林家院里就有一颗大大的枣树,一年能结好多的果子。但是老太太不卖,“我家姑娘多,姑娘家吃枣好,留着晒干了,给娃们留着吃的。”
姑娘家吃枣好?哼!金丝就说,“说起来小桐跟老四这结婚也有一年了吧,咋还没有怀上呢!”
老太太就生气,怀上不怀上,碍着你的事了?妙书斋
金丝又问:“婶子,育莲还没对象?海潮他们学校的老师,人家就挺好的。”
好个屁!
正说话着呢,育莲带着个高壮的小伙子骑车自行车从巷子外面来了,老太太就笑,“雷子来了?”
来了!
雷子大名雷智平,是方副局给介绍的。两人在县城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还行,今儿是第一次来林家。之前在县城老太太倒是见过,雷子也去三云县见了林双朝。这不是秋里还有秋庄稼要收,小伙子就来了。
老太太就说,“来的正好,正说想叫小桐和老四回来摇枣。”
不用喊了,这点活我干。
二十七八的小伙子,虎背熊腰的,说话跟打雷一样,往那里一站就叫人觉得不敢招惹。
金丝就笑,“哟!是育莲的对象呀?没听你说过。”
雷子一边撑着自行车一边道:“婶子,有啥活你喊我。”
成!
这边笑的应着,见林家人都进去了,才进去说男人:“……你看林双朝,是没有安排子女,但是说实话,要不是他的面子,林家这俩闺女农村户口的凭啥说的对象条件都不差?我给你说,咱家闺女也不小了,安排工作的事你得抓紧。”
知道!知道!小点声吧。
老太太就爱看雷子干活,这个大孙女婿干活是真利索。高城以前也来干活,那是个干鼓劲没窍道的。老四也来干活,倒是可认真的,但就是看的着急。翻地不疾不徐的,好像干完不干完没关系,收成好坏也不是很在乎的,看的人都冒火。
这一对比,老太太对大孙女婿可热情了,“雷子,想吃啥,奶给你做。”
育莲一边拾枣一边道,“别忙了,我跟雷子一会子去小桐那边吃。回来可能晚点。”
哦!成,姐妹们该多来往才是。
于是,晚饭的时候桐桐就等来了大姐和准姐夫。
四爷跟雷智平之前就认识,如今再见没那么些客套的,直接往家里去。桐桐切了两个凉菜,四爷开了酒,他们的话题就是这几天哪里的谁又犯事了,被按住了,判了几年。
桐桐呢,则是关心雷家的情况。
雷智平是亲爸后妈,后妈还给生了两个兄弟,也就是说跟婆家这边必然亲近不起来,人家才是亲亲的一家人。这么着也好,少了许多是非。
在县城有一院子,在单位上还有四十平的房子,肯定是怎么住怎么够的。
“国庆想把结婚证领了,简单的办个婚礼!这边的,民办老师先不做的,准备考试。明年的话,去机关幼儿园过度一下。”
林雨桐给育莲取了二百,“你买点你想买的……”
太多了!
“拿着吧!便是暂时不工作,这钱你拿着也够买零碎了。”
反正都是紧巴着起步的,比种地的农民强,但要是自己再不想办法,可能在城里面就过的有些不如人了。
林双朝对此不插手,他的态度就是:我确实是你们的爸爸,你们的爸爸当官,你们能遇上相对好一些的对象,但是之后,我还是这个态度,怎么经营你们的生活,还得看你们自己。不努力肯定是不行的。
育莲和育蓉是看明白了,所以一个借着单位的便利,去职工大学深造。一个读夜大,考函授,总是在想法子靠自己自力更生的。
雷子给四爷说,“你要想留在派出所,就要抓住机会……”
四爷摆手,“没想留,真要是留下了,问题才大了!就是借调,完了还会回原单位。”
这倒是很理智的想法。
两人喝酒喝到过了九点,这才推着自行车回林家了,今儿肯定是回不了城的。
林雨桐和四爷把人往巷子口送,手里举着手电筒,“巷子里有两家盖房子,路上又是水又是泥的,木料横一根竖一根的,再给绊一跤。”
硬是给送到巷子口,看着两人走远了。
桐桐拽着四爷,用手电照着脚下面,“看着点,跨过来!”
地上都是污泥,得踩着砖块往过走。
四爷就笑,“你只管走你的,我还能摔了?”
两人嘻嘻哈哈的,惹的巷子里的狗叫唤个不停。
刘成功出来,用手电筒朝这边照了一下,“老四和小桐呀?这么晚了干啥呢?”
他家盖房子呢,门口放着木料,怕被人偷了,晚上警醒的很。
桐桐就笑,“做贼呢!来看看少了啥没有。”
把刘成功说的就笑,“能看得上就拿走!”他追着问,“是有啥事要帮忙还是咋了?需要人你喊一声!”
四爷就摆手,“送她姐跟姐夫去了,没事。”
哦!
刘成功说着,就往出走,这是还想聊几句还是咋了?
桐桐拉着四爷就走,她很不喜欢跟这个人说话。人不坏,但就是比较轴。沟通不来。
刘成功也不是非得找人聊天,事实上就是这破木料真不能丢了。等四爷和桐桐进了家门,他拿手电筒一照,嗳,好像有点不对。他看路边的泥脚印,顺着泥脚印一直到苏环婶子家。
这脚印还是新鲜的,这么大,这得有四十三码吧,这是个男人的脚印。苏环婶子家没男人呀!
别是叫人混进去了吧!
他蹭蹭蹭的就继续朝前走,这个点巷子里就老四和小桐还没睡,他过去拍门,“老四!老四!”
敦促而有力的呼声,把桐桐给喊愣住了。
四爷去厕所了,她先给开门,“怎么了?”
“老四呢?”
桐桐朝后一指,“马上就来。”
四爷出来在院子里洗个手的工夫,刘成功都不等,拉着四爷就走,“老四,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出啥事了?
桐桐不放心,拿着手电筒紧跟着就过去。结果刘成功用手电一照,“看!这脚印!”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今儿苏环婶子不在,她娘家侄儿要结婚,她提前回娘家帮忙去了。家里只有白彩儿和她三个月的女儿。她家的房子只盖了后面的正堂和厦房,前面不是房子,就是前围墙,在围墙上开个门。林雨桐赶紧拿着手电在苏环家前面的围墙上照了一圈,没有翻墙的痕迹。而脚印只在大门的正方向,这就说明——人家是走进去的。
农村这住宅,一家挨着一家。自己隔着墙跟婆婆说话,彼此都听的见的。要是真进了不该进的人,白彩儿一声喊就能惊动人。可是……她没喊呀!
林雨桐叹气,就说,“嗐!必是白天给你们家帮忙的人踩了一脚泥,来找彩儿嫂子借水桶留下的。”
可瞧着泥还是新鲜的!
“手电照的,光线的问题。”林雨桐拉了四爷,“走!回家!”然后说刘成功,“别一惊一乍的,没啥事。”
刘成功嘀嘀咕咕的也朝他家去了。
可这一晚上他都睡的不安稳,就操心谁把他家的木料给扛走了。有点动静他就醒来,得出去看看。
家里没表,他也不知道是几点,反正是第三次听到狗叫,好似是谁家的门响了一声,他就赶紧起来,也没拿着手电没开灯,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看哪里的动静。结果就看见巷子里走出来个人,高高大大的,可能是走的比较着急,乌漆墨黑的,没看见这边站了个人。
但他看见对方了,哪怕黑,但适应了光线也能大致辨认出来。
第二天他就偷摸找四爷:“……狗怂王树生上寡妇的门不干好事。”
谁是寡妇?
“苏婶子这个岁数当然没男人上门,可白彩儿……跟寡妇有啥不一样。我半夜看见王树生从巷子里出去了……昨晚那脚印肯定是这狗怂留下的。老四,你以前跟王树生关系不错,跟赵大用也都是邻里邻居的,不能大用才进去,咱就看着他媳妇偷人吧!”
桐桐:“……”叫四爷管这咸淡事,我看你也是太闲了!她催四爷,“快迟到了,赶紧的!”
四爷摆脱刘成功的纠缠,利索的走人了,他今儿真的有正事要抓紧办呢。
桐桐打发刘成功,还警告对方,“这话不能瞎说!要叫派出所知道了,男女都得进去!你想想赵家的孩子才多大?离了妈行吗?”
把刘成功给吓唬回去了。
可这个事,巷子里谁不知道?
大民和秦引娣住的那边跟苏环家紧挨着,秦引娣拿着针线活过来,低声跟桐桐说,“昨晚上,我半夜上茅房去,就听到隔壁的茅房里有男人的咳嗽声。到底是谁咱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人!我回来给你大哥说呢,你大哥还骂我,说不叫我多管闲事。这不是闲事不闲事……关键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跟白兰说。白兰还看着彩儿可怜,总是帮衬一些。可要是彩儿有偷人这毛病,还是要给白兰说一声的。”
说一声?
咋说?
说你姐偷人?
林雨桐摇头,“说啥都不合适。装不知道吧,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许是有啥误会也不一定。”
可这边妯娌俩正说话呢,对门的桃嫂子也来了,朝外指了指,偷偷的说,“听说了吗?彩儿跟那谁好上了。”
林雨桐就纳闷了,这些人都是咋知道别人的事的!之前有没有咱不知道,就昨晚自家猜出来了,刘成功看见了,也知道了。就是大嫂住在隔壁,听见了,这都合理。
问题是桃嫂子是自家的对门呀,跟苏环婶子家隔着那么远。
“你是没碰见白彩儿!”桃嫂子就学,“我今早出来在巷子里择菜,彩儿抱着孩子也出来了,问我想做啥饭,我说包一顿二合面的韭菜包子。结果彩儿说,你院子里的韭菜还有多的没,给我些,我给我娃她干爸也包一顿。我就问说,你闺女的干爸是谁呀,没听说你家认干亲。结果彩儿说是王树生。王树生才娶了媳妇有三个月没有?没有吧!收完麦子的时候结的婚,到现在也就勉强三个月。人家啥时候好上的咱也不知道,反正说是娃她干爸。我就说,那韭菜你啥时候吃,啥时候给你铲去,人家说晚上吧,晚上娃她干爸来。这就是没想着避开人!”
林雨桐都惊呆了:“疯了吧!这是一点都不避讳。”
“我还能哄你?”桃嫂子就说,“我当时都给臊的,脸上火烧火燎的,人家还就怕人不知道。你说她这是图啥?王树生还能跟媳妇离婚再跟她过?”说着,就提醒桐桐,“可别叫老四再跟王树生这种人来往了,我跟你说,这跟着啥人学啥人,整天在一块,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会!”
桐桐:“………………”原身留下的后遗症很明显,那些狐朋狗友不管谁干个啥,这些人都要把四爷拉出来在溜一遍!一点也不得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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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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