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比如说戴头套啊、粘胡子啊、戴墨镜啊什么的,还有戴口罩,那些明星出门都那样。【最新章节阅读..】”她说,“总之是不能和您平时的装扮一样。”
他深深笑了,道:“这么大热天的,戴墨镜戴口罩,不是更加引人注意吗?我们要去的是乡下,不是购物中心。”
“哦,这样啊!那我再想想。”苏凡很认真地思考着,脑子里已经把他个各种化妆效果想象了一遍。
看着她这样子,霍漱清心情大好,孙蔓的一意孤行、同事的排挤和孤立,此刻全都被他忘记。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世上真的有人会有这样神奇的力量,让你忘记一切的忧愁!
“要不,您戴个眼镜吧!这个简单方便,呃,衣服也换一下,您平时穿的衣服都太正式了!”她说。
他点头,道:“还有没有别的?”
那两道秀眉紧锁,她又陷入了深思,霍漱清突然有点舍不得,好想伸手抚平那紧锁的眉头。
过了片刻,她望着他说道:“您说话的方式”
“说话的方式?”他问。
“嗯,您平时说话就让人感觉您是领导”她说完,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越界了,赶紧低下头。s3();
“你说的有道理!”他说着,她猛地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上有一种很轻松的神采。
“那我们先制定一下计划,明天呢,我找人要一辆车,你去商场随便给我买两件衣服。等咱们到了井台县,就装作游客,你按照我告诉你的去和那些老百姓聊,免得我说话的时候又被识破。”他说。
苏凡点头,却问:“霍市长,井台县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出了些事,我想亲自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去的话,别人不会注意到我们的目的。哦,还有,称呼也要改,你不能这样叫我。”霍漱清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苏凡小声问。
“你想怎么称呼?”他含笑望着她。
她的脸颊上泛起羞涩的颜色,摇摇头。
“呃,你试着叫我的名字看看,我也”他说。
苏凡看着他,嘴巴长了几次,就是发不出一个音符。
看着她这样为难,他笑了,道:“没事,你要是不想叫我的名字,叫我老霍也行,好歹我也比你大几岁。”
她吃吃笑了,没说话。
“井台县的事,我先跟你说一下,你坐过来”他说着,把一张地图摊开来,苏凡起身坐在他身边。
霍漱清跟她讲了一下高新区搬迁的大概情况,并把这次拆迁的大致范围给她比划了一下,苏凡认真听他讲解,尽可能去理解他的想法。
偌大的一楼,只有餐厅的灯亮着,而两个人坐在餐桌边,一直讨论了很久。
苏凡感觉,自己和他,好像越来越近,而自己那颗小小的心,似乎被他慢慢地膨胀了起来,变得满满的。
“这就是我们的计划,我们尽量明晚赶回来,要是回不来,可能就得在那里住下了,你记得带上身份证。”他转过头望着她,道。
“我记住了,那您呢?您总不能拿着身份证去登记房间吧?”苏凡问。
“用你一个人的身份证登记两个房间吧!”他说。
苏凡点头。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可不能太辛苦。”他微笑道。
“那我先上楼了,霍市长,您也早点休息”她刚起身,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他要住在这里?
想到这个问题,她盯着他,心脏开始狂乱跳动起来,可是他正低头看着地图。
苏凡一步步往楼上走,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好想坐在他身边,就那么一直痴痴地望着他,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看着他。可是,她不能!不管怎样,他都是她的领导,而她也没必要伤心,因为她已经可以帮到他了,这样,就足够了!
霍漱清的卧室,就在苏凡的斜对面,他走去自己房间的时候,在她的门口站了两分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躺在床上的苏凡,只要一想到马上要和他一起出去工作,就兴奋的不行。和他一起出去啊,而且是单独两个人虽然不是约会,可是已经足够让她开心好久了。
尽管情绪很高,苏凡还是强迫自己早点睡着,免得误事。
霍漱清打开手机看了几次,今天孙蔓根本没有来过电话和短信,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依旧是杳无音信。他也懒得去问,合上手机睡了。
只是,霍漱清并不知道,此时的孙蔓,正在酒吧和别人喝酒,而那个人正是陈宇飞。
陈宇飞是趁着假期来看望孙蔓父亲的,孙蔓父亲孙守全退休前是华东大学的党委副书记,华东省的法律专家。陈宇飞是孙守全的关门弟子,博士毕业后靠着孙守全的关系,给全国人**工委的一位领导做秘书,之后又去了商务部,一直到现在。孙守全教过的研究生很多,可是对陈宇飞特别的好,几乎把陈宇飞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样。而陈宇飞,即便是在北京工作,也经常会回到榕城来看望孙守全夫妇。
“他就这么走了?一个电话也没给你?”陈宇飞听了孙蔓的倾诉,问道。
孙蔓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他从来都是这样自以为是,什么都要随他的心意!”
陈宇飞叹了口气,道:“蔓蔓,你给他打电话说一下,要是你们因为这件事闹僵了”
“我不!他凭什么那么说我?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他在那边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他,可他怎么非要管我?还说什么,我和他结婚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他现在还问这样的问题!”孙蔓忍不住抽泣起来。
陈宇飞坐到她身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孙蔓接过来沾着脸上的泪水。
孙蔓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又哭了起来。陈宇飞怜惜地揽过她的肩,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道:“别哭了,蔓蔓乖,别哭了。”
可是,陈宇飞的劝说根本不管用,孙蔓似乎从来没这么伤心过。
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下都不歇就灌了进去。
认识孙蔓也快二十年了,陈宇飞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没见她这样喝酒,心里不禁恨起霍漱清来。
夜色越来越深,孙蔓把自己灌的完全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被陈宇飞背出了酒吧。陈宇飞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将孙蔓送进她和霍漱清的家
黎明,如期来到了人间。
苏凡一大早就起床了,给自己和霍漱清准备早饭,可是,霍漱清比她起得更早。当她走到厨房时,就发现一楼的一间房子开着门,好奇地走了进去,竟然发现他在里面的跑步机上跑步。
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可是,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的霍漱清,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陌生却又新鲜。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健康和阳光,让她不禁痴迷。
她从未接触过他这样的人,而他,也和她曾经接触过的人完全不同。的确,他很强势,却又优雅,却又平和。他的出现,颠覆了她对官员的所有想象。虽说他年纪不算很轻,可是,他有着年轻的身材,有着年轻人的朝气。
越是这样看着他,苏凡就发现自己坠入了一个未知的深渊,坠入了他制造的幻象。
不行,要是被他发现就完了。
她赶忙走到他身边,对他笑笑,问:“您早上想吃点什么?”
他把跑步机关掉,走下来,抓起脖子上挂的毛巾擦擦汗,道:“有什么就弄点什么吧!咱们还得收拾下行李呢!”
“好,我这就去做!”
霍漱清擦着汗上楼,回到房间又冲了个澡。等他到了餐厅的时候,她已经把早饭都摆放好了,很简单的早餐。
“看起来手艺不错的样子!”他笑了下,赞道。
他脸上那如朝阳一般灿烂的笑容,让苏凡的笑容也从心底荡漾了出来。
“您尝过了再发表意见会更公正一些!”她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真是个孩子!他笑了。
早饭后,苏凡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碗筷,上楼开始整理这两天要带的随身衣服。就在她叠睡衣的时候,他敲了下门走进来,把一个旅行包放在她脚边,她说了声谢谢,就听他说“我在楼下等你”。
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
苏凡下了楼,霍漱清便一手一个包,拎上了车。
“您的眼镜?”苏凡突然问。
他笑笑,从包里取出一个眼镜盒,把里面的眼镜戴上,道:“还好我也有点近视,早就备着眼镜。”
苏凡上了车,道:“您戴上眼镜,和平时感觉不一样了。”
“那就好!”他对她笑了下,发动了车子,“走,我们去买恤!”
车子一路驶向市区,停在市中心商业区的一家商场停车场。
“你上去替我买吧,我在这里等你。”他说。
“您穿多大号码?”她问。
“呃,好像一般都是180、185的多一些。”他说完,又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吧!随便买两件就好。”
这家商场,苏凡也逛过很多次,虽说她从没买过,两人便直奔男装区。
两个人的微服私访
下车的时候,他给秘书冯继海打了个电话,让冯继海把他自己的车开过来。【全文字阅读..】毕竟,要去下面调查情况必须要低调一些,开一辆普通的车子更好。
男装区广告上的模特,从来都那么有型,可是,今天有霍漱清在身边,苏凡感觉那些人都不值得看了。看着他从试衣间走出来,那堪比模特一样的身材穿着她替他选的衣服,苏凡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等他们走进停车场的时候,冯继海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霍漱清走在前面提着购物袋,穿着中袖中裤的苏凡跟在他身后,冯继海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看见苏凡的那一刻,冯继海愣住了,他是记得她的,只是,他没想到霍市长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霍市长,给您钥匙!”冯继海忙领着霍漱清来到自己的车边,把钥匙给了他。
“我的车上有两个旅行包,你去拿过来。”霍漱清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冯继海,冯继海便赶紧去取了。
冯继海专门把车停在霍漱清的旁边,只隔了两个车位。可是,他心里很奇怪,这个陌生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她和霍市长走的这么近?
看着市长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冯继海在停车场站了一会儿,也上了市长的车走了。
到了五月份,云城被浓烈的n意包围,绿树成荫,繁花锦簇。只不过,苏凡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风景什么的,根本就不在意了。
霍漱清的车子开进了定远乡,他让苏凡打开地图,先沿着拆迁的地区绕了一圈。事实上,要拆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先期只是征一部分土地来盖高新孵化大厦。正如井台县县委书记所说的,这一片地区的确有不少菜地。可是,更多的土地看起来是闲置的,并非农田,有的地方盖了些简易房,洗车啊什么的。
“那边地里有人还在干活,我们下去问问看?”苏凡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道。
霍漱清便把车停在农田附近的路上,和苏凡一起下了车。
他很奇怪,这块地方划为拆迁区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有人在耕种?
走向菜地的路并不是很平,他担心苏凡摔跤,便说“来,我抓着你的手”。苏凡看着他,心又快速跳动起来,颤抖着将手递给他。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向前面的蔬菜大棚。
到了大棚边,他松开手,苏凡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正在地里干活的人走过去。
霍漱清先是站在一旁向周围看,苏凡则在那边和菜农聊着,等霍漱清注意到的时候,她竟然在那边帮忙干活。想到她手术还没一个月,他担心她的伤口出问题,便走过去帮她,结果就听见菜农和她说“这能不能拆下来还不一定呢”!
“大叔,这边的规划不是早就定了吗?”霍漱清不解地问。
“现在闹的这么厉害的,怎么拆?难道真的要烧房子?”菜农道。
“您家的地也在征用范围,您就不着急吗?”苏凡问那位菜农大叔。
“着急了也没用,就看现在能不能把赔偿给的多点。俺们养家也就靠这菜地了,就乡里之前给的那点钱,叫俺们怎么活?”菜农道。
霍漱清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凡,苏凡跟菜农继续聊。
“要是这里建成了高新区,你们不就可以做点生意什么的吗?雁台区高新区那边的好多人都是在做小生意的。”苏凡道。
“又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做生意。”菜农道,他停下手,对苏凡和霍漱清说,“其实,现在也就是个赔偿的问题,像俺们这样种菜,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好多人都是去城里打工的,种菜就全是跟老天爷要饭吃的。”
“是啊,我爸妈也是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一年到头也不能休息。”苏凡道
“就是这样。”菜农大叔说,“你们看看这周围的地,有多少还在种的?你看那些种了树苗的,都是去年说要征地,然后就赶着种了树苗,那么密的,根本活不了,为的就是要多赔点钱嘛!”
霍漱清很清楚,现行的土地赔偿政策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很吃亏的,特别是征用了农田的。
两人回到车上,苏凡看着霍漱清。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他说着,发动了车子。
“刚刚那个大叔说,他们没去参加围攻乡政府的事,因为地里的活忙不过来。”苏凡道。
“不知道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才是关键。不同的人,需求不同,这样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刚刚那位大叔,是个老实人。”霍漱清边开车边说。
“土地是农民耐以生存的根本,就像刚刚那位大叔说的,要是没了土地,他还能干什么?或许,也不纯粹是为了钱吧!”苏凡道。
“是有那样的一部分人,明明种地是赔钱的,可还是要去种。现在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应该鼓励农民去种地,毕竟,农业是我们国家的根本。动摇了农业的基础,国家会乱的。”他幽幽地说。
“既然这样,保住那些耕地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她问。
“这就是矛盾!没有土地就没有建设,没有建设就没有发展,没有发展就没有税收,政府穷,老百姓会更穷。可是,中国的老百姓手上有的就那么一点土地,只有那么一点生产资料,要是把土地剥夺了,他们就什么都没了。”
“城镇化不就是要让农民抛下土地去城市工作吗?如果这样说的话,不就和英国的圈地运动一样了?”她接着问。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你知道你刚刚这个比喻要是写到书上,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吗?事情是一样的,话,可不能那么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是不同的。”
“最终的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是啊,同样都是占有农民的耕地,我们就要把后续对农民的保障做好,这就是我们和英国的不同。我们不能逼着农民进入城镇,等他们放弃了耕地进入城镇,要为他们提供良好的就业、医疗和教育等各种服务,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新城镇建设。当然,这个过程需要花很多钱和很多精力。”他顿了下,道,“现在社会上对拆迁的意见很大,很多人都盼着拆迁,可是呢,矛盾就在于拆迁赔偿太低。”
“那是啊,从老百姓手里低价得到土地,又高价转卖给开发商,这中间那么大的差价,老百姓怎么会愿意呢?”她叹了口气,说。
“其实,转卖土地这中间的差价,最终都转变成了政府的税收,而这些税收,就变成了老百姓的福利。我们都说北京上海的社会福利有多好多好,他们的政府光是卖土地就能赚很多钱,当然老百姓的福利就好了。”他解释道,“要是拆迁的时候赔偿金提的太高,会有很多问题,首先,政府和开发商先期投入很大,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这笔钱就转嫁到了老百姓身上。其次,如果征地和转卖土地之间的差价过政府的税收会受到影响。事实上,我们现在的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于土地买卖的,所以,政府也不会愿意给太多赔偿。你知道吗,有些地方政府都是靠银行贷款来做赔偿金的。最后一点,人的**是无限的,有了一百万,还想要一千万。”s3();
她沉默不语。
“你说,是应该把这中间的差价拿来做福利让多数人得到好处呢,还是让极个别的人占到便宜?”他问道。
“可是税收不见得都是用在老百姓身上的。”她说。
霍漱清笑了笑,道:“一个政府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且不光是要做眼前的,还要有长远的计划。当然,政府做这些事,都需要花钱,很多时候,税收根本不够用。我们要去跟上级财政部门申请拨款,要去跟银行借钱,总之是很麻烦的。”
她望着他。
“我的工作,就是天天和钱打交道,大会计而已。”他无奈地笑了下,说。
“所以当市长一定要学经济学?”她问。
“经济学专业的那点东西,在现实中根本不够用。”他说,“中国的很多事,不是从书本上就可以学来的。”
她干笑了,没说话。
“好了,我们继续工作吧!”他看了她一眼,道。
车子停在路边,两个人下了车继续调查。
很快就到了中午,两人来到镇上一家小菜馆吃了个午饭,霍漱清担心她太累,午饭后就让她在车上休息了。
下午,霍漱清和苏凡两个人继续在镇上走访,和不少人都了解了情况。到了傍晚的时候,关于事件的缘由,他也基本清楚了,似乎和昨天下午会议上讨论的有些出入。霍漱清觉得还是应该在定远多待一天,然后回去市里调整针对此次事件的处理措施。
这么一来,晚上就要住在镇子上了。
吃完晚饭,两人开始在镇上寻找住处,毕竟是小镇子,想找个干净些的旅馆并不是很容易的事,走了好几家都觉得没法住。
只能同住一间房
“前面那家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我先进去问问吧!”苏凡道。【无弹窗..】
“一起去吧!”霍漱清发现她在努力掩饰脸上的倦意,心中难免不忍。
于是,在走向旅馆的路上,他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
漆黑的夜色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两个手挽手的男女,可是苏凡的心,丝毫不能平静。
她是很累,可她不想耽误他的事,随着走访的深入,她越来越体会到他的艰难。身为一个市长,竟然要亲自来调查,政府里那么多领导和干部都是干什么的?他们都跑去过五一,让市长一个人在乡下跑?
苏凡不懂霍漱清的想法,他其实可以不用亲自这么跑的,坐在办公室里听手下汇报也是一样。可是,对于初来乍到的霍漱清来说,必须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而真实,就。
直到走到旅馆的前台,霍漱清才松开她的手,苏凡也不好意思看他,直接向前台询问房间的事。按照之前和霍漱清约好的,用她的身份证开两间房,可是,这家旅馆竟然不行!
“标间没有了,你们要住,就要和别人合住,要么就是大床房。”前台的接待员说。
苏凡看向霍漱清,他便说:“那就开两间大床房吧!”
“怎么只有一个?”接待员接过苏凡的身份证,问。
“不行吗?”苏凡问。
“一个身份证只能一间房。”接待员道。
苏凡看着霍漱清,两人面面相觑,陷入了尴尬。
这怎么办?换地方吗?这镇上好像没有更好的旅馆了,要是现在开回市里,天色又黑,至少得两个小时
就在这时候,旁边有新客人来了,苏凡便闪到一旁。
新来的客人也是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的,那男的甚至还毫不避讳有人在旁,亲了女人的脸,要了一个大床房就走了。
前台接待看着苏凡,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快些决定,我们的房间很紧张的!”
霍漱清揽过苏凡的肩,淡淡笑了下,道:“那就一个房间吧!”
接待员扫了他们一眼,登记了一下,道“304号房,临街的,视线好点。”。
霍漱清接过门卡,苏凡拿好身份证,两人就朝着楼梯口走去。
她知道,要是和陌生人合住一间房,安全也许会有问题,他的选择是没错的。可是,和他住在一个房间里
从上楼开始,苏凡就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提着两人的旅行包在前面走着,那颗心脏激烈地跳动着,震耳发聩,让她连上楼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房门开了,屋里的灯亮了。
她这才抬头一看,这里的房间的确比之前看的几家都要干净,只是,那张铺着白床单的大床就越发显眼了。
“累了吧?先坐下休息!我来烧点水喝。”他低头看着她,道。
苏凡艰难地笑了下,说了声“谢谢”就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是房间的光线问题,还是她太紧张了,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晃来晃去。
要和他在一张床上睡吗?真是,真是不可想象她还从没和男人同睡一张床,虽然,虽然他在自己的心里那么好,可是,要在一张床上睡
苏凡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两只手放在腿上捏来捏去。
他把茶杯用开水冲了下,问:“你想喝水还是茶?”
“啊?”她一下子坐正身体,抬头迎上他问询的视线,反应过来,“水就可以了,谢谢您!”
“呃,那个,要不这样,我再去别处看看,再找个地方住”他把水杯子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有点尴尬地说。
她望着他。
还要去哪里找?其他的地方,他们也看过了,根本不行。她怎么可以让他去住条件那么差的旅馆呢?
她低下头,两只手搓来搓去,想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起头看着他。
“您别去找了,就,就这里吧!反正就一晚上而已”她的声音越来越脸颊也越来越烫。
霍漱清看着她,又看了看身后的床,对她笑了笑,道:“床挺大的,应该还好。”
她“嗯”了一声,再度低头。
房间里,一股暧昧却又不安的情绪酝酿着。
“呃,你今天也累了,去冲个澡早点睡吧!”他说。
“好的好的。”她忙站起身,也不敢再看他,直奔他放在墙角的旅行包而去,拉开自己的一个,从中取出洗漱用具和睡衣,就赶紧走进了浴室。
霍漱清坐在椅子上,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一下。
别说是苏凡了,就是他,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也是相当稀少的。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下属。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和女下属同住一间房,后果可想而知。
其实,刚刚在楼下前台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他怎么就
此时,眼前的这张床,真的好显眼。
不行,不能想太多,必须不能往别的方面想。
他深呼一口气,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份报告,拿笔在上面标注着。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老百姓还是因为对赔偿金额不满才和政府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的,定远镇的报告上写的赔偿金额和老百姓告诉他的是接近的。看来,这里面没有贪墨的事存在。如果仅仅是钱的话,该怎么解决?昨天的会议上,定远镇的干部也说了,这是他们目前能给的合理价格,再高的话,对政府压力很大。
钱啊,还是钱!
霍漱清拿着笔的右手抚着额头,陷入深思。
事实上,市政府可以拨钱给定远镇来支付拆迁款,可是,一旦提高赔偿金额的口子一开,其他地方的拆迁户可能会争相效仿,遇到拆迁就去围攻政府单位,逼迫政府加价,这样一来,政府的财政压力会越来越大。
然而,如果不给老百姓多赔点钱,这次的事情怕是很难解决。就在晚饭的时候,他接到了秦章副市长的电话,说定远镇和老百姓的谈判失败。
该怎么办?
抱着衣服站在浴室里的苏凡,哪里知道霍漱清正在发愁的事?
苏凡,你要镇定一点,千万别想歪了。他是个好人,你不能把他想成那种男人的,绝对不能!你要是胡思乱想,肯定会让他很尴尬的。Μ.miaoshuzhai.net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把要换的睡衣放在毛巾架上,开始脱去衣服洗澡。
温热的水流,从她的头顶滑过柔嫩的肌肤流了下去,她闭着眼睛,耳畔只有哗哗的水声。
毕竟,外面还有一个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在浴室待太久,尽快洗完擦干头发走了出去。
苏凡走出浴室的时候,霍漱清正坐在椅子上接电话,是孙蔓堂哥孙天霖打来的。孙天霖和霍漱清是大学同学,两人极其要好,孙蔓也是通过孙天霖认识霍漱清,而后恋爱的。从一定意义上说,孙天霖是霍漱清和孙蔓的媒人。此时,孙天霖打电话为的也是霍漱清和孙蔓的事。
“老霍,我今天专门找蔓蔓谈了,我劝她了,你要不回来和她好好聊聊?你这样一走了之,不解决问题啊!”孙天霖劝道。
“你觉得我回来了,就能解决问题?她的个n,是别人能劝得了的吗?”霍漱清道。
“那怎么办?”孙天霖道,他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陈宇飞来了,我今天去我二叔家见着了。”
霍漱清淡淡一笑,道:“你觉得稀奇吗?”
“唉,我今天差点就揍他了”孙天霖道,“正经事不干,非要把蔓蔓给鼓捣过去?”
“你也不能怪陈宇飞,孙蔓自己想去的,你何必得罪人家呢?”霍漱清道。
“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我二叔你老丈人也不是糊涂人,怎么就对那小子那么好?”孙天霖愤愤道。
“你啊,消消气,别再为我们的事烦心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就不回来了。”
“也好,你先忙你的事,这边呢,家里人也都在劝蔓蔓,你知道的,我们大家都不想看着你和蔓蔓出什么问题,都是向着你的。”孙天霖道。
霍漱清笑了,说:“我知道”话毕,浴室门开了,苏凡走了出来,他一下子敛住了笑容,愣愣地看着她。
孙天霖在那头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喋喋不休地数落孙蔓,而霍漱清,根本听不见了。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件白底碎花的无袖睡裙,裙子并不长,还没到膝盖,也没什么形状,只是那么套在她的身上。裙子的样式很保守,领口不算低。可是,即便如此,苏凡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在浴室里纠结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霍漱清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直到电话那头孙天霖连着叫了他的名字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忙掩饰般地对苏凡笑了下,和孙天霖说了几句,就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好了,我也去冲澡了!”他起身,从旅行包里取出自己要换的睡衣,走过她的身边,推门走进浴室。
苏凡转过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走到椅子边坐下端起杯子喝水,喝了几口才发现自己端起来的竟然是他的杯子,赶忙放下。
可是,不管怎么喝水,她都觉得嗓子干的不行。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传进了她的耳朵,不是她的,是他的。
他失控了
手机就在茶几上放着,她赶忙拿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抬手准备敲门,可现在他在里面洗澡
犹豫中,手机依旧响着,她担心是有重要的事,也不敢再迟疑,抬手敲门。【最新章节阅读..】
水声掩盖了她的敲门声,霍漱清似乎听见了,却没注意。
只是,那个电话响个不停,苏凡只得继续敲门。
门,终于开了,开了一道缝,从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怎么了?”
“您的电话一直在响”她说着,把手机伸到门缝那里,一只湿乎乎的手伸了出来接过手机,可是,他的手一滑,手机掉到了地上,她赶紧蹲下身捡了起来,还没抬起头,就看见眼前有一条光光的腿
她很清楚,只见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还是霍漱清镇定,赶紧用浴巾包住自己,弯腰从她的手里接过手机,关上浴室的门,在里面接电话,留下呆呆站在浴室门口的苏凡。
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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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子,穿着睡衣的霍漱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而她站在窗口看外面,他走过去站在旁边,看向那漆黑夜幕下的点点灯光。
“这里真安静!”他说。
她点点头。
两个人转过头看着彼此,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今天谢谢你帮忙,累了的话,你就先睡,我再坐会儿。”他打破了这一片尴尬和寂静。
苏凡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继续写着什么,便坐在一旁拿着手机玩。
两人一直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她打了个呵欠。
她忙看向他,见他也看着自己,忙说“霍市长,那我先睡了,晚安”,他点点头,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走廊灯亮着。
真是太安静了,苏凡不想睡,可是她今天真的太累,头挨上枕头没多一会儿就梦了周公。等霍漱清起身在地上走着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恬静的睡相,他不禁无声笑了。
唉,算了,他也睡吧!只要她睡着了,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然而,就在霍漱清上床没多久,两人中间空空的位置就被填满了,他侧脸看去,是她滚了过来。
真是个小孩子!他心想,便习惯n地往床外侧方向移动了一下。
可是,他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声音
这旅馆的房子隔音效果太差了,又或许是隔壁的人太激烈,那火辣辣的声音传了进来,把苏凡也给吵醒了。
她一睁眼,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人。不用说,这个人是谁,她很清楚。
和他挨得太近了,她便小心地往另一侧挪,可是,床一动,他就知道她醒来了。
隔壁传来女人嗯嗯啊啊的叫声。
苏凡猛地停止了动作,隔壁这声音,简直是
她背对着他睡着的方向,紧紧闭着眼睛,希望这激n的一幕快点完结,可是隔壁的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大。
即使没有经历过男女n事,好歹也是大学时代接受过岛国动作片教育的,听到声音也能想象到隔壁的情形。
真是糟糕,她怎么觉得嘴巴越来越干了?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要是睡着了,她就可以偷偷下床去喝口水,也不会被他发现。如果让他知道她听到这种声音会难受,简直丢死人了。
苏凡哪里想得到,自己可是被隔壁的声音吵醒的,这种状况下,他怎么会睡得着?
事实上,霍漱清也不好受。
他已经记不得上次有n生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的尔虞我诈,步步惊心的算计,早就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霍及到生理的需求了。平时都是他一个人睡,倒也没什么。今晚,苏凡睡在她旁边,即便是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也觉得自己可以闻到她身体的馨香,何况现在耳畔还有这么激烈的渲染?
虽说是大床房,可是床并不算很大,他只要翻个身,胳膊就会碰到她。
而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苏凡穿着小碎花睡裙的模样,那娇羞的样子,那如水的肌肤
苏凡侧着身睡着,她在心里祈祷隔壁的人快点结束,可是,突然间,她的腰际多了一份重量,她猛地睁开眼。
接下来,那只手轻轻在她光滑的小臂上摩挲,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黑暗中,她的微小反应瞬间被他察觉。
她睁大双眼,感受到他就在她身后,紧贴着她。他的手,和她的十指相握。而她的耳畔,除了隔壁那跌宕起伏的喊叫,又多了一份他的呼吸,那温热的粗重的呼吸。
“啊”当他的舌尖碰触到她的耳垂,陌生的彻骨的刺激让她轻噫出声,而这较弱的羞涩的声音,让霍漱清的心尖一阵阵颤抖着。
他扳过她的身体,在透过窗帘的路灯的帮助下,仔细审视着她的面容。她却不敢迎接他那灼热的视线,那灼热的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的视线。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下,就立刻被他俘获。
苏凡紧闭双目,那红润的唇瓣,也不自主地向他张开。男人的舌,轻而易举地窜了进去,与她的纠缠起来。
或许是太久没有做这件事,又或许是他此时太想要做这件事,种种原因都让他失去了对力量的控制,动作激烈。
与此同时,那紧握着她的手,也松开了,在她的身上隔着薄薄的睡裙抚摸着她娇嫩的身体。
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的心里一片慌乱,却又有着陌生的喜悦。缺氧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松开她的唇,让她得以换气,而她只是换了一口气,双唇就被他堵住了。他贪婪地吮着,饥渴的舌尖扫过她的齿间。
隔壁的声音,不知何时停止了,而这边的两人,在黑暗之中任由情感放纵。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可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膀。
他不想放开她,尽管这是第一次吻她,可他发现自己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她的生涩,让他的内心如潮澎湃。
此时的霍漱清,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恨不得
他的手,撩起她睡裙的下摆,一步步上移,停留在她胸前那从未有人碰触过的高耸,薄薄的阻碍,难以满足男人的渴望。有些技艺,即便是许久不用,也不会遗忘,他很轻易就解开了搭扣,揉捏着。
对于未经人事的苏凡来说,如此强烈的快乐已经到了她承受力的边缘。在他的唇松开她的时刻,她不禁轻喊出声“别唔”
他应该停下,可是他克制不住。
到了此时,霍漱清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并没有一直以为的那么强,才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的诱惑力有多重。或许,他从一开始就该远离她,这样,就不会乱了方寸,不会变成这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可是,他,控制不了。
苏凡此时的拒绝,也许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对于听者来讲,也完全没有拒绝的意味。
她的声音,那么柔媚,像是桃花n水一般醉人,让他的骨头都要酥掉。
黑暗中,凌乱的呼吸交错着,持续不断地燃烧着两具渴望的身体。
然而,一切,在她一声疼痛的惊叫中,戛然而止!
慌乱中,霍漱清打开床头的灯,落入他视线的,是她那因疼痛而紧皱的小脸。
她的双手,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整个人蜷成一团,痛苦的呜咽着。
他赶紧抱住她,不忍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头,却一直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他的脸,紧贴着她的。
“丫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送你去医院”他语气低沉。
“没,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我今天得意忘形走了太多路”她侧过脸望着他,为了让他安心,对他挤出一丝笑容。
“傻丫头!”他叹了口气,嘴唇贴上她的脸。
霍漱清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看着她那疼痛难忍的模样,担心不已。
不知何时,苏凡不再痛了,她在他温暖的怀里安静入眠。然而,即便是睡着了,她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脸贴着她的感觉。只要一想到他抱着自己,她就感觉不到疼痛。
霍漱清抱着她,直到感觉到她不再动,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他才轻轻松开胳膊,望着她,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开始有些懊恼自己。
可是,怎样的后悔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他吻了她,摸了她的身体,如果不是意外发生,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整件事继续下去。
如果在她第一次去他家的那个夜晚,他就做了刚刚这件事的话,也许他的心里不会像现在这样内疚。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或许,自从他步入政坛开始,他的心就紧紧锁上。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也有不少让他眼前一亮的女n,可是,他从未动过念头。他知道,自己结婚了,即便不是为婚姻负责,他也必须要为自己的前途负责,而婚外恋和之类的,绝对是婚姻和事业的毒药。
可为什么,他今晚失控了?难道真的是环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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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动心了
当他的手指轻轻碰触着那被他吻过的嘴唇,她反射n地动了下嘴唇,他忙抽回手,过了片刻,他又侧身,轻轻亲了下她的小嘴。【全文字阅读..】然后,他起身,给苏凡盖好被子,关掉床头的灯,下床坐在椅子上继续看材料。
他从来都是睡眠少的人,特别是有事的时候,已经很难睡着了。尽管这几天跑来跑去的也觉得累,可他担心自己要是睡在她身边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坚持坐在那里。
半夜,苏凡起床准备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手上还拿着一份材料。
她的双眼,顿时模糊了,她小心地走到他身边,推推他,他猛地睁开眼盯着她。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他一脸担忧地问。
苏凡轻轻摇头,猛吸了一下鼻子,微笑道:“您去床上睡吧,这样坐着不舒服。”说完,她就走进了洗手间。
霍漱清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似乎慢慢涌出一股暖暖的味道。
等苏凡走到床边,就看见他躺在那里,她对他柔柔一笑,掀开被子睡到自己的那一边。霍漱清关掉屋子里的灯,苏凡闭上眼睛。
这一夜剩余的时间,平静中蕴藏着难以言说的澎湃心情。
天亮了,两人都刻意不去提及昨夜的事,而他只是问她伤口是否还疼,她说“没事了”,两人便离开了旅馆,继续昨天的工作。
下午的时候,霍漱清开车带着苏凡离开了定远镇。在路上,他就打电话给秘书冯继海,通知相关人员今晚八点去市政府三号会议室参加会议。
苏凡知道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回到别墅之后就给两人随便做了些晚饭,他吃完饭就开车去了市政府。
这一次的定远之行,尽管辛苦,却让苏凡难以忘记。和他在一起工作,和他住同一个房间,还有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怀抱
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车子远去,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温暖的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空气中全都是幸福的味道。
霍漱清比其他人都提前半小时到了会议室,其他人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那里,心中难免有些猜测。然而,当霍漱清提出关于此次事件的解决建议时,他们很奇怪,霍漱清怎么会了解那么多报告以外的东西?他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秦章不解,赵书记明明说过,不准他们给霍漱清提供过多的信息,而且,霍漱清对井台县根本不熟,会是什么人跟他说这些的呢?
除了惊讶于霍漱清对事件的清楚程度,与会人员对霍漱清提出的解决方案更是让他们意外。
霍漱清说,此次事件还是因为老百姓对赔偿方案不满,加之某些工作人员之过急,处理方法欠妥。
“既然是钱的问题,那么,就从钱上来解决。”他说。
“提高赔偿金?”秦章问。
“如果提高赔偿金的话,该提高多少才能让老百姓接受而政府财政也能拿出来?要是增加的少了,老百姓不会满意,多了的话,财政又没预算。所以呢,我建议让那些划入拆迁范围的老百姓用他们的土地来入股”霍漱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抬头盯着他。
“我们要在那片土地上建设高新孵化大厦和企业园区,入住的企业要租用那些办公室和厂房,他们就得付钱,可以先找些机构来为那片土地估价,从而确定每一块土地入股的份额,到时候,企业付的租金就可以按照一定比例分给老百姓,这样一来,只要那片土地一直有收益,老百姓就一直会有收入。”霍漱清接着说。
拿土地入股来解决拆迁赔偿金的问题,不单缓解了政府短期的财政压力,也给了拆迁户一个长期的收入来源,这个办法,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极其罕见的。在座的干部们听了,即便是像秦章这样遵从赵启明指示给霍漱清使绊子的人,也不禁暗暗佩服起霍漱清来。
“大家有什么意见,畅所欲言,咱们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大家也好过个假期,难得有这么个长假,天天让你们跑来开会,我也觉得对不住大家!”他笑了笑,端起手边的水杯子喝了口水,看向坐在旁边的秦章。
秦章笑了下,接过话茬,道:“霍市长这个建议呢,还是很有开创n的,要是可以实施下去,不光可以节省拆迁费,还增加了老百姓的收入,一举两得!”夸赞完,秦章副市长看着霍漱清,道,“不过,我有一点疑问,用土地入股的话,该怎么算这个价格,用什么样的标准?”
“秦市长说的很对,如何评估土地价格,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需要找专家来讨论讨论,暂时先不给出太明确的措施。”霍漱清道,他望向定远镇书记,道,“王书记,你们回去后,先把这个方案大致跟老百姓谈谈,让他们安心等待新措施出台。你们自己呢,也开会讨论一下这个土地的定价问题。至于拆迁,暂时先缓缓,等具体措施定下来了,你们定远镇镇政府和老百姓签好协议之后再进行。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今晚的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二点。关于土地定价的问题,与会人员也都提出了一些意见,霍漱清拿笔认真做着记录。
离开市政府回家的路上,秦章在车里给市委书记赵启明打电话,将今晚的事通报给了赵启明,赵启明沉默不语。
“赵书记,现在怎么办?定远镇那里要是按照顾漱清说的去做了,这件事差不多就解决了”秦章问道。
“解决了不好吗?难道你真想老百姓把政府大楼给点了?”赵启明道。
“可是赵书记”秦章这下糊涂了。
赵启明让他们在暗中给霍漱清捣乱,难道不是不希望霍漱清解决这件事吗?
“霍漱清想表现他,没那么容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赵启明说道。
“是,我明白了,赵书记。”秦章应道。
赵启明想了想,道:“你派人去查一下,霍漱清是怎么了解那些情况的?”
“是,我明天就安排人去查。”秦章道。s3();
离开市政府的霍漱清,想也没想,车子就开向了苏凡住的那幢别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幢别墅就在眼前。他停下车,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可是,一想到她一个人住着,还是难免不放心,将车子开进了院子。
而楼上那个房间,此时依旧亮着灯。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他,他也不敢这么去想,一想到这个,昨晚的情形就窜出脑海
而苏凡,的确是在等他。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还是忍不住会等着他回来。当她的房门上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的时候,她的心里一阵喜悦,赶忙下床开门。
门开了,霍漱清看到的是一张精神奕奕的笑脸,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那颗心,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快跳了两下。
“怎么还没睡?”他也对她笑了笑,问。
“在看书,等会儿就睡。”她答道,“您也早点休息吧!”
他点点头,看着她。苏凡也是没动,就那么望着他。
“这两天谢谢你帮我。”他说。
她摇头。
“明天我要回家去,家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呢,?要是想回去的话,我找人送你。”
她浅浅一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也不是很远。”
他关切地问:“伤口还疼吗?”
她摇头。
“从这里到你家,还是挺长的一段路,我明天打电话找人派辆车给你”见她张嘴要拒绝,他说,“不许说不!”
苏凡甜甜地笑了,点头。
她爱上他了吗?
他走近她,亲了下她的额头,道:“早点睡吧,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你不用管了。”
看着他离开,苏凡的心里,猛地生出一种空虚的感觉。
次日,苏凡没有看着他走,她担心自己舍不得他离开。她知道他临走前进来过自己的房间,还亲了她,还在她的床头放了个什么东西,可她就是不敢睁眼看他。
恋爱,甜蜜的同时,又夹杂着酸涩。
等他走了,她才擦去眼角偷偷流下的泪,从被窝里爬出来,抓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看。原来是一张纸!
“我走了,给你联系了一辆车,你需要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136,照顾好自己!”
这几个字,她读了一遍又一遍,那张纸,也在她的手里被捏的软了。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他写的“信”,便小心翼翼地夹在笔记本里压着。
而霍漱清,这次回家为的就是孙蔓去北京的事。
双方家里已经都知道了,没有人明着站出来支持孙蔓,可是没办法,孙蔓已经在五一前就办好了手续,根本拦不住。结果,孙家和霍家的这个五一,完全就是在一片郁闷的空气里度过。
霍漱清知道自己不能躲避,这是他和孙蔓的事,他要是这样待在云城不回去,肯定会出麻烦。对孙蔓的我行我素感到生气是一回事,家里的平静又是一回事。身为男人,很多时候都是扮演着消防员的角色。于是,霍漱清赶回榕城,打电话约了陈宇飞和孙蔓,从机场出来就直奔约好的餐厅而去。
你爱我吗
尚在榕城的陈宇飞接到霍漱清的电话,心里很是诧异。【..】不过,他知道,霍漱清肯定会找他。可他没想到的是,去了约好的地点,见到的竟是孙蔓。
“他给你打电话?”孙蔓听陈宇飞说了之后,问。
陈宇飞点头,却又说:“蔓蔓,你别担心,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孙蔓笑了下,道:“你把霍漱清当什么人了?”
陈宇飞不语。
没多久,霍漱清就来了。
陈宇飞主动起身和霍漱清握手,两个男人好像跟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寒暄,孙蔓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前几天云城那边有点事,赶过去处理了一下,还好你没走,要不然就见不到了。”霍漱清对陈宇飞笑道。
“你现在是不是比过去更忙了?”陈宇飞笑问。
“劳碌命,有什么办法?”霍漱清道,转过头对正在点菜的孙蔓说,“你多点一些宇飞喜欢吃的菜!”
孙蔓看了他一眼,他眼中那看似平静的神色,让孙蔓觉得不舒服。
“不了不了,别光照顾我,这多不好意思!”陈宇飞忙替孙蔓解围。
霍漱清笑笑,道:“没事没事,你是客人,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呢,也不知道这里的菜品合不合你胃口,还是孙蔓了解多一些。”
听到霍漱清这话,陈宇飞和孙蔓都觉得面色难堪。
也不知道霍漱清是要故意恶心陈宇飞还是什么,他让服务员给两人倒上了酒,还没吃菜,就端起酒杯跟陈宇飞说:“这次孙蔓调去北京,还真是辛苦你了,我呢,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才行。”
陈宇飞干笑了,和霍漱清碰了一下杯子,道:“我也没做什么,还是蔓蔓自己的能力强!”
蔓蔓?霍漱清听着陈宇飞如此称呼孙蔓,不禁一笑,孙蔓看着他,紧握双手。
“过奖了!今天我请你呢,是想拜托你替我多多照顾一下孙蔓,那里毕竟是你熟悉一些,有什么麻烦事呢,你也替她挡一挡。孙蔓从小就在榕城长大,后来在榕城工作,现在这么一下子出去外地,家里人也都不放心!”霍漱清道,说着,他起身给陈宇飞又倒了一杯酒,对孙蔓道,“把你的杯子也端起来,我们要好好敬宇飞一杯!”
孙蔓端着自己眼前的饮料站起身,和陈宇飞碰了一下杯。
之后,霍漱清便和陈宇飞聊起一些有的没的,问及陈宇飞的妻子和儿子,还说“你这人也真是不够意思,我爸那么喜欢你家涛涛的,你都不带回来。”涛涛就是陈宇飞的儿子。
的确,孙守全是很心疼陈宇飞的儿子。
“难得有个假期,孩子就想去国外玩玩”陈宇飞道。
席间,孙蔓几乎没说几句话,她知道霍漱清今天说的话是意有所指,可是她不能说什么。很多事,根本不能点破!
吃完饭,孙蔓开车和霍漱清回家,陈宇飞则自己回去了酒店。
可是,回家的路上,夫妻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家门。
“我不反对你走,可是,有句话,我想让你知道!”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望着妻子。
孙蔓知道,他心里的话总归是要说出来的,而她也做好准备了。
她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盯着他。
“我希望你是为了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而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原因?你觉得我还能为了什么?”孙蔓反问道。
“需要我说明吗?”霍漱清放下水杯子,盯着妻子,“陈宇飞脑子里想的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
“他想什么,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孙蔓也火了,“而且,霍漱清,你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
“公平?我怎么对你不公平了?”他也奇怪,为什么突然之间,两个人就开始这样吵了?
“你在外面做什么,我没有追问过,可我和宇飞,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还在这里揪着不放。你是个男人吗?”孙蔓道。
“那我还应该感谢你,是吗?为你这么多年的大度?”霍漱清道。
孙蔓冷冷一笑,道:“我不大度吗?你身边的女人,我什么时候追问过?”
半晌,霍漱清没说话,他静静地盯着孙蔓。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淡淡一笑,道,“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何必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你今天还不够伪善吗?”孙蔓环抱着双臂,瞥了他一眼,侧过脸不看他。
霍漱清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道:“我向来都很伪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喝醉了就回房间去,我还要出门!”孙蔓起身,一把推开他,看也不看他。
“下午去我家!”他说。
“你回来就想管我?”孙蔓转身盯着他,道。
“你一个人把两家人搞得一个假期都没心情,难道不该回去收拾一下烂摊子吗?”霍漱清道,接着,他放缓语气,说,“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随便你干什么,我都不会再过问。只是,两家父母年纪都大了,你难道希望他们为咱们的事整天心吗?”
说完,霍漱清往楼梯方向走,孙蔓看着他的背影,道:“你,爱我吗?”
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必要?”
孙蔓侧过脸看向落地窗。
霍漱清折过身,走到她面前,沉声道:“你可以不顾及我的想法,可是,父母的感受,你不能不管。至少在临走前,让爸爸妈妈都安心吧!都身体不好,还为咱们心,你忍心吗?”
孙蔓抬头看着他,点点头。
他拍拍她的肩,重新往二楼走,刚走了两步,就听孙蔓在他身后说了声“谢谢”。
孙蔓的声音很轻,他听见了,可是他没有停下脚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缓缓上楼。
“我们三点出门。”这是他上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孙蔓并没有离开家,她一个人坐在一楼的茶室,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白色纱帘上印花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落在地上。
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回到霍家,两个人和以前一样相敬如宾,丝毫看不出来两人闹过矛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霍漱清在父母面前为孙蔓解释,孙蔓也说自己只是去试试看,要是不行就回来。霍家人看着这夫妻二人心意如此一致,还能说什么呢?去了孙家,也是同样的情形。
五一假期的最后几天,霍漱清和孙蔓夫妇做东,邀请两家父母和两个姐姐的家庭去了孙天霖在小镜湖开的一个度假山庄居住,那里人不多,有山有水,怡情悦心。到了六号回家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而霍漱清和孙蔓二人,开始收拾行李去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工作。
孙蔓飞往北京的飞机是下午三点起飞,霍漱清就给自己买了四点飞云城的飞机,把孙蔓送到了安检口。
这几天,孙蔓感觉到了霍漱清的冷漠。自从那天和她吵过之后,私底下他极少和她说话,似乎两人所有的话,都当着家人的面表演完了。表演,孙蔓深深感觉到这就是一场演出,而自己,竟然也配合的那么好。真是可悲!
“北京的人事关系很复杂,你自己注意一些,凡事不要强出头。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给我打电话。”霍漱清站在安检口,对孙蔓道。
孙蔓点头。
他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的。
“你也照顾好自己!”她说。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没事。倒是你老罗在那边,还有小七他们都在,你多跟他们联系,好歹也是老朋友,总比别人靠谱。要是小秋过去了,你就有伴了!好了,你进去吧!”霍漱清主动向后退了两步,同孙蔓挥挥手。孙蔓转身慢慢走向安检口,还没走到,她转过身看他,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孙蔓苦笑着叹了口气。
霍漱清坐上返回云城的飞机,一身疲惫。
身为男人就是如此,既要照顾到老婆的心情,还要顾及到父母的感受,等把家里人都安顿好了,就得面对工作上的纷繁复杂。这么多人围绕着他,有谁能让他清净片刻?能让他可以不去思考工作和家庭的压力,轻轻松松地呼吸呢?
事实上,霍漱清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自从回到榕城,他一直和家里人在一起,没有和她再联系过,而她也只是在回江渔老家前给他发过短信。可是,即便如此,他竟然总会想起她。洗澡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她沐浴之后穿着白底碎花裙的样子躺在床上,他就会想起她在自己怀里颤抖扭动闭上眼睛,他就总是听见她那醉人的娇吟。
每每想起她的时候,霍漱清总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吻她?难道是因为内心深处有渴望吗?想起她,就会想听她的声音,想和她说句话,哪怕是很简单的问候,可手机拿在手里,就是无法按下她的号码。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现在,他的身边有孙蔓,哪怕他和孙蔓之间有很多问题,他还是孙蔓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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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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